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 录

附 录

一、《伤寒论》原文

辨太阳病脉证并治(上)

1.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

2.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名为中风。

3.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体痛,呕逆,脉阴阳俱紧者,名为伤寒。

4.伤寒一日,太阳受之。脉若静者,为不传。颇欲吐,若躁烦,脉数急者,为传也。

5.伤寒二三日,阳明、少阳证不见者,为不传也。

6.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若发汗已,身灼热者,名风温。风温为病,脉阴阳俱浮,自汗出,身重,多眠睡,鼻息必鼾,语言难出。若被下者,小便不利,直视失溲。若被火者,微发黄色,剧则如惊痫,时瘛疭,若火熏之。一逆尚引日,再逆促命期。

7.病有发热恶寒者,发于阳也;无热恶寒者,发于阴也。发于阳,七日愈;发于阴,六日愈。以阳数七、阴数六故也。

8.太阳病,头痛至七日以上自愈者,以行其经尽故也。若欲作再经者,针足阳明,使经不传则愈。

9.太阳病欲解时,从巳至未上。

10.风家,表解而不了了者,十二日愈。

11.病人身大热,反欲得衣者,热在皮肤,寒在骨髓也;身大寒,反不欲近衣者,寒在皮肤,热在骨髓也。

12.太阳中风,阳浮而阴弱,阳浮者,热自发,阴弱者,汗自出。啬啬恶寒,淅淅恶风,翕翕发热,鼻鸣干呕者,桂枝汤主之。

桂枝三两,去皮 芍药三两 甘草二两,炙 生姜三两,切 大枣十二枚,擘

上五味,㕮咀三味。以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适寒温,服一升。服已须臾,歠热稀粥一升余,以助药力。温覆令一时许,遍身微似有汗者益佳,不可令如水流离,病必不除。若一服汗出病差,停后服,不必尽剂;若不汗,更服,依前法;又不汗,后服小促其间,半日许令三服尽;若病重者一日一夜服,周时观之,服一剂尽,病证犹在者,更作服;若汗不出,乃服至二三剂。禁生冷、黏滑、肉面、五辛、酒酪、臭恶等物。

13.太阳病,头痛,发热,汗出,恶风,桂枝汤主之。

14.太阳病,颈背强几几,反汗出恶风者,桂枝加葛根汤主之。

葛根四两 麻黄三两,去节 芍药二两 生姜三两,切 甘草二两,炙 大枣十二枚,擘 桂枝二两,去皮

上七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黄、葛根,减二升,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覆取微似汗,不须啜粥,余如桂枝法将息及禁忌。

15.太阳病,下之后,其气上冲者,可与桂枝汤,方用前法。若不上冲者,不得与之。

16.太阳病三日,已发汗,若吐、若下、若温针,仍不解者,此为坏病,桂枝不中与之也。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桂枝本为解肌,若其人脉浮紧,发热,汗不出者,不可与之也。常须识此,勿令误也。

17.若酒客病,不可与桂枝汤,得之则呕,以酒客不喜甘故也。

18.喘家,作桂枝汤,加厚朴、杏子佳。

19.凡服桂枝汤吐者,其后必吐脓血也。

20.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其人恶风,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者,桂枝加附子汤主之。

桂枝三两,去皮 芍药三两 甘草三两,炙 生姜三两,切 大枣十二枚,擘 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

上六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桂枝汤,今加附子,将息如前法。

21.太阳病,下之后,脉促、胸满者,桂枝去芍药汤主之。

桂枝三两,去皮 甘草二两,炙 生姜三两,切 大枣十二枚,擘

上四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桂枝汤,今去芍药,将息如前法。

22.若微寒者,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主之。

桂枝三两,去皮 甘草二两,炙 生姜三两,切 大枣十二枚,擘 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

上五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桂枝汤,今去芍药,加附子,将息如前法。

23.太阳病,得之八九日,如疟状,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其人不呕,清便欲自可,一日二三度发。脉微缓者,为欲愈也;脉微而恶寒者,此阴阳俱虚,不可更发汗、更下、更吐也;面色反有热色者,未欲解也,以其不能得小汗出,身必痒,宜桂枝麻黄各半汤。

桂枝一两十六铢,去皮 芍药 生姜切 甘草炙 麻黄去节,各一两 大枣四枚,擘 杏仁二十四枚,汤浸去皮尖及两仁者

上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一升八合,去滓。温服六合。本云桂枝汤三合,麻黄汤三合,并为六合,顿服,将息如上法。

24.太阳病,初服桂枝汤,反烦不解者,先刺风池、风府,却与桂枝汤则愈。

25.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似疟,一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

桂枝一两十七铢,去皮 芍药一两六铢 麻黄十六铢,去节 生姜一两六铢,切 杏仁十六个,去皮尖 甘草一两二铢,炙 大枣五枚,擘

上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一升,日再服。本云桂枝汤二分、麻黄汤一分,合为二升,分再服。今合为一方,将息如前法。

26.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知母六两 石膏一斤,碎,绵裹 甘草二两,炙 粳米六合 人参三两

上五味,以水一斗,煮米熟,汤成,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

27.太阳病,发热恶寒,热多寒少。脉微弱者,此无阳也,不可发汗。宜桂枝二越婢一汤。

桂枝去皮 芍药 麻黄 甘草炙,各十八铢 大枣四枚,擘 生姜一两二铢,切 石膏二十四铢,碎,绵裹

上七味,以水五升,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当裁为越婢汤、桂枝汤,合之饮一升。今合为一方,桂枝汤二分、越婢汤一分。

28.服桂枝汤,或下之,仍头项强痛,翕翕发热,无汗,心下满微痛,小便不利者,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主之。

芍药三两 甘草二两,炙 生姜切 白术 茯苓各三两 大枣十二枚,擘

上六味,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小便利则愈。本云桂枝汤,今去桂枝,加茯苓、白术。

29.伤寒脉浮,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反与桂枝,欲攻其表,此误也。得之便厥,咽中干,烦躁吐逆者,作甘草干姜汤与之,以复其阳。若厥愈足温者,更作芍药甘草汤与之,其脚即伸。若胃气不和语者,少与调胃承气汤。若重发汗,复加烧针者,四逆汤主之。

甘草干姜汤方 甘草四两,炙 干姜二两

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五合,去滓。分温再服。

芍药甘草汤方 白芍药 甘草炙,各四两

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五合,去滓。分温再服。

调胃承气汤方 大黄四两,去皮,清酒洗 甘草二两,炙 芒硝半升

上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纳芒硝,更上火微煮令沸,少少温服之。

四逆汤方 甘草二两,炙 干姜一两半 附子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

上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滓。分温再服。强人可大附子一枚、干姜三两。

30.问曰:证象阳旦,按法治之而增剧,厥逆,咽中干,两胫拘急而语。师曰:言夜半手足当温,两脚当伸。后如师言。何以知此?答曰:寸口脉浮而大。浮为风,大为虚,风则生微热,虚则两胫挛,病形象桂枝,因加附子参其间,增桂令汗出,附子温经,亡阳故也。厥逆,咽中干,烦躁,阳明内结,语,烦乱,更饮甘草干姜汤。夜半阳气还,两足当热,胫尚微拘急,重与芍药甘草汤,尔乃胫伸。以承气汤微溏,则止其语,故知病而愈。

辨太阳病脉证并治(中)

31.太阳病,项背强几几,无汗,恶风,葛根汤主之。

葛根四两 麻黄三两,去节 桂枝二两,去皮 生姜三两,切 甘草二两,炙 芍药二两 大枣十二枚,擘

上七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黄、葛根,减二升,去白沫,纳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覆取微似汗,余如桂枝法将息及禁忌,诸汤皆仿此。

32.太阳与阳明合病者,必自下利,葛根汤主之。

33.太阳与阳明合病,不下利,但呕者,葛根加半夏汤主之。

葛根四两 麻黄三两,去节 甘草二两,炙 芍药二两 桂枝二两,去皮 生姜二两,切 半夏半升,洗 大枣十二枚,擘

上八味,以水一斗,先煮葛根、麻黄,减二升,去白沫,纳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覆取微似汗。

34.太阳病,桂枝证,医反下之,利遂不止。脉促者,表未解也。喘而汗出者,葛根黄芩黄连汤主之。

葛根半斤 甘草二两,炙 黄芩三两 黄连三两

上四味,以水八升,先煮葛根,减二升,纳诸药,煮取二升,去滓。分温再服。

35.太阳病,头痛,发热,身疼,腰痛,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者,麻黄汤主之。

麻黄三两,去节 桂枝二两,去皮 甘草一两,炙 杏仁七十个,去皮尖

上四味,以水九升,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二升半,去滓。温服八合。覆取微似汗,不须啜粥,余如桂枝法将息。

36.太阳与阳明合病,喘而胸满者,不可下,宜麻黄汤。

37.太阳病,十日以去,脉浮细而嗜卧者,外已解也。设胸满胁痛者,与小柴胡汤。脉但浮者,与麻黄汤。

小柴胡汤方 柴胡半斤 黄芩 人参 甘草炙 生姜切,各三两 大枣十二枚,擘 半夏半升,洗

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

38.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大青龙主之。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服之则厥逆,筋惕肉,此为逆也。大青龙汤方。

麻黄六两,去节 桂枝二两,去皮 甘草二两,炙 杏仁四十枚,去皮尖 生姜三两,切 大枣十枚,擘 石膏如鸡子大,碎

上七味,以水九升,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取微似汗。汗出多者,温粉粉之。一服汗者,停后服。若复服,汗多亡阳,遂虚,恶风,烦躁,不得眠也。

39.伤寒脉浮缓,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无少阴证者,大青龙汤发之。

40.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干呕,发热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满,或喘者,小青龙汤主之。

麻黄去节 芍药 细辛 干姜 甘草炙 桂枝去皮,各三两 五味子半升 半夏半升,洗

上八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若渴,去半夏,加栝楼根三两;若微利,去麻黄,加荛花,如一鸡子,熬令赤色;若噎者,去麻黄,加附子一枚,炮;若小便不利、少腹满者,去麻黄,加茯苓四两;若喘,去麻黄,加杏仁半升,去皮尖。且荛花不治利,麻黄主喘,今此语反之,疑非仲景意。

41.伤寒,心下有水气,咳而微喘,发热不渴。服汤已,渴者,此寒去欲解也。小青龙汤主之。

42.太阳病,外证未解,脉浮弱者,当以汗解,宜桂枝汤。

43.太阳病,下之微喘者,表未解故也。桂枝加厚朴杏子汤主之。

桂枝三两,去皮 甘草二两,炙 生姜三两,切 芍药三两 大枣十二枚,擘 厚朴二两,炙,去皮 杏仁五十枚,去皮尖

上七味,以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覆取微似汗。

44.太阳病,外证未解,不可下也,下之为逆。欲解外者,宜桂枝汤。

45.太阳病,先发汗不解,而复下之,脉浮者不愈。浮为在外,而反下之,故令不愈。今脉浮,故在外,当须解外则愈,宜桂枝汤。

46.太阳病,脉浮紧,无汗,发热,身疼痛,八九日不解,表证仍在,此当发其汗。服药已微除,其人发烦目瞑,剧者必衄,衄乃解。所以然者,阳气重故也。麻黄汤主之。

47.太阳病,脉浮紧,发热,身无汗,自衄者愈。

48.二阳并病,太阳初得病时,发其汗,汗先出不彻,因转属阳明,续自微汗出,不恶寒。若太阳病证不罢者,不可下,下之为逆,如此可小发汗。设面色缘缘正赤者,阳气怫郁在表,当解之、熏之。若发汗不彻,不足言,阳气怫郁不得越,当汗不汗,其人躁烦,不知痛处,乍在腹中,乍在四肢,按之不可得,其人短气但坐,以汗出不彻故也,更发汗则愈。何以知汗出不彻?以脉涩,故知也。

49.脉浮数者,法当汗出而愈。若下之,身重、心悸者,不可发汗,当自汗出乃解。所以然者,尺中脉微,此里虚。须表里实,津液自和,便自汗出愈。

50.脉浮紧者,法当身疼痛,宜以汗解之。假令尺中迟者,不可发汗。何以知然?以荣气不足,血少故也。

51.脉浮者,病在表,可发汗,宜麻黄汤。

52.脉浮而数者,可发汗,宜麻黄汤。

53.病常自汗出者,此为荣气和,荣气和者,外不谐,以卫气不共荣气谐和故尔。以荣行脉中,卫行脉外。复发其汗,荣卫和则愈,宜桂枝汤。

54.病人藏无他病,时发热,自汗出而不愈者,此卫气不和也。先其时发汗则愈,宜桂枝汤。

55.伤寒脉浮紧,不发汗,因致衄者,麻黄汤主之。

56.伤寒不大便六七日,头痛有热者,与承气汤。其小便清者,知不在里,仍在表也,当须发汗。若头痛者必衄。宜桂枝汤。

57.伤寒发汗已解,半日许复烦,脉浮数者,可更发汗,宜桂枝汤。

58.凡病,若发汗,若吐,若下,若亡血,亡津液也,阴阳自和者,必自愈。

59.大下之后,复发汗,小便不利者,亡津液故也。勿治之,得小便利,必自愈。

60.下之后,复发汗,必振寒,脉微细。所以然者,以内外俱虚故也。

61.下之后,复发汗,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者,干姜附子汤主之。

干姜一两 附子一枚,生用,去皮,切八片。

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顿服。

62.发汗后,身疼痛,脉沉迟者,桂枝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人参三两新加汤主之。

桂枝三两,去皮 芍药四两 甘草二两,炙 人参三两 大枣十二枚,擘 生姜四两

上六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桂枝汤,今加芍药、生姜、人参。

63.发汗后,不可更行桂枝汤。汗出而喘,无大热者,可与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

麻黄四两,去节 杏仁五十个,去皮尖 甘草二两,炙 石膏半斤,碎,绵裹

上四味,以水七升,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黄木柸。

64.发汗过多,其人叉手自冒心,心下悸欲得按者,桂枝甘草汤主之。

桂枝四两,去皮 甘草二两,炙

右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顿服。

65.发汗后,其人脐下悸者,欲作奔豚,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主之。

茯苓半斤 桂枝四两,去皮 甘草二两,炙 大枣十五枚,擘

上四味,以甘澜水一斗,先煮茯苓,减二升,纳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作甘澜水法:取水二斗,置大盆内,以杓扬之,水上有珠子五六千颗相逐,取用之。

66.发汗后,腹胀满者,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主之。

厚朴半斤,炙,去皮 生姜半斤,切 半夏半升,洗 甘草二两 人参一两

上五味,以水一斗,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

67.伤寒,若吐,若下后,心下逆满,气上冲胸,起则头眩,脉沉紧,发汗则动经,身为振振摇者,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汤主之。

茯苓四两 桂枝三两,去皮 白术 甘草各二两,炙

上四味,以水六升,煮取三升,去滓。分温三服。

68.发汗病不解,反恶寒者,虚故也。芍药甘草附子汤主之。

芍药 甘草炙,各三两 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

上三味,以水五升,煮取一升五合,去滓。分温三服。

69.发汗,若下之,病仍不解,烦躁者,茯苓四逆汤主之。

茯苓四两 人参一两 附子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 甘草二两,炙 干姜一两半

上五味,以水五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七合,日二服。

70.发汗后,恶寒者,虚故也。不恶寒,但热者,实也。当和胃气,与调胃承气汤。

71.太阳病,发汗后,大汗出,胃中干,烦躁不得眠,欲得饮水者,少少与饮之,令胃气和则愈。若脉浮,小便不利,微热,消渴者,五苓散主之。

猪苓十八铢,去皮 泽泻一两六铢 白术十八铢 茯苓十八铢 桂枝半两,去皮。

上五味,捣为散。以白饮和服方寸匕,日三服。多饮暖水,汗出愈,如法将息。

72.发汗已,脉浮数,烦渴者,五苓散主之。

73.伤寒,汗出而渴者,五苓散主之;不渴者,茯苓甘草汤主之。

茯苓二两 桂枝二两,去皮 甘草一两,炙 生姜三两,切

上四味,以水四升,煮取二升,去滓。分温三服。

74.中风,发热六七日,不解而烦,有表里证,渴欲饮水,水入则吐者,名曰水逆。五苓散主之。

75.未持脉时,病人手叉自冒心。师因教试令咳,而不咳者,此必两耳聋无闻也。所以然者,以重发汗,虚故如此。发汗后,饮水多必喘,以水灌之亦喘。

76.发汗后,水药不得入口为逆。若更发汗,必吐下不止。发汗吐下后,虚烦不得眠,若剧者,必反复颠倒,心中懊,栀子豉汤主之。若少气者,栀子甘草豉汤主之;若呕者,栀子生姜豉汤主之。

栀子豉汤方 栀子十四个,擘 香豉四合,绵裹

上二味,以水四升,先煮栀子,得二升半,纳豉,煮取一升半,去滓。分为二服,温进一服。得吐者,止后服。

栀子甘草豉汤方 栀子十四个,擘 甘草二两,炙 香豉四合,绵裹

上三味,以水四升,先煮栀子、甘草,取二升半,纳豉,煮取一升半,去滓。分二服,温进一服。得吐者,止后服。

栀子生姜豉汤方 栀子十四个,擘 生姜五两 香豉四合,绵裹

上三味,以水四升,先煮栀子、生姜,取二升半,纳豉,煮取一升半,去滓。分二服,温进一服。得吐者,止后服。

77.发汗,若下之,而烦热、胸中窒者,栀子豉汤主之。

78.伤寒五六日,大下之后,身热不去,心中结痛者,未欲解也。栀子豉汤主之。

79.伤寒下后,心烦,腹满,卧起不安者,栀子厚朴汤主之。

栀子十四个,擘 厚朴四两,炙,去皮 枳实四枚,水浸,炙令黄

上三味,以水三升半,煮取一升半,去滓。分二服,温进一服。得吐者,止后服。

80.伤寒,医以丸药大下之,身热不去,微烦者,栀子干姜汤主之。

栀子十四个,擘 干姜二两

上二味,以水三升半,煮取一升半,去滓。分二服,温进一服。得吐者,止后服。

81.凡用栀子汤,病人旧微溏者,不可与服之。

82.太阳病,发汗,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头眩,身动,振振欲擗地者,真武主之。

茯苓 芍药 生姜切,各三两 白术二两 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

上五味,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七合,日三服。

83.咽喉干燥者,不可发汗。

84.淋家,不可发汗,发汗必便血。

85.疮家,虽身疼痛,不可发汗,汗出则痉。

86.衄家,不可发汗,汗出必额上陷脉急紧,直视不能眴,不得眠。

87.亡血家,不可发汗,发汗则寒栗而振。

88.汗家,重发汗,必恍惚心乱,小便已阴疼,与禹余粮丸。

89.病人有寒,复发汗,胃中冷,必吐蛔。

90.本发汗,而复下之,此为逆也。若先发汗,治不为逆。本先下之,而反汗之,为逆。若先下之,治不为逆。

91.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

92.病发热,头痛,脉反沉,若不差,身体疼痛,当救其里,四逆汤方。

93.太阳病,先下而不愈,因复发汗,以此表里俱虚,其人因致冒,冒家汗出自愈,所以然者,汗出表和故也。里未和,然后复下之。

94.太阳病未解,脉阴阳俱停,必先振粟,汗出而解。但阳脉微者,先汗出而解;但阴脉微者,下之而解。若欲下之,宜调胃承气汤。

95.太阳病,发热,汗出者,此为荣弱卫强,故使汗出。欲救邪风者,宜桂枝汤。

96.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胁苦满,嘿嘿不欲饮食,心烦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或渴,或腹中痛,或胁下痞硬,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热,或咳者,小柴胡汤主之。

97.血弱气尽,腠理开,邪气因入,与正气相搏,结于胁下。正邪分争,往来寒热,休作有时。嘿嘿不欲饮食。藏府相连,其痛必下。邪高痛下,故使呕也。小柴胡汤主之。服柴胡汤已,渴者属阳明,以法治之。

98.得病六七日,脉迟浮弱,恶风寒,手足温,医二三下之,不能食而胁下满痛,面目及身黄,颈项强,小便难者,与柴胡汤,后必下重。本渴饮水而呕者,柴胡汤不中与也,食谷者哕。

99.伤寒四五日,身热,恶风,颈项强,胁下满,手足温而渴者,小柴胡汤主之。

100.伤寒,阳脉涩,阴脉弦,法当腹中急痛,先与小建中汤;不差者,小柴胡汤主之。

小建中汤方 桂枝三两,去皮 甘草二两,炙 大枣十二枚,擘 芍药六两 生姜三两,切 胶饴一升

上六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纳饴,更上微火消解。温服一升,日三服。呕家不可用建中汤,以甜故也。

101.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凡柴胡汤病证而下之,若柴胡证不罢者,复与柴胡汤,必蒸蒸而振,却复发热汗出而解。

102.伤寒二三日,心中悸而烦者,小建中汤主之。

103.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反二三下之,后四五日,柴胡证仍在者,先与小柴胡。呕不止,心下急,郁郁微烦者,为未解也。与大柴胡汤下之则愈。

柴胡半斤 黄芩三两 芍药三两 半夏半升,洗 生姜五两,切 枳实四枚,炙 大枣十二枚,擘

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温服一升,日三服。一方,加大黄二两,若不加,恐不为大柴胡汤。

104.伤寒十三日不解,胸胁满而呕,日晡所发潮热,已而微利。此本柴胡证,下之以不得利,今反利者,知医以丸药下之,此非其治也。潮热者,实也。先宜服小柴胡汤以解外,后以柴胡加芒硝汤主之。

柴胡二两十六铢 黄芩一两 人参一两 甘草一两,炙 生姜一两,切 半夏二十铢,本云,五枚,洗 大枣四枚,擘 芒硝二两

上八味,以水四升,煮取二升,去滓,纳芒硝,更煮微沸。分温再服。不解更作。

105.伤寒十三日,过经,语者,以有热也,当以汤下之。若小便利者,大便当硬,而反下利,脉调和者,知医以丸药下之,非其治也。若自下利者,脉当微厥,今反和者,此为内实也。调胃承气汤主之。

106.太阳病不解,热结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下者愈。其外不解者,尚未可攻,当先解其外。外解已,但少腹急结者,乃可攻之,宜桃核承气汤。

桃仁五十个,去皮尖 大黄四两 桂枝二两,去皮 甘草二两,炙 芒硝二两

上五味,以水七升,煮取二升半,去滓,纳芒硝,更上火微沸,下火。先食温服五合,日三服,当微利。

107.伤寒八九日,下之,胸满,烦,惊,小便不利,语,一身尽重,不可转侧者,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主之。

柴胡四两 龙骨 黄芩 生姜切 铅丹 人参 桂枝去皮 茯苓各一两半 半夏二合半,洗 大黄二两 牡蛎一两半,熬 大枣六枚,擘

上十二味,以水八升,煮取四升,纳大黄,切如棋子,更煮一两沸,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柴胡汤,今加龙骨等。

108.伤寒,腹满,语,寸口脉浮而紧,此肝乘脾也,名曰纵。刺期门。

109.伤寒发热,啬啬恶寒,大渴欲饮水,其腹必满,自汗出,小便利,其病欲解,此肝乘肺也,名曰横。刺期门。

110.太阳病二日,反躁。凡熨其背而大汗出,大热入胃,胃中水竭,躁烦,必发语。十余日,振栗,自下利者,此为欲解也。故其汗从腰以下不得汗,欲小便不得,反呕,欲失溲,足下恶风,大便硬,小便当数,而反不数及不多,大便已,头卓然而痛,其人足心必热,谷气下流故也。

111.太阳病中风,以火劫发汗。邪风被火热,血气流溢,失其常度。两阳相熏灼,其身发黄。阳盛则欲衄,阴虚小便难。阴阳俱虚竭,身体则枯燥,但头汗出,剂颈而还,腹满,微喘,口干,咽烂,或不大便。久则语,甚者至哕,手足躁扰,捻衣摸床。小便利者,其人可治。

112.伤寒脉浮,医以火迫劫之,亡阳,必惊狂,卧起不安者,桂枝去芍药加蜀漆牡蛎龙骨救逆汤主之。

桂枝三两,去皮 甘草二两,炙 生姜三两,切 大枣十二枚,擘 牡蛎五两,熬 蜀漆三两,洗去腥 龙骨四两

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先煮蜀漆,减二升,纳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桂枝汤,今去芍药,加蜀漆、牡蛎、龙骨。

113.形作伤寒,其脉不弦紧而弱,弱者必渴,被火必语,弱者发热,脉浮,解之当汗出愈。

114.太阳病,以火熏之,不得汗,其人必躁。到经不解,必清血,名为火邪。

115.脉浮,热甚,而反灸之,此为实。实以虚治,因火而动,必咽燥,吐血。

116.微数之脉,慎不可灸。因火为邪,则为烦逆,追虚逐实,血散脉中,火气虽微,内攻有力,焦骨伤筋,血难复也。脉浮,宜以汗解,用火灸之,邪无从出,因火而盛,病从腰以下必重而痹,名火逆也。欲自解者,必当先烦,烦乃有汗而解。何以知之?脉浮,故知汗出解。

117.烧针令其汗,针处被寒,核起而赤者,必发奔豚。气从少腹上冲心者,灸其核上各一壮,与桂枝加桂汤,更加桂二两也。

桂枝五两,去皮 芍药三两 生姜三两,切 甘草二两,炙 大枣十二枚,擘

上五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桂枝汤,今加桂满五两。所以加桂者,以能泄奔豚气也。

118.火逆下之,因烧针烦躁者,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主之。

桂枝一两,去皮 甘草二两,炙 牡蛎二两,熬 龙骨二两

上四味,以水五升,煮取二升半,去滓。温服八合,日三服。

119.太阳伤寒者,加温针必惊也。

120.太阳病,当恶寒,发热,今自汗出,反不恶寒发热,关上脉细数者,以医吐之过也。一二日吐之者,腹中饥,口不能食。三四日吐之者,不喜糜粥,欲食冷食,朝食暮吐,以医吐之所致也,此为小逆。

121.太阳病吐之,但太阳病当恶寒,今反不恶寒,不欲近衣,此为吐之内烦也。

122.病人脉数,数为热,当消谷饮食,而反吐者,此以发汗,令阳气微,膈气虚,脉乃数也。数为客热,不能消谷,以胃中虚冷,故吐也。

123.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先此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汤证,以呕故不知极吐下也。调胃承气汤。

124.太阳病六七日,表证仍在,脉微而沉,反不结胸,其人发狂者,以热在下焦,少腹当硬满,小便自利者,下血乃愈。所以然者,以太阳随经,瘀热在里故也。抵挡汤主之。

水蛭熬 虻虫去翅足,熬,各三十个 桃仁二十个,去皮尖 大黄三两,酒洗

上四味,以水五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不下更服。

125.太阳病,身黄,脉沉结,少腹硬,小便不利者,为无血也。小便自利,其人如狂者,血证谛也。抵挡汤主之。

126.伤寒有热,少腹满,应小便不利,今反利者,为有血也,当下之,不可余药,宜抵挡丸。

水蛭二十个,熬 虻虫二十个,去翅足,熬 桃仁二十五,去皮尖 大黄三两

上四味,捣分四丸,以水一升,煮一丸。取七合服之。晬时当下血,若不下者,更服。

127.太阳病,小便利者,以饮水多,必心下悸。小便少者,必苦里急也。

辨太阳病脉证并治(下)

128.问曰:病有结胸,有藏结,其状何如?答曰:按之痛,寸脉浮,关脉沉,名曰结胸也。

129.何谓藏结?答曰:如结胸状,饮食如故,时时下利,寸脉浮,关脉小细沉紧,名曰藏结。舌上白苔滑者,难治。

130.藏结无阳证,不往来寒热,其人反静,舌上苔滑者,不可攻也。

131.病发于阳,而反下之,热入因作结胸;病发于阴,而反下之,因作痞也。所以成结胸者,以下之太早故也。结胸者,项亦强,如柔痉状,下之则和,宜大陷胸丸。

大黄半斤 葶苈子半升,熬 芒硝半升 杏仁半升,去皮尖,熬黑

上四味,捣筛二味,纳杏仁、芒硝,合研如脂,和散。取如弹丸一枚,别捣甘遂末一钱匕,白蜜二合,水二升,煮取一升。温顿服之,一宿乃下。如不下,更服,取下为效。禁如药法。

132.结胸证,其脉浮大者,不可下,下之则死。

133.结胸证悉具,烦躁者亦死。

134.太阳病,脉浮而动数,浮则为风,数则为热,动则为痛,数则为虚。头痛,发热,微盗汗出,而反恶寒者,表未解也。医反下之,动数变迟,膈内拒痛,胃中空虚,客气动膈,短气躁烦,心中懊,阳气内陷,心下因硬,则为结胸。大陷胸汤主之。若不结胸,但头汗出,余处无汗,剂颈而还,小便不利,身必发黄。大陷胸汤。

大黄六两,去皮 芒硝一升 甘遂一钱匕

上三味,以水六升,先煮大黄,取二升,去滓,纳芒硝,煮一两沸,纳甘遂末。温服一升。得快利,止后服。

135.伤寒六七日,结胸热实,脉沉而紧,心下痛,按之石硬者,大陷胸汤主之。

136.伤寒十余日,热结在里,复往来寒热者,与大柴胡汤。但结胸,无大热者,此为水结在胸胁也。但头微汗出者,大陷胸汤主之。

137.太阳病,重发汗而复下之,不大便五六日,舌上燥而渴,日晡所小有潮热,从心下至少腹硬满而痛不可近者,大陷胸汤主之。

138.小结胸病,正在心下,按之则痛,脉浮滑者,小陷胸汤主之。

黄连一两 半夏半升,洗 栝楼实大者一枚

上三味,以水六升,先煮栝楼,取三升,去滓,纳诸药,煮取二升,去滓。分温三服。

139.太阳病,二三日,不能卧,但欲起,心下必结,脉微弱者,此本有寒分也。反下之,若利止,必作结胸。末止者,四日复下之,此作协热利也。

140.太阳病,下之,其脉促,不结胸者,此为欲解也;脉浮者,必结胸;脉紧者,必咽痛;脉弦者,必两胁拘急;脉细数者,头痛未止;脉沉紧者,必欲呕;脉沉滑者,协热利;脉浮滑者,必下血。

