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气

(二)六气

即风、暑、湿、火、燥、寒六种“周于天外”的气候变化要素。也就是在天的阴阳之气。如《素问·天元纪大论》曰:“寒、暑、燥、湿、风、火,天之阴阳也,三阴三阳上奉之。”“奉”,是承奉的意思。三阴,即厥阴、少阴、太阴;三阳,即少阳、阳明、太阳。三阴三阳,是阴阳多少的三个不同名称。所以《素问·天元纪大论》又曰:“阴阳之气,各有多少,故曰三阴三阳也。”一阴厥阴,二阴少阴,三阴太阴;一阳少阳,二阳阳明,三阳太阳。阴阳之气的盛衰多少,就是以一二三来说明的。六气是气候变化的本元,三阴三阳是六气的标象。标本相合,就是:厥阴风木,少阴热气(君火),太阴湿气,少阳火气(相火),阳明燥气,太阳寒气。所以《素问·天元正纪大论》曰:“厥阴之上,风气主之;少阴之上,热气主之;太阴之上,湿气主之;少阳之上,相火主之;阳明之上,燥气主之;太阳之上,寒气主之。所谓本也,是为六元。”“上”,即上奉,也就是“三阴三阳上奉之”的意思。六气,时至而至,是一年中气候变化的本元,也就是天地间的六元正气。如果非其时而至,就成邪气了。每年的六气,分为主气、客气、客主加临三种情况,在观察主气的常序上,结合客气来分析气候变化,推求气候变化对生物的影响。推求的方法,就是在六气上配以地支,根据纪年的地支,来作为推演工具的。地支配阴阳六气为:子午少阴君火;丑未太阴湿土;寅申少阳相火;卯酉阳明燥金;辰戌太阳寒水;巳亥厥阴风木。此为正对化之说。

1.主气:主气是指地气。即风木、君火、相火、湿土、燥金、寒水,此六气分布于春夏秋冬四季的二十四个节气中,形成一年中的正常气候的变化,又叫主时之气。所以它的次序是按照木、火、土、金、水五行相生的次序而排列的。由于主气是固定不变的,所以叫作主气。主气一年分六步,一步主四个节气,也就是六十天八十七刻半(每天一百刻),始于厥阴风木,终于太阳寒水,年年不变。第一步厥阴风木为初之气,即大寒、立春、雨水、惊蛰、春分节,相当于十二月中到二月中。木生火,第二步少阴君火为二之气,即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节,相当于二月中到四月中。君相同气相随,第三步少阳相火为三之气,即小满、夏至、芒种、小暑、大暑节,相当于四月中到六月中。火生土,第四步太阴湿土为四之气,即大暑、立秋、处暑、白露、秋分节,相当于六月中到八月中。土生金,第五步阳明燥金为五之气,即秋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节,相当于八月中到十月中。金生水,第六步太阳寒水为终之气,即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节,相当于十月中到十二月中。这样,一年的主气,正好是一周,从厥阴风木开始,至太阳寒水为止,计六步,每步六十日又八十七刻半,六步合计三百六十五日又二十五刻,即为一周。主气分步,年年如此,固定不移。六气主时,主司季节性正常气候的变化,还必须得下承之气的抑制。如春季厥阴风木主令,必得下承燥金之气的抑制,才能保持温和而不致太亢。所以《素问·六微旨大论》曰:“相火之下,水气承之;水位之下,土气承之;土位之下,风气承之;风位之下,金气承之;金位之下,火气承之;君火之下,阴精承之。”“下”,指下承之气,即相抑制之气。“承”,抑制、防止、随之的意思。正因为主时六气,有下承之气的抑制,才不致使主时之气太过,从而保持各时气候正常,相互承袭,顺序不乱,生化不受贼害。所以《素问·六微旨大论》曰:“亢则害,承乃制,制则生化,外列盛衰,害则败乱,生化大病。”

2.客气:客气是属天气,是天阳之气本身能量的盛衰变化,也就是三阴三阳之气。地主阴主静,所以主气六步,始于春木,而终于冬水,年年不变。而天主阳主动,所以客气每年有所变化,正因为如此,就不像主气那样有规则了。但是不论主气和客气,它们一定要分六步走,这一点是相同的。但二者在六步的次第上完全不同,并且还随着纪年的地支而变化。《素问·六微旨大论》曰:“上下有位,左右有纪。故少阳之右,阳明治之;阳明之右,太阳治之;太阳之右,厥阴治之;厥阴之右,少阴治之;少阴之右,太阴治之;太阴之右,少阳治之。”指出了客气六步的次第,是以阴阳为序,三阴在前,三阳在后。它的顺序是:一阴厥阴风木,二阴少阴君火,三阴太阴湿土;一阳少阳相火,二阳阳明燥金,三阳太阳寒水。客气的盛衰变化有其周期性。客气的六步,就是司天一步,在泉一步,司天的左间、右间二步,在泉的左间、右间二步,合计六步,这就是客气的六步。这六步是互为司天、互为在泉、互为间气的,是按照十二支的顺序,迭为迁移的,这就构成了客气六步的变化。每岁的客气始于司天的前二位(步),也就是在泉的左间之位;二之气是司天的右间之位;三之气是司天的本身之位;四之气是司天的左间;五之气是在泉的右间;六之气是在泉的本身。“气”即是步,所以叫六步(有行走的意思),但是我们应了解司天、在泉,还可以主岁。主岁,即是指司天在泉之气所讲。而司天和在泉可以共主一岁,因为从初之气到三之气,这半年是司天所主,从四之气到终之气,这半年是在泉所主,所以司天通主上半年,在泉通主下半年。而四间气只能纪步,即一间气只管一步,这是它们和司天、在泉不同的地方。

