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与隋唐时期的发展
(一)魏晋南北朝发展——战火纷飞下的实践补充
魏晋南北朝时期中医方面的著作流传于世的较少,一方面是由于年代久远,另一方面与三国时期相同,社会处于战乱不断的年代,书籍流传困难,为数不多流传下来的多讲究精简与实用性。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是王叔和的《脉经》与陶弘景的《本草经集注》等一系列方书。
1.诊断方面
《脉经》在对脾及脾病的认识与之前大致相同,但作为一本描述脉象的书籍,该书丰富了脉诊在脾脏象理论的空白,为后世在脉象上诊断脾病提供了一定的理论依据。对于脾运化失常,完谷不化脉象上表现为“浮滑而疾者,食不消,脾不磨”,其中脾不磨很形象地描述了脾主运化的功能;对于虚实鉴别,疾病的转归提出“趺阳脉浮而涩,浮者为虚,涩则伤脾……脉紧而涩,其病难治”,认为脾虚脉浮,若脉涩者伤脾,脉紧而涩则邪盛难治。除了脉象,比如对于“胃反”病,称之“朝食暮吐,暮食朝吐,宿谷不化,名曰胃反”。寥寥数字对胃反这个病描述的清晰具体,一直沿用至今。总而言之,《脉经》作为一本脉学专著对于脾病脉象的描述具体,主要围绕脾虚,脾失健运,对理论的创新和发展较少。
2.方药方面的进展
除了《脉经》,以《本草经集注》《肘后备急方》为代表一系列方药集。它们中都有治疗脾虚、脾失健运的方药,两本书都提到了橘皮有止吐、止痢疾的功效,强调治疗脾胃疾病时重视脾脏“消”的生理功能,对于脾虚的患者不能仅以补为主。认为脾的功能以“消”为主,明确脾胃的分工,胃为水谷之海,承载食物,消化以脾为主,此所谓“胃受而脾磨之”。《肘后备急方》中还提到了以人参调蛋清用来治疗吐血等血证,是最早将脾主统血理论付诸实践治疗疾病的案例。
魏晋南北朝时期书籍存世较少,但对脾脏象理论的发展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笔,首先补充了脉诊,强调了脉诊的重要;其次对现有的理论加以应用,创立很多经典方剂,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与朝代更替一样,脾脏象理论正因为魏晋南北朝的积累,才能在隋唐时期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二)隋唐时期发展——繁荣经济下的国家支持
隋唐时期经济、文化鼎盛,国家重视医学发展,不仅出现专门的医学考试,还有国家统一发行的医学著作,加之唐朝对外开放,大量外来思想文化对中医也起到了不小的影响。随着纸张和印刷技术的成熟,很多优秀的中医书籍也得以流传下来,主要以《诸病源候论》为代表的理论书籍和以《千金方》为代表的重视方药的书籍。
1.理论的扩展与完善
在魏晋隋唐之前,医家认为脾胃共同运化水谷,并未对脾胃的功能进行分工细化,而在《诸病源候论》中正式将脾胃分工明确,认为脾主运化水谷,胃主受纳水谷,两者互为表里,胃作为水谷之海,靠脾气以消水谷养五脏。这与现代医学认识的胃为消化主体有着很大的差异,正是得益于这次功能的分工细化,在《黄帝内经》的基础上进一步肯定了脾在运化上的重要性,为后世脾脏象理论中脾主运化学说的正式提出走出了坚实的一步。《诸病源候论》中有专门的章节讲述脾病病机,在《诸病源候论·脾胃诸病候》中“胃为水谷之海,主受盛饮食者也;脾气磨而消之,则能食”认为脾胃疾病主要从脾胃两脏受盛和消化水谷的功能上论治。具体应用在《诸病源候论·久腹胀候》中有提及“脾虚,寒气积久,脾气衰弱,故食不消也”,认为腹胀的病机为脾虚日久,寒凝不散则食不消,积聚在胃内导致腹胀,治疗上应以温阳健脾为主,认为寒气最易伤脾。脾胃疾病在该书篇幅很大,除了专门论述,在众多章节中也有体现,《诸病源候论·消渴候》云:“夫五味入于口,藏于胃,脾为之行其精气。”提出消渴与脾胃相关;《诸病源候论·湿候》云:“脾与胃合,俱象土。”提出祛湿当健脾。可见该书不仅丰富了脾失健运理论,还对脾运化失常导致的消渴、水肿、水湿泛滥等疾病加以论述。
2.方药方面的进展
《诸病源候论·脾病候》云:“脾气盛,为形有余,则病腹胀,溲不利,身重苦饥,足萎不收,行善,脚下痛,是为脾气之实也,则宜泻之;脾气不足,则四肢不用,后泄,食不化,呕逆,腹胀,肠鸣,是为脾气之虚也,则宜补之。”认为脾病无外乎虚实,实则应泻,虚则宜补。但方药发展的一大顶峰还是在唐代,以《千金方》的出现为标志,作者孙思邈被后世称为“药王”,他创作的《备急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总结多年行医经验,对很多古方经典方增减,使其泛用性提高。对脾脏疾病更有专门的章节论述,从虚实入手创脾劳、肉极,以寒热辨证,论治热痢、冷痢。涉及疾病之多,从便秘、痢疾到虚劳、血证,年龄跨度之广,从成人疾病到小儿痢疾。以健脾丸为代表治疗饮食不消,雷鸣腹胀;温脾丸治疗久病脾阳虚;槟榔散治脾寒饮食不消,劳倦气胀;补气健脾治疗出血、咯血等血证。这些方药涉及脾病的方方面面,故后世学者将《千金方》作为脾脏象理论方药发展的一个里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