141.病在阳,应以汗解之。反以冷水潠之,若灌之,其热被劫不得去,弥更益烦,肉上粟起,意欲饮水,反不渴者,服文蛤散。若不差者,与五苓散。寒实结胸,无热证者,与三物小陷胸汤,白散亦可服。

文蛤散方 文蛤五两

上一味为散,以沸汤和一方寸匕服,汤用五合。

白散方 桔梗三分 巴豆一分,去皮心,熬黑,研如脂 贝母三分

上三味为散,纳巴豆,更与臼中杵之。以白饮和服,强人半钱匕,羸者减之。病在膈上必吐,在膈下必利,不利,进热粥一杯,利过不止,进冷粥一杯。身热,皮粟不解,欲引衣自覆,若以水潠之、洗之,益令热劫不得出,当汗而不汗则烦。假令汗出已,腹中痛,与芍药三两如上法。

142.太阳与少阳并病,头项强痛,或眩冒,时如结胸,心下痞硬者,当刺大椎第一间、肺俞、肝俞,慎不可发汗。发汗则语,脉弦,五日语不止,当刺期门。

143.妇人中风,发热恶寒,经水适来,得之七八日,热除而脉迟,身凉,胸胁下满,如结胸状,语者,此为热入血室也。当刺期门,随其实而取之。

144.妇人中风,七八日续得寒热,发作有时,经水适断者,此为热入血室。其血必结,故使如疟状,发作有时,小柴胡汤主之。

145.妇人伤寒,发热,经水适来,昼日明了,暮则语,如见鬼状,此为热入血室。无犯胃气及上二焦,必自愈。

146.伤寒六七日,发热,微恶寒,支节烦疼,微呕,心下支结,外证未去者,柴胡桂枝汤主之。

桂枝去皮 黄芩一两半 人参一两半 甘草一两,炙 半夏二合半,洗 芍药一两半 大枣六枚,擘 生姜一两半,切 柴胡四两

上九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人参汤,作如桂枝汤,加半夏、柴胡、黄芩,复如柴胡法。今用人参作半剂。

147.伤寒五六日,已发汗而复下之,胸胁满微结,小便不利,渴而不呕,但头汗出,往来寒热,心烦者,此为未解也。柴胡桂枝干姜汤主之。

柴胡半斤 桂枝三两,去皮 干姜二两 栝楼根四两 黄芩三两 牡蛎二两,熬 甘草二两,炙

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初服微烦,复服汗出便愈。

148.伤寒五六日,头汗出,微恶寒,手足冷,心下满,口不欲食,大便硬,脉细者,此为阳微结。必有表,复有里也。脉沉,亦在里也。汗出为阳微。假令纯阴结,不得复有外证,悉入在里,此为半在里半在外也。脉虽沉紧,不得为少阴病。所以然者,阴不得有汗,今头汗出,故知非少阴也,可与小柴胡汤。设不了了者,得屎而解。

149.伤寒五六日,呕而发热者,柴胡汤证具,而以他药下之,柴胡证仍在者,复与柴胡汤。此虽已下之,不为逆,必蒸蒸而振,却发热汗出而解。若心下满而硬痛者,此为结胸也。大陷胸汤主之。但满而不痛者,此为痞,柴胡不中与之,宜半夏泻心汤。

半夏半升,洗 黄芩 干姜 人参 甘草炙,各三两 黄连一两 大枣十二枚,擘

右七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须大陷胸汤者,方用前第二法。

150.太阳、少阳并病,而反下之,成结胸,心下硬,下利不止,水浆不下,其人心烦。

151.脉浮而紧,而复下之,紧反入里,则作痞。按之自濡,但气痞耳。

152.太阳中风,下利,呃逆,表解者,乃可攻之。其人汗出,发作有时,头痛,心下痞硬满,引胁下痛,干呕,短气,汗出不恶寒者,此表解里未和也。十枣汤主之。

芫花熬 甘遂 大戟

上三味,等份,各别捣为散。以水一升半,先煮大枣肥者十枚,取八合,去滓,纳药末。强人服一钱匕,羸人服半钱,温服之,平旦服。若下少病不除者,明日更服,加半钱,得快下利后,糜粥自养。

153.太阳病,医发汗,遂发热、恶寒,因复下之,心下痞。表里俱虚,阴阳气并竭,无阳则阴独,复加烧针,因胸烦,面色青黄,肤者,难治。今色微黄,手足温者,易愈。

154.心下痞,按之濡,其脉关上浮者,大黄黄连泻心汤主之。

大黄二两 黄连一两

上二味,以麻沸汤二升渍之,须臾绞去滓。分温再服。

155.心下痞,而复恶寒、汗出者,附子泻心汤主之。

大黄二两 黄连一两 黄芩一两 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别煮取汁

上四味,切三味,以麻沸散汤二升渍之,须臾绞去滓,纳附子汁。分温再服。

156.本以下之,故心下痞,与泻心汤,痞不解,其人渴而口躁烦,小便不利者,五苓散主之。

157.伤寒汗出解之后,胃中不和,心下痞硬,干噫食臭,胁下有水气,腹中雷鸣,下利者,生姜泻心汤主之。

生姜四两,切 甘草三两,炙 人参三两 干姜一两 黄芩三两 半夏半升,洗 黄连一两 大枣十二枚,擘

上八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附子泻心汤,本云加附子。半夏泻心汤,甘草泻心汤,同体别名耳。生姜泻心汤,本云理中人参黄芩汤,去桂枝、术,加黄连,并泻肝法。

158.伤寒中风,医反下之,其人下利,日数十行,谷不化,腹中雷鸣,心下痞硬而满,干呕,心烦不得安。医见心下痞,谓病不尽,复下之,其痞益甚。此非结热,但以胃中虚,客气上逆,故使硬也。甘草泻心汤主之。

甘草四两,炙 黄芩三两 干姜三两 半夏半升,洗 大枣十二枚,擘 黄连一两

上六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

159.伤寒服汤药,下利不止,心下痞硬,服泻心汤已,复以他药下之,利不止,医以理中与之,利益甚。理中者,理中焦,此利在下焦,赤石脂禹余粮汤主之。复不止者,当利其小便。赤石脂禹余粮汤。

赤石脂一斤 太一禹余粮一斤,碎

上二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分温三服。

160.伤寒吐下后,发汗,虚烦,脉甚微,八九日心下痞硬,胁下痛,气上冲咽喉,眩冒,经脉动惕者,久而成痿。

161.伤寒发汗,若吐,若下,解后,心下痞硬,噫气不除者,旋覆代赭汤主之。

旋覆花三两 人参二两 生姜五两 代赭一两 甘草三两,炙 半夏半升,洗 大枣十二枚,擘

上七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

162.下后,不可更行桂枝汤,若汗出而喘,无大热者,可与麻黄杏子甘草石膏汤。

163.太阳病,外证未除而数下之,遂协热而利,利下不止,心下痞硬,表里不解者,桂枝人参主之。

桂枝四两,别切 甘草四两,炙 白术三两 人参三两 干姜三两

上五味,以水九升,先煮四味,取五升,纳桂,更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日再夜一服。

164.伤寒大下后,复发汗,心下痞,恶寒者,表未解也。不可攻痞,当先解表,表解乃可攻痞。解表宜桂枝汤,攻痞宜大黄黄连泻心汤。

165.伤寒发热,汗出不解,心中痞硬,呕吐而下利者,大柴胡汤主之。

166.病如桂枝证,头不痛,项不强,寸脉微浮,胸中痞硬,气上冲喉咽不得息者,此为胸有寒也。当吐之,宜瓜蒂散。

瓜蒌一分,熬黄 赤小豆一分

上二味,各别捣筛,为散已,合治之,取一钱匕,以香豉一合,用热汤七合,煮作稀糜,去滓,取汁和散。温顿服之。不吐者,少少加,得快吐乃止。诸亡血、虚家,不可与瓜蒂散。

167.病胁下素有痞,连在脐旁,痛引少腹,入阴筋者,此名藏结。死。

168.伤寒若吐,若下后,七八日不解,热结在里,表里俱热,时时恶风,大渴,舌上干燥而烦,欲饮水数升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知母六两 石膏一斤,碎 甘草二两,炙 人参二两 粳米六合

上五味,以水一斗,煮米熟,汤成,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此方立夏后、立秋前乃可服,立秋后不可服。正月、二月、三月尚凛冷,亦不可与服之,与之则呕利而腹痛。诸亡血、虚家,亦不可与,得之则腹痛、利者,但可温之,当愈。

169.伤寒无大热,口燥渴,心烦,背微恶寒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170.伤寒脉浮,发热,无汗,其表不解,不可与白虎汤。渴欲饮水,无表证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171.太阳、少阳并病,心下硬,颈项强而眩者,当刺大椎、肺俞、肝俞,慎勿下之。

172.太阳与少阳合病,自下利者,与黄芩汤。若呕者,黄芩加半夏生姜汤主之。

黄芩汤方 黄芩三两 芍药二两 甘草二两,炙 大枣十二枚,擘

上四味,以水一斗,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日再夜一服。

黄芩加半夏生姜汤方 黄芩三两 芍药二两 甘草二两,炙 大枣十二枚,擘 半夏半升,洗 生姜一两半,一方三两,切

上六味,以水一斗,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日再夜一服。

173.伤寒,胸中有热,胃中有邪气,腹中痛,欲呕吐者,黄连汤主之。

黄连三两 甘草三两,炙 干姜三两 桂枝三两,去皮 人参二两 半夏半升,洗 大枣十二枚,擘

上七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温服,昼三夜二。疑非仲景方。

174.伤寒八九日,风湿相搏,身体疼烦,不能自转侧,不呕,不渴,脉浮虚而涩者,桂枝附子汤主之。若其人大便硬,小便自利者,去桂加白术汤主之。

桂枝附子汤方 桂枝四两,去皮 附子三枚,炮,去皮,破 生姜三两,切 大枣十二枚,擘 甘草二两,炙

上五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分温三服。

去桂加白术汤方 附子三枚,炮,去皮,破 白术四两 生姜三两,切 甘草二两,炙 大枣十二枚,擘

上五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分温三服。初一服,其人身如痹,半日许复服之,三服都尽,其人如冒状,勿怪。此以附子、术,并走皮内,逐水气未得除,故使之耳。法当加桂四两。此本一方二法,以大便硬,小便自利,去桂也。以大便不硬,小便不利,当加桂。附子三枚恐多也,虚弱家及产妇,宜减服之。

175.风湿相搏,骨节疼烦,掣痛不得屈伸,近之则痛剧,汗出短气,小便不利,恶风不欲去衣,或身微肿者,甘草附子汤主之。

甘草二两,炙 附子二枚,炮,去皮,破 白术二两 桂枝四两,去皮

上四味,以水六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初服得微汗则解。能食,汗止复烦者,将服五合。恐一升多者,宜服六七合为始。

176.伤寒脉浮滑,此以表有热,里有寒,白虎汤主之。

知母六两 石膏一斤,碎 甘草二两,炙 粳米六合

上四味,以水一斗,煮米熟,汤成,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

177.伤寒脉结代,心动悸,炙甘草汤主之。

甘草四两,炙 生姜三两,切 人参二两 生地黄一斤 桂枝三两,去皮 阿胶二两 麦门冬半升,去心 麻仁半升 大枣三十枚,擘。

上九味,以清酒七升,水八升,先煮八味,取三升,去滓,纳胶烊消尽。温服一升,日三服。一名复脉汤。

178.脉按之来缓,时一止复来者,名曰结;又脉来动而中止,更来小数,中有还者反动,名曰结,阴也。脉来动而中止,不能自还,因而复动者,名曰代,阴也。得此脉者必难治。

辨阳明病脉证并治

179.问曰:病有太阳阳明,有正阳阳明,有少阳阳明,何谓也?答曰:太阳阳明者,脾约是也;正阳阳明者,胃家实是也;少阳阳明者,发汗、利小便已,胃中燥、烦、实、大便难是也。

180.阳明之为病,胃家实是也。

181.问曰:何缘得阳明病?答曰:太阳病,若发汗,若下,若利小便,此亡津液,胃中干燥,因转属阳明。不更衣,内实大便难者,此名阳明也。

182.问曰:阳明病外证云何?答曰:身热,汗自出,不恶寒反恶热也。

183.问曰:病有得之一日,不发热而恶寒者,何也?答曰:虽得之一日,恶寒将自罢,即自汗出而恶热也。

184.问曰:恶寒何故自罢?答曰:阳明居中,主土也,万物所归,无所复传。始虽恶寒,二日自止,此为阳明病也。

185.本太阳,初得病时,发其汗,汗先出不彻,因转属阳明也。伤寒发热,无汗,呕不能食,而反汗出濈濈然者,是转属阳明也。

186.伤寒三日,阳明脉大。

187.伤寒脉浮而缓,手足自温者,是为系在太阴。太阴者,身当发黄,若小便自利者,不能发黄。至七八日,大便硬者,为阳明病也。

188.伤寒转系阳明者,其人濈然微汗出也。

189.阳明中风,口苦,咽干,腹满,微喘,发热,恶寒,脉浮而紧。若下之,则腹满小便难也。

190.阳明病,若能食,名中风;不能食,名中寒。

191.阳明病,若中寒者,不能食,小便不利,手足濈然汗出,此欲作固瘕,必大便初鞕后溏。所以然者,以胃中冷,水谷不别故也。

192.阳明病,初欲食,小便反不利,大便自调,其人骨节疼,翕翕如有热状,奄然发狂,濈然汗出而解者,此水不胜谷气,与汗共并,脉紧则愈。

193.阳明病欲解时,从申至戌上。

194.阳明病,不能食,攻其热必哕,所以然者,胃中虚冷故也。以其人本虚,攻其热必哕。

195.阳明病,脉迟,食难用饱,饱则微烦头眩,必小便难,此欲作谷瘅。虽下之,腹满如故,所以然者,脉迟故也。

196.阳明病,法多汗,反无汗,其身如虫行皮中状者,此以久虚故也。

197.阳明病,反无汗而小便利,二三日呕而咳,手足厥者,必若头痛。若不咳、不呕、手足不厥者,头不痛。

198.阳明病,但头眩,不恶寒,故能食而咳,其人咽必痛。若不咳者,咽不痛。

199.阳明病,无汗,小便不利,心中懊者,身必发黄。

200.阳明病,被火,额上微汗出,而小便不利者,必发黄。

201.阳明病,脉浮而紧者,必潮热发作有时。但浮者,必盗汗出。

202.阳明病,口燥但欲漱水,不欲咽者,此必衄。

203.阳明病,本自汗出,医更重发汗,病已差,尚微烦不了了者,此必大便硬故也。以亡津液,胃中干燥,故令大便硬。当问其小便日几行,若本小便日三四行,今日再行,故知大便不久出。今为小便数少,以津液当还入胃中,故知不久必大便也。

204.伤寒呕多,虽有阳明证,不可攻之。

205.阳明病,心下硬满者,不可攻之。攻之,利遂不止者死,利止者愈。

206.阳明病,面合色赤,不可攻之。必发热,色黄者,小便不利也。

207.阳明病,不吐,不下,心烦者,可与调胃承气汤。

208.阳明病,脉迟,虽汗出不恶寒者,其身必重,短气,腹满而喘,有潮热者,此外欲解,可攻里也。手足濈然汗出者,此大便已硬也。大承气汤主之。若汗多,微发热恶寒者,外未解也。其热不潮,未可与承气汤。若腹大满不通者,可与小承气汤,微和胃气,勿令至大泄下。大承气汤。

大承气汤方 大黄四两,酒洗 厚朴半斤,炙,去皮 枳实五枚,炙 芒硝三合

上四味,以水一斗,先煮二物,取五升,去滓,纳大黄,更煮取二升,去滓,纳芒硝,更上微火一两沸。分温再服。得下,余勿服。

小承气汤方 大黄四两,酒洗 厚朴二两,炙,去皮 枳实三枚,大者,炙

上三味,以水四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滓。分温二服。初服汤当更衣,不尔者尽饮之。若更衣者,勿服之。

209.阳明病,潮热,大便微硬者,可与大承气汤,不硬者,不可与之。若不大便六七日,恐有燥屎,欲知之法,少与小承气汤,汤入腹中,转失气者,此有燥屎也,乃可攻之。若不转失气者,此但初头鞕,后必溏,不可攻之,攻之必胀满不能食也。欲饮水者,与水则哕。其后发热者,必大便复硬而少也,以小承气汤和之。不转失气者,慎不可攻也。小承气汤。

210.夫实则语,虚则郑声。郑声者,重语也。直视,语,喘满者死,下利者亦死。

211.发汗多,若重发汗者,亡其阳,语,脉短者死;脉自和者不死。

212.伤寒若吐、若下后不解,不大便五六日,上至十余日,日晡所发潮热,不恶寒,独语如见鬼状。若剧者,发则不识人,循衣摸床,惕而不安,微喘直视,脉弦者生,涩者死。微者,但发热语者,大承气汤主之。若一服利,则止后服。

213.阳明病,其人多汗,以津液外出,胃中燥,大便必鞕,鞕则语,小承气汤主之。若一服语止者,更莫复服。

214.阳明病,语,发潮热,脉滑而疾者,小承气汤主之。因与承气汤一升,腹中转气者,更服一升,若不转气者,勿更与之。明日又不大便,脉反微涩者,里虚也。为难治,不可更与承气汤也。

215.阳明病,语,有潮热,反不能食者,胃中必有燥屎五六枚也。若能食者,但硬耳。宜大承气汤下之。

216.阳明病,下血,语者,此为热入血室。但头汗出者,刺期门,随其实而泻之,濈然汗出则愈。

217.汗出语者,以有燥屎在胃中,此为风也。须下者,过经乃可下之。下之若早,语言必乱,以表虚里实故也。下之愈,宜大承气汤。

218.伤寒四五日,脉沉而喘满,沉为在里,而反发其汗,津液越出,大便为难,表虚里实,久则语。

219.三阳合病,腹满,身重,难以转侧,口不仁,面垢,语,遗尿。发汗则语。下之则额上生汗,手足逆冷。若自汗出者,白虎汤主之。

220.二阳并病,太阳证罢,但发潮热,手足汗出,大便难而语者,下之则愈,宜大承气汤。

221.阳明病,脉浮而紧,咽燥,口苦,腹满而喘,发热汗出,不恶寒反恶热,身重。若发汗则躁,心愦愦,反语。若加温针,必怵惕,烦躁不得眠。若下之,则胃中空虚,客气动膈,心中懊,舌上苔者,栀子豉汤主之。

222.若渴欲饮水,口干舌燥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223.若脉浮,发热,渴欲饮水,小便不利者,猪苓汤主之。

猪苓去皮 茯苓 泽泻 阿胶 滑石碎,各一两

上五味,以水四升,先煮四味,取二升,去滓,纳阿胶烊消。温服七合,日三服。

224.阳明病,汗出多而渴者,不可与猪苓汤,以汗多胃中燥,猪苓汤复利其小便故也。

225.脉浮而迟,表热里寒,下利清谷者,四逆汤主之。

226.若胃中虚冷,不能食者,饮水则哕。

227.脉浮,发热,口干,鼻燥,能食者则衄。

228.阳明病,下之,其外有热,手足温,不结胸,心中懊,饥不能食,但头汗出者,栀子豉汤主之。

229.阳明病,发潮热,大便溏,小便自可,胸胁满不去者,与小柴胡汤。

230.阳明病,胁下硬满,不大便而呕,舌上白苔者,可与小柴胡汤。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气因和,身濈然汗出而解。

231.阳明中风,脉弦浮大而短气,腹都满,胁下及心痛,久按之气不通,鼻干,不得汗,嗜卧,一身及目悉黄,小便难,有潮热,时时哕,耳前后肿,刺之小差。外不解,病过十日,脉续浮者,与小柴胡汤。

232.脉但浮,无余证者,与麻黄汤。若不尿,腹满加哕者,不治。麻黄汤。

233.阳明病,自汗出,若发汗,小便自利者,此为津液内竭,虽硬不可攻之,当须自欲大便,宜蜜煎导而通之。若土瓜根及大猪胆汁,皆可为导。蜜煎导方。

食蜜七合

上一味,于铜器内,微火煎,当须凝如饴状,搅之勿令焦著,欲可丸,并手捻作挺,令头锐,大如指,长二寸许。当热时急作,冷则硬。以纳谷道中,以手急抱,欲大便时乃去之。疑非仲景意,已试甚良。

又大猪胆一枚,泻汁,和少许法醋,以灌谷道内,如一食顷,当大便出宿食恶物,甚效。

234.阳明病,脉迟,汗出多,微恶寒者,表未解也。可发汗,宜桂枝汤。

235.阳明病,脉浮,无汗而喘者,发汗则愈,宜麻黄汤。

236.阳明病,发热,汗出者,此为热越,不能发黄也。但头汗出,身无汗,剂颈而还,小便不利,渴引水浆者,此为瘀热在里,身必发黄,茵陈蒿汤主之。

茵陈蒿六两 栀子十四枚,擘 大黄二两,去皮

上三味,以水一斗二升,先煮茵陈,减六升,纳二味,煮取三升,去滓。分三服。小便当利,尿如皂荚汁状,色正赤,一宿腹减,黄从小便去也。

237.阳明证,其人喜忘者,必有蓄血。所以然者,本有久瘀血,故令喜忘。屎虽硬,大便反易,其色必黑者,宜抵挡汤下之。

238.阳明病,下之,心中懊而烦,胃中有燥屎者,可攻。腹微满,初头硬,后必溏,不可攻之。若有燥屎者,宜大承气汤。

239.病人不大便五六日,绕脐痛,烦躁,发作有时者,此有燥屎,故使不大便也。

240.病人烦热,汗出则解,又如疟状,日晡所发热者,属阳明也。脉实者,宜下之;脉浮虚者,宜发汗。下之与大承气汤;发汗宜桂枝汤。

241.大下后,六七日不大便,烦不解,腹满痛者,此有燥屎也。所以然者,本有宿食故也,宜大承气汤。

242.病人小便不利,大便乍难乍易,时有微热,喘冒不能卧者,有燥屎也。宜大承气汤。

243.食谷欲呕,属阳明也。吴茱萸汤主之。得汤反剧者,属上焦也。吴茱萸汤。

吴茱萸一升,洗 人参三两 生姜六两,切 大枣十二枚,擘

上四味,以水七升,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七合,日三服。

244.太阳病,寸缓,关浮,尺弱,其人发热汗出,复恶寒,不呕,但心下痞者,此以医下之也。如其不下者,病人不恶寒而渴者,此转属阳明也。小便数者,大便必硬,不更衣十日,无所苦也。渴欲饮水,少少与之,但以法救之。渴者,宜五苓散。

245.脉阳微而汗出少者,为自和也。汗出多者,为太过。阳脉实,因发其汗,出多者,亦为太过。太过者,为阳绝于里,亡津液,大便因硬也。

246.脉浮而芤,浮为阳,芤为阴,浮芤相搏,胃气生热,其阳则绝。

247.趺阳脉浮而涩,浮则胃气强,涩则小便数,浮涩相搏,大便则硬,其脾为约,麻子仁丸主之。

麻子仁二升 芍药半斤 枳实半斤,炙 大黄一斤,去皮 厚朴一尺,炙,去皮 杏仁一升,去皮尖,熬,别作脂

上六味,蜜和丸如梧桐子大。饮服十丸,日三服,渐加,以知为度。

248.太阳病三日,发汗不解,蒸蒸发热者,属胃也。调胃承气汤主之。

249.伤寒吐后,腹胀满者,与调胃承气汤。

250.太阳病,若吐,若下,若发汗后,微烦,小便数,大便因硬者,与小承气汤,和之愈。

251.得病二三日,脉弱,无太阳、柴胡证,烦躁,心下硬,至四五日,虽能食,以小承气汤,少少与,微和之,令小安。至六日,与承气汤一升。若不大便六七日,小便少者,虽不受食,但初头硬,后必溏,未定成硬,攻之必溏,须小便利,屎定硬,乃可攻之。宜大承气汤。

252.伤寒六七日,目中不了了,睛不和,无表里证,大便难,身微热者,此为实也。急下之,宜大承气汤。

253.阳明病,发热、汗出者,急下之,宜大承气汤。

254.发汗不解,腹满痛者,急下之,宜大承气汤。

255.腹满不减,减不足言,当下之,宜大承气汤。

256.阳明、少阳合病,必下利。其脉不负者,为顺也。负者,失也。相互克贼,名为负也。脉滑而数者,有宿食也,当下之,宜大承气汤。

257.病人无表里证,发热七八日,虽脉浮数者,可下之。假令已下,脉数不解,合热则消谷喜饥,至六七日,不大便者,有瘀血,宜抵挡汤。

258.若脉数不解,而下不止,必协热便脓血也。

259.伤寒发汗已,身目为黄,所以然者,以寒湿在里不解故也。以为不可下也,于寒湿中求之。

260.伤寒七八日,身黄如橘子色,小便不利,腹微满者,茵陈蒿汤主之。

261.伤寒,身黄,发热,栀子柏皮汤主之。

肥栀子十五个,擘 甘草一两,炙 黄柏二两

上三味,以水四升,煮取一升半,去滓。分温再服。

262.伤寒,瘀热在里,身必黄,麻黄连轺赤小豆汤主之。

麻黄二两,去节 连轺二两,连翘根是 杏仁四十个,去皮尖 赤小豆一升 大枣十二枚,擘 生梓白皮一升,切 生姜二两,切 甘草二两,炙

上八味,以潦水一斗,先煮麻黄再沸,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三升,去滓。分温三服,半日服尽。

辨少阳病脉证并治

263.少阳之为病,口苦,咽干,目眩也。

264.少阳中风,两耳无所闻,目赤,胸中满而烦者,不可吐下,吐下则悸而惊。

265.伤寒脉弦细,头痛发热者,属少阳。少阳不可发汗,发汗则语。此属胃,胃和则愈,胃不和,烦而悸。

266.本太阳病不解,转入少阳者,胁下硬满,干呕不能食,往来寒热,尚未吐下,脉沉紧者,与小柴胡汤。

267.若已吐、下、发汗、温针,语,柴胡汤证罢,此为坏病。知犯何逆,以法治之。

268.三阳合病,脉浮大,上关上,但欲眠睡,目合则汗。

269.伤寒六七日,无大热,其人躁烦者,此为阳去入阴故也。

270.伤寒三日,三阳为尽,三阴当受邪。其人反能食而不呕,此为三阴不受邪也。

271.伤寒三日,少阳脉小者,欲已也。

272.少阳病欲解时,从寅至辰上,

辨太阴病脉证并治

273.太阴之为病,腹满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时腹自痛。若下之,必胸下结鞕。

274.太阴中风,四肢烦疼,阳微阴涩而长者,为欲愈。

275.太阴病欲解时,从亥至丑上。

276.太阴病,脉浮者,可发汗,宜桂枝汤。

277.自利,不渴者,属太阴,以其藏有寒故也。当温之,宜服四逆辈。

278.伤寒,脉浮而缓,手足自温者,系在太阴。太阴当发身黄,若小便自利者,不能发黄。至七八日,虽暴烦下利,日十余行,必自止,以脾家实,腐秽当去故也。

279.本太阳病,医反下之,因尔腹满时痛者,属太阴也。桂枝加芍药汤主之。大实痛者,桂枝加大黄汤主之。

桂枝加芍药汤方 桂枝三两,去皮 芍药六两 甘草二两,炙 大枣十二枚,擘 生姜三两,切

上五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分三服。本云桂枝汤,今加芍药。

桂枝加大黄汤方 桂枝三两,去皮 大黄二两 芍药六两 生姜三两,切 甘草二两,炙 大枣十二枚,擘

上六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

280.太阴为病,脉弱,其人续自便利,设当行大黄、芍药者,宜减之,以其人胃气弱,易动故也。

辨少阴病脉证并治

281.少阴之为病,脉微细,但欲寐也。

282.少阴病,欲吐不吐,心烦但欲寐,五六日自利而渴者,属少阴也。虚故引水自救。若小便色白者,少阴病形悉具。小便白者,以下焦虚有寒,不能制水,故令色白也。

283.病人脉阴阳俱紧,反汗出者,亡阳也。此属少阴,法当咽痛而复吐利。

284.少阴病,咳而下利,语者,被火气劫故也。小便必难,以强责少阴汗也。

285.少阴病,脉细沉数,病为在里,不可发汗。

286.少阴病,脉微,不可发汗,亡阳故也。阳已虚,尺脉弱涩者,复不可下之。

287.少阴病,脉紧,至七八日自下利,脉暴微,手足反温,脉紧反去者,为欲解也。虽烦,下利,必自愈。

288.少阴病,下利。若利自止,恶寒而踡卧,手足温者,可治。

289.少阴病,恶寒而踡,时自烦,欲去衣被者,可治。

290.少阴中风,脉阳微阴浮者,为欲愈。

291.少阴病欲解时,从子至寅上。

292.少阴病,吐,利,手足不逆冷,反发热者,不死。脉不至者,炙少阴七壮。

293.少阴病,八九日,一身手足尽热者,以热在膀胱,必便血也。

294.少阴病,但厥,无汗,而强发之,必动其血。未知从何道出,或从口鼻,或从目出者,是名下厥上竭,为难治。

295.少阴病,恶寒,身踡而利,手足逆冷者,不治。

296.少阴病,吐,利,躁烦,四逆者,死。

297.少阴病,下利止而头眩,时时自冒者,死。

298.少阴病,四逆,恶寒而身踡,脉不至,不烦而躁者,死。

299.少阴病六七日,息高者,死。

300.少阴病,脉微细沉,但欲卧,汗出不烦,自欲吐,至五六日,自利,复烦躁不得卧寐者,死。

301.少阴病,始得之,反发热,脉沉者,麻黄细辛附子汤主之。

麻黄二两,去节 细辛二两 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

上三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

302.少阴病,得之二三日,麻黄附子甘草汤微发汗。以二三日无证,故微发汗也。

麻黄二两,去节 甘草二两,炙 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

上三味,以水七升,先煮麻黄一两沸,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

303.少阴病,得之二三日以上,心中烦,不得卧,黄连阿胶汤主之。

黄连四两 黄芩二两 芍药二两 鸡子黄二枚 阿胶三两,一云三挺

上五味,以水六升,先煮三物,取二升,去滓,纳胶烊尽,小冷,纳鸡子黄,搅令相得。温服七合,日三服。

304.少阴病,得之一二日,口中和,其背恶寒者,当灸之,附子汤主之。

附子二枚,炮,去皮,破八片 茯苓三两 人参二两 白术四两 芍药三两

上五味,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

305.少阴病,身体痛,手足寒,骨节痛,脉沉者,附子汤主之。

306.少阴病,下利,便脓血者,桃花汤主之。

赤石脂一斤,一半全用,一半筛末 干姜一两 粳米一升

上三味,以水七升,煮米令熟,去滓。温服七合,纳赤石脂末方寸匕,日三服。若一服愈,余勿服。

307.少阴病,二三日至四五日,腹痛,小便不利,下利不止,便脓血者,桃花汤主之。

308.少阴病,下利,便脓血者,可刺。

309.少阴病,吐利,手足逆冷,烦躁欲死者,吴茱萸汤主之。

310.少阴病,下利,咽痛,胸满,心烦,猪肤汤主之。

猪肤一斤

上一味,以水一斗,煮取五升,去滓,加白蜜一升,白粉五合,熬香,和令相得。温分六服。

311.少阴病二三日,咽痛者,可与甘草汤。不差,与桔梗汤。

甘草汤方 甘草二两

上一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半,去滓。温服七合,日二服。

桔梗汤方 桔梗一两 甘草二两

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温分再服。

312.少阴病,咽中伤,生疮,不能语言,声不出者,苦酒汤主之。

半夏洗,破如枣核十四枚 鸡子一枚,去黄,纳上苦酒,着鸡子壳中

上二味,纳半夏,著苦酒中,以鸡子壳置刀环中,安火上,令三沸,去滓。少少含咽之。不差,更作三剂。

313.少阴病,咽中痛,半夏散及汤主之。

半夏洗 桂枝去皮 甘草炙

上三味,等份,各别捣筛已,合治之。白饮和服方寸匕,日三服。若不能散服者,以水一升,煎七沸,纳散两方寸匕,更煮三沸,下火,令小冷,少少咽之。半夏有毒,不当散服。

314.少阴病,下利,白通汤主之。

葱白四茎 干姜一两 附子一枚,生,去皮,破八片

上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分温再服。

315.少阴病,下利,脉微者,与白通汤。利不止,厥逆无脉,干呕,烦者,白通加猪胆汁汤主之。服汤,脉暴出者死,微续者生。白通加猪胆汁汤。

葱白四茎 干姜一两 附子一枚,生,去皮,破八片 人尿五合 猪胆汁一合

上五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纳胆汁、人尿,和令相得。分温再服。若无胆,亦可用。

316.少阴病,二三日不已,至四五日,腹痛,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自下利者,此为有水气。其人或咳,或小便利,或下利,或呕者,真武汤主之。

317.少阴病,下利清谷,里寒外热,手足厥逆,脉微欲绝,身反不恶寒,其人面色赤。或腹痛,或干呕,或咽痛,或利止脉不出者,通脉四逆汤主之。

甘草二两,炙 附子大者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 干姜三两,强人可四两

上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滓,分温再服,其脉即出者愈。面色赤者,加葱九茎;腹中痛者,去葱,加芍药二两;呕者,加生姜二两;咽痛者,去芍药,加桔梗一两;利止脉不出者,去桔梗,加人参二两,病皆与方相应者,乃服之。

318.少阴病,四逆,其人或咳,或悸,或小便不利,或腹中痛,或泄利下重者,四逆散主之。

甘草炙 枳实破,水渍,炙干 柴胡 芍药

上四味,各十分,捣筛。白饮和服方寸匕,日三服。咳者,加五味子、干姜各五分,并主下利;悸者,加桂枝五分;小便不利者,加茯苓五分;腹中痛者,加附子一枚,炮令坼;泄利下重者,先以水五升,煮薤白三升,煮取三升,去滓,以散三方寸匕,纳汤中,煮取一升半。分温再服。

319.少阴病,下利六七日,咳而呕,渴,心烦不得眠者,猪苓汤主之。

320.少阴病,得之二三日,口燥,咽干者,急下之,宜大承气汤。

321.少阴病,自利清水,色纯青,心下必痛,口干燥者,可下之,宜大承气汤。

322.少阴病,六七日,腹胀,不大便者,急下之,宜大承气汤。

323.少阴病,脉沉者,急温之,宜四逆汤。

324.少阴病,饮食入口则吐,心中温温欲吐,复不能吐。始得之,手足寒,脉弦迟者,此胸中实,不可下也,当吐之。若膈上有寒饮,干呕者,不可吐也,当温之,宜四逆汤。

325.少阴病,下利,脉微涩,呕而汗出,必数更衣。反少者,当温其上,灸之。

辨厥阴病脉证并治

326.厥阴之为病,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食则吐蛔,下之利不止。

327.厥阴中风,脉微浮为欲愈,不浮为未愈。

328.厥阴病欲解时,从丑至卯上。

329.厥阴病,渴欲饮水者,少少与之愈。

330.诸四逆厥者,不可下之,虚家亦然。

331.伤寒,先厥,后发热而利者,必自止,见厥复利。

332.伤寒,始发热六日,厥反九日而利。凡厥利者,当不能食,今反能食者,恐为除中。食以索饼,不发热者,知胃气尚在,必愈。恐暴热来出而复去也。后日脉之,其热续在者,期之旦日夜半愈。所以然者,本发热六日,厥反九日,复发热三日,并前六日,亦为九日,与厥相应,故期之旦日夜半愈。后三日脉之,而脉数,其热不罢者,此为热气有余,必发痈脓也。

333.伤寒,脉迟六七日,而反与黄芩汤彻其热。脉迟为寒,今与黄芩汤复除其热,腹中应冷,当不能食,今反能食,此名除中,必死。

334.伤寒,先厥后发热,下利必自止。而反汗出,咽中痛者,其喉为痹。发热无汗,而利必自止;若不止,必便脓血。便脓血者,其喉不痹。

335.伤寒,一二日至四五日,厥者,必发热。前热者,后必厥,厥深者热亦深,厥微者热亦微。厥应下之,而反发汗者,必口伤烂赤。

336.伤寒病,厥五日,热亦五日,设六日当复厥,不厥者自愈。厥终不过五日,以热五日,故知自愈。

337.凡厥者,阴阳气不相顺接,便为厥。厥者,手足逆冷是也。

338.伤寒脉微而厥,至七八日肤冷,其人躁无暂安时者,此为藏厥,非蛔厥也。蛔厥者,其人当吐蛔。令病者静,而复时烦者,此为藏寒。蛔上入其膈,故烦,须臾复止,得食而呕,又烦者,蛔闻食臭出,其人常自吐蛔。蛔厥者,乌梅丸主之。又主久利。

乌梅三百枚 细辛六两 干姜十两 黄连十六两 当归四两 附子六两,炮,去皮 蜀椒四两,出汗 桂枝六两,去皮 人参六两 黄柏六两

上十味,异捣筛,合治之。以苦酒渍乌梅一宿,去核,蒸之五斗米下,饭熟捣成泥,和药令相得,纳臼中,与蜜,杵二千下,丸如梧桐子大。先食饮服十丸,日三服,稍加至二十丸。禁生冷、滑物、臭食等。

339.伤寒热少微厥,指头寒,嘿嘿不欲食,烦躁。数日,小便利,色白者,此热除也。欲得食,其病为愈,若厥而呕,胸胁烦满者,其后必便血。

340.病者手足厥冷,言我不结胸,小腹满,按之痛者,此冷结在膀胱关元也。

341.伤寒发热四日,厥反三日,复热四日,厥少热多者,其病当愈。四日至七日热不除者,必便脓血。

342.伤寒厥四日,热反三日,复厥五日,其病为进。寒多热少,阳气退,故为进也。

343.伤寒六七日,脉微,手足厥冷,烦躁,灸厥阴。厥不还者,死。

344.伤寒发热,下利,厥逆,躁不得卧者,死。

345.伤寒发热,下利至甚,厥不止者,死。

346.伤寒六七日不利,便发热而利,其人汗出不止者,死。有阴无阳故也。

347.伤寒五六日,不结胸,腹濡,脉虚,复厥者,不可下,此亡血,下之死。

348.发热而厥,七日,下利者,为难治。

349.伤寒脉促,手足厥逆。可灸之。

350.伤寒脉滑而厥者,里有热,白虎汤主之。

351.手足厥寒,脉细欲绝者,当归四逆汤主之。

当归三两 桂枝三两,去皮 芍药三两 细辛三两 甘草二两,炙 通草二两 大枣二十五枚,擘,一法十二枚

上七味,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

352.若其人内有久寒者,宜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

当归三两 芍药三两 甘草二两,炙 通草二两 桂枝三两,去皮 细辛三两 生姜半斤,切 吴茱萸二升 枣二十五枚,擘

上九味,以水六升,清酒六升和,煮取五升,去滓。温分五服。

353.大汗出,热不去,内拘急,四肢疼,又下利厥逆而恶寒者,四逆汤主之。

354.大汗,若大下利而厥冷者,四逆汤主之。

355.病人手足厥冷,脉乍紧者,邪结在胸中,心下满而烦,饥不能食者,病在胸中,当须吐之,宜瓜蒂散。

356.伤寒,厥而心下悸,宜先治水,当服茯苓甘草汤,却治其厥。不尔,水渍入胃,必作利也。茯苓甘草汤。

357.伤寒六七日,大下后,寸脉沉而迟,手足厥逆,下部脉不至,喉咽不利,睡脓血,泄利不止者,为难治,麻黄升麻汤主之。

麻黄二两半,去节 升麻一两一分 当归一两一分 知母十八铢 黄芩十八铢 萎蕤十八铢,一作菖蒲 芍药六铢 天门冬六铢,去心 桂枝六铢,去皮 茯苓六铢 甘草六铢,炙 石膏六铢,碎,绵裹 白术六铢 干姜六铢

上十四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黄一两沸,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三升,去滓。分温三服。相去如炊三斗米顷,令尽,汗出愈。

358.伤寒四五日,腹中痛,若转气下趣少腹者,此欲自利也。

359.伤寒本自寒下,医复吐下之,寒格,更逆吐下,若食入口即吐,干姜黄芩黄连人参汤主之。

干姜 黄芩 黄连 人参各三两

上四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分温再服。

360.下利有微热而渴,脉弱者,今自愈。

361.下利脉数,有微热汗出,今自愈。设复紧,为未解。

362.下利,手足厥冷,无脉者,灸之。不温,若脉不还,反微喘者,死。少阴负跌阳者,为顺也。

363.下利,寸脉反浮数,尺中自涩者,必清脓血。

364.下利清谷,不可攻表,汗出必胀满。

365.下利脉沉弦者,下重也;脉大者,为未止;脉微弱数者,为欲自止,虽发热不死。

366.下利脉沉而迟,其人面少赤,身有微热,下利清谷者,必郁冒汗出而解,病人必微厥,所以然者,其面戴阳下虚故也。

367.下利脉数而渴者,今自愈。设不差,必清脓血,以有热故也。

368.下利后脉绝,手足厥冷,晬时脉还,手足温者生,脉不还者死。

369.伤寒,下利日十余行,脉反实者,死。

370.下利清谷,里寒外热,汗出而厥者,通脉四逆汤主之。

371.热利下重,白头翁汤主之。

白头翁二两 黄柏三两 黄连三两 秦皮三两

上四味,以水七升,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一升,不愈,更服一升。

372.下利腹胀满,身体疼痛者,先温其里,乃攻其表。温里宜四逆汤,攻表宜桂枝汤。

373.下利欲饮水者,以有热故也。白头翁汤主之。

374.下利语者,有燥屎也。宜小承气汤。

375.下利后更烦,按之心下濡者,为虚烦也。宜栀子豉汤。

376.呕家有痈脓者,不可治呕,脓尽自愈。

377.呕而脉弱,小便复利,身有微热,见厥者难治,四逆汤主之。

378.干呕,吐涎沫,头痛者,吴茱萸汤主之。

379.呕而发热者,小柴胡汤主之。

380.伤寒,大吐、大下之,极虚,复极汗者,其人外气怫郁,复与之水,以发其汗,因得哕。所以然者,胃中寒冷故也。

381.伤寒哕而腹满,视其前后,知何部不利,利之即愈。

辨霍乱病脉证并治

382.问曰:病有霍乱者何?答曰:呕吐而利,此名霍乱。

383.问曰:病发热,头痛,身疼,恶寒,吐利者,此属何病?答曰:此名霍乱。霍乱自吐下,又利止,复更发热也。

384.伤寒,其脉微涩者,本是霍乱,今是伤寒,却四五日,至阴经上,转入阴必利,本呕,下利者,不可治也。欲似大便,而反失气,仍不利者,此属阳明也。便必硬,十三日愈,所以然者,经尽故也。下利后,当便硬,硬则能食者愈。今反不能食,到后经中,颇能食,复过一经能食,过之一日当愈,不愈者,不属阳明也。

385.恶寒,脉微而复利,利止,亡血也。四逆加人参汤主之。

甘草二两,炙 附子一枚,生,去皮,破八片 干姜一两半 人参一两

上四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滓。分温再服。

386.霍乱,头痛,发热,身疼痛,热多欲饮水者,五苓散主之。寒多不用水者,理中丸主之。

理中丸方 人参 干姜 甘草炙 白术各三两

上四味,捣筛,蜜和为丸,如鸡子黄许大。以沸汤数合,和一丸,研碎,温服之,日三四,夜二服。腹中未热,益至三四丸,然不及汤。汤法:以四物依两数切,用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若脐上筑者,肾气动也,去术加桂四两;吐多者,去术加生姜三两;下多者还用术;悸者,加茯苓二两;渴欲得水者,加术,足前成四两半;腹中痛者,加人参,足前成四两半;寒者,加干姜,足前成四两半;腹满者,去术,加附子一枚。服汤后,如食顷,饮热粥一升许,微自温,勿发揭衣被。

387.吐利止而身痛不休者,当消息和解其外,宜桂枝汤小和之。

388.吐利,汗出,发热,恶寒,四肢拘急,手足厥冷者,四逆汤主之。

389.既吐且利,小便复利而大汗出,下利清谷,内寒外热,脉微欲绝者,四逆汤主之。

390.吐已下断,汗出而厥,四肢拘急不解,脉微欲绝者,通脉四逆加猪胆汁汤主之。

甘草二两,炙 干姜三两,强人可四两 附子大者一枚,生,去皮,破八片 猪胆汁半合

上四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滓,纳猪胆汁。分温再服,其脉即来。无猪胆,以羊胆代之。

391.吐利,发汗,脉平,小烦者,以新虚不胜谷气故也。

辨阴阳易差后劳复病脉证并治

392.伤寒,阴阳易之为病,其人身体重,少气,少腹里急,或引阴中拘挛,热上冲胸,头重不欲举,眼中生花,膝胫拘急者,烧裈散主之。

妇人中裈,近隐处,取烧作灰。

上一味,水服方寸匕,日三服,小便即利,阴头微肿,此为愈矣。妇人病取男子裈烧服。

393.大病差后劳复者,枳实栀子豉汤主之。

枳实三枚,炙 栀子十四个,擘 豉一升,绵裹

上三味,以清浆水七升,空煮取四升,纳枳实、栀子,煮取二升,下豉,更煮五六沸,去滓。温分再服。覆令微似汗。若有宿食者,纳大黄如博棋子五六枚,服之愈。

394.伤寒差以后,更发热,小柴胡汤主之。脉浮者,以汗解之;脉沉实者,以下解之。

395.大病差后,从腰以下有水气者,牡蛎泽泻散主之。

牡蛎熬 泽泻 蜀漆暖水洗去腥 葶苈子熬 商陆根熬 海藻洗去咸 栝楼根各等份

上七味,异捣,下筛为散,更于臼中治之。白饮和服方寸匕,日三服。小便利,止后服。

396.大病差后,喜唾,久不了了,胸上有寒,当以丸药温之,宜理中丸。

397.伤寒解后,虚羸少气,气逆欲吐,竹叶石膏汤主之。

竹叶二把 石膏一斤 半夏半升,洗 麦门冬一升,去心 人参二两 甘草二两,炙 粳米半升

上七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纳粳米,煮米熟,汤成,去米。温服一升,日三服。

398.病人脉已解,而日暮微烦,以病新差,人强与谷,脾胃气尚弱,不能消谷,故令微烦,损谷则愈。

二、古今度量换算

见第五辑古经方临床应用(二十二)方药量效的研究与应用2.神奇的中药,神秘的剂量,神妙的引经药中古今方药剂量折算标准。

三、《内经》中有关运气学说的八篇大论语释

天元纪大论

天,泛指自然界;元,大也,始也;纪,法则、规律。古人认为,宇宙间充满了变化无极的大气,是自然界各种现象和生命现象之本原。虽其至大,却在有规律地运行着,这个规律,便是五运六气。本篇旨在阐明五运六气的基本概念和一般规律,故篇名曰“天元纪大论”。

【原文】黄帝问曰:天有五行御五位,以生寒暑燥湿风。人有五脏化五气,以生喜怒思忧恐。论言五运相袭,而皆治之,终期之日,周而复始,余已知之矣。愿闻其与三阴三阳之候奈何合之?

语释:黄帝问道:天有木、火、土、金、水五行,加临于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从而产生寒、暑、燥、湿、风等气候变化;人有五脏生五志之气,从而产生喜、怒、思、忧、恐等情志变化。经论所谓五运相袭,各有一定的主治季节,到了一年终结之时,又重新开始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还想再听听五运和三阴三阳的结合是怎样的呢?

【原文】鬼臾区稽首再拜对曰:昭乎哉问也!夫五运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可不通乎!

语释:鬼叟区很恭敬的跪拜回答说:你提这个问题很高深啊!五运和阴阳是自然界变化的一般规律,阴主静而象地,阳主动而象天,所以说天地之道,万物之生,都具此阴阳之理,万物的变化也有赖于阴阳,故阴阳为变化之父母。阳生阴长,阳杀阴藏,故阴阳为生杀之本始。阴阳调和而神明生,故阴阳为神明之府。这些道理岂可不明白。

【原文】故物生谓之化,物极谓之变,阴阳不测谓之神,神用无方谓之圣。

语释:所以万物的生长,就成为化育;万物发展到极点就要变化;这种阴阳变化,令人难测,故谓之神。这个神的应用,是变化无穷的,所以称之谓神圣。

【原文】夫变化之为用也,在天为玄,在人为道,在地为化。化生五味,道生智,玄生神。

语释:阴阳变化的作用,在天则为辽阔远大的宇宙;在人则为日常事物之间变化的认识;在地则为阴阳运动化生万物。物质的生化而产生五味,掌握阴阳变化之理乃生智慧,太空玄远无极,故出无穷莫测之变化。

【原文】神在天为风,在地为木;在天为热,在地为火;在天为湿,在地为土;在天为燥,在地为金;在天为寒,在地为水。故在天为气,在地成形,形气相感而化生万物矣。

语释:神就是自然界变化的现象,天有阴阳,地也有阴阳,天之阴阳所生的六气和地之阴阳的五行必须相互作用,而后始能生长万物。如在天为风,在地的木是与风相同的;在天为热,在地的火与热相通的;在天为湿,在地的土是与湿相通的;在天为燥,在地的金与燥相通的;在天为寒,在地的水与寒相通的。所以在天为无形之气,在地为有形之质,这种形气互相感召,万物才能有生长化收藏的生长过程。

【原文】然天地者,万物之上下也;左右者,阴阳之道路也;水火者,阴阳之征兆也;金木者,生成之终始也。气有多少,形有盛衰,上下相召,而损益彰矣。

语释:天复于上,地载于下,所以天地是万物的上下;阳升于左,阴降于右,所以左右阴阳的道路。但阴阳是不能够看见的,所以就用水、火来形容它(以水为阴火为阳)。木主春,是万物生长的开端,金主秋,是万物的收成,所以金与木是生与成的开端和终了。在天为风、寒、暑、湿、燥的五气有多有少,在地为有形的金、木、水、火、土的五行有盛有衰。两气相感,而化生万物。然气的多少,形的盛衰,这都是过与不及的现象(如木旺则土衰),这样对人的损益就愈明显了。

【原文】 帝曰:愿闻五运之主时也何如?鬼臾区曰:五气运行,各终期日,非独主时也。

语释:黄帝说:我想听听关于五运分主四时是怎样的呢? 鬼臾区说:五运之气是轮流主岁、主时、主日的,并非独主于四时。

【原文】帝曰:请闻其所谓也。鬼臾区曰:臣积考《太始天元册》文曰:“太虚寥廓,肇基化元,万物资始,五运终天,布气真灵,总统坤元,九星悬朗,七曜周旋,曰阴曰阳,曰柔曰刚。幽显既位,寒暑弛张,生生化化,品物咸章。”臣斯十世,此之谓也。

语释:黄帝说:请问什么是五运主岁? 鬼臾区说:臣久已考查过《太始天元册》(乃纪天真元气运行之书)文中说:广阔无边的天空,它开始的根源,就是元气,由于元气的化生,万物才开始成长。天地相互感召,运行不已,终而复始。因为五运六气各有规律,所以成为春夏秋冬四时。天地的精气,施布于万物,而统摄天地之间所有的东西。上有星辰的照耀,下有地气的生长,这才成为有阴有阳、有刚有柔的天地之道。由于阴阳定位,分出寒暑往来和昼夜相移,如此生化不息,万物才能都繁育茂盛。这些道理,传习到现在已经十世纪了。

【原文】帝曰:善。何谓气有多少,形有盛衰?鬼臾区曰:阴阳之气,各有多少,故曰三阴三阳也。形有盛衰,谓五行之治,各有太过不及也。故其始也,有余而往,不足随之;不足而往,有余从之,知迎知随,气可与期。应天为天符,承岁为岁直,三合为治。

语释:黄帝说:好。怎样才是六气的多少和五行盛衰呢?鬼臾区说:正因为六气各有多少,才形成了三阴三阳之别,阴多的为太阴,少一点的为少阴,更少一点的为厥阴(一阴为厥阴,二阴为少阴,三阴为太阴),这是因为阴的多少而分成三阴。阳多的为太阳,少一点的为阳明,更少一点的为少阳(一阳为少阳,二阳为阳明,三阳为太阳),这是因为阳的多少而分为三阳。五行的盛衰,是说它主岁的太过与不及。例如诸壬年之木运太过,则诸丁年之木运不及;诸戊年之火运太过,则诸癸年之火运不及;诸甲年之土运太过,诸己年之土运不及;诸庚年之金运太过,诸乙年之金运不及;诸丙年之水运太过;诸辛年之金运不及。天干开始于甲,地支开始于子,如甲年之土运太过,则乙年之金运不足随之;子年之少阴有余,则丑年之太阴不足随之,这就是所说的有余而往,不足随之。如乙年金运不及,以丙年的水运有余从之;丑年的太阴不足,则寅年的少阳有余从之,这就是所说的不足而往,有余从之。知道这个太过不及往来从随的道理,也就可以知道哪一年为太过,哪一年为不足的变化了。应天就是运气和司天的相应,如土运主岁,上见太阴;火运主岁,上见少阳、少阴;金运主岁,上见阳明;木运主岁,上见厥阴;水运主岁,上见太阳。五运与司天之气相应而符合,故名天符。承岁是运气与年辰之气相承,如木运临卯,火运临午,金运临酉,火运临子,运气与年辰相承,故名岁直。如天气、运气、年辰都相符合,这是三合,如乙酉之岁与金气为三合,戊午之岁与火气为三合,己丑、己未之岁与土气为三合,每六十年中,就有这四个三合年;又乙酉之岁为天会,戊午之岁为岁会,己丑、己未之岁为运会,故曰三合为治,又名太乙天符。这些都是没有太过和不及的平气之年。

【原文】帝曰:上下相召,奈何?鬼臾区曰:寒暑燥湿风火,天之阴阳也,三阴三阳上奉之。木火土金水火,地之阴阳也,生长化收藏下应之。天以阳生阴长,地以阳杀阴藏。天有阴阳,地亦有阴阳。木火土金水火,地之阴阳也,生长化收藏。故阳中有阴,阴中有阳。所以欲知天地之阴阳者,应天之气,动而不息,故五岁而右迁;应地之气,静而守位,故六期而环会。动静相召,上下相临,阴阳相错,而变由生也。

语释:黄帝问:天地阴阳相互召应是怎样呢?鬼臾区说:寒暑燥湿风火是天的六气,也就是天的阴阳,而人身的三阴三阳与天地是相通的,如太阳之上,寒气主之;阳明之上,燥气主之;少阳之上,火气主之;太阴之上,湿气主之;少阴之上,热气主之;厥阴之上,风气主之;这就是三阴三阳上奉天之六气。金木水火土,为地之五行,也是地的阴阳,天地阴阳互相为用,而使万物的生长收藏产生了一定的变化规律,如春属木而主生,夏属火而主长,秋属金而主收,冬属水而主藏,因为这些都是在地面上生物的变化,也就是阴阳四时变化“下应”的正常现象。天地虽然有高下的分别,但是各有阴阳的运用。生与长是天之道,天阳主生,阳中有阴,所以阳生阴长。杀与藏是地之道,地阴主杀,阴中有阳,所以阳杀阴藏。天有六气之阴阳,地有五行之阴阳,然天地的相合,万物的生成,如果没有天地阴阳就不能达到生长化收藏的自然变化。天气如果没有阴就不能下降,地气如果没有阳就不能上升,所以阳中必须有阴,阴中必须有阳。但欲知天地的阴阳,又必须知道天地的运转,天之气是运动不息的。故五岁而右迁,如甲而乙,乙而丙,丙而丁,丁而戊,五运之气而终,而复起五运。应五行之气,就是应地之气,地是静守其位的。六期环会,是说六年运气循环一周,而复起。天地之气动静相感,是以天之六气下与地之五行相应,地之五行上与天之六气相应,天六地五,阴阳相错,因之万物变化由生而长。

【原文】帝曰:上下周纪,其有数乎?鬼臾区曰:天以六为节,地以五为制。周天气者,六期为一备。终地纪者,五岁为一周。君火以明,相火以位。五六相合,而七百二十气为一纪,凡三十岁;千四百四十气,凡六十岁而为一周。不及太过,斯皆见矣。

语释:黄帝说:天地运转,周而复始,也有一定的数目吗?鬼臾区说:天以六为节,地以五为制,六年天气循环一周,谓之一备;五岁,五行迁转皆尽,谓之一周。“君火以明”在天,“相火以位”在地,五运和六气相合运转而主岁。每十五日为一气(五日为候,三候为气),一年有二十四气,三十年七百二十气为一小纪,一千四百四十气,为六十年,是一周,也就是六十年一甲子。在这六十年中,运气五,天气六,互相承袭,有余而往,不足随之,不足而往,有余从之,太过和不及都可以知道的。

【原文】帝曰:夫子之言,上终天气,下毕地纪,可谓悉矣。余愿闻而藏之,上以治民,下以治身,使百姓昭著,上下和亲,德泽下流,子孙无忧,传之后世,无有终时,可得闻乎?

鬼臾区曰:至数之机,迫迮以微,其来可见,其往可追,敬之者昌,慢之者亡,无道行私,必得天殃,谨奉天道,请言真要。

语释:黄帝说:先生所谈论的,上谈完了天气,下谈完了地纪,我已经明白了。我更愿你再进一步的说明它的道理,以便很好地保存下来,不但对自己有好处,就是对广大人民也是有好处的,使之传于后世,没有终止的时候,可以再说说吗?鬼臾区说:五运六气的运转,虽然我们整天都离不开它,但是它的运转是微妙的。你能追思过去的是什么样,那么未来的也就是什么样。暑往寒来,寒往暑来,这是一定的规律,但其中并不是没有出入的,若知道内中的出入变化,那就可以避免疾病;若忽视了这些出入变化,是要得病的,甚至于死亡,因此必须遵循五运六气运转的自然规律,这才是真正的要旨。

【原文】帝曰:善言始者,必会于终,善言近者,必知其远,是则至数极而道不惑,所谓明矣。愿夫子推而次之,令有条理,简而不匮,久而不绝,易用难忘,为之纲纪。至数之要,愿尽闻之。鬼臾区曰:昭乎哉问!明乎哉道!如鼓之应桴,响之应声也。臣闻之,甲己之岁,土运统之;乙庚之岁,金运统之;丙辛之岁,水运统之;丁壬之岁,木运统之;戊癸之岁,火运统之。

语释:黄帝说:无论谈什么话,必须是有始有终的;要谈近处的,也必须从远处谈起,这样才能讨论得深刻明白。愿你再推进一步,使它有条不紊、简而不繁并能久传不绝,更重要的使我能够易懂易记,而且是纲目分明地将天地运转的要道说出来,我愿听听它的全部道理。鬼臾区说:您说的道理很明白,提的问题也很高明啊!好像鼓槌击在鼓上的应声,又像发出声音立即得到回响一样。臣听说过,上古圣人望气,见黄气横于甲巳,白色横于乙庚,黑气横于丙辛,青气横于丁壬,赤气横于戊癸,故云甲巳应土运,乙庚应金运,丙辛应水运,丁壬应木运,戊癸应火运。

【原文】帝曰:其于三阴三阳,合之奈何?鬼臾区曰:子午之岁,上见少阴,丑未之岁,上见太阴,寅申之岁,上见少阳,卯酉之岁,上见阳明,辰戌之岁,上见太阳,巳亥之岁,上见厥阴。少阴所谓标也,厥阴所谓终也。厥阴之上,风气主之;少阴之上,热气主之;太阴之上,湿气主之;少阳之上,相火主之;阳明之上,燥气主之;太阳之上,寒气主之。所谓本也,是谓六元。

语释:黄帝说:五运六气与三阴三阳是怎样相合的呢?鬼臾区说:五运合六气是以天干合地支,地运以子始,天干以甲始,子午为少阴君火,君火为起首,所以少阴为始。从少阴子午而数到厥阴乙亥,为一周,是六年,厥阴为阴之尽,所以厥阴为终。阴极而一阳生,所以子又转回,这样的循环,周而复始。子丑申卯辰亥为对化,午未寅酉戌巳为正化,对化是化令之虚,正化是化令之实。风寒暑湿燥火天之六气,也就是三阴三阳,并与地的六气相合,所以天有风气,为厥阴之主;天有热气,为少阴之主;天有湿气,为太阴之主;天有火气,为少阳之主;天有燥气,为阳明之主;天有寒气,为太阳之主。所以三阴三阳为标,风寒暑湿燥火为本,天有三阴三阳的六气,地也有三阴三阳的六气,天地相合,上下为用,六气司天,六气在泉,一元分为六,故名六元。

【原文】帝曰:光乎哉道!明乎哉论!请著之玉版,藏之金匮,署曰《天元纪》。

语释:黄帝说:这是一篇光明伟大的道理,你谈得很详细,请记在玉版上,我好好地保存在金匮之内,把这部书叫作《天元纪》。

五运行大论

五运,即金运、木运、水运、火运、土运。因其变化运行,称“五运行”。《内经》认为无限宇宙之中,元气在不断地运动变化,天地万物因之而生长发展。本篇主要论述五运之气的由来,及其主要的运动变化规律,以及五运六气的变化对于人体和万物生长关系的影响,故篇名“五运行大论”。

【原文】黄帝坐明堂,始正天纲,临观八极,考建五常,请天师而问之曰:论言天地之动静,神明为之纪;阴阳之升降,寒暑彰其兆。余闻五运之数于夫子,夫子之所言,正五气之各主岁尔,首甲定运,余因论之。鬼臾区曰:土主甲己,金主乙庚,水主丙辛,木主丁壬,火主戊癸。子午之上,少阴主之;丑未之上,太阴主之;寅申之上,少阳主之;卯酉之上,阳明主之;辰戌之上,太阳主之;巳亥之上,厥阴主之。不合阴阳,其故何也?岐伯曰:是明道也,此天地之阴阳也。夫数之可数者,人中之阴阳也,然所合,数之可得者也。夫阴阳者,数之可十,推之可百,数之可千,推之可万。天地阴阳者,不以数推,以象之谓也。

帝曰:愿闻其所始也。岐伯曰:昭乎哉问也!臣览《太始天元册》文,丹天之气,经于牛女戊分;黅天之气,经于心尾己分;苍天之气,经于危室柳鬼;素天之气,经于亢氐昴毕;玄天之气,经于张翼娄胃。所谓戊己分者,奎璧角轸,则天地之门户也。夫候之所始,道之所生,不可不通也。帝曰:善。论言天地者,万物之上下,左右者,阴阳之道路,未知其所谓也。岐伯曰:所谓上下者,岁上下见阴阳之所在也。左右者,诸上见厥阴,左少阴,右太阳;见少阴,左太阴,右厥阳;见太阴,左少阳,右少阴;见少阳,左阳明,右太阴;见阳明,左太阳,右少阳;见太阳,左厥阴,右阳明。所谓面北而命其位,言其见也。帝曰:何谓下?岐伯曰:厥阴在上则少阳在下,左阳明右太阴。少阴在上则阳明在下,左太阳右少阳,太阴在上则太阳在下,左厥阴,右阳明;少阳在上,则厥阴在下,左少阴,右太阳;阳明在上,则少阴在下,左太阴,右厥阴;太阳在上,则太阴在下,左少阳,右少阴;所谓面南而命其位,言其见也。上下相遘,寒暑相临,气相得则和,不相得则病。帝曰:气相得而病者,何也?岐伯曰:以下临上,不当位也。

帝曰:动静何如?岐伯曰:上者右行,下者左行,左右周天,余而复会也。帝曰:余闻鬼臾区曰:应地者静。今夫子乃言下者左行,不知其所谓也,愿闻何以生之乎?岐伯曰:天地动静,五行迁复,虽鬼臾区其上候而已,犹不能遍明。夫变化之用,天垂象,地成形,七曜纬虚,五行丽地。地者,所以载生成之形类也。虚者,所以列应天之精气也。形精之动,犹根本之与枝叶也,仰观其象,虽远可知也。帝曰:地之为下,否乎?岐伯曰:地为人之下,太虚之中者也。帝曰:冯(与凭相通)乎?岐伯曰:大气举之也。燥以干之,暑以蒸之,风以动之,湿以润之,寒以坚之,火以温之。故风寒在下,燥热在上,湿气在中,火游行其间,寒暑六入,故令虚而生化也。故燥胜则地干,暑胜则地热,风胜则地动,湿胜则地泥,寒胜则地裂,火胜则地固矣。

帝曰:天地之气,何以候之?岐伯曰:天地之气,胜复之作,不形于诊也。《脉法》曰:天地之变,无以脉诊,此之谓也。帝曰:间气何如?岐伯曰:随气所在,期于左右。帝曰:期之奈何?岐伯曰:从其气则和,违其气则病,不当其位者病,迭移其位者病,失守其位者危,尺寸反者死,阴阳交者死。先立其年,以知其气,左右应见,然后乃可以言死生之逆顺也。

帝曰:寒暑燥湿风火,在人合之奈何?其于万物何以生化?岐伯曰:东方生风,风生木,木生酸,酸生肝,肝生筋,筋生心。其在天为玄,在人为道,在地为化。化生五味,道生智,玄生神,化生气。神在天为风,在地为木,在体为筋,在气为柔,在藏为肝。其性为暄,其德为和,其用为动,其色为苍,其化为荣,其虫毛,其政为散,其令宣发,其变摧拉,其眚为陨,其味为酸,其志为怒。怒伤肝,悲胜怒;风伤肝,燥胜风;酸伤筋,辛胜酸。南方生热,热生火,火生苦,苦生心,心生血,血生脾。其在天为热,在地为火,在体为脉,在气为息,在藏为心。其性为暑,其德为显,其用为躁,其色为赤,其化为茂,其虫羽,其政为明,其令郁蒸,其变炎烁,其眚燔焫,其味为苦,其志为喜。喜伤心,恐胜喜;热伤气,寒胜热;苦伤气,咸胜苦。中央生湿,湿生土,土生甘,甘生脾,脾生肉,肉生肺。其在天为湿,在地为土,在体为肉,在气为充,在藏为脾。其性静兼,其德为濡,其用为化,其色为黄,其化为盈,其虫倮,其政为谧,其令云雨,其变动注,其眚淫溃,其味为甘,其志为思。思伤脾,怒胜思;湿伤肉,风胜湿;甘伤脾,酸胜甘。西方生燥,燥生金,金生辛,辛生肺,肺生皮毛,皮毛生肾。其在天为燥,在地为金,在体为皮毛,在气为成,在藏为肺。其性为凉,其德为清,其用为固,其色为白,其化为敛,其虫介,其政为劲,其令雾露,其变肃杀,其眚苍落,其味为辛,其志为忧。忧伤肺,喜胜忧;热伤皮毛,寒胜热;辛伤皮毛,苦胜辛。北方生寒,寒生水,水生咸,咸生肾,肾生骨髓,髓生肝。其在天为寒,在地为水,在体为骨,在气为坚,在藏为肾。其性为凛,其德为寒,其用为藏,其色为黑,其化为肃,其虫鳞,其政为静,其令霰雪,其变凝冽,其眚冰雹,其味为咸,其志为恐。恐伤肾,思胜恐;寒伤血,燥胜寒;咸伤血,甘胜咸。五气更立,各有所先,非其位则邪,当其位则正。帝曰:病生之变何如?岐伯曰:气相得则微,不相得则甚。帝曰:主岁何如?岐伯曰:气有余,则制己所胜而侮所不胜;其不及,则己所不胜侮而乘之,己所胜轻而侮之。侮反受邪。侮而受邪,寡于畏也。帝曰:善。

语释:黄帝坐于明堂之上,开始校正天文的纲领,观看八方地理的形势,并考察建立五行气运的常轨。黄帝请岐伯而说:有的书上说天地之动静,是由日月为之纪度,星斗为之定位;阴阳的升降,是由寒暑来彰明它的征兆。黄帝接着说:关于五运之数,我曾经听到夫子说这是五运之气,各主其岁,应以甲为首。我曾将这个说法与鬼臾区商讨,而鬼臾区又说土主甲己,金主乙庚等,他是以五运六气相合而论(即上篇天元纪论),而与五运六气的阴阳不相合,这是什么道理呢?岐伯说:鬼臾区所说的五运六气相合而主治者,正是他深明天地阴阳变化的道理。人体的阴阳,可以数计,如血为阴,气为阳;脏为阴,腑为阳;里为阴,表为阳等。但是天地宇宙间的阴阳,是不能够以数计的,它是千变万化,数之无穷,只可以从象形上来观察,却不能由数目上来计数。黄帝说:我愿意知道五运的开始是怎样?岐伯说:问得太高明了。我曾看过太始天元册,那里边记载着上古的天文学,内中曾经说:有一道赤色的火气,经过牵牛织女星而来。二星在北方居天纬的癸度,及至到了戊度(在西北方),就直射到地球上来,因为见它是从戊癸方向来的,所以说经于戊分,戊癸为火运。黄色的是土气,经过心、尾二星而来。二星在东方居天纬的甲度,及至转到己度(在东南方),才直射到地球上来,因为见它是从甲、己方向来的,所以说经于己分,甲己为土运。青色的木气,经过为危、室(在北方居天纬的壬度)、柳、鬼(在南方居天纬的丁度)而来,因为见到这四星是从丁、壬方向射到地球上来的,所以说经此四星,为丁壬木运。素白色的金气,经过亢、氐(在东方居天纬的乙度)、昴、毕(在西方天纬的庚度)而来,因为见到这四星是从乙庚方向直射到地球上来的,所以说经此四星,为乙庚金运。黑色的水气,经过张、翼(在南方居天纬的丙度)、娄、胃(在西方居天纬的辛度)而来,因见到这四星是丙辛方向直射到地球上来的,所以说经此四星,为丙辛水运。奎、壁,位置在天纬的戊度(西北方),角、轸位置在天纬的己度(东南方),因天不足西北,地不满东南,奎、壁、角、轸四个星宿,正处在西北东南的地方,所以就把奎、壁、角、轸当为门户了。因在天空中见到丹、黅、仓、素、玄的五色。所以称为五天,见到了火、土、木、金、水的五气,所以成为五运。此五天五运,乃气候的开始,天道的初生,这种运气学说是不可不知道的。黄帝说:很好。

黄帝说:天元纪大论上言天地是万物的上下,左右是阴阳通行的道路,不知是什么道理?岐伯说:所谓上下,就是司天在上,在泉在下,如子午年少阴司天,阳明在泉;丑未年太阴司天,太阳在泉;寅申年少阳司天,厥阴在泉;卯酉年阳明司天,少阴在泉;辰戌年则太阳司天,太阴在泉;乙亥年厥阴司天,少阳在泉。凡司天在泉均有左右间,如厥阴司天,则少阴在左,太阳在右;少阳司天,则阳明在左,太阴在右;阳明司天,则太阳在左,少阳在右;太阳司天,则厥阴在左,阳明在右。可将司天的在上,在泉的在下,二间的在左在右,绘一幅图,向南,人面北观看,就可以把上下左右的定位看得很明白了。司天在泉之气上下相交,寒暑之令互相更移,这样才是六气融合,否则,就要生病了。黄帝说:今六气既相得而又融合但仍然有得病的,这是什么原因?岐伯说:司天应在上半年,在泉应在下半年,现在司天在下半年,在泉在上半年,这是臣夺君位的缘故。

黄帝说:司天在泉的活动情况怎样?岐伯说:司天之气向右转,在泉之气向左转,三百六十五日零六时才能交会,是谓一年。黄帝说:我听到鬼臾区说过,应地之气的多主静,今你说在泉之气向左转,却是什么道理?怎么会动呢?岐伯说:司天在泉的六气绕地而旋转,金、木、水、火、土的运行,也是周而复始,鬼臾区虽是祖传,专研究五运六气的动静,但他仍不能全面晓得天地阴阳的运转规律。天地阴阳的运动,是变化万端的。如在天是轻清上浮而垂象,在地重浊下凝而成形;又如天空中的日、月、金、木、水、火、土等星,都是顺着太虚的经纬,而运转不息,五运的气候,乃是随着时间的变迁,以充盈于大地。地是有形质的,是负载万物的。太虚是陈列星球而空虚无物的气体,设若有形的地运转,则太虚的空气也必定动荡,好像是树木的根本与枝叶的关系一样;虽然宇宙相距很远,如果研究它的气象,是可以知道的。黄帝说:天在上,地在下,对吗?岐伯说:地在人的下面,人处在天地太虚之中。黄帝说:地也有所凭依的地方吗?岐伯说:是一种大气吸引着地,才能使它举而不坠。大气中含着有风、寒、暑、湿、燥、火六种气体,燥气能干万物,暑气能蒸万物,风气能动万物,湿气能润万物,寒气能坚万物,火气能温万物。风多挟寒气,沿地而行,所以在下;燥乃乾金之气,热是太阳之火,故燥热在上;湿气濡滞不动,所以在中;火是燎原之物,无处不行,所以游行于上下之间。寒来暑往是春夏秋冬四时的更换,如此六气互相出入,而应节令,方能使天地太虚之间生化万物。如燥气胜,则大地上就干燥;暑气胜,则大地上就发热;风气胜,则大地上的万物皆动;湿气胜,则大地上的湿土泥泞;寒气胜,则大地上有破裂现象;火气胜,则大地坚实固密。

黄帝说:天地与人同气,怎样能在人的脉搏上检查出天地的六气来呢?岐伯说:天地间的六气,胜复往来,并不表现在人的脉位上,正如脉法上所说:天地的变化,不能根据脉来诊察,也就是这个说法。黄帝说:司天在泉的在右间气,可否在脉上检查?岐伯说:随着气的所在,可以检查,如气在左则左脉应,气在右则右脉应。黄帝说:脉气相应的情况怎样?岐伯说:气至脉也至,是从其气,故气脉相和;如脉至气不至,或脉不至气至,是气脉不和,所以为病。气在左而见于右脉,气在右而见于左脉的,是不当其位的命脉;所应之脉常常更动而变位的,也是病脉;本位脉既不见,也不见他脉的,这是失守其位,多主危险;尺寸反者死,惟子、午、卯、酉四岁,才有此脉,反是岁当阴应在寸脉,而反见于尺,岁当阳应在尺脉,而反见于寸,尺寸俱反,这是死候;阴阳交者危,惟寅、申、巳、亥、丑、未、辰、戌八年才有此脉。交,是岁当阴应在右脉,反见于左,岁当阳应在左脉,反见于右,左右交见,是谓交,交者主危;所以要先立主气之年,以知司天在泉的气令,乃左间右间的阴阳,然后才可以论死生的顺逆。

黄帝说:寒暑湿燥风火六气,怎样才能与人体的中外相合?于万物是怎样孕育生化的?岐伯说:东方生风,风行则草木生动,所以说风生木;木质的气味酸涩,所以说木生酸;凡酸味先入肝脏,所以说酸生肝,肝主筋,所以说肝生筋,筋是肝的精气所聚,又因心为肝之子,所以说筋生心。阴阳的变化,运行于天地人之间,在天为玄冥之象,在人为适应变化之道,在地则为生养之德化;有生化而后有万物,凡金石草木五谷蔬菜之五味皆地所化生,故云化生五味;道可以产生智慧,玄冥可以产生神明,化是指鳞介毛倮羽的五类变化,变化的机制,以气为主,故曰化生气。“风”的一切联系,在天就属于风,在地就属于木,在人体就属于筋,在气候属于柔(风吹草偃,能柔万物),在脏就属于肝。在性质上把它属于温暖,在德行上把它属于谦和,在功能上把它属于运动,在颜色上把它属于苍青,在变化上属于美丽,在动物属于兽类,在作用上属于发散,在时令上属于阳和舒散之气,在力量上能够摧毁别的东西,在它为害的时候,能够墜陨万物,在气味上属于酸类,在性情上属于忿怒。过怒则伤肝气,而悲痛就能胜忿怒;受了风邪也伤肝,而燥气就能胜风邪;嗜食酸的则伤筋,而辛辣味就能胜酸味。中国的南方,气候炎热,所以说南方生热;热极了则化火,所以说热生火;经火烤过的焦枯物多苦味,所以说火生苦;苦味先入心,所以说苦生心;心主血,心为血液循环的总枢纽,所以说心生血;脾为心之子,所以说血生脾。在天上把它属于热,在地上把它属于火,在人体上把它属于脉,在气化上把它属于息(生长不息),在脏腑上把它属于心。在性质上它属于火,在德行上把它属于显明,在功能上属于躁急,在颜色上属于赤色,在变化上属于茂盛,在动物属于羽毛类,在作用上属于明达,在时令上属于郁蒸,在变化上属于燃烧,在灾害上属于流火燔灼,在气味上属于苦味,在性情上属于欢喜。过喜则伤心气,而恐惧能胜欢喜,受热则伤气而寒冷能胜酷热;嗜食苦味的则伤气,而咸味能胜苦味。中央多江、河、湖沼,所以说中央生湿;湿能润土而滋生万物,所以说湿生于土;土中所生的作物多味甘,所以说土生甘;甘味先入脾脏,所以说甘生脾;脾主全身肌肉,所以说脾生肉。肺为脾之子,所以说肉生肺。在天上把它属于湿,在地把它属于上,在人体上把它属于肉,在气化上把它属于充(充盈之意),在脏腑上把它属于脾。在性质上属于安静,在德行上属于濡润,在功能上属于生化,在颜色上属黄色,在变化上属于丰满,在动物属于倮体类(如人类),在作用上把它属于沉潜,在时令上它是主云雨的,在变化上它能流动灌溉,在灾害上它属于泛滥,在气味上属于甘类,在性情上属于思考。过于思虑则伤脾气,而忿怒能胜思虑;受湿的则伤肌肉,但风的吹荡,能胜寒湿;嗜食甜的则伤脾,而酸敛之味能胜甘味。西方的地势高峻而雨量甚少,故气多燥,所以说西方生燥;燥气坚劲如金,所以说燥生金;凡金属之味多辛,所以说金生辛;辛味先入肺脏,所以说辛生肺;肺之合皮毛,所以说肺生皮毛;肾为肺之子,所以说皮毛生肾。在天上属于燥,在地上属于金,在人体上属于皮毛,在气化上属于收成,在脏属于肺。在性质上它属于清凉,在德行上属于清高,在功能上属于坚硬,在颜色上属于素白,在气化上属于收敛,在动物属于介类,在作用上属于刚劲,在时令属于散布雾露,在变化上属于肃杀,在灾害上属于凋零,在气味上属于辛类,在性情上属于忧愁。过于忧虑则伤肺,喜悦可以胜忧愁;过热则伤皮毛,寒可以胜炎热;嗜食辛辣的则伤皮毛,而焦枯能胜辛味。北方接近寒带,气候严寒,所以说北方生寒;山岭积雪,川泽冰冻,化水横流,所以说寒生水;海水为盐,所以说水生咸;咸味入肾脏,所以说咸生肾;肾主骨,髓生于肾脂,所以说肾生骨髓;肝为肾之子,所以说髓生肝。在天上属寒,在地上属水,在人体属于骨,在气化上属于坚(北风凛冽如坚刃),在脏腑上属肾。在性质上属于凛冽,在德行上属于严肃,在颜色上属于玄黑,在变化上属于安详,在动物上属于鱼类,在作用上属于稳妥,在变化上能凝水为冰,在灾害上主为冰雹,在气味上属于咸类,在性情上属于恐惧。受恐过甚则伤肾,深思焦虑,就能胜恐惧;寒胜则伤血凝,故伤血,温燥之气,能胜寒邪;嗜食咸的也伤血,而甘甜能胜咸味。东南西北及中央五方的气候,都有先后更换的次序,尚夏应热而反寒,冬应寒而反热,不随着规律来的是谓邪,如随着时令的规律来的谓正。黄帝说:病的生长变化怎样?岐伯说:如五气各得其位,则病就轻微,不相得而非其本位,则病就加重。黄帝说:主岁的五运怎样?岐伯说:五运不应至而至,是为太过,太过就要侵侮自己所克制的(如木运太过则克土),并且还去侵犯胜过自己的(如木犯金);五运应至而未至,则为不足,不足则不仅被胜过自己的克制(如木被金克),而还被不能胜过自己的侮辱(进入土犯木);五运的原理,有胜有复,凡侮人的,自己必定也受侵犯,这种侵犯,是因无所忌惮而自己招致来的。黄帝说:很好。

六微旨大论

“六”,是指风热湿火燥寒六气。“微”,是精微的意思。“旨”,是指具体的内容规律和原理。“六微旨”,是指分析六气当中的精微原理。“六六之节”的理论,已在《素问·六节藏象论》篇中揭其大纲,本篇再就其所述的道理,作了进一步的论述,其理至为精微,故名曰“六微旨大论”。本篇对六气的标本中气、太过不及、亢害承制、二十四步推算、六气时序、上下定位、阴阳升降出入等问题,作了详尽的阐述,实为论述六气的专篇。

【原文】黄帝问曰:呜呼远哉!天之道也,如迎浮云,若视深渊,视深渊尚可测,迎浮云莫知其极。夫子数言谨奉天道,余闻而藏之,心私异之,不知其所谓也。愿夫子溢志尽言其事,令终不灭,久而不绝,天之道可得闻乎?岐伯稽首再拜,对曰:明乎哉问,天之道也!此因天之序,盛衰之时也。帝曰:愿闻天道六六之节盛衰何也?岐伯曰:上下有位,左右有纪。故少阳之右,阳明治之;阳明之右,太阳治之;太阳之右,厥阴治之;厥阴之右,少阴治之;少阴之右,太阴治之;太阴之右,少阳治之。此所谓气之标,盖南面而待之也。故曰:因天之序,盛衰之时,移光定位,正立而待之,此之谓也。少阳之上,火气治之,中见厥阴;阳明之上,燥气治之,中见太阴;太阳之上,寒气治之,中见少阴;厥阴之上,风气治之,中见少阳;少阴之上,热气治之,中见太阳;太阴之上,湿气治之,中见阳明。所谓本也,本之下,中之见也,见之下,气之标也。本标不同,气应异象。帝曰:其有至而至,有至而不至,有至而太过,何也?岐伯曰:至而至者和;至而不至,来气不及也;未至而至,来气有余也。帝曰:至而不至,未至而至,如何?岐伯曰:应则顺,否则逆,逆则变生,变生则病。帝曰:善。请言其应。岐伯曰:物,生其应也。气,脉其应也。

帝曰:善。愿闻地理之应六节气位何如?岐伯曰:显明之右,君火之位也;君火之右,退行一步,相火治之;复行一步,土气治之;复行一步,金气治之;复行一步,水气治之;复行一步,木气治之;复行一步,君火治之。相火之下,水气承之;水位之下,土气承之;土位之下,风气承之;风位之下,金气承之;金位之下,火气承之;君火之下,阴精承之。帝曰:何也?岐伯曰:亢则害,承乃制,制则生化,外列盛衰,害则败乱,生化大病。帝曰:盛衰何如?岐伯曰:非其位则邪,当其位则正,邪则变甚,正则微。帝曰:何谓当位?岐伯曰:木运临卯,火运临午,土运临四季,金运临酉,水运临子,所谓岁会,气之平也。帝曰:非位何如?岐伯曰:岁不与会也。帝曰:土运之岁,上见太阴;火运之岁,上见少阳、少阴;金运之岁,上见阳明;木运之岁,上见厥阴;水运之岁,上见太阳,奈何?岐伯曰:天之与会也。故《天元册》曰天符。帝曰:天符岁会何如?岐伯曰:太乙天符之会也。帝曰:其贵贱何如?岐伯曰:天符为执法,岁会为行令,太乙天符为贵人。帝曰:邪之中也奈何?岐伯曰:中执法者,其病速而危;中行令者,其病徐而持;中贵人者,其病暴而死。帝曰:位之易也何如?岐伯曰:君位臣则顺,臣位君则逆,逆则其病近,其害速;顺则其病远,其害微。所谓二火也。

帝曰:善。愿闻其步何如?岐伯曰:所谓步者,六十度而有奇,故二十四步积盈百刻而成日也。帝曰:六气应五行之变何如?岐伯曰:位有终始,气有初中,上下不同,求之亦异也。帝曰:求之奈何?岐伯曰:天气始于甲,地气始于子,子甲相合,命曰岁立,谨候其时,气可与期。帝曰:愿闻其岁,六气,始终早晏何如?岐伯曰:明乎哉问也!甲子之岁,初之气,天数始于水下一刻,终于八十七刻半;二之气始于八十七刻六分,终于七十五刻;三之气,始于七十六刻,终于六十二刻半;四之气,始于六十二刻六分,终于五十刻;五之气,始于五十一刻,终于三十七刻半;六之气,始于三十七刻六分,终于二十五刻。所谓初六,天之数也。乙丑岁,初之气,天数始于二十六刻,终于一十二刻半;二之气,始于一十二刻六分,终于水下百刻;三之气,始于一刻,终于八十七刻半;四之气,始于八十七刻六分,终于七十五刻;五之气,始于七十六刻,终于六十二刻半;六之气,始于六十二刻六分,终于五十刻。所谓六二,天之数也。丙寅岁,初之气,天数始于五十一刻,终于三十七刻半;二之气,始于三十七刻六分,终于二十五刻;三之气,始于二十六刻,终于一十二刻半;四之气,始于一十二刻六分,终于水下百刻;五之气,始于一刻,终于八十七刻半;六之气,始于八十七刻六分,终于七十五刻。所谓六三,天之数也。丁卯岁,初之气,天数始于七十六刻,终于六十二刻半;二之气,始于六十二刻六分,终于五十刻;三之气,始于五十一刻,终于三十七刻半;四之气,始于三十七刻六分,终于二十五刻;五之气,始于二十六刻,终于一十二刻半;六之气,始于一十二刻六分,终于水下百刻。所谓六四,天之数也。次戊辰岁,初之气,复始于一刻,常如是无已,周而复始。帝曰:愿闻其岁候何如?岐伯曰:悉乎哉问也!日行一周,天气始于一刻,日行再周,天气始于二十六刻,日行三周,天气始于五十一刻,日行四周,天气始于七十六刻,日行五周,天气复始于一刻,所谓一纪也。是故寅午戌岁气会同,卯未亥岁气会同,辰申子岁气会同,巳酉丑岁气会同,终而复始。帝曰:愿闻其用也。岐伯曰:言天者求之本,言地者求之位,言人者求之气交。帝曰:何谓气交?岐伯曰:上下之位,气交之中,人之居也。故曰:天枢之上,天气主之;天枢之下,地气主之;气交之分,人气从之,万物由之,此之谓也。

帝曰:何谓初中?岐伯曰:初凡三十度而有奇,中气同法。帝曰:初中何也?岐伯曰:所以分天地也。帝曰:愿卒闻之!岐伯曰:初者地气也,中者天气也。帝曰:其升降何如?岐伯曰:气之升降,天地之更用也。帝曰:愿闻其用何如?岐伯曰:升已而降,降者谓天;降已而升,升者谓地。天气下降,气流于地;地气上升,气腾于天。故高下相召,升降相因,而变作矣。帝曰:善。寒湿相遘,燥热相临,风火相值,其有闻乎?岐伯曰:气有胜复,胜复之作,有德有化,有用有变,变则邪气居之。帝曰:何谓邪乎?岐伯曰:夫物之生从于化,物之极由乎变,变化之相薄,成败之所由也。故气有往复,用有迟速,四者之有,而化而变,风之来也。帝曰:迟速往复,风所由生,而化而变,故因盛衰之变耳。成败倚伏游乎中,何也?岐伯曰:成败倚伏生乎动,动而不已,则变作矣。帝曰:有期乎?岐伯曰:不生不化,静之期也。帝曰:不生化乎?岐伯曰:出入废则神机化灭,升降息则气立孤危。故非出入则无以生长壮老已;非升降则无以生长化收藏。是以升降出入,无器不有。故器者生化之宇,器散则分之,生化息矣。故无不出入,无不升降,化有小大,期有近远,四者之有而贵常守,反常则灾害至矣。故曰:无形无患,此之谓也。帝曰:善。有不生不化乎?岐伯曰:悉乎哉问也!与道合同,惟真人也。帝曰:善。

语释:黄帝问道:天道的远大,好像浮云这样的缥渺,又好像渊水这样的深湛,但渊水无论怎样深,还可以测量,但要迎浮云实在没有底止的地方。先生常说天道是应该谨慎奉行的,我听了以后,很尊重你这句话,但我又怀疑,究竟天道是怎么回事呢?请先生详细解释一番,好使我终究不忘,可不可再说给我听听呢?岐伯拜了两拜回答说:您提的问题很高明啊!这是说,天之道,是由于六气变化而显示出太过不及的表现。黄帝说:我想听听关于天道六六之节的盛衰情况是怎样的?岐伯说:上下有位,是说少阴在上,则阳明在下;太阴在上,则太阳在下;少阳在上,则厥阴在下;厥阴在上,则少阳在下;太阳在上,则太阴在下;阳明在上,则少阴在下;六气环转而各有其上下的定位。左右有纪,是说如少阴在上,则厥阴在左,太阴在右;太阴在上,则少阴在左,少阳在右;少阳在上,则太阴在左,阳明在右;阳明在上,则少阳在左,太阳在右;太阳在上,则阳明在左,厥阴在右;厥阴在上,则太阳在左,少阴在右。各随气之在上而有左右的定纪。凡天之阴阳,如临司天之位,则天之气盛,至三之气始布;临在泉之位,则地之气盛,至终之气始布;上下二位有二节,阴阳有盛衰,如临司天之左间,其气至四之气盛,右间其气至二之气盛;如临在泉之左间,其气至初之气盛,右间其气至五之气盛,而左右四纪有四节,阴阳有盛衰,故此六节,阴阳每岁各有一盛衰。移光是指日月的运行说的,以日行一周天以定二气之位。因天气是向右旋转,故正南面站立着,以待其循序之环转。少阳为南方火,所以上见火气治之;少阳与厥阴相表里,所以中见厥阴。阳明为西方金,所以上见燥气治之;阳明与太阴相表里,所以中见太阴。太阳为北方水,所以上见寒气治之;太阳与少阴相表里,所以中见少阴。厥阴为东方木,所以上见风气治之;厥阴与少阳相表里,所以中见少阳。少阴为东南方君火,所以上见热治之;少阴与太阳相表里,所以中见太阳。太阴为西南方土,所以上见湿气治之;太阴阳明相表里,所以中见阳明。以上所说的火气治之,燥气治之等,这都是以六气为本。所说的中见厥阴,中见太阴等,这都是中见之气。所说的少阳之上,阳明之上等,这都是六气的标。何为标本不同呢?这就是所谓本元之气,本气之下,是中见之气,中见之下,是气之标,由于和标不同,应之于脉则有差异,而病形也就不一样。黄帝说:六气有时至而气亦至的,有时至而气不至的,有先时而气至太过的,这是为什么呢?岐伯说:时至而气亦至的,为和平之年;有时至而气不至的,是应至之气有所不及;时未至而气已至,是应至之气有余。黄帝说:时节到了而气候没到,时节没有到而气候到了,它所表现的变化是怎么样的呢?岐伯说:时与气相映的是顺,时与气不相应的是逆,逆就要发生反常的变化,反常的变化就会导致生病。黄帝说:好,请你再讲讲其相应的情况。岐伯说:生、长、化、收、藏是万物的相应,弦、洪、软、毛、石是脉象的相应。

黄帝说:好。关于地理之应六节、气位是怎样解释呢?岐伯说:六节乃应地而主时、气位,是六气所主的部位。显明属寅,寅乃立春节候,是初之气。显明之右,是少阴君火之位;主二之气。退一步者,是从右而退转一位。君火之右,是少阳相火之位,主三之气。复行一步者,即复行一位,复行一位,是太阴湿土,主四之气。复行一位,是阳明燥金,主五之气。复行一位,是太阳寒水,主六之气。复行一位,是厥阴风木,主初之气。复行一位,是少阴君火所主,周而复始。君火为尊,故以少阴为始。相火之下,水气承之;水位之下,土气承之;土位之下,风气承之;风位之下,金气承之;金位之下,火气承之;君火之下,阴精承之。这是说六节各专一令,专令者常太过,故以其所不胜者承之(如相火之下,水气承之,即以水制火),以防太过。黄帝说:承制的道理是什么呢?岐伯说:五行之中,有生有化,有制有克;如无克制,势必盛极(亢)为害,有制克,始能化。外列盛衰者,谓外列主岁之气有盛有衰,如主岁之气与主时之气,在相互影响之下而都盛极了,则为害更甚。若是盛极(亢甚)为害,必定败乱失常,生化之机毁败紊乱,必然发生大病。黄帝说:气的盛衰是怎样的呢?岐伯说:值年之年支正当五方(即子午卯酉辰戌丑未属于五方之正位)之正位,谓之正常气候之年,人虽受邪致病,也比较轻。如果值年之年支不当五方正位,谓之反常气候之年,邪气致人生病后,病重而多变。黄帝说:怎样叫作恰当其位呢?岐伯说:例如木运遇到卯年,火运遇到午年,土运遇到辰、戌、丑、末年,金运遇到酉年,水运遇到子年。天干之化运与地支之主岁相合,就是岁会。此为当其位无盛衰,是气之正常,乃平气之年。黄帝说:不当其位是怎样的呢?岐伯说:如非岁会之年,则有太过不及之情况,是为不当其位。黄帝说:上见者是司天之气,见于岁运之上。如土运之岁,上见太阴,是己丑、己未岁;火运之岁,上见少阳,是戊寅、戊申岁;上见少阴,是戊子、戊午岁;金运之岁,上见阳明,是乙卯、乙酉岁;木运之岁,上见厥阴,是丁巳、丁亥岁;水运之岁,上见太阳,是丙辰、丙戌岁。这是司天之气与五运之气相合,所以叫作天符。黄帝说:何为天符岁会呢?岐伯说:就是天元纪大论所说的三合为治,一是天会,二是岁会,三是运会,也就是说凡是大运、司天之气、年支三者在五行属性上皆相同的年岁,谓之太乙天符年。六十年中共有戊午、乙酉、己丑、己未四年。黄帝说:它们三者谁为尊卑?岐伯说:天符好比执法的相辅官,岁会好比行令的方佰官,太一天符好比贵人像是君主。黄帝说:如为病邪所中,是什么情况?岐伯说:人不幸如中执法之邪,发病快速而危重;如中于行令之邪,发病缓慢而持久;若中于贵人之邪,发病急剧而多死。黄帝说:如君相易位应当怎样呢?岐伯说:相火、君火为二火,如君火居相火,是君居臣位,君临臣位为之顺;如果相火居君火,是臣居君位,为之逆。逆者发病快而急,顺者发病慢而轻。这里以君火、相火对人体的影响。

黄帝说:好。我想听听关于六气的部位是怎样解释呢?岐伯说:所谓“步”,一日为一度,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又二十五刻,以六步去分,则每步是六十日又八十七刻半,故为“六十度而为奇”(这里的“奇”,是指零头,即八十七刻半为六十日的零头,谓之“奇”)。六气运行,每年分为六步,四年共运行二十四步,为一千四百六十日又一百刻。因为一日是一百刻,所以四年余下的一百刻,成为一日,此即“积盈百刻成日”之意。黄帝说:六气应与五行的变化是怎样的呢?岐伯说:六位有终始,六气有初中。所谓始于某刻,终是终于某刻。每气皆有初,有中,各三十日余四十三刻四分刻之三。气与位互有差移,故曰上下不同,求之亦异。黄帝说:怎样推求呢?岐伯说:天气始于天干之甲,地气始于地支之子,子和甲交和起来,就叫“岁立”。先立其岁,以待其时,则加临的六气,可与相期而定。黄帝说:我想听听关于一岁的六气的始终早晚是怎样的?岐伯说:您提的这个问题是很高明的啊!甲子之年,初之气,天时的刻数,开始漏水下一刻,终于八十七刻五分;二之气,开始于八十七刻六分,终止于七十五刻;三之气,开始于七十六刻,终止于六十二刻五分;四之气,开始于六十二刻六分,终止于五十刻;五之气,开始于五十一刻,终止于三十七刻五分;六之气,开始于三十七刻六分,终止于二十五刻。这就是所说的第一个六步,天时终始的刻数。已丑之年,初之气,天时的刻数,开始于二十六刻,终止于一十二刻五分;二之气,开始于一十二刻六分,终止于漏水下至一百刻;三之气,开始于一刻,终止于八十七刻五分;四之气,开始于八十七刻六分,终止于七十五刻;五之气,开始于七十六刻,终止于六十二刻五分;六之气,开始于六十二刻六分,终止于五十刻。这就是所说的第二个六步,天时始终的刻数。丙寅之年,初之气,天时的刻数开始于五十一刻,终止于三十七刻五分;二之气,开始于三十七刻六分,终止于二十五刻;三之气,开始于二十六刻,终止于一十二刻五分;四之气,开始于一十二刻六分,终止于漏水下至一百刻;五之气,开始于一刻,终止于八十七刻五分;六之气,开始于八十七刻六分,终止于七十五刻;这就是所说的第三个六步,天时终始的刻数。丁卯之年,初之气,天时的刻数开始于七十六刻,终止于六十二刻五分;二之气,开始于六十二刻六分,终止于五十刻;三之气,开始于五十一刻,终止于三十七刻五分,四之气,开始于三十七刻六分,终止于二十五刻;五之气,开始于二十六刻,终止于一十二刻五分;六之气,开始于一十二刻六分,终止于漏水下至一百刻。这就是所说的第四个六步,天时终始的刻数。依次相推便是戊辰年,初之气又开始于一刻,经常如此,没有终时,一周之后又重新开始。黄帝说:我想听听每年的推算方法?岐伯说:您问得很详尽啊!日绕地一周,天气开始于一刻。绕地二周,天气开始于二十六刻。绕地三周,天气开始于五十一刻。绕地四周,天气开始于七十六刻。绕地五周,天气则积成一日而天气复开始于一刻。天气四周大循环,就叫作“一纪”。天数与地支相会,是以四岁为一纪。所以寅、午、戌三岁,皆主日行三周,天气始于五十一刻。卯、未、亥岁皆主四周,天气始于七十六刻。辰、申、子岁皆主日行一周,天气始于一刻。巳、酉、丑岁皆主日行二周,天气始二十六刻。四会而地支已循行一周,终而复始。黄帝说:我想听听六气的作用。岐伯说:风、寒、暑、湿、燥、火六气为本,故言天者求本。三阴三阳为位,故言地者求位。天地之气上下相交,人居气交之中,故言人者求之气交。所以说天枢的上部应天,下部应地,中部应气交。天地六气胜复的变化,则中枢应之,正是气交的部分,人居住在这一部分所以说人气从之。中枢就是上下升降阴阳交合的总枢纽,所以万物从此而生化,无物不包。

黄帝说:什么是初气中气呢?岐伯说:初气是三十日于四十三刻又四分刻之三,中气也是这样,所以说同法。黄帝说:究竟初中是什么呢?岐伯说:初中是分别天地的。黄帝说:我愿意听你详细地解释!岐伯说:凡气先升而后降,故初者是地气,中者是天气。黄帝说:气的升降是怎样的呢?岐伯说:地气上升,天气下降,这样天地之气互相更换才能起到生化的作用。黄帝说:愿听你说明它的作用怎样?岐伯说:升后而降,这是天的作用;降后又升,这是地的作用。为什么有这样作用呢?这是阴阳进退消长的道理,也就是天地变化的自然规律。天气下降,气就交流于大地;地气上升,气就飞腾于天空。所以上下交相呼应,升降互为因果,因而就发生变化。黄帝说:好。那么风、寒、暑、湿、燥、火六气,相为上下,其间也能发生变化吗?岐伯说:亢甚则胜,胜已则复(复作报复讲),这是六气的自然变化。六气之中各有德、各有化、各有用,也各有变。变则不正常,不正常即谓之邪,所以说变则邪气居之。黄帝说:什么是邪气?岐伯说:物体的新生,是从气化而来,万物之成熟,是由于形变,以生长收藏是万物的成就,而灾害变易是万物的毁败。故人与万物生长于阴阳变化之内,而成败也就由此而开始。气有往复,是说天地之气有去有来。用有迟速,是说阴阳出入有快有慢,也就是至而不至,不至而至的意思。风,是指天地的动气,能生长万物,也能毁败万物。所以说这样的变化,是由风所产生的。黄帝说:万物盛极而成就,因变易而毁败,这是因为当成就的时候,内中已经潜伏下毁败的因素,当毁败的时候,同时也含蕴着成就的因素;但是无论成败,气潜伏的因素都是从变化中来,这是什么道理呢?岐伯说:成败的因素相互蕴伏,是由于六气的运动,如动的太过,就发生变异而为病。人在气的运动变化之中,病变的产生也同样是这个道理。黄帝说:动而变作,什么时候才可以静止呢?岐伯说:如不生不化了,乃是相对稳定的时期。黄帝说:也有不生不化的时期吗?岐伯说:凡动物之类,如果废止其出呼入吸,则生命就立即消灭;凡植物之类,如停止其阴阳上下的升降,则其生活力也就立即萎颓。所以动物之类,惟其有出入,才能由生而长、而壮、而老、而已。植物之类,惟其有升降,才能由生而长、而化、而收、而藏。否则,就“神机”(动物以神为生死之主者)化灭,“气立”(植物以气为荣枯之主者)孤危。所以天地万物,无一可以缺此升降出入之气。凡有形之物,无不感此天地四方之气,而生而化,故器者乃生化之所在。若器败而解散,则其生化之机能无所倚凭而停止了。因此说凡具形体的,无不有出入升降之气。自天地以至万物,其化之大小,各有不同,因之期有远近。化之小者,其期近,化之大者,其期远。四者指升降出入,四者既已具备,还必须常守勿失。如失其常,而不升不降,不出不入,则灾害可以立至。所以说:除非是无形质的东西,才能免于灾患。黄帝说:好。人有能脱离天地、形体而不生不化的吗?岐伯说:您问得太全面了。真人者体合于道。道无穷则身亦无穷,故能出入生死,寿敝天地,无有终时。黄帝说:很好。

气交变大论

本篇说明了天地阴阳和五运之气消长胜复关系,以及由于这些关系所造成的天地万物之间的灾害情况,并从五运的德、化、政、令的正常功能中,和它的太过不及的逆常变化中,结合星辰的出现,详细地说明了这种环境对人和万物所发生的影响。

【原文】黄帝问曰:五运更治,上应天期,阴阳往复,寒暑迎随。真邪相薄,内外分离。六经波荡,五气倾移。太过不及,专胜兼并。愿言其始,而有常名,可得闻乎?岐伯稽首再拜,对曰:昭乎哉问也!是明道也。此上帝所贵,先师传之,臣虽不敏,往闻其旨。

语释:黄帝问道:五运是交替出现,轮换管理各年的岁气,五运运动而不息,每运都与周天之度数相应,一周岁终了之日,下一周岁又接续运动,循环往复,终而复始,但在一岁之中,阴阳二气互为消长,就会出现“有余而往,不足随之,不足而往,有余随之”的阴阳往复现象,气候的寒暑也就随之变化。在变化异常时,就会出现偏胜的邪气,和人身的正气相搏争,因而使人体的表里阴阳之气分离。六经之气血也为之波动,人身的五脏之间也随之出现偏盛偏衰。天气和人体气化异常,出现了太过不及、专胜太过,兼并不及(如岁木太过,则乘土侮金,是为专胜;岁木不及,则土侮金乘,是为兼并也)。希望从运气之起始之点谈起,由浅入深地讲明道理,岁运和人体灾病有密切规律,可以讲给我听吗?岐伯稽首再拜回答说:您问得真明白啊!您是想了解岁运的规律吧?这是从前历代帝王所珍视的道理,我先前的老师把它传授给我,我虽很不聪敦,以往也学习过这种美好的学问。

【原文】帝曰:余闻得其人不教,是谓失道,传非其人,慢泄天宝。余诚菲德,未足以受至道,然而众子哀其不终,愿夫子保于无穷,流于无极,余司其事,则而行之,奈何?岐伯曰:请遂言之也。《上经》曰:夫道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可以长久,此之谓也。

语释:黄帝说:我听说在遇到了可以传道的人,而不传授给他,就会失去传道的机会,若遇不可传道的人,却把学术经验传授给他,这样就会逐渐泄漏天机。我承认缺乏修养,道德浅薄,不一定符合接受至道的条件;人民非常怜悯那些因患病而不能尽终其天年的人,我希望夫子(对岐伯的尊称)为着永远保护群众的健康,应该让你的学术经验世世代代地流传下去。你不是害怕慢泄天机吗?那么,由我来掌管这件事,按照你所要求的原则去办,你认为怎么样?岐伯说:让我把所知道的一切尽量讲给您听吧!《上经》说,道包括了天地人三者的总称,所以作为一个医生,应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有广博的学识,才能掌握这些规律,除疾灭病,使人们永保天年。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原文】帝曰:何谓也?岐伯曰:本气位也。位天者,天文也;位地者,地理也;通于人气之变化者,人事也。故太过者先天,不及者后天,所谓治化而人应之也。

语释:黄帝说:这是什么道理呢?岐伯说:天地人三才之气位各有所遵循。也就是说,三才之气各有定位。天文的星辰风雨寒暑,其气本于天位在上;地理的山川飞潜动值,其本于地位在下;人事的气血虚实表里逆顺,其气本于人位于中。假如岁运太过的年份,岁气来的比较早,出现了不应至而至的太过现象(如不应寒而寒),就叫作先天。岁运不及的年份,岁气来得比较迟,出现了应至而不至的现象(如应寒而不寒),就叫作后天。所以说司天的正常、异常气候运转于上,则对人的安全、危害应验于下,人体的阴阳、生化也随之而起了变化。

【原文】帝曰:五运之化,太过何如?岐伯曰:岁木太过,风气流行,脾土受邪,民病飧泄,食减体重,烦冤肠鸣,腹支满,上应岁星。甚则忽忽善怒,眩冒巅疾,化气不政,生气独治,云物飞动,草木不宁,甚而摇落,反胁痛而吐甚,冲阳绝者,死不治,上应太白星。岁火太过,炎暑流行,金肺受邪,民病疟,少气,咳喘血溢,血泄注下,嗌燥,耳聋,中热,肩背热,上应荧惑星。甚则胸中痛,胁支满,胁痛、膺背肩胛间痛,两臂内痛,身热骨痛,而为浸淫。收气不行,长气独明,雨水霜寒,上应辰星。上临少阴、少阳,火燔焫,水泉涸,物焦槁,病反谵妄狂越,咳喘息鸣,下甚血溢泄不已,太渊绝者,死不治,上应荧惑星。岁土太过,雨湿流行,肾水受邪。民病腹痛,清厥,意不乐,体重烦冤,上应镇星。甚则肌肉痿,足痿不收,行善瘛,脚下痛,饮发,中满,食减,四肢不举。变生得位,藏气伏,化气独治之,泉涌河衍,涸泽生鱼,风雨大至,土崩溃,鳞见于陆,病腹满溏泄,肠鸣,反下甚而太溪绝者,死不治,上应岁星。岁金太过,燥气流行,肝木受邪。民病两胁下,少腹痛,目赤痛,眦疡,耳无所闻;肃杀而甚,则体重烦冤,胸痛引背,两胁满,且痛引少腹,上应太白星。甚则喘咳逆气,肩背痛,尻阴股膝髀腨胻足皆病,上应荧惑星。收气峻,生气下,草木敛,苍干凋陨,病反暴痛,胠胁不可反侧,咳逆甚而血溢,太冲绝者,死不治,上应太白星。岁水太过,寒气流行,邪害心火。民病身热,烦心,躁悸,阴厥,上下中寒,谵妄心痛,寒气早至,上应辰星。甚则腹大胫肿,喘咳,寝汗出,憎风,大雨至,埃雾蒙郁,上应镇星。上临太阳,雨冰雪霜不时降,湿气变物,病反腹满,肠鸣,溏泄,食不化,渴而妄冒,神门绝者,死不治,上应荧惑、辰星。

语释:黄帝问:五运的变化,岁运有余会出现什么情况呢?岐伯说:如果是岁木之气太过,风气就要流行(木生风),风木偏盛,就要去乘脾土,使脾生病,脾病了就会发生因脾失运化的飧泄,食欲减退,心中烦闷,抑郁不舒,肠鸣,腹胀满,体重懒于行动等症,岁木太过,所以岁星明亮。甚则善怒,头昏重,眼黑发花。风木太过乘土,脾土化气不能彰其政令,风胜则动出现天上之云飞跑,地上的万物迅速变动,草木动摇不得安宁。甚则草木之枝干动摇而叶落,肝之经气逆乱不畅而胁痛,木旺伤脾胃,胃气失和而反上逆则吐甚,胃脉脉气断绝,预后不良,上应金星木胜而金制之,曰“承乃制也”。如果岁火之气太过,炎暑之气就要流行,火气偏盛了,就要去乘肺金,肺受伤则发生咳嗽喘息,暑邪留于皮毛(肺主皮毛),就发为寒热疟疾;壮火食气(肺主气),因而少气;脉(肺朝百脉)的阳络伤,就血溢于上;脉的阴络伤,就血泄于下,以至下泄如注。肺俞在背,所以肩背热,火气上逆,使咽干、耳聋。火气在内就中热。因为是火气偏盛,所以天上的荧惑星(火星)就分外的明亮。火气盛至极点,就会自伤。心火极度的旺盛反而引起一些痛症,所以胸中(心居胸中)、两胁部、两臂内(心经脉所循行)、胸部、背部、肩胛之间均疼痛;心火长期烧灼皮肤血肉,因而发生浸淫疮。火气太过,则收气(金)就不能行其政令,而形成长气(火气)独治的局面,物极必反,此时火气已由极盛趋向衰退,而为它所不胜的水气待机乘之,因而出现水气偏胜的雨水霜寒现象,火被水复,故水星光亮倍增。火运太过的戊年,又值少阴司天的戊子、戊午年;少阳司天的戊申、戊寅年。这四年为天符之年,岁气太过之火同气相求,则或更甚,有如燃烧烤灼,以致水泉干涸,植物变焦枯槁。火亢极而反自伤于心,出现了谵语狂乱,灼金则咳喘息鸣,火热迫血下行,则使血渗泄不止。最后因乘制过甚,以至太渊肺脉之气大伤,故预后不良,因为是火气盛,所以天上的荧惑星就分外的明亮。如果是岁土之气太过,湿气大盛,故雨湿流行。土旺则水被其乘袭,肾水受邪,肾伤则元阳不能上达于中土,因而手足清冷和腹部疼痛;肾虚不能制水,水邪上凌心肺,胸阳为水寒之气所郁,而出现烦冤而意不乐。湿盛则身重,因为是土气太过,所以天上的镇星(土星)就分外的明亮。若岁土过旺,湿气也就极度的偏盛。脾主肌肉和四肢,过盛则自伤,因而脾气不能运达到四肢,所以四肢不举,足痿不能行,脚下痛。筋伤于湿,筋就发抽搐的瘛症。脾失运化,就食欲减退,随而出现了腹胀和痰饮等症状。以上因灾变产生的疾病,都是岁土在其得位之时所发生的自伤现象。冬属水而闭藏,岁土太过,水气受克,故脏气伏;长夏属土主化,岁土太过,故化气(土气)独治之。湿土之令大行,致泉水喷涌,河水涨满外溢泛滥,本来干涸的沼泽也会滋生鱼类。若木气来复,则风雨暴至,土败而水泛,致使堤岸崩溃,河水泛滥成灾,陆地上出现鱼类。木气来复,脾土受其乘袭而被伤,运化功能失常,气滞中焦,水谷之精微与糟粕混杂水液之内,故出现腹满肠鸣,大便溏泻等症。(“反下甚而” 四字为衍文)太溪肾脉绝,是土胜而水败,故预后不良。岁土太过,木来复之,故岁星光芒倍增。如果是岁金之气太过,燥气就要流行,燥金胜肝木,因使肝木受伤,肝病则胁下痛(肝脉行于胁)、少腹痛(少腹是肝所司)。肝开窍于目,肝气被迫逆上,则使目赤痛和眼角部溃疡,肝气虚则耳无所闻。若燥金的肃杀之气再加甚,肝气因过度的损伤,以致失去了疏泄作用,脾气也因而郁积,故身体沉重。肝郁而热则烦冤,肝气失常,则其所循行的部位就会发生病变,因出现胸背牵引作痛,两胁满痛,牵引至少腹亦痛。因为是岁金之气太过,所以天上的太白星(金星)就分外的明亮。若金气盛至极点,就将由盛而趋衰,肺病则气机不能肃降下行,故发生喘咳气逆,肩背痛;金气衰不能生肾水,因而肾所主的部位尻、阴股、膝、髀、足均病。因为是火气来复,所以天上的荧惑星就分外的明亮。若是岁金太过,收气严峻,金胜克木,生气(木主生气)不振而受卑抑,草木的枝叶敛缩,干枯坠落。岁金太过,伤及肝木,故胠胁暴痛,不可反侧。火刑肺经,肺络受伤,故咳逆甚而血溢。金亢则肝败,故太冲(为肝脉)绝者死不治。因为是金气盛,所以天上的太白星就分外亮。如果是岁水之气太过,寒气就要流行,水气胜心火,因而心火遭受了邪气的损害,在人体则水气迫心火而使之外越,故身热;水气凌心则出现烦躁惊悸等症;寒气过甚则厥逆于上;三焦火衰,因而上中下皆寒;心气抑郁则心神不安,就会谵妄心痛。因为是寒水之气早至,所以天上的辰星(水星)就分外的明亮。若岁水有余,本经自病,故腹大胫肿而喘咳;水邪凌心,逼迫心营外泄,故寝汗出;肾阴盛则阳虚,阴凝玄府,卫外失常,故憎风。水气盛则大雨至,土湿如雾,蒙昧郁结。水盛不已,土来复之,其化上应于天,故属土之镇星光亮倍增。水运太过而遇太阳司天,见于丙辰、丙戌之岁(为天符之年),其寒尤甚,所以雨冰霜雪不时而降;水盛则土气来复,土之化为湿,所以空气潮湿,诸物霉烂变质。水盛土复,土湿壅滞则脾经自病,运化功能失常,故腹满肠鸣,大便溏泄,食不消化。脾不能为胃行其津液,故口渴。湿郁生痰,循脾脉蒙蔽心包,故谵妄昏冒。神门脉(心脉)绝为水亢而心火衰败,故预后不良。岁水太过,其化应于天,所以辰星光亮倍增;水胜则火受其承制,所以属火之荧惑星黯淡无光。

【原文】帝曰:善。其不及何如?岐伯曰:悉乎哉问也!岁木不及,燥乃大行,生气失应,草木晚荣,肃杀而甚,则刚木辟者,柔萎苍干,上应太白星。民病中清,胠胁痛,少腹痛,肠鸣、溏泄,凉雨时至,上应太白星,其谷苍。上临阳明,生气失政,草木再荣,化气乃急,上应太白、镇星,其主苍早。复则炎暑流火,湿性燥,柔脆草木焦槁,下体再生,华实齐化,病寒热疮疡痱胗痈痤,上应荧惑、太白,其谷白坚。白露早降,收杀气行,寒雨害物,虫食甘黄,脾土受邪,赤气后化,心气晚治,上胜肺金,白气乃屈,其谷不成,咳而鼽,上应荧惑、太白星。岁火不及,寒乃大行,长政不用,物荣而下。凝惨而甚,则阳气不化,乃折荣美,上应辰星。民病胸中痛、胁支满,两胁痛,膺背肩胛间及两臂内痛,郁冒蒙昧,心痛暴喑,胸腹大,胁下与腰背相引而痛,甚则屈不能伸,髋髀如别,上应荧惑、辰星,其谷丹。复则埃郁,大雨且至,黑气乃辱,病骛溏,腹满,食饮不下,寒中,肠鸣泄注,腹痛暴挛痿痹,足不任身,上应镇星、辰星,玄谷不成。岁土不及,风乃大行,化气不令,草木茂荣。飘扬而甚,秀而不实,上应岁星。民病飧泄霍乱,体重腹痛,筋骨繇复,肌肉酸,善怒,脏气举事,蛰虫早附,咸病寒中,上应岁星、镇星,其谷黅。复则收政严峻,名木苍凋,胸胁暴痛,下引少腹,善太息,虫食甘黄,气客于脾,黅谷乃减,民食少失味,苍谷乃损,上应太白、岁星。上临厥阴,流水不冰,蛰虫来见,脏气不用,白乃不复,上应岁星,民乃康。岁金不及,炎火乃行,生气乃用,长气专胜,庶物以茂,燥烁以行,上应荧惑星。民病肩背瞀重,鼽嚏,血便注下,收气乃后,上应太白星,其谷坚芒。复则寒雨暴至乃零,冰雹霜雪杀物,阴厥且格,阳反上行,头脑户痛,延及囟顶,发热,上应辰星,丹谷不成,民病口疮,甚则心痛。岁水不及,湿乃大行,长气反用,其化乃速,暑雨数至,上应镇星。民病腹满,身重濡泄,寒疡流水,腰股痛发,腘腨股膝不便,烦冤,足痿清厥,脚下痛,甚则胕肿,藏气不政,肾气不衡,上应辰星,其谷秬。上临太阴,则大寒数举,蛰虫早藏,地积坚冰,阳光不治,民病寒疾于下,甚则腹满浮肿,上应镇星,其主黅谷。复则大风暴发,草偃木零,生长不鲜,面色时变,筋骨并辟,肉瘛,目视,物疏璺,肌肉胗发,气并鬲中,痛于心腹,黄气乃损,其谷不登,上应岁星。

语释:黄帝说:好。五运之气不足不至的时候,是怎样情况呢?岐伯说:您问得真详细呀!如果是岁木之气不及则金乘之,则它所不胜的燥气(金气)就大流行。由于岁木不及而金气旺盛,春天温和气候便不能应时而至,草木发芽和滋荣相应也出现得比较晚;金气严厉摧残,以致坚刚之木,受其刑伤而碎裂;柔软之草,叶变青黑而凋枯。木不及而金胜,故属金之太白星光亮倍增金。金气乘木,肝经脉络引急致胠胁痛,少腹痛;岁木不及土侮木,木郁土壅,运化失司,而致中清,肠鸣溏泄等症。金生水而气薄寒,故凉雨时至,木不及而经旺,故其气上应太白星增光。金胜而火不复,故苍谷不成。岁木不及之年,又遇克木之阳明燥金司天,则气候变化更剧烈,属木的春生之气不能主事,至夏秋火土旺时,万物蕃茂丰满,故草木亦再滋荣茂盛。木气少,土气无制,故化气生长急速。木衰金旺,故太白星光亮倍增;土为金之母,子能令母实,故镇星亦随之明润。木弱金乘,故草木苍老,很早就凋落。木衰金胜而火气来复,夏生大热,故万物之湿性受火热所烤而变燥。燥则草木柔脆,地面之上的枝叶干枯焦槁,从根部重新生长,开花和结实同时并见。由于暑热火气反盛,故出现疮疡、瘾疹、痈疖等寒热疾病。火气来复而亢盛,故荧惑增光;金受火刑而气盛,故太白星减曜;金受火刑,故谷虽蕃秀而不能结出果实。阳明司天,秋金用事,故时令之白露早降;金主清肃,故收杀气行,寒雨害物,金胜火衰,火衰土弱,故虫食味甘色黄之物。阴气蚀土生虫,故其在人则为脾土受邪也。阳明燥金司天,则少阴君火为终之气,火气来复较晚,故曰赤气后化,而人之心气晚治;火胜上克肺金,是以白色属金之物,其气乃屈服而退。由于火旺克金,所以属金的稻谷不能收成。火克金,肺气不宣,故咳嗽而有鼻塞流涕等症状。火盛金伤,所以荧惑星增光,太白星变暗。如果是岁火之气不足,则水乘之,故寒乃大行,夏长之气不能主事,天气寒冷,万物的繁茂滋荣现象就突然受到摧残,日见卑下,出现了凝滞萧条的景象。由于火衰水胜,阳气不能生化,故万物之荣美受到挫折而不茂盛。所以天象表现为水的辰星明亮。心火不足则水寒之气乘之,心气不宣,三焦气化不行,故胸腹之气壅滞而变胀大;心火不伸影响目之视物而出现郁冒蒙昧;影响咽之发声而爆瘖;心络遇寒凝滞,不通则心痛;心为阳中之太阳,腰背亦为阳,心有疾,同气相求,故腰背亦与胁下心脉所过之处相引而痛。寒邪太甚则生阳自虚,故屈伸不利,甚则阳气虚,不能养筋,故太阳为病,腰以折,髀不可以屈,腘如结,腨(小腿)如别。水胜乘火,故荧惑暗淡无光,辰星光亮明润。水气克制心火,则火之子气(土气)来复,因为土气盛,所以天地间湿土之气蒸而上升为云,以至大雨暴至。土气能胜水气,因而黑气(水气)即被制伏了。但湿土之气偏胜,脾就会失去运化,就出现鹜溏,腹胀满,饮食不下,肠鸣和泄下如注(寒留于中),腹痛,暴挛,痿痹而足不能支持身体等湿气偏胜的症状。因为土复于水,故镇星明润,辰星减光。寒湿相胜,而无燥热之化,故黑色的谷物不成熟。如果是岁土之气不足,则为木气乘之,因而风气就大流行,水土不及,故化气不能彰其政令;土不及而风木主事,风气太过,故飘扬而甚;风主生物,故草木繁茂;因为万物发生在木而成实在土,土气不充,故虽秀不实。土不及而木乘之,木气旺,故岁星明润。风木伤土,脾弱肝强,肝木亢盛故见善怒、霍乱、筋骨动摇反复;脾土虚弱,运化失常,致肌肉酸楚动,体重腹痛飧泄。冬令寒水之气用事,冬令早来,闭藏太过,所以蛰虫很早就伏匿于土中;木旺土衰,寒水之邪侮之,故生病皆为中焦虚寒证。土不及而木气亢,故镇星暗而岁星明,其谷色黄而不结实。土衰木亢,金来复之,故肃杀摧残之气严峻,大树之叶虽有亦凋谢零落。木亢金复,肝胆受病,故胸胁暴痛,其痛下引少腹;木郁则胆气不舒,故善太息以伸出之。在金气胜的时候,它的子气(水气)也随而旺盛,水气胜则侮土气,因而天地间的甘黄五谷均受虫食,黄谷也就减产。在人则是水气来侮脾土,脾土之气衰,因而饮食无味量亦减少。土衰木旺,金来复之,金胜者木必败,故苍谷乃损。金胜制木,故太白增光,岁星减明。上临厥阴,则少阳在下,岁半以下得少阳相火则冬令不寒,致使流水不能结冰,蛰虫从伏藏之处出现,闭藏之气不能行其政令,岁半以后木气已平,金气不再来复,金气不来制木,故岁星明亮,秋冬之时,木气已平,金气不复,故民处于平气之中,健康而少生疾病。

如果是岁金之气不及而火乘之,故炎火乃行。火主夏令,故长夏之气专胜。金气不及,不能制木,故木之生气乃用。金不胜木,故生气用而庶物茂。岁金不及,火气独亢,故燥烁以行,所以天上的荧惑星就分外明亮。肺金受心火的克制,因而肩背部(肺俞在背)有沉重,低目俯首则目眩眼花之觉,鼻(肺窍)流涕而嚏;火气迫血下行则血便注下。金气不足,火气乘之,木气侮之,故收气受到影响,至深秋而后乃至。火气胜金,故太白星黯然无光,其谷坚芒。寒水来报复,就会出现寒冷的大雨突然来临,甚至和冰雹霜雪交替降落,杀害万物。阴寒太盛,格拒阳气,浮阳逆而上行,化为五根之火,常引起颧红如妆,头热足冷,躁扰不宁等症。水气来复,所以水的辰星光亮倍增。水受火克,所以属火的红色谷物不能成熟。水气凌心,逼迫心之浮火循经上炎于舌,则舌破溃而生口疮。心络之血遇寒而不通,故心为之痛。如果是岁水之气不及则土来乘之,土之气为湿,所以湿乃大行,岁水不及,不能制火,火气亢胜,所以长气反用。火能生土,所以土之化气迅速出现,促使万物较早成熟。因水衰土旺,湿气大盛,与夏季之暑热相互交蒸,以致地气上升为云,天气下为雨,所以暑雨数至。水不及而土来乘之,湿土之气旺盛,所以上应镇星光亮倍增。水不及而土来乘之,土旺过甚则脾经自病。脾主四肢肌肉,脾病湿留肌肉累及筋脉,致见足痿、身重;脾运化失常则濡泄腹满;脾之精微不能输布,反化为痰浊,循脾经上注胸中,影响气机运行,则烦冤;脾土之亢,伤及肾阳,肾阳虚不能温煦,故见四肢清冷厥逆,寒疡流水;肾之经脉络于腰股腨膝足心,肾经气运行失常,故腰股痛发,腘腨股膝不便,足跗肿,脚下痛。水在季节为冬,主闭藏之气,在体为肾,岁水不及,故脏气不能主其政事,肾气在人体内也失去平衡状态。岁水不及,所以属水的辰星暗淡无光,黑色的谷类不能成熟。岁水不及而遇太阴湿土司天,则太阳寒水在泉,所以后半年大寒的气候多次降临,蛰虫很早就伏匿在土中,大地上堆积着很厚的坚冰,阳光的温暖也不能改变这种状况。太阳寒水在泉,所以民病寒疾于下半年;寒湿伤及脾阳及脾运失常,则腹满;脾土不能制水,水液外渗肌肤,则浮肿。因为是太阴司天而土气胜,所以天上的镇星就分外明亮,黄色谷物有所收成。岁水不及而土胜,土胜则木气来复,木气在天为风,所以大风暴发,引起植物倒伏,树叶零落,生长的万物色泽不鲜。水弱土胜,木来复之,影响人体肝气,致肝旺乘胃土,使人面色不时变化;筋骨因木气来复,受外来木气侵袭的刑伤而发生拘挛,肌肉抽搐动掣,两眼视物不明;物体因遇风而破裂。风邪外袭,伤人肌肤,则郁而发为风疹;气机不通,则痛于心腹;木气来复,土受其乘袭致伤,故属土之黄气乃受损害,和它相应的黄色谷物不能成实丰登。木气来复,所以上应岁星光亮倍增。

【原文】帝曰:善。愿闻其时也。岐伯曰:悉乎哉问也?木不及,春有鸣条律畅之化,则秋有雾露清凉之政。春有惨凄残贼之胜,则夏有炎暑燔烁之复。其眚东,其脏肝,其病内舍胠胁,外在关节。火不及,夏有炳明光显之化,则冬有严肃霜寒之政。夏有惨凄凝冽之胜,则不时有埃昏大雨之复。其眚南,其脏心,其病内舍膺胁,外在经络。土不及,四维有埃云润泽之化,则春有鸣条鼓拆之政。四维发振拉飘腾之变,则秋有肃杀霖霪之复。其眚四维,其脏脾,其病内舍心腹,外在肌肉四肢。金不及,夏有光显郁蒸之令,则冬有严凝整肃之应,夏有炎烁燔燎之变,则秋有冰雹霜雪之复。其眚西,其脏肺,其病内舍膺胁肩背,外在皮毛。水不及,四维有湍润埃云之化,则不时有和风生发之应。四维发埃昏骤注之变,则不时有飘荡振拉之复。其眚北,其脏肾,其病内舍腰脊骨髓,外在溪谷踹膝。夫五运之政,犹权衡也,高者抑之,下者举之,化者应之,变者复之,此生长化收藏之理,气之常也,失常则天地四塞矣。故曰天地之动静,神明为之纪,阴阳之往复,寒暑彰其兆,此之谓也。

语释:帝曰:回答得很好。希望了解气候正常和异常与季节时令的关系。岐伯说:您问得很详尽啊!如果春天之气不及,也就是木气不及,金气就要乘机克制,如金不来克,那么春天就有微风吹拂枝条,发出鸣响的正常气候,秋天就有雾露清凉的正常气象,这是各守其四时本位,相互之间,无胜无负;假如春木不及而金气来克,金秋之气肃杀过甚,所引起的自然界草木凋零、蛰虫伏匿等凄凉的景象,夏天就会因木的子气(火气)来复而出现炎热如火燔烁的气象,这样气候就逆常了,因而灾害和疾病就会接踵而至。灾病往往发生在东方,侵害人的五脏的时候,则在肝。肝脉布于两胁,所以肝病可内舍胠胁;肝主筋,故肝病可外在关节。夏天是火当令,若夏天火不及,但水不来克制,那么夏天就不甚炎热,空气也清澈光明显著,这是夏天正常气候,到冬天就有严厉肃杀霜雪严冷的气象,这是冬天正常气候,四时并无胜复。若夏天火气不及而水气来克,夏天出现了寒气太盛,凄惨寒凉,水结成冰的不正常气候,并经常有尘沙飞扬,天昏地暗和大雨的情况(因火被水克,其子土气来复)。灾病往往发生在南方,侵害人体五脏的时候则在心。心主血脉,其分野在胸胁,所以其病发病部位内在胸胁,外在经络。如果是土气不及,木气应来克制,若木气不来克,则四时(三、九、十二、六月)、脾土旺于四时,既有尘土飞扬之时,也有雨露滋润之日的正常气候,到春天就有春风鼓动,大地解冻,万物破土萌芽的正常平和的气候。假如土不及而木气来克,则出现了四时异常气候,出现狂风怒吼,折枝拔树现象。到秋天就有肃杀淫雨久下不止的异常气候(土受木克,其子金气来复)。其灾病往往发生在四时。侵害人的五脏的时候则在脾,发病部位在心腹,外在肌肉四肢。如果是金气不及,火气应来克制,若火气不来克,则夏天有雨湿之气蒸腾,这是夏天正常的气候,到冬天就有严寒结冰,使大自然变得整齐严肃,四时各无胜复。假如金气不及而火气来克,则夏天即出现炎热如火烧灼的变化(火克金),到秋天就有冰雹霜雪的气候(金受火克,其子水气来复)。灾病往往发生在西方,侵害人体五脏的时候则在肺,发病部位,内在膺胁肩背部,外在皮毛。如果是水气不及,土气应来克制,若土气不来克,四时气候在正常情况下,既有尘土飞扬时,也有急流雨露滋润之日的气候,就会出现和风轻吹,万物生长发育茂盛的景象,四时没有互相胜复的情况。若是水气不及而土气来克,则四时就会出现尘埃昏沉暴雨如注的现象,不断的发生大风怒号,折枝拔树的情况(水受土克,其子木气来复)。灾病往往发生在北方,侵害人体五脏的时候则在肾,发病的部位内在腰脊、骨髓,外在溪谷、踹、膝。在五运之气的相互行动中,应保持着像权衡一样的平衡,在它们相互之间的配合上,太过的必须抑制之,不及的必须辅助之,正常的相应有和平之象,反常的有所胜必有所复,这一切都是万物的生、长、化、成、收、藏过程中的自然道理,也是四时气序的常规。若是它们的运动动平衡失常,则天地四时之气,都会发生闭塞。所以说:天地之动静受自然力量的规律所支配,阴去阳来,阳去阴来的变化,可以从四时寒暑的交替中显现出来。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原文】帝曰:夫子之言五气之变,四时之应,可谓悉矣。夫气之动乱,触遇而作,发无常会,卒然灾合,何以期之?岐伯曰:天气之动变,固不常在,而德化政令灾变,不同其候也。

语释:黄帝说:你把五运之气的变化和四时适应的情况,已经是说得很详细了,但在五运之气错乱碰到相互遇合的机会就会发生,然而并无一定的变化规律,同时突然和灾害相遇,这一些异常的变化,怎样可以预先知道呢?岐伯说:五气的变动,固然不是经常存在着,而德化政令是自然界的正常规律,灾变是自然界的异常反应,从每年四季的寒热温凉变化,万物变化的外在表现中观察出来的。

【原文】帝曰:何谓也?岐伯曰:东方生风,风生木,其德敷和,其化生荣,其政舒启,其令风,其变振发,其灾散落。南方生热,热生火,其德彰显,其化蕃茂,其政明矅,其令热,其变销烁,其灾燔焫。中央生湿,湿生土,其德溽蒸,其化丰备,其政安静,其令湿,其变骤注,其灾霖溃。西方生燥,燥生金,其德清洁,其化紧敛,其政劲切,其令燥,其变肃杀,其灾苍陨。北方生寒,寒生水,其德凄沧,其化清谧,其政凝肃,其令寒,其变栗冽,其灾冰雪霜雹。是以察其动色,有德,有化,有政,有令,有变,有灾,而物由之,而人应之也。

语释:黄帝问:这是什么道理呢?岐伯说:东方生风,风生木;它的功能是春风融和,均匀布散于大地万物;它的化生使万物生长繁荣;它的政使万物舒展开放;它的令是风;它的变动是大风怒号;它所引起的灾害是使草木零落。南方生热,热生火,它的功能是光明显耀,它的化生使万物繁盛,它的政是光明照耀万物,它的令是热,它的变动是火势炎炎,它所引起的灾害是烧灼万物。中央生湿,湿生土,它的功能是湿热熏蒸,它的化生使万物生长丰满充盈,它的政是使万物安静,它的令是湿,它的变动是急雨如注,它所引起的灾害是因久雨而引起的万物霉烂腐败的景象。西方生燥,燥生金,它的功能是清静整洁,它的化生使万物紧缩收敛,它的政使万物锐急,它的令是燥,它的变动是肃杀万物,它所引起的灾害是使万物苍枯陨落。北方生塞,寒生水,它的功能是薄寒之气,它的化生是清静,它的政使冬季大地结冻,草木缩栗,它的令是寒,它的变动是寒气冷甚,它所引起的灾害是冰雪霜雹的摧残万物。所以从它的行动中来观察,可以看出它们是有德、有化、有政、有令的,同时又有变动和灾害的,观察了一岁中的德化政令灾变,知道了万物变化的原因,就可以相应推知人身疾病的原因。

【原文】帝曰:夫子之言岁候不及,其太过而上应五星,今夫德化政令灾眚变易非常而有也,卒然而动,其亦为之变乎?岐伯曰:承天而行之,故无妄动,无不应也。卒然而动者,气之交变也,其不应焉。故曰应常不应卒,此之谓也。

语释:黄帝说:你将岁运中的五运之气太过不及而上应五星(岁星、荧惑星、镇星、太白星、辰星,它们分别与木、火、土、金、水五行相应)的变化,已说明白了,但其德化政令灾害变动,并不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多属于突然的异常变化,在突变的时候,五星是否也随而变动呢?岐伯说:五星是随着天体的运动而运行的,所以它不会妄动。突然而来的变动,是运与气相互交合所引起的偶然变化,与天体的运动无关,所以五星不会受影响而产生相应的变化。说的是这个道理。

【原文】帝曰:其应奈何?岐伯曰:各从其气化也。

语释:黄帝问:五星是怎样来应岁运呢?岐伯说:五星的变化,各从其天运气化之不同而有所不同,如岁星化之其应风,荧惑之化其应火等。

【原文】黄帝曰:其行之徐疾逆顺何如?岐伯曰:以道留久,逆守而小,是谓省下。以道而去,去而速来,曲而过之,是谓省遗过也。久留而环,或离或附,是谓议灾与其德也。应近则小,应远则大。芒而大,倍常之一,其化甚,大常之二,其眚即也;小常之一,其化减;小常之二,是谓临视,省下之过与其德也。德者福之,过者伐之,是以象之见也,高而远则小,下而近则大,故大则喜怒迩,小则祸福远。岁运太过,则运星北越,运气相得,则各行以道。故岁运太过,畏星失色而兼其母,不及则色兼其所不胜。肖者瞿瞿,莫知其妙,闵闵之当,孰者为良,妄行无征,示畏侯王。

语释:黄帝说:五星行动的快慢逆顺都象征着什么情况呢?岐伯说:五星在它所行轨道上稽留延久,行进缓慢。或从轨道上返回来,同时它的光芒变得小而不露。这好像是在察看它所属分野中的居民的善恶情况。五星循它的径路走过去,去后又迅速运行一周而复来,行的轨道较前次曲折而且超过范围,运星运行较前曲折而且超过范围的原因,是为了观察上次所没有发现的事情,并再次复核它在视察中发生的过失。运守其位而久久不去,还转周旋,有时和其他星离开,有时和其他星接近,这好像是说君民之有过者,议降之以灾;有德者,议降之以福也。灾德之报应近而轻微,它相应的运星就变小;灾德之报应远而严重,它相应的运星就变大。运星的光芒大于正常一倍的,是谓淫胜之气和报复之气的气化亢盛。运星的光芒大于正常两倍的,是谓灾害即将发生。运星的光芒小于平常的一倍,是谓淫盛之气和报复之气的气化衰减;若小于平常的二倍,临上而视下,能够审察地面上自然万物和人群的过错和美德。有德的给予幸福,有过的给予惩罚。凡是从地面仰观星象,星高而距离地面远的,其象则小;星低而距离地面近的,其象则大,所以运星变大,则喜怒之事相应发生得近;运星变小,则祸福之降临相应发生得远。岁运太过的时候,谓十二年天符之岁,气之更盛。运星(主岁之星)越出本度而近于北,北乃太乙(指北极星)所居之宫,北越而与天枢(指北斗星中第一个星)相合。不及之年木运临卯、火运临午、土运临四季、金运临酉、水运临子,此时岁运与岁气相调和,成为平气。运星于是各行其固定的轨道,而无相互侵犯的异常现象。所以岁运太过的时候,被运星所克制的星(畏星)就变得暗淡无光,同时还兼见其母星(如畏星是木星,它的母星就是水星)的颜色。岁运不及,克运之星不仅光亮倍增,同时原来不胜运星之星的颜色也变得明亮。例如岁木不及,则所胜的克运即太白星增光,而所不胜的土气无畏,因此镇星也兼见明亮之色。取法天地的人,虽然左顾右盼,但无理无穷,不能得知其奥妙,心中忧虑重重,不知道应当怎样才好。有的人对天道妄行猜测毫无根据,只能用以吓唬诸侯、贵族王公大人使他们畏惧害怕,而对于百姓的灾病,则毫无用处。

【原文】帝曰:其灾应何如?岐伯曰:亦各从其化也,故时至有盛衰,凌犯有逆顺,留守有多少,形见有善恶,宿属有胜复,征应有吉凶矣。

语释:黄帝问:五星的变化和灾害是如何相应的呢?岐伯说:五星是各从其岁运的气化来应灾害的。所以它们随时交替,适当其时则盛,适非其时则衰。它们之间的相互凌犯,有顺而灾变轻的,有逆而灾变重的。它们在天空的留守日期,有多少的不同,留守日多的对其分野观察的清楚,留守日少的对其分野观察的马虎。它们所呈现的星象,有善恶的分别,形见喜润之色为善,形见怒躁忧丧之色为恶。它们的星宿所属,相互之间有胜有负,太过逢旺,不及逢衰,则灾害更甚。太过逢制,不及得助,则灾害必轻。这些星象的征验下应于自然界和人类,于是就出现了吉祥和凶兆。

【原文】帝曰:其善恶何谓也?岐伯曰:有喜有怒,有忧有丧,有泽有燥,此象之常也,必谨察之。

语释:黄帝问:星象的善恶是怎样的呢?岐伯说:有喜欢,有恼怒,有忧愁,有沮丧,有润泽,有枯燥,这是星象经常表现出来的必须谨慎细心地观察,才能得知。

【原文】帝曰:六者高下异乎?岐伯曰:象见高下,其应一也,故人亦应之。

语释:黄帝问:五星的喜怒忧丧泽燥六种现象的应验,和星象所处的地位高低有什么不同呢?岐伯说:它们在天空中所处的位置虽有高低的不同,但对自然界万物的应验却是一样的,因而验于人,也没有什么分别。

【原文】帝曰:善。其德化政令之动静损益皆何如?岐伯曰:夫德化政令灾变,不能相加也;胜复盛衰,不能相多也;往来小大,不能相过也;用之升降,不能相无也;各从其动而复之耳。

语释:黄帝说:很好。它们的德、化、政、令的阴阳运动都是怎样形成的呢?岐伯说:它们的德、化、政、令和灾变两种不同的规律,是阴阳往复的变化表现,任何人不能增重其中的某一方面,来改变这种规律。淫胜和报复,充盛和衰减,都是自然界的规律,胜身必复甚,盛多必损多,所以胜复和盛衰任何一方面也不能过多。有余之年和不足之年必须平衡,不能有偏多。阴阳五行有升降进退,寒暑就有往来,这种情况是互相结合的。各从其往相对方面运动,来恢复自然界的平衡。

【原文】帝曰:其病生何如?岐伯曰:德化者,气之祥;政令者,气之章;变易者,复之纪;灾眚者,伤之始;气相胜者和,不相胜者病;重感于邪则甚也。

语释:帝说:它们引起的疾病是怎样的呢?岐伯说:德和化是岁气的吉利。政和令是岁气的规律。变易是报复之气的纲领。灾害是损伤万物的根源。人体的正气能够战胜岁运太过或不及所产生的邪气,机体就平和无病。人体的正气不能战胜岁运太过或不及所产生的邪气,机体就受邪生病。若岁运有余而逢旺,或运不及而被伤,人体如果感受这种邪气,就叫“重感于邪”,此时盛者愈盛,疾病必然加重。

【原文】帝曰:善。所谓精光之论,大圣之业,宣明大道,通于无穷,究于无极也。余闻之善言天者,必应于人;善言古者,必验于今;善言气者,必彰于物;善言应者,同天地之化;善言化言变者,通神明之理,非夫子孰能言至道欤。乃择良兆而藏之灵室,每旦读之,命曰气交变,非斋戒不敢发,慎传也。

语释:黄帝说:很好。这样深奥的神明大道理,是大圣人伟业的基石,只有把它的重要道理学明白,无所不通晓,才能够研究天、地、人之间的无穷无极变化。我听说:善于讲论天道的人,他必然把天事应验于人;善于讲论古代事物的人,他必然会把古代的事物应验于今;善于论述气化作用的,必定在自然界万物的变化中得到清楚验证;善于适应自然环境的,必定要采取与天地变化相应的方法;善于谈论万物终始的,必定能够通晓神明的道理。除非像你岐伯这样的人,谁能说清这种极其深奥的道理呢!黄帝于是选择吉日良辰,把记述这些道理的竹帛藏于灵兰之室,每天早晨起来读它,命其名叫《气交变》。并且规定:若非吃斋洗心真诚来学习的人,不要轻易传授给他。

五常政大论

五运规律运动有平气、不及、太过一般规律之说;政者,政令,下所取正之义。本篇以五运迵薄,天地气交,万物皆感而禀其气,乃有其始终,有其盛衰,有其无穷之变化。因论万物皆取法于五常之政化,故命篇为“五常政大论”。

【原文】黄帝问曰:太虚寥廓,五运迵薄,衰盛不同,损益相从,愿闻平气何如而名?何如而纪也?岐伯对曰:昭乎哉问也!木曰敷和,火曰升明,土曰备化,金曰审平,水曰静顺。帝曰:其不及奈何?岐伯曰:木曰委和,火曰伏明,土曰卑监,金曰从革,水曰涸流。帝曰:太过何谓?岐伯曰:木曰发生,火曰赫曦,土曰敦阜,金曰坚成,水曰流衍。

语释:黄帝问:宇宙深远广阔无边,五运循环不息。因为运气有平气、太过、不及的变化,其于万物则有损益之应。请你告诉我五运中的平气,是怎样命名的,又是怎样标志的呢?岐伯回答说:您问得真有意义!五行运气,包括木气、火气、土气、金气和水气。所谓平气,木称为“敷和”,散布着温和之气,使万物荣华;火称为“升明”,明朗而有盛长之气,使万物繁茂;土称为“备化”,具备着生化万物之气,使万物具备形体;金称为“审平”,发着宁静和平之气,使万物结实;水称为“静顺”,有着寂静和顺之气,使万物归藏。黄帝说:五运不及怎样?岐伯说:如果不及,木称为“委和”,无阳和之气,使万物萎靡不振;火称为“伏明”,少温暖之气,使万物暗淡无光;土称为“卑监”,无生化之气,使万物萎弱无力;金称为“从革”,无坚硬之气,使万物质松无弹力;水称为“涸流”,无封藏之气,使万物干枯。黄帝说:什么叫太过呢?岐伯说:如果太过,木称为“发生”,过早地散布温和之气,使万物提早发育;火称为“赫曦”,散布着强烈的火气,使万物烈焰不安;土称为“敦阜”,有着浓厚坚实之气,反使万物不能成形;金称为“坚成”,有着强硬之气,使万物刚直;水称为“流衍”,有溢满之气,使万物漂流不能归宿。

【原文】帝曰:三气之纪,愿闻其候。岐伯曰:悉乎哉问也!敷和之纪,木德周行,阳舒阴布,五化宣平。其气端,其性随,其用曲直,其化生荣,其类草木,其政发散,其候温和,其令风,其脏肝,肝其畏清,其主目,其谷麻,其果李,其实核,其应春,其虫毛,其畜犬,其色苍,其养筋,其病里急支满,其味酸,其音角,其物中坚,其数八。升明之纪,正阳而治,德施周普,五化均衡。其气高,其性速,其用燔灼,其化蕃茂,其类火,其政明曜,其候炎暑,其令热,其脏心,心其畏寒,其主舌,其谷麦,其果杏,其实络,其应夏,其虫羽,其畜马,其色赤,其养血,其病瘛,其味苦,其音徵,其物脉,其数七。备化之纪,气协天休,德流四政,五化齐修,其气平,其性顺,其用高下,其化丰满,其类土,其政安静,其候溽蒸,其令湿,其脏脾,脾其畏风,其主口,其谷稷,其果枣,其实肉,其应长夏,其虫倮,其畜牛,其色黄,其养肉,其病否,其味甘,其音宫,其物肤,其数五。审平之纪,收而不争,杀而无犯,五化宣明,其气洁,其性刚,其用散落,其化坚敛,其类金,其政劲肃,其候清切,其令燥,其脏肺,肺其畏热,其主鼻,其谷稻,其果桃,其实壳,其应秋,其虫介,其畜鸡,其色白,其养皮毛,其病咳,其味辛,其音商,其物外坚,其数九。静顺之纪,藏而勿害,治而善下,五化咸整,其气明,其性下,其用沃衍,其化凝坚,其类水,其政流演,其候凝肃,其令寒,其脏肾,肾其畏湿,其主二阴,其谷豆,其果栗,其实濡,其应冬,其虫鳞,其畜彘,其色黑,其养骨髓,其病厥,其味咸,其音羽,其物濡,其数六。故生而勿杀,长而勿罚,化而勿制,收而勿害,藏而勿抑,是谓平气。

语释:黄帝说:五运每年都有平气、不及和太过变化,请问都有哪些征候?岐伯回答说:您问得真细致啊!木运平气之纪,就称为“敷和”之年。木运敷布阳和之气的性质,遍布四方上下阳气舒畅,阴气散布,使五行运气生化均衡平和。木气正直,德行温柔,生化作用能使草木曲直自由伸展,促使万物生长繁荣。木气类似于草木,主政表现为发散,气候表现为温和,主时令表现为风。木气应人体五脏在肝脏。金克木,肝脏畏惧清凉的金气。肝脏开窍于目,所以肝主目。木气应五谷为麻,应五果为李,供养果实的果核。木气应时令为春季,应五虫为毛虫,应五畜为犬,应五色为苍青色。木气滋养人体的筋脉,发病就表现为筋脉里急而胀满。木气应五味为酸,应五音调式为角,应物体表现为中坚,在河洛图数中属于八(即木之成数)。火运平气之纪,称为“升明”之年。火气正阳主证,德行施布四方,使五行气化平衡发展。火气上升,德行急躁,生化作用表现为焦躁灼热,促使草木生长繁茂。火气类似于火,主政表现为光明显耀,气候表现为炎暑,主时令表现为热。火气应人体五脏在心脏。水克火,心脏畏惧寒冷的水气。心脏开窍于舌,所以心主舌。火气应五谷为麦,应五果为杏,供养果实的果络。火气应时令为夏季,应五虫为羽虫,应五畜为马,应五色为赤色。火气滋养人体的血液,发病就表现为肌肉掣动而抽搐。火气应五味为苦,应五音调式为徵,应人体表现为脉络,在河洛图数中属于七。土运平气之纪,称为“备化”之年。土气调协天地运化均衡安定,德行流布四方,使五行运气都能够协同发挥作用。土气平和,德行温顺,生化作用能使高下相形,使万物成长充实丰满。土气类似于土,主要症状表现为沉稳安静,气候表现为濡湿蒸热,时令表现为湿。土气应人体五脏在脾脏。木克土,脾脏畏惧温凉的木风。脾脏开窍于口,所以脾主口。土气应五谷为稷谷,应五果为枣,应果实为果肉。土气应时令为长夏,应五虫为倮虫,应五畜为牛,应五色为黄色。土气滋养人体的肌肉,发病就表现为痞塞。土气应五味为甘,应五音调式为宫,应人体表现为肌肤,在河洛图数中属于五。金运平气之纪,就称为“审平”之年。金气收敛不争夺,肃杀不侵犯,使五行运气都能得到宣畅清明。金气洁净,德行刚强,生化作用能使草木成熟散落,使万物结实收敛。金气类似于金,主要症状表现为刚劲严肃,气候表现为清静凉爽,主时令表现为燥。应人体五脏在肺脏。火克金,肺脏畏惧燥热的火气。肺脏开窍于鼻,所以肺主鼻。金气应五谷为稻,应五果为桃,供养果实的果壳,金气应时令为秋季,应五虫为介虫,应五畜为鸡,应五色为白色。金气滋养人体的皮毛,发病就表现为咳嗽。金气应五味为辛辣味,应五音调式为商,应物体表现为坚固,在河洛图数中属于九。水运平气之纪,称为“静顺”之年。水气藏污纳垢不伤害万物,德行表现为甘居下位,使五行运气都能够得到协调统一。水气明净,德行谦和,滋润四方,能使万物凝练坚硬。水气类似于水,主政表现为流动不息,气候表现为严寒冷凝,主时令表现寒。水气应人体五脏在肾脏。土克水,肾脏畏惧潮湿的土气。肾脏开窍于二阴,所以肾主二阴。水气应五谷为豆,应五果为栗,供养果实的果汁。水气应时令为冬季,应五虫为鳞虫,应五畜为猪,应五色为黑色。水气滋养人体的骨髓,发病就表现为厥症。水气应五味为咸,应五音调式为羽,应物体表现为濡润,在河洛图数中属于六。因此,木气生发万物而不杀戮,火气生长万物而不惩罚,土气成化万物而不控制,金气收敛万物而不伤害,水气藏纳万物而不抑制,这就称为五行运气的平气。

【原文】委和之纪,是谓胜生,生气不政,化气乃扬,长气不平,收令乃早,凉雨时降,风云并兴,草木晚荣,苍干凋落,物秀而实,肤肉内充,其气敛,其用聚,其动緛戾拘缓,其发惊骇,其脏肝,其果枣李,其实核壳,其谷稷稻,其味酸辛,其色白苍,其畜犬鸡,其虫毛介,其主雾露凄沧,其声角商,其病摇动注恐,从金化也。少角与判商同,上角与正角同,上商与正商同,其病肢废,痈肿疮疡,其甘虫,邪伤肝也。上宫与正宫同,萧飋肃杀,则炎赫沸腾,责于之所谓复也。其主飞蠹蛆雉,乃为雷霆。伏明之纪,是谓胜长。长气不宣,藏气反布,收气自政,化令乃衡,寒清数举,暑令乃薄,承化物生,生而不长,成实而稚,遇化已老,阳气屈服,蛰虫早藏。其气郁,其用暴,其动彰伏变易,其发痛,其脏心,其果栗桃,其实络濡,其谷豆稻,其味苦咸,其色玄丹,其畜马彘,其虫羽鳞,其主冰雪霜寒,其声徵羽,其病昏惑悲忘。从水化也。少徵与少羽同,上商与正商同。邪伤心也。凝惨凛冽,则暴雨霖霪,眚于九,其主骤注,雷霆震惊,沉霒淫雨。卑监之纪,是谓减化。化气不令,生政独彰,长气整,雨乃愆,收气平,风寒并兴,草木荣美,秀而不实,成而粃也。其气散,其用静定,其动疡涌,分溃痈肿,其发濡滞,其脏脾,其果李栗,其实濡核,其谷豆麻,其味酸甘,其色苍黄,其畜牛犬,其虫倮毛,其主飘怒振发,其声宫角,其病流满否塞,从木化也。少宫与少角同,上宫与正宫同,上角与正角同,其病飧泄,邪伤脾也。振拉飘扬,则苍干散落,其眚四维,其主败折虎狼,清气乃用,生政乃辱。从革之纪,是谓折收,收气乃后,生气乃扬,长化合德,火政乃宣,庶类以蕃。其气扬,其用躁切,其动铿禁瞀厥,其发咳喘,其脏肺,其果李杏,其实壳络,其谷麻麦,其味苦辛,其色白丹,其畜鸡羊,其虫介羽,其主明曜炎烁,其声商徵,其病嚏咳鼽衄,从火化也。少商与少徵同,上商与正商同,上角与正角同,邪伤肺也。炎光赫烈,则冰雪霜雹,眚于七,其主鳞伏彘鼠,岁气早至,乃生大寒。涸流之纪,是谓反阳,藏令不举,化气乃昌,长气宣布,蛰虫不藏,土润水泉减,草木条茂,荣秀满盛。其气滞,其用渗泄,其动坚止,其发燥槁,其脏肾,其果枣杏,其实濡肉,其谷黍稷,其味甘咸,其色黅玄,其畜彘牛,其虫鳞倮,其主埃郁昏翳,其声羽宫,其病痿厥坚下,从土化也。少羽与少宫同,上宫与正宫同,其病癃,邪伤肾也。埃昏骤雨,则振拉摧拔,眚于一,其主毛显狐貉,变化不藏。故乘危而行,不速而至,暴虐无德,灾反及之,微者复微,甚者复甚,气之常也。

语释:木运“委和”之纪,称为“胜生”之年(木运不及之年)。金克木,使春季木运生发之气不能主证,异常变化之气(土运之气)张扬,夏季生长之气(火运之气)不均衡,秋季收敛之气(金运之收气)时令提前,就会有凉雨频降,风吹云卷,草木繁荣延迟,枝干枯萎凋落,万物皮肉内充外表华秀。木气收敛,使万物拘束不能伸展。人体产生的病变,就会表现为身体运动感觉筋络拘挛无力和惊骇等症状。木气不足应人体五脏,病变会出现在肝脏。木气不足应五果为枣和李,会影响果实的果核和果壳成熟。受影响的五谷为稷和稻,产生的五味变化为酸味和辛辣味,产生的五色变化为白色和苍青色,受影响的五畜为犬和鸡,受影响的五虫为毛虫和介虫。金克木,产生的异常天气为雾露寒冷,产生的异常声音变化为五音调式角和商,引发的人体病变表现为抽搐、暴怒和恐惧等症状,这些都是金气克制木气的气候异变结果。因此,声音变化的五音调式,少角就应该变为商,上角就应该变为正角,上商就应该变为正商。人体就会产生四肢萎弱、痈肿、疮疡、甘甜味生虫等病症,这就是金气风邪损伤肝脏木气所致。这时,五音调式上宫就应该变为正宫。春季会出现萧瑟肃杀景象,到了夏季则会出现火热蒸腾天气,木运不及,上述胜复的灾变皆处于东方。所说的木运不及,金气胜之,火能胜金,前来报复,流火天气反复出现,主治物候表现为飞虫、蛆虫和雉,异常气象表现为雷霆。火运“伏明”之纪,称为“胜长”之年(火运不及之年)。水克火,使夏季火运生长之气不能宣泄,反见水运归藏之气布散,金运收敛之气擅自主证,时令变化僵持阻滞,阴寒清天气常现,暑热火气衰薄。万物虽能承土运生化,却不能正常生长,果实成熟迟缓,遇到金运收敛生化时令就已经早衰,阳气屈伏,蛰虫早藏。火气郁结,发作时必然暴躁。天气躁动起伏,就会使人体产生情绪喜怒无常的病变,发病时表现为疼痛症状。火气不足应人体五脏,病变会出现在心脏。火气不足应五果为栗和桃,会影响果实的果络和果汁成熟。受影响的五谷为豆和稻,产生的五味变化为苦和咸,产生的五色变化为玄色和丹色,受影响的五畜为马和猪,受影响的五虫为羽虫和鳞虫。水克火,产生的异常天气为冰雪霜寒,产生的异常声音变化为五音调式徵和羽,引发的人体病变表现为神志昏乱、悲哀和健忘等症状,这些都是水气克制火气的气候异变结果。因此,声音变化的五音调式,少徵就应该变为少羽,上商就应该变为正商。水湿邪气侵害人体,就会损伤心脏火气。水克火,就会产生阴凝惨淡、寒风凛冽的异常天气,导致暴雨频发。胜复皆因于火,灾应于南方。兆示突降暴雨倾泻如注、雷霆震惊、乌云蔽日、阴雨连绵。土运“卑监”之纪,称为“减化” 之年(土运不及之年)。木克土,使长夏土运成长生化之气不能行令,木运生发之气独旺,成长之气被整顿,阴雨衍生不绝,金运收敛之气平和,风寒并起,草木异常繁荣秀美,却是华而不实,成熟的果实只是中空的粃谷。土气流散,使万物过于沉静安定。气候异常变动,就会使人体产生疮疡、流脓、溃烂和痈肿等病变,发病时表现为水气运行阻滞症状。土气不足应人体五脏,病变会出现在脾脏。土气不足应五果为李和栗,会影响果实的果汁和果核成熟。受影响的五谷为豆和麻,产生的五味变化为酸味和甘甜味,产生的五色变化为苍青色和黄色,受影响的五畜为牛和犬,受影响的五虫为倮虫和毛虫。木克土,产生的异常天气为风吹云飞摧枯拉朽,产生的异常声音变化为五音调式宫和角,引发的人体病变表现为胀满和痞塞不通等症状。这些都是木气克制土气的气候异变结果。因此,声音变化的五音调式,少宫就应该变为少角,上宫就应该变为正宫,上角就应该变为正角。人体就会产生飧泄病变,这就是木运风邪损伤脾脏土气所致。木克土,金克木,就会产生风振云飘的异常天气,导致草木枝干枯萎凋落,灾变会从中土波及四面八方,兆示灾害败折猛于虎狼,清冷金气将会显现,木运主证生发必会遭到克制。金运“从革”之纪,称为“折收”之年(金运不及之年)。火克金,使秋季收敛之气时令延迟,夏季生长之气张扬,长夏成长之气生化合德,暑热火气主证得以宣泄,导致万物异常繁盛。火气张扬,生化作用表现为躁动冒进,人体产生的病变会表现为咳嗽、失音、眼花和昏厥等症状,发病时就会咳嗽气喘。金气不足应人体五脏,病变就会出现在肺脏。金气不足应五果为李和杏,会影响果实的果壳和果络成熟。受影响的五谷为麻和麦,产生的五味变化为苦味和辛辣味,产生的五色变化为白色和朱红色,受影响的五畜为鸡和羊,受影响的五虫为介虫和羽虫。火克金,就会产生光耀灼热的异常气象。产生的异常声音变化为五音调式为商和徵,引发的人体病变表现为喷嚏、咳嗽、鼻塞流涕和流鼻血等症状,这些都是火气克制金气的气候异变结果。因此,声音变化的五音调式,少商就应该变为少徵,上商就应该变为正商,上角就应该变为正角。人体产生的病变,就是火气热邪损伤肺脏金气所致。火克金,水克火,就会产生烈日炎炎的异常天气,引发冰雪霜雹灾害,胜复皆因于金,灾变应于西方。物候表现为鳞虫、伏虫、猪和鼠行为异常,兆示冬藏之气会提早到来,必将出现大寒天气。水运“涸流”之纪,称为“反阳” 之年(水运不及之年)。土克水,使冬季归藏之气不能行令,水运生化之气不能昌盛,长夏成长之气宣泄,蛰虫迟迟不能伏藏,土壤潮润使泉水减少,草木枝条异常繁茂,万物荣华秀丽丰满昌盛。土气凝滞,浸湿渗泄,就会使人体产生身体僵硬活动不灵的病变,发病时就会表现为毛发干燥枯槁症状。水气不足应人体五脏,就会在肾脏出现病变。水气不足应五果为枣和杏,会影响果实的果汁和果肉成熟。受影响的五谷为黍和稷,产生的五味变化为甘甜味和咸味,产生的五色变化为黄色和黑色,受影响的五畜为猪和牛,受影响的五虫为鳞虫和倮虫。土克水,木克土,产生的异常气象为沙尘暴和雾霾。产生的异常声音变化为五音调式羽和宫,引发的人体病变会表现为痿症、厥逆、大小便不通,这些都是土气克制水气的气候异变结果。因此,声音变化的五音调式,少羽就应该变为少宫,上宫就应该变为正宫。人体产生的病变,就是湿邪土气损伤肾脏水气所致。土克水,就会产生尘埃蔽日和暴风骤雨的异常天气,造成风暴摧折倒拔草木的灾害,胜复皆因于水,灾应于北方。物候表现为毛虫、狐和貉行为异常,兆示气候异变不能归藏。所以说,五行运气不足之时,邪气就会乘虚而入不招自来,暴虐任性毫无德行。盛极必衰,造成的灾祸又殃及自身。暴虐轻微者,因果报应就必然轻微。暴虐严重者,因果报应则必然严重。这种物极必反柔弱克强的循环往复,就是五行运气变化的常规。

【原文】发生之纪,是谓启陈,土疏泄,苍气达,阳和布化,阴气乃随,生气淳化,万物以荣。其化生,其气美,其政散,其令条舒,其动掉眩巅疾,其德鸣靡启坼,其变振拉摧拔,其谷麻稻,其畜鸡犬,其果李桃,其色青黄白,其味酸甘辛,其象春,其经足厥阴少阳,其脏肝脾,其虫毛介,其物中坚外坚,其病怒。太角与上商同。上徵则其气逆,其病吐利。不务其德,则收气复,秋气劲切,甚则肃杀,清气大至,草木凋零,邪乃伤肝。赫曦之纪,是谓蕃茂。阴气内化,阳气外荣,炎暑施化,物得以昌。其化长,其气高,其政动,其令明显,其动炎灼妄扰,其德喧暑郁蒸,其变炎烈沸腾,其谷麦豆,其畜羊彘,其果杏栗,其色赤白玄,其味苦辛咸,其象夏,其经手少阴太阳,手厥阴少阳,其脏心肺,其虫羽鳞,其物脉濡,其病笑疟,疮疡血流,狂妄目赤。上羽与正徵同。其收齐,其病痓,上徵而收气后也。暴烈其政,藏气乃复,时见凝惨,甚则雨水霜雹切寒,邪伤心也。敦阜之纪,是谓广化。厚德清静,顺长以盈,至阴内实,物化充成。烟埃蒙郁,见于厚土,大雨时行,湿气乃用,燥政乃辟,其化圆,其气丰,其政静,其令周备,其动濡积并稸,其德柔润重淖,其变震惊,飘骤崩溃,其谷稷麻,其畜牛犬,其果枣李,其色黅玄苍,其味甘咸酸,其象长夏,其经足太阴阳明,其脏脾肾,其虫倮毛,其物肌核,其病腹满,四肢不举,大风迅至,邪伤脾也。坚成之纪,是谓收引,天气洁,地气明,阳气随,阴治化,燥行其政,物以司成,收气繁布,化治不终,其化成,其气削,其政肃,其令锐切,其动暴折疡疰,其德雾露萧飋,其变肃杀雕零,其谷稻黍,其畜鸡马,其果桃杏,其色白青丹,其味辛酸苦,其象秋,其经手太阴阳明,其脏肺肝,其虫介羽,其物壳络,其病喘喝,胸凭仰息。上徵与正商同。其生齐,其病咳。政暴变,则名木不荣,柔脆焦首,长气斯救,大火流,炎烁且至,蔓将槁,邪伤肺也。流衍之纪,是谓封藏,寒司物化,天地严凝,藏政以布,长令不扬。其化凛,其气坚,其政谧,其令流注,其动漂泄沃涌,其德凝惨寒雰,其变冰雪霜雹,其谷豆稷,其畜彘牛,其果栗枣,其色黑丹黅,其味咸苦甘,其象冬,其经足少阴太阳,其脏肾心,其虫鳞倮,其物濡满,其病胀。上羽而长气不化也。政过则化气大举,而埃昏气交,大雨时降,邪伤肾也。故曰:不恒其德,则所胜来复;政恒其理,则所胜同化,此之谓也。

语释:木运“发生”之纪,称为“启陈”之年(肝木运太多之年)。木乘土,使夏季土气疏松虚薄,苍青草木之气过盛,阳气和畅布化,阴气随之而动,生发之气清淳运化,使得万物欣欣向荣。木气德行秀美,主要症状表现为发散,主时令表现为舒展畅达。木运过盛的气候异变,会使人体产生眩晕和巅顶部疾病。木气布德能使万物生发兴旺,异常变化则会产生狂风大作摧拔的灾害天气。气候异变,应五谷为麻和稻,应五畜为鸡和犬,应五果为李和桃,应五色为青、黄和白三色,应五味为酸、甘甜和辛辣味,应时令为春季气象。会使人体经络的足厥阴经和少阳经产生病变,应人体五脏表现在肝脏和脾脏。应五虫为毛虫和介虫,应物体表现为内外坚硬,引发的人体病变表现为易怒症状。这时,声音变化的五音调式,太角就应该变为上商。木克土,金克木,木生火。木气过盛,就会导致人体火气上逆,产生气逆和吐泻病症。木运失德,就会招来金运收敛之气的报复。秋季收敛之气凄厉劲急,甚至会产生肃杀景象。清冷寒气袭来,草木枯萎凋零。风邪侵害人体,就会损伤肝脏。火运“赫曦”之纪,称为“蕃茂”之年(心火运太过之年)。火克金,使秋季阴气内化滞留,阳气荣光外溢,夏季炎暑火气施布运化,使得万物繁荣昌盛。火气运化生长,德行表现为高升,主要症状表现为躁动,主时令表现为明亮显耀。火气过盛的气候异变,会产生炎热烧灼肆意侵扰。火气德行正常,能使暑热郁积宣泄蒸发。火气异变,则会产生烈日炎炎焦灼沸腾的灾害天气。气候异变,应五谷为麦和豆,应五畜为羊和猪,应五果为杏和栗,应五色为赤、白和黑三色,应五味为苦、咸和辛辣三味,应时令为夏季气象。会使人体经脉的手少阴经、太阳经、厥阴经和少阳经产生病变,应人体五脏表现在心脏和肺脏。应五虫为羽虫和鳞虫,应物体表现在脉络和津液。引发的人体病变表现为神志异常、嬉笑不休、疟疾、疮疡、失血、发狂和目赤红肿等症状。这时,上羽就应该变为正徵。火克金,水克火。秋季收敛之气行令,人体就会产生痉挛病症,这是节气延迟所致。火气主证过于暴烈,就会招来水运归藏之气的报复。冬季会经常出现阴凝惨淡的气象,甚至会产生寒冷的雨水霜雹天气。风邪侵害人体,就会损伤心脏。土运“敦阜”之纪,称为“广化” 之年(土运太过之年)。土气过盛,德行益显清淳沉静,使草木顺势生长丰盈,至阴之气充实于内,万物形态运化生成。土运太过,尘埃雾霾烟云朦胧,阴郁笼罩大地山川,经常会有暴雨发生,从而导致湿气僭越主证,燥气被迫避让。土气的作用充润、遍布四方,主要症状表现为沉稳安静,行令表现为周密完备,异变则形成濡湿郁积,使大地柔润松软,进而引发疾风暴雨、雷霆震动、山崩堤溃等灾害。土克水,木克土,金克木。土气过盛产生的灾变,应五谷为稷和麻,应五畜为牛和犬,应五果为枣和李,应五色为黄色、黑色和青色,应五味为咸味和酸味,应时令为长夏季节。会使人体经脉的足太阴经和阳明经产生病变,应五脏表现在脾脏和肾脏。应五虫为倮虫和毛虫,会影响五果的果肉和果核成熟。引发的人体病变,会表现为腹中胀满和四肢沉重举动困难等症状。气候异常变化,则会引发风暴突起。风邪侵害人体,就会损伤于脾脏。金运“坚成”之际,称为“收引”之年(金运太过之年)。金运过盛,天气洁净,地气清明,阳气随着阴气生化。水生木,木生火,燥气僭越主证,催化万物成熟,秋季收敛之气笼罩大地,使长夏成长之气不能运化。金运燥气生成,德行表现为削伐,主要症状表现为肃杀,行令表现锐利凄切。气候异常变动,会使人体突然发生折伤、疮疡、皮肤病变。金运德行正常,会表现为雾露萧瑟。气候异常变化,则会产生肃杀凋零景象。金运过盛产生的灾变,应五谷为稻和黍,应五畜为鸡和马,应五果为桃和杏,应五色为白色、青色和丹色,应五味为酸味、苦味和辛辣味,应时令为秋季气象。会引发人体经脉的手太阴经和阳明经病变,应人体五脏表现在肺脏和肝脏。应五虫为介虫和羽虫,会影响万物生长的皮壳和筋络。引发人体的病变,会表现为气喘、渴饮、胸闷和呼吸困难等症状。这时,声音变化的五音调式,上徵就应该变为正商。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火克金。金运燥气过盛,夏季生长之气不能正常行令,引发的人体病变就会表现为咳嗽症状。气候异常突变,高大的树木不能生长繁荣,嫩草幼芽纷纷枯萎。夏季生长之气郁积爆发,则会重现流火炎热天气,草木就会干枯焦灼。风邪侵害人体,就会损伤肺脏。水运“流衍”之纪,称为“封藏”之年(水运太过之年)。水运过盛,寒气主治万物变化,天寒地冻严冰凝固,冬季归藏之气主证,长夏生长之气不能行令。水运寒气德行表现为凛冽坚强,主要症状表现为严肃清静,行令表现为流动浇灌。水运过盛的气候异变,就会表现为漂浮、倾泻、喷发涌流、溢满泛滥。德行异变,则会表现为阴凝惨烈、寒气逼人。水生木,木生火,水克火,土克水。气候异常变化,就会产生冰雪霜雹灾害。应五谷为豆和稷,应五畜为猪和牛,应五果为栗和枣,应五色为黑色、黄色和朱红色,应五味为咸味、苦味和甘甜味,应时令为冬季气象。会使人体经脉的足少阴经和太阳经产生病变,应五脏表现在肾脏和心脏。应五虫为鳞虫和倮虫,会使万物濡润盈满。引发的人体病变,就会表现为腹部胀满。水运寒气过盛,火运热气不能生化。物极必反,土运生长之气就会爆发,导致天昏地暗气流交变,经常会有大雨突降。风邪侵害人体,就会损伤肾脏。因此,古人曾说:“主证者行令丧失天道玄德,恃强凌弱横施暴虐,就会招致相克者的打击报复。主证者行令恪守天道常理,抑强扶弱普施大仁大义,即便是相克者也都能够归化融入大同社会。”

【原文】帝曰:天不足西北,左寒而右凉;地不满东南,右热而左温,其故何也?岐伯曰:阴阳之气,高下之理,太少之异也。东南方,阳也,阳者,其精降于下,故右热而左温。西北方,阴也,阴者,其精奉于上,故左寒而右凉。是以地有高下,气有温凉。高者气寒,下者气热,故适寒凉者胀,之温热者疮,下之则胀已,汗之则疮已。此腠理开闭之常,太少之异耳。帝曰:其于寿夭,何如?岐伯曰:阴精所奉其人寿,阳精所降其人夭。帝曰:善。其病也,治之奈何?岐伯曰:西北之气,散而寒之;东南之气,收而温之,所谓同病异治也。故曰气寒气凉,治以寒凉,行水渍之;气温气热,治以温热,强其内守,必同其气,可使平也,假者反之。帝曰:善。一州之气,生化寿夭不同,其故何也?岐伯曰:高下之理,地势使然也。崇高则阴气治之,污下则阳气治之,阳胜者先天,阴胜者后天。此地理之常,生化之道也。帝曰:其有寿夭乎?岐伯曰:高者其气寿,下者其气夭,地之小大异也。小者小异,大者大异,故治病者,必明天道地理,阴阳更胜,气之先后,人之寿夭,生化之期,乃可以知人之形气矣。

语释:黄帝说:西北方向天气不足,北方寒冷西方清凉。东南方向地气不满,南方炎热而东方温暖。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气无形,势有象。气有阴阳,势有高下,都有太过与不及的差异。高阳下阴,左阳右阴,南阳北阴,东阳西阴。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宇宙万物负阴抱阳,气象变化冲气以为和。天地五行运化,气流周行循环。有无相生,高下相形,难易相成,这是大道常理。东南方属阳,阳气积聚有余即为太过。盈满则亏,阳精必然就会下降。南方天气炎热,逆时针转向东方就会变为温暖。西北方属阴,阴气积聚有余亦为太过。物极必反,阴精就必然会上升。北方天气寒冷,逆时针转向西方就会变为清凉。因此,地势有高低,气候有寒热。地势高,天气就寒凉。地势低,天气就温热。天人相应,生长在西北寒凉地带的人,经常会出现腹内胀满病症。生长在东南温热地带的人,则经常会出现肌肤疮疡病症。通泄疗法可以消除胀满病症,发汗疗法则可以消除疮疡病症。这就是根据人体腠理开闭的常规,因时因地因人制宜,损有余而补不足,扶正祛邪抑强扶弱各有所异罢了。黄帝追问:地势高低会怎样影响人的寿命呢?岐伯回答说:阴精上升,供养人的寿命;阳精下降,折损人的寿命。福祸相依前后相随,阴阳易变高下相形,因时因地因人而异。黄帝说:明白了!那么,人体产生了阴阳失衡的病变,又该怎样治疗呢?岐伯回答说:西北方的地气发散,天气就会寒冷。东南方的地气收敛,天气就会温热。因时因地因人制宜,就称为同病异治。古人有言:“气寒气凉,就必须治寒凉证,用水化疗法便可以治愈。气温气热,则必须治温热证。”只有增强患者自身的正气,才能祛除病变邪气。治病治本,就必须调节气血循环,以实现内外表里阴阳平衡。如果阴阳失衡导致邪气虚火过盛,则必须泄实补虚反其道而行之。黄帝说:明白了!请先生再讲讲,既然天人相应,那么生长在同样一个地方的人们,寿命长短却各有差异。这又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高下差异,地势使然。地势崇高的地方,阴气主治。地势低的地方,阳气主治。先天因素造成低处阳气过盛,后天因素则形成高处阴气过盛。这是地理常规,也是影响人们寿命长短人的生化之道。黄帝问:生长在高低不同地方的人们,寿命长短会有怎样的差异呢?岐伯回答说:地势高的地方,寒凉阴气益寿。地势低的地方,温热阳气折寿。地形大小不同,就会有益寿折寿的程度差异。地势高地形大,益寿程度就更高。地势低地形小,折寿程度则更高。因此,治疗人的疾病,就必须懂得天道地理,五行运化相克相生,阴阳易变交替循环,气有先后,人有寿夭,生化有期。懂得了其中的奥妙,就可以判断人的气形变化和寿命长短了。