3.客主加临:客气和主气,虽然有上下之分,动静之别,但并不是各自为政的,而是互相联系的。每年轮转不同的客气,加在主气之上,就称为“客主加临”。其气相互生旺的,即是和平;相互克贼的,即不相得。要掌握客主加临的规律,首先要定其位置。主气年年不变,初之气始于厥阴风木,终之气是太阳寒水。客气则随着司天在泉年年变化,而按其六步推算,即是在泉之左间为初之气。而客主加临的关系,主要表现在相生、相克、君相相从、同气相求等方面。相生、相从、相求均为相得(属顺),相克即不相得(属逆)。但客胜主谓之从,所以不相得之中是相安的。其理由是主气经常的,客气之至,是比较短暂的。如经常的主气,胜制短暂的客气,则客气无从司令了。那么客主加临结果是怎样呢?举庚子年为例:庚子是子午少阴君火司天之年,即阳明燥金在泉了。初之气的主气是厥阴风木,客气是太阳寒水,水能生木,是客主之气相得。二之气的主气少阴君火,客气是厥阴风木,木能生火,客主之气仍然相得的。三之气的主气是少阳相火,客气是少阴君火,同一火气,而君相相从,也是相得的(但须防其亢盛)。四之气的主气和客气,同为太阴湿土,同气相求,仍是相得的。五之气的主气为阳明燥金,客气是少阳相火,火能克金,似乎客主之气不相得,但是客胜为从,因而又为相得之气了。终之气的主气为太阳寒水,客之气是阳明燥金,金能生水,当然更为相得了。见下表:

因而子年、午年客主气六步,基本都属于相得之气。而客主加临的推算,是以本年气候的变化为主要目的的,属相得的,则本年气候变化不大,对人体来说,发病轻而缓。假如不相得,那么本年气候变化较大,对人体来说,发病重而急。

概而言之,五运六气简单的基本内容已如上述,那么在临床上如何运用运气的理论来辨证施治,对于这个问题,我们应该首先明确五运六气的变化,总不外太过和不及、生化克制几个方面,而病变的起因,亦无不从这几个方面而产生。因而掌握运气的胜衰生克,就是运用运气的关键;其次要注意的是不能机械地运用运气,应该根据不同体质,以及地点和时间,辩证运用,不可一成不变。总起来说,运气学说主要是运用阴阳五行学说,其中尤以五行的生克原理,以说明天时气候的变化对疾病的影响为主旨。

祖国医学中有关运气学说的文献记载,首见于《内经·素问》中的天元纪大论、五运行大论、六微旨大论、气交变大论、五常政大论、六元正纪大论、至真要大论等七篇文章,还有刺法、本部两遗篇。其主要内容,就是讲述天体的运动、气候的变化,以及气候变化所产生的太过和不及的情况,对于人体的影响,从而说明某些疾病的病理机制等问题。嗣后,有关运气的专著,更见众多,如《运气要诀》《运气彀》《运气掌诀录》《运气易览》《类经图翼》《运气指掌》,等等。六气的推算表如下:

注:对司天、在泉理解。司天、在泉出自《黄帝内经》。司天又称为“天气”,还称为“上”。在泉又称为“地气”,还称为“下”。原理分析:司天是客气六个阶段中的三之气;在泉是客气六个阶段中的终之气。客气中的风、寒、暑、湿、燥、火,在运行过程中,无论谁只要轮值到三之气这个时段位置上时,谁就是司天之气,谁在运行中轮值到终之气这个时段位置上时,谁就是在泉之气。因此在客运六气中,每一气都有机会成为司天之气,每一气也都有机会成为在泉之气。当看一下客气的六条运行程序时,就可以看到:

