惠子的异类人生

《人间便利店》^[1]是日本作家村田沙耶香^[2]的作品，曾获得2016年芥川奖。村田沙耶香是日本近年来炙手可热的女性作家，她的小说常常聚焦社会中特立独行的人物，风格独特、极具个性。《人间便利店》中的主人公古仓惠子，从小便与众不同，常常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情。因为自己的独特，惠子在生活中屡屡碰壁，所以她开始学会以沉默来应对一切，直到大学时代进入便利店打工，才重新与世界交往。这篇论文中要考察的正是空间在小说中所起的情节组织作用。

读完小说，印象最深的是主人公惠子的与众不同。惠子在去便利店工作之前，在“世俗”之中生活的十几年一直承受着外界的压力，是一个从小“公认有点怪异的孩子”。在其他人伤心哀悼死去的小鸟时，惠子想的却是把小鸟做成烧烤；在大家慌慌张张想把两个打架的男孩子分开时，惠子沉着地拿起铲子打了其中一个人的头，以这样的方式阻止二人的争端；还有一次，为了让生气怒吼着的老师安静下来，惠子跑到老师身旁，猛地把老师的短裙和内裤都扯了下来……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惠子看到家人对自己的担忧，看到父母一次次地对其他人道歉，决定从今以后“要么模仿众人，要么遵从他人指示，放弃一切主动的机会^[3]”。所以惠子变成了沉默的小孩，虽然有时“太过安静”也成了问题，但她总算逐渐长大，进入了大学，成了便利店的店员。

在便利店里，惠子改变了自己的沉默，她必须要遵守作为便利店店员的守则，迎接、招待每一位客人。在便利店程式化的规章制度下，擅长模仿的惠子如鱼得水，她可以做出一切被要求的动作。在便利店中，惠子找到了和世界接触的途径，也是在便利店中，她找到了自己除了沉默以外的生活方式。但是，在便利店里看似是正常人的惠子，脱离了便利店空间，依然是小时候那个不谙俗事的“异类”。在长达18年的时间里，惠子只学会做一个便利店店员，她依然不理解，也做不到像所有人一样，走普通人该走的人生轨迹，像普通人一样生活，所以36岁的惠子没谈过恋爱、单身未婚、没有正式工作，这些特质使惠子在世俗世界里依然是一个“异类”。

因此，便利店成了惠子心中一个特殊的空间，是她个人世界的中心，某种程度上而言也就是她生命中的“神圣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