【原文】帝曰:善。其岁有不病,而藏气不应不用者,何也?岐伯曰:天气制之,气有所从也。帝曰:愿卒闻之。岐伯曰:少阳司天,火气下临,肺气上从,白起金用,草木眚,火见燔焫,革金且耗,大暑以行,咳嚏鼽衄,鼻窒曰疡,寒热胕肿,风行于地,尘沙飞扬,心痛胃脘痛,厥逆膈不通,其主暴速。阳明司天,燥气下临,肝气上从,苍起木用而立,土乃眚,凄怆数至,木伐草萎,胁痛目赤,掉振鼓栗,筋痿不能久立。暴热至,土乃暑,阳气郁发,小便变,寒热如疟,甚则心痛,火行于槁,流水不冰,蛰虫乃见。太阳司天,寒气下临,心气上从,而火且明。丹起金乃眚,寒清时举,胜则水冰,火气高明,心热烦,嗌干,善渴,鼽嚏,喜悲数欠,热气妄行,寒乃复,霜不时降,善忘,甚则心痛。土乃润,水丰衍,寒客至,沉阴化,湿气变物,水饮内稸,中满不食,皮肉苛,筋脉不利,甚则胕肿,身后痈。厥阴司天,风气下临,脾气上从,而土且隆黄起,水乃眚,土用革。体重,肌肉萎,食减口爽,风行太虚,云物摇动,目转耳鸣。火纵其暴,地乃暑,大热消烁,赤沃下,蛰虫数见,流水不冰,其发机速。少阴司天,热气下临,肺气上从,白起金用,草木眚。喘呕寒热,嚏鼽衄鼻窒,大暑流行,甚则疮疡燔灼,金烁石流。地乃燥,凄怆数至,胁痛善太息,肃杀行,草木变。太阴司天,湿气下临,肾气上从,黑起水变,埃冒云雨,胸中不利,阴痿气大衰,而不起不用,当其时反腰脽痛,动转不便也,厥逆。地乃藏阴,大寒且至,蛰虫早附,心下痞痛,地烈冰坚,少腹痛,时害于食,乘金则止水增,味乃咸,行水减也。帝曰:岁有胎孕不育,治之不全,何气使然?岐伯曰:六气五类,有相胜制也,同者盛之,异者衰之,此天地之道,生化之常也。故厥阴司天,毛虫静,羽虫育,介虫不成;在泉,毛虫育,倮虫耗,羽虫不育。少阴司天,羽虫静,介虫育,毛虫不成;在泉,羽虫育,介虫耗不育。太阴司天,倮虫静,鳞虫育,羽虫不成;在泉,倮虫育,鳞虫不成。少阳司天,羽虫静,毛虫育,倮虫不成;在泉,羽虫育,介虫耗,毛虫不育。阳明司天,介虫静,羽虫育,介虫不成;在泉,介虫育,毛虫耗,羽虫不成。太阳司天,鳞虫静,倮虫育;在泉,鳞虫育耗倮虫不育。诸乘所不成之运,则甚也。故气主有所制,岁立有所生,地气制己胜,天气制胜己,天制色,地制形,五类衰盛,各随其气之所宜也。故有胎孕不育,治之不全,此气之常也。所谓中根也,根于外者亦五,故生化之别,有五气五味五色五类五宜也。帝曰:何谓也?岐伯曰:根于中者,命曰神机,神去则机息;根于外者,命曰气立,气止则化绝。故各有制,各有胜,各有生,各有成。故曰不知年之所加,气之同异,不足以言生化,此之谓也。帝曰:气始而生化,气散而有形,气布而繁育,气终而象变,其致一也。然而五味所资,生化有薄厚,成熟有少多,终始不同,其故何也?岐伯曰:地气制之也,非天不生,地不长也。帝曰:愿闻其道。岐伯曰:寒热燥湿,不同其化也。故少阳在泉,寒毒不生,其味辛,其治苦酸,其谷苍丹。阳明在泉,湿毒不生,其味酸,其气湿,其治辛苦甘,其谷丹素。太阳在泉,热毒不生,其味苦,其治淡咸,其谷黅秬。厥阴在泉,清毒不生,其味甘,其治酸苦,其谷苍赤,其气专,其味正。少阴在泉,寒毒不生,其味辛,其治辛苦甘,其谷白丹。太阴在泉,燥毒不生,其味咸,其气热,其治甘咸,其谷黅秬,化淳则咸守,气专则辛化而俱治。

【语释】黄帝说:明白了!有人长年不生病,外界四季气候变化,他体内的五脏精气却不相应发生作用,这又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天气变化有常道,人能够使自身气血循环顺应天道地理法则。黄帝说:恳请先生给我详细讲讲!岐伯回答说:少阳相火司天之年,火气下临大地,人体肺脏金气上应于天,燥金之气受司天之气影响,起而用事。火克金,金克木,草木遭受灾害,烈日炎炎焦灼似火,白金寒气经受折损消耗,火气太过导致暑热盛行,引发人体产生咳嗽、打喷嚏、流鼻涕、流鼻血、鼻塞不通、疮疡、寒热和浮肿等病症。少阳司天则厥阴在泉,必然导致寒热风盛行,天空沙尘飞扬,引发人体产生心痛、胃脘痛、厥逆和胸鬲阻塞等病症,征兆为暴虐迅猛。阳明燥金司天之年,白金燥气下临大地,人体肝脏木气应天,苍青木气开始发生作用。金克木,木克土,土地必受灾害,经常会有凄怆清冷大风天气,大树摧折百草枯萎,引发人体产生胁痛、目赤、眩晕、抖动颤栗、筋脉拘挛不能久立等病症。阳明司天则少阴在泉,必然会产生热风暴天气,导致地气暑热蒸腾,使人体阳气郁积引发小便异常、寒热交变生疟和心痛等病症。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气盛行,草木枯槁,导致寒冬季节流水不结冰,蛰虫不能归藏。太阳寒水司天之年,黑水寒气下临大地,人体心脏火气应天,火气显耀明亮,赤火热气开始发生作用。水克火,火克金。赤火热气盛行,人体肺脏金气必然产生病变。经常会出现寒冷清凉天气,寒气太过导致流水冰冻。人体心脏火气受到抑制,就会引发心热烦闷、咽喉干燥、渴饮、鼻涕、打喷嚏、情绪悲喜无常、打呵欠等病症。热气妄行,必然招来寒气报复,就会经常出现寒霜天气,引发人体产生健忘和心痛等病症。太阳司天则太阴在泉,金生水,火生土。土地受到滋润,水气丰盈,寒气袭来就会阴化形成水湿气。寒冷湿气会给万物带来灾变,使人体产生水饮内滞、腹中胀满、食欲不振、皮肤麻痹、肌肉不仁、筋脉不通、浮肿、背部生痈等病症。厥阴风木司天之年,苍青木气下临大地,人体脾脏土气应天,黄色土气兴隆导致湿气开始发生作用。木克土,土克水,就必然产生灾害天气。气候异变,就会引发人体产生身体沉重、肌肉枯萎、食欲不振、口败无味等病症。宇宙太空异常风气盛行,云海翻滚万物动摇,引发人体产生目眩和耳鸣病变。厥阴司天则少阳在泉,木生火,火生土。火气横行暴虐,大地暑热盛行,引发人体产生大热、消瘦、大小便带血等病变。在冬季时节,蛰虫不能归藏,流水不能结冰,征候表现为灾变迅疾。少阴君火司天之年,赤热火气下临大地,人体肺脏金气应天,白金寒气开始发生作用。火克金,金克木,草木就必然遭受灾害,引发人体产生气喘、呕吐、寒热、打喷嚏、流鼻涕、流鼻血、鼻塞不通等病变。暑热盛行,甚至会使人体产生疮疡和高热病变。暑热炎炎焦灼似火,铄金熔石。少阴司天则阳明在泉,火生土,土生金,使得大地干燥清净,寒凉凄怆天气经常出现,引发人体产生胁痛和叹息等病变。肃杀金气行令,也会使草木发生病变。太阴湿土司天之年,温湿土气下临大地,人体肾脏水气应天,黑水寒气开始发生作用。土克水,水克火,必然产生沙尘雾霾和暴雨灾害,引发人体产生胸闷、阳痿、精气大衰、肾脏功能衰竭等病变。这时,患者就会出现腰臀部疼痛、转动不便和厥逆等症状。太阴司天则太阳在泉,土生金,金生水。地气凝滞闭藏,随之出现大寒天气,蛰虫就会提前伏藏,引发人体产生心下痞塞和胸痛病变。寒气盛行,导致大地冻裂,水凝坚冰。引发人体产生少腹疼痛,常常妨害饮食等病症。肾脏水气上乘肺脏金气,少腹疼痛停止。肾脏水气增多,则会使患者口觉咸味,这是肾水下泄减少所致。黄帝问:在同一年中,有的动物能怀胎孕育产子,有的却不能怀孕,五运六气主治不能全面惠顾,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五运六气与五虫之间,存在着相生相克的制约关系。如果五运六气与某种动物五行运气相同,这种动物的生育能力就会强盛。如果不同,生育能力就会衰退。这是天道地理常规,也是万物生化的常理。譬如,每逢厥阴风木司天之年,少阳相火在泉。木生火,火克金,金生水,水克火,木克土,金克木。毛虫受天气抑制,处于安静状态。羽虫能够生育产子,介虫不能生成。如果厥阴在泉,毛虫能够生育,倮虫遭受损耗,羽虫则不能生育。少阴明火司天之年,阳明燥金在泉,羽虫受天气抑制,处于安静状态。介虫能够生育,毛虫不能生成。如果少阴在泉,羽虫能够生育,介虫遭受损耗不能生育。太阴湿土司天之年,太阳寒水在泉,倮虫受天气抑制,处于安静状态。鳞虫能够生育,羽虫不能生成。如果太阴在泉,倮虫能够生育,鳞虫不能生成。少阳相火司天之年,厥阴风木在泉,羽虫受天气抑制,处于安静状态。毛虫能够生育,倮虫不能生成。如果少阳相火在泉,羽虫能够生育,介虫遭受损耗,毛虫不能生成。阳明燥金司天之年,少阴明火在泉,介虫受天气抑制,处于安静状态。羽虫能够生育,介虫不得生成。如果阳明在泉,介虫能够生育,毛虫遭受损耗,羽虫不能生成。太阳寒水司天之年,太阴湿土在泉,鳞虫受天气抑制,处于安静状态。倮虫能够生育。如果太阳在泉,鳞虫遭受损耗,倮虫不能生成。 凡是遇到五运被六气所克之年,相应的毛羽倮鳞介五虫,不育不孕现象就会更严重。因此,六气司天在泉主治,各有不同的制约作用。岁运在中秉五行而立,万物都能够生化。在泉之气制约自己所克者,司天之气就会制约岁气所克己者。司天之气制约五色,在泉之气制约形体。五虫繁衍盛衰,各随天地五运六气的相应变化。因此,就会有胎孕不育主治不全的现象,这是五运六气生化万物的常规,称为“中根”。在中根以外的生物,同样有五类五运六气的生化。这些生化现象,分别有臊焦香腥腐“五气”,有酸苦甘辛咸“五味”,有青赤黄白黑“五色”,有燥湿液坚软“五类”,等等,皆有各随五运六气变化的“五宜”。黄帝追问:这又是为什么呢? 岐伯回答说:根源于中者称为“神机”,主宰万物生化盛衰兴亡。神气消亡,生化机能就必然停止。根于外者称为“气立”,神气消亡生化机能就必然衰绝。因此,五运六气变化各有所制,各有相克,各有相生,各有相成。古人有言:“不知当年五运六气的变化,不懂六气与岁运的异同,就没有资格谈论万物生化规律。”黄帝说:万物生化始于气,神气布散才会产生形体,神气施布才能繁衍生育。神气终止形象就会改变,万物生化大道归一。然而,五谷资生五味,生化有厚有薄,成熟有少有多,开始和结果也各有不同,这是为什么呢?岐伯回答说:这是受到在泉之气控制所致,并不是司天之气没有生化。没有司天之气,万物皆不能生化。没有在泉之气,万物也皆不能生长。黄帝说:请先生再给我详细讲讲。岐伯回答说:寒热燥湿,五行运气的生化作用各有不同。譬如,少阳相火在泉,寒毒病邪就不能产生。人体五脏的肺脏属金,应五味的辛辣味。肺脏属金,肝脏属木,心脏属火。木生火,火克金,应五味的苦酸味,应五谷类的苍青色和丹红色。阳明燥金在泉,湿毒病邪就不能产生。人体五脏的肝脏属木,应五味的酸味,会产生湿气。肺脏属金,心脏属火,脾脏属土。木生火,土生金,金克木,应五味的甘甜味、辛辣味和苦味,应五谷类的丹红色和素色。太阳寒水在泉,热毒病邪就不能产生。人体五脏的心脏属火,应五味的苦味。肺脏属金,脾脏属土,肾脏属水。金生水,水克火,土克水,应五味的淡咸味,应五谷类的黄色和黑色。厥阴风木在泉,清毒病邪就不能产生。人体五脏的脾脏属土,应五味的甘甜味。肝脏属木,心脏属火。木克土,火生土,木生火,应五味的酸味和苦味,应五谷类的苍青色和赤红色。运化专一,气味纯正。少阴君火在泉,寒毒病邪就不能产生。人体五脏的肺脏属金,应五味的辛辣味,应五色的白色。心脏属火,脾脏属土。土生金,火克金,应五味的苦味、甘甜味和辛辣味,应五谷类的白色和丹红色。太阴湿土在泉,燥毒病邪就不能产生。人体五脏的肾脏属水,应五味的咸味,应五色的黑色。脾脏属土,肾脏属水,肺脏属金。土生金,金生水,土克水,应五味的甘甜味和咸味,应五谷类的黄色和黑色。气化淳厚,咸味内守,土气专精生化金气辛辣味,湿土居中央四方皆治。

【原文】故曰:补上下者从之,治上下者逆之,以所在寒热盛衰而调之。故曰:上取下取,内取外取,以求其过;能毒者以厚药,不胜毒者以薄药,此之谓也。气反者,病在上,取之下;病在下,取之上;病在中,傍取之。治热以寒,温而行之;治寒以热,凉而行之;治温以清,冷而行之;治清以温,热而行之。故消之削之,吐之下之,补之泻之,久新同法。帝曰:病在中而不实不坚,且聚且散,奈何?岐伯曰:悉乎哉问也!无积者求其脏,虚则补之,药以祛之,食以随之,行水渍之,和其中外,可使毕已。帝曰:有毒无毒,服有约乎?岐伯曰:病有久新,方有大小,有毒无毒,固宜常制矣。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谷肉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不尽,行复如法,必先岁气,无伐天和,无盛盛,无虚虚,而遗人夭殃,无致邪,无失正,绝人长命。帝曰:其久病者,有气从不康,病去而瘠,奈何?岐伯曰:昭乎哉,圣人之问也!化不可代,时不可违。夫经络以通,血气以从,复其不足,与众齐同,养之和之,静以待时,谨守其气,无使倾移,其形乃彰,生气以长,命曰圣王。故《大要》曰:无代化,无违时,必养必和,待其来复,此之谓也。帝曰:善。

语释:古人有言:“治疗司天在泉上下之气不足的病变,要用补法进行顺治。调治司天在泉上下之气有余的病变,要用泄法进行逆治。这两种治疗方法,都是根据内外表里寒热盛衰变化规律进行调治。” 先人也曾说:“无论是上取下取,还是内取外取,都必须探求病因。因时因地因人制宜,对于身强可以承受剧毒猛药的患者,就可施用厚味猛药。对于不能承受剧毒猛药的患者,则必须施用薄味药物。”对于病气相反的患者,病在上则治其下,病在下则治其上,病在中则治其四旁。治热病则温服寒药,治寒病则凉服热药,治温病则冷服凉药,治清冷病则热服温药。用消法通积滞,用削法攻坚积,用吐法治上实,用补法治虚证,用泻法治实证。沉疴新病,都必须遵循这些治疗法则。黄帝问:如果患者病在内,不实也不坚硬,而且时聚时散,这该怎样治疗呢?岐伯回答说:您问得真仔细啊!如果患者体内没有积滞,就应该在五脏探求病因。虚证用补法,先用药物祛除邪气,然后采用膳食疗法进行调养,在用流水洗涤疗法调和内外表里气血循环,就可以使患者彻底痊愈。黄帝问:有毒和无毒的药物,有一定的服用规则吗?岐伯回答说:疾病有旧有新,处方有大有小。药物有毒无毒,当然有适宜的服用常规。用剧毒猛药治病,祛病十分之六,就不可再服。用普通有毒药物治病,祛病十分之七,就不可再服。用微毒药物治病,祛病十分之八,就不可再服。无毒药物治病,祛病十分之九,也不可再服。停止服药后,继续用五谷、五畜、五果、五蔬进行膳食调养,就可以使患者康复。切记!绝不可以过度治疗。否则,就必然损伤患者自身正气。如果发现病邪未尽,再继续用上述方法治疗。必须首先准确判断当年的五运六气,不可违逆天人相应的法则。不可用补法治实证加重实证,不可用泄法治虚证加重虚证,不可制造折损患者寿命的后遗症。不可误补邪气,不可误泄正气,不可草菅人命!黄帝说:久病不愈的患者,气机已经调顺,身体却依旧不能康复。或是疾病已经祛除,形体则依然瘦弱。这种情况该怎样处理呢?岐伯回答说:您的提问太高明了,真是圣人之问啊!天道运化不可替代,四时变化规律不可违背。如果患者经络已经畅通,气血循环已经均衡,要恢复其不足的正气,使其变得跟平常人一样,就必须遵循养生之道调和身心,安神静气以待天时,慎守真气避免损耗。持之以恒,患者的形体就可以丰满,生机神气便可以得到长久,这就是圣王的养生法宝。因此,《大要》有言:“不可用人工替代天道运化,不可违背四时节气循环规律,必须用养生疗法调和身心,安神静气以待生机恢复。”黄帝说:先生讲得非常全面非常透彻!

六元正纪大论

六元,就是风、寒、暑、湿、燥、火六气。六元的变化,遵循六十年甲子的规律而有阴有阳、有太过有不及……这些叫纪。正纪,就是把这些规律具体明确地规定下来。所以本篇叫作“六元正纪大论”。

【原文】黄帝问曰:六化六变,胜复淫治,甘苦辛咸酸淡先后,余知之矣。夫五运之化,或从五气,或逆天气,或从天气而逆地气,或从地气而逆天气,或相得,或不相得,余未能明其事。欲通天之纪,从地之理,和其运,调其化,使上下合德,无相夺伦,天地升降,不失其宜,五运宣行,勿乖其政,调之正味,从逆奈何?岐伯稽首再拜对曰:昭乎哉问也!此天地之纲纪,变化之渊源,非圣帝孰能穷其至理欤!臣虽不敏,请陈其道,令终不灭,久而不易。帝曰:愿夫子推而次之,从其类序,分其部主,别其宗司,昭其气数,明其正化,可得闻乎?岐伯曰:先立其年,以明其气,金木水火土运行之数,寒暑燥湿风火,临御之化。则天道可见,民气可调,阴阳卷舒,近而无惑,数之可数者,请遂言之。

帝曰:太阳之政奈何?岐伯曰:辰戌之纪也。太阳、太角、太阴、壬辰、壬戌、其运风,其化鸣紊启坼,其变振拉摧拔,其病眩掉目瞑。太角、少徵、太宫、少商、太羽。太阳、太徵、太阴、戊辰、戊戌同正徵,其运热,其化喧暑郁燠,其变炎烈沸腾,其病热郁。太征、少宫、太商、少羽、少角。太阳、太宫、太阴、甲辰岁会、甲戌岁会,其运阴埃,其化柔润重泽,其变震惊飘骤,其病湿下重。太宫、少商、太羽、太角,少徵。太阳、太商、太阴、庚辰、庚戌,其运凉,其化雾露萧,其变肃杀凋零,其病燥,背瞀胸满。太商、少羽、少角、太徵、少宫。太阳、太羽、太阴、丙辰天符、丙戌天符,其运寒,其化凝惨凛冽,其变冰雪霜雹,其病大寒留于溪谷。太羽、太角、少徵、太宫、少商。凡此太阳司天之政,气化运行先天,天气肃、地气静。寒临太虚,阳气不令,水土合德,上应辰星、镇星。其谷玄黅,其政肃,其令徐。寒政大举,泽无阳焰,则火发待时。少阳中治,时雨乃涯。止极雨散,还于太阴,云朝北极,湿化乃布,泽流万物。寒敷于上,雷动于下,寒湿之气,持于气交,民病寒湿发,肌肉萎,足萎不收,濡泻血溢。初之气,地气迁,气乃大温,草乃早荣,民乃厉,温病乃作,身热、头痛、呕吐、肌腠疮疡。二之气,大凉反至,民乃惨,草乃遇寒,火气遂抑,民病气郁中满,寒乃始。三之气,天政布,寒气行,雨乃降,民病寒反热中,痈疽注下,心热瞀闷,不治者死。四之气,风湿交争,风化为雨,乃长乃化乃成,民病大热少气,肌肉萎,足萎,注下赤白。五之气,阳复化,草乃长乃化乃成,民乃舒。终之气,地气正,湿令行,阴凝太虚,埃昏郊野,民乃惨凄,寒风以至,反者孕乃死。故岁宜苦以燥之温之,必折其郁气,先资其化源,抑其运气,扶其不胜,无使暴过而生其疾。食岁谷以全其真,避虚邪以安其正,适气同异,多少制之。同寒湿者燥热化,异寒湿者,燥湿化,故同者多之,异者少之。用寒远寒,用凉远凉,用温远温,用热远热,食宜同法,有假者反常,反是者病,所谓时也。

帝曰:善。阳明之政奈何?岐伯说:卯酉之纪也。阳明、少角、少阴,清热胜复同,同正商,丁卯岁会,丁酉,其运风清热。少角,太徵、少宫、太商、少羽。阳明、少徵、少阴、寒雨胜复同,同正商,癸卯、癸酉,其运热寒雨。少徵、太宫、少商、太羽、太角。阳明、少宫、少阴,热寒胜复同,己卯、己酉,其运雨风凉。少宫、太商、少羽、少角、太徵。阳明、少商、少阴,风凉胜复同,同正商,乙卯天符、乙酉岁会,太一天符,其运凉热寒。少商、太羽、太角、少徵、太宫。阳明、少羽、少阴,雨风胜复同,辛卯少宫同,辛酉、辛卯,其运寒雨风。少羽、少角、太徵、太宫、太商。凡此阳明司天之政,气化运行后天。天气急,地气明,阳专其令,炎暑大行,物燥以坚,淳风乃治。风燥横运,流于气交,多阳少阴,云趋雨府,湿化乃敷,燥极而泽。其谷白丹,间谷命太者。其耗白甲白羽。金火合德,上应太白、荧惑,其政切,其令暴,蛰虫乃见,流水不冰。民病咳嗌塞,寒热发暴,振栗癃,清先而劲,毛虫乃死。热后而暴,介虫乃殃。其发躁,胜复之作,扰而大乱,清热之气,持于气交。初之气,地气迁,阴始凝,气始肃,水乃冰,寒雨化。其病中热胀,面目浮肿,善眠,鼽衄嚏欠呕、小便黄赤。甚则淋。二之气,阳乃布,民乃舒,物乃生荣。厉大至,民善暴死。三之气,天政布,凉乃行,燥热交合,燥极而泽,民病寒热。四之气,寒雨降,病暴仆,振栗谵妄,少气嗌干,引饮,及为心痛,痈肿疮疡,疟寒之疾,骨痿血便。五之气,春令反行,草乃生荣,民气和。终之气,阳气布,候反温,蛰虫来见,流水不冰。民乃康平,其病温。故食岁谷以安其气,食间谷以去其邪。岁宜以咸以苦以辛,汗之清之散之,安其运气,无使受邪,折其郁气,资其化源。以寒热轻重少多其制,同热者多天化,同清者多地化,用凉远凉,用热远热,用寒远寒,用温远温,食宜同法。有假者反之,此其道也,反是者,乱天地之经,扰阴阳之纪也。帝曰:善。帝曰:少阳之政奈何?岐伯曰:寅申之纪也。少阳、太角、厥阴、壬寅、壬申,其运风鼓,其化鸣紊启坼,其变振拉摧拔,其病掉眩、支胁、惊骇。太角、少徵、太宫、少商、太羽。少阳、太徵、厥阴,戊寅天符、戊申天符,其运暑,其化喧嚣郁懊,其变炎烈沸腾。其病上热郁血溢血泄心痛。太徵、少宫、太商、少羽、少角。少阳、太宫、厥阴、甲寅、甲申,其运阴雨,其化柔润重泽,其变震惊飘骤。其病体重腑肿痞饮。太宫、少商、太羽、太角、少徵。少阳、太商、厥阴、庚寅、庚申,同正商,其运凉,其化雾露清切,其变肃杀凋零,其病肩背胸中。太商、少羽、少角、太徵、少宫。少阳、太羽、厥阴、丙寅、丙申,其运寒肃,其化凝惨栗冽,其变冰雪霜雹,其病寒浮肿。太羽、太角、少徵、太宫、少商。凡此少阳司天之政,气化运行先天,天气正,地气扰,风乃暴举,木偃沙飞,炎火乃流。阴行阳化,雨乃时应。火木同德,上应荧惑、岁星。其谷丹苍,其政严,其令扰。故风热参布,云物沸腾,太阴横流,寒乃时至,凉雨并起。民病寒中,外发疮疡,内为泄满,故圣人遇之,和而不争。往复之作,民病寒热疟泄,聋瞑呕吐,上怫肿色变。初之气,地气迁,风胜乃摇,寒乃去,候乃大温,草木早荣。寒来不杀,温病乃起,其病气怫于上,血溢目赤,咳逆头痛,血崩胁满,肤腠中疮。二之气,火反郁,白埃四起,云趋雨府,风不胜湿,雨乃零,民乃康。其病热郁于上,咳逆呕吐,疮发于中,胸嗌不利,头痛身热,昏愦脓疮。三之气,天政布,炎暑至,少阳临上,雨乃涯。民病热中,聋瞑,血溢脓疮咳呕鼽衄,渴嚏欠,喉痹,目赤,善暴死。四之气,凉乃至,炎暑间化,白露降。民气和平,其病满,身重。五之气,阳乃去,寒乃来,雨乃降,气门乃闭,刚木早凋。民避寒邪,君子周密。终之气,地气正,风乃至,万物反生,霜雾以行。其病关闭不禁,心痛阳气不藏而咳。抑其运气,赞所不胜。必折其郁气,先取化源,暴过不生,苛疾不起,故岁宜咸辛宜酸,渗之泄之,渍之发之,观气寒温以调其过。同风热者多寒化,异风热者少寒化。用热远热,用温远温,用寒远寒,用凉远凉,食宜同法,此其道也。有假者反之,反是者病之阶也。

帝曰:善。太阴之政奈何?岐伯曰:丑未之纪也。太阴、少角、太阳,清热胜复同,同正宫,丁丑、丁未,其运风清热。少角、太徵、少宫、太商、少羽。太阴、少徵、太阳,寒雨胜复同,癸丑、癸未,其运热寒雨。少徵、太宫、少商、太羽、太角。太阴、少宫、太阳,风清胜复同,同正宫,己丑太一天符,己未太一天符,其运雨风清。少宫、太商、少羽、少角、太徵。太阴、少商、太阳,热寒胜复同,乙丑、乙未,其运凉热寒。少商、太羽、太角、少徵、太宫。太阴、少羽、太阳,风雨胜复同,同正宫,辛丑、辛未,其运寒雨风。少羽、少角、太徵、少宫、太商。凡此太阴司天之政,气化运化运行后天,阴专其政,阳气退避,大风时起,天气下降,地气上腾,原野昏霿,白埃四起,云奔南极,寒雨数至,物成于差夏。民病寒湿腹满,身䐜愤,胕肿,痞逆,寒厥,拘急。湿寒合德,黄黑埃昏,流行气交,上应镇星、辰星。其政肃,其令寂,其谷黅玄。故阴凝于上,寒积于下,寒水胜火则为冰雹;阳光不治,杀气乃行,故有余宜高,不及宜下,有余宜晚,不及宜早。土之利气之化也。民气亦从之,间谷命其太也。初之气,地气迁,寒乃去,春气正,风乃来,生布万物以荣,民气条舒,风湿相薄,雨乃后。民病血溢,筋络拘强,关节不利,身重筋萎。二之气,大火正,物承化,民乃和。其病温厉大行,远近咸若 ,湿蒸相薄,雨乃时降。三之气,天政布,湿气降,地气腾,雨乃时降,寒乃随之,感于寒湿,则民病身重、腑肿、胸腹满。四之气,畏火临、溽蒸化,地气腾,天气否隔,寒风晓暮,蒸热相薄,草木凝烟,湿化不流,则白露阴布,以成秋令,民病腠理热,血暴溢,疟,心腹满热,胪胀,甚则腑肿。五之气,惨令已行,寒露下,霜乃早降,草木黄落,寒气及体,君子周密,民病皮腠。终之气,寒大举,湿大化,霜乃积,阴乃凝,水坚冰,阳光不治。感于寒,则病人关节禁锢,腰脽痛,寒湿推于气交而为疾也。必折其郁气,而取化源,益其岁气无使邪胜。食岁谷以全其真,食间谷以保其精。故岁宜以苦燥之温之,甚者发之泄之。不发不泄则湿气外溢,肉溃皮拆而水血交流。必赞其阳火,令御甚寒,从气异同,少多其判也。同寒者以热化,同湿者以燥化。异者少之,同者多之。用凉远凉,用寒远寒,用温远温,用热远热,食宜同法。假者反之,此其道也。反是者病也。

帝曰:善。少阴之政奈何?岐伯曰:子午之纪也。少阴、大角、阳明、壬子、壬午,其运风鼓,其化鸣紊启坼;其变振拉摧拔;其病支满。太角,少徵、太宫、少商、太羽。少阴、太徵、阳明,戊子天符,戊午太一天符,其运炎暑,其化喧曜郁燠,其变炎烈沸腾,其病上热,血溢。太徵、少宫、太商、少羽、少角。少阴、太宫、阳明、甲子、甲午,其运阴雨,其化柔润时雨,其变震惊飘骤,其病中满身重。太宫、少商、太羽、太角、少徵。少阴、太商、阳明、庚子、庚午,同正商,其运凉劲,其化雾露萧;其变肃杀凋零,其病下清。太商、少羽、少角、太徵、少宫。少阴、太羽、阳明,丙子岁会,丙午,其运寒,其化凝惨栗冽,其变冰雪霜雹,其病寒下。太羽、太角、少徵、太宫、少商。凡此少阴司天之政,气化运行先天,地气肃,天气明,寒交暑,热加燥,云驰雨府,湿化乃行,时雨乃降。金火合德,上应荧惑、太白。其政明,其令切,其谷丹白。水火寒热,持于气交,而为病始也。热病生于上,清病生于下,寒热凌犯而争于中,民病咳喘,血溢血泄,鼽嚏目赤,眦疡,寒厥入胃,心痛腰痛,腹大,嗌干,上肿。