司天之气和在泉之气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每年不同,六年一循环。由于地支系统中的十二年和司天、在泉有一个固定的六气对立模式,因此只要知道该年的地支是什么,就能知道在该年中是六气中的谁在主持司天,六气中的谁在主持在泉。设计司天在泉的目的,还必须借助地支的四季气候为背景,再和六气相对应,才能发现其中的奥秘。在十二月支中,有两个重要月份,一个是子月,一个是午月。所以重要,在于它们起到一个量变的定位作用。午月为一年中阴消阳长过程中的最盛顶点,也即是重阳极盛状态,这个极盛状态既是一个质变点,也是一个量变点。自此极点以后,主导天气运行趋势的阴阳性发生转换,由原来的阳气为主导力量,从此改变为由阴气为主导力量,阴消阳长开始转变为阳消阴长,阳气由原来的不断上升趋势开始转变为不断下降趋势。子月为一年中阳消阴长过程的最盛顶点,也既是重阴极盛状态。自此极点后,主导地位发生转换,阳消阴长开始转变为阴消阳长,阳气由原来的不断下降趋势,开始转变为不断上升趋势。子月与午月,为全年中两个质量定位点,在一年中起到非常重要的标定作用。一个为阳气上升的最高转折点,一个为阳气下降的最低转折点。客气必然要服从一年四季阴阳相互变化过程的主体变化规律,跟随大自然四季现象的主体——阳气和阴气的相互消长,作同步的升降运动。在跟随四季背景变化中,客气将十二个月平分为六个时段,初之气对应寅卯两个月,二之气对应辰巳两个月,三之气对应午未两个月,四之气对应申酉两个月,五之气对应戌亥两个月,终之气对应子丑两个月。这个对应表明,初之气、二之气、三之气对应着地支上半年的阴消阳长过程,体现为客气跟随背景的运动处于上行扩张的趋势,三之气为客气上升趋势的最高位时段;在三之气过后,客气开始转变为下降趋势,而四之气、五之气、终之气则对应着地支下半年的阳消阴长过程,体现为客气跟随背景的运动处于下降收缩趋势,终之气为客气下降趋势最低时段,在终之气过后,客气又开始转变为上升趋势。通过分析发现,位于三之气时段的司天之气,位于终之气时段的在泉之气,其实质都是一个质量定位标示点。司天为一年中客气运行过程中最高位的性质标示定位,和量变转化的起点定位;在泉为一年中客气运行过程中最低位的性质标示定位,和量变转化的起点定位。原来古人设立这个司天和在泉的目的,是告诉后代,必须注意客运六气中三之气和终之气在整个六气运行中的重要性,其重要性在于它们都具有质量定性定位的作用。从字面上分析司天的内涵,天表示为天上,司表示掌管,综合起来,司天就是掌管天上的意思;从实际情况来看,司天是一年中客气处于上升趋势的顶点,地气上升为天,故上升之气,又称天气。古人将它简称为“天”。三之气正是在掌管着客气上升的最高指标,故将三之气称之为司天之气。在泉的字义内涵,在表示到位,泉表示为地下的水位,综合起来,在泉就是已经达到地下低位的意思。从实际情况看,在泉是一年中客气处于下降趋势的谷点,天气下降为地,故下降之气又称地气,古人将它简称为“下”。终之气标志着地气下降的最低指标,故将终之气称为在泉之气。客气的六个阶段将一年平分,按照规则,每一气只统管两个月的时间,但人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司天之气可以掌管上半年?在泉之气可以掌管下半年?这三之气和终之气能够拥有神奇力量的道理何在?司天、在泉各自能够拥有统管半年气候变化趋势的原因,其实并不复杂。因为司天为上半年的最高位的质量定位点,于是这当年的司天之气的性质,就自然成了上半年客气运行要达到的最终性质指标。对于这个性质指标的影响力,可以转换这样的形式来解释:比如,我们确定上半年要造90件产品,这90件就是一个产量指标,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平均每个月就要制造15件;如果我们确定上半年要制造120件产品,那么平均每个月就要制造20件。这是在说,预定的产量指标,可以影响到生产过程中的产量分配。产量指标影响着产量的分配过程,这个道理就是司天能够拥有影响上半年客气变化趋势的根本原因。当子午年的司天之气为君火时,就等于为上半年确定了一个以君火性质为最终指标的奋斗目标。于是,当初之气和二之气在发挥自己本气性质魅力时,也必然产生逐渐向火气性质发展的变化趋势,而这个趋势成了要达到质量指标的一个重要过程。当辰戌年的司天之气为寒水时,也等于为该年的上半年制定了一个以寒水性质为最终指标的奋斗目标。初之气和二之气在显示自己性质的同时,同样要发生逐渐向寒水性质发展的变化趋势。总之,不论哪一气,只要它在司天的位置上,当年的初之气和二之气在显示本气性质的同时,必然性地发生向司天之气的性质方向发展的趋势。在泉之气又是另一个能够影响下半年客气变化的质量指标,不论哪一气主持在泉,四之气和五之气在显示本气性质的同时,也必然要发生向在泉之气的性质发展的变化趋势。司天和在泉,一个为最高位的质量定位,以其性质指标为整个上升运动的最终目标,从而影响着客气上半年的上升运动过程中的性质趋向;一个为最低的质量定位,以其性质指标,为整个下降运动的最终目标,从而影响着客气下半年的下降运动过程中的性质取向。由于这个原因司天和在泉才会拥有超越自己时段的影响力,制造出岁半之前,天气主之,岁半之后,地气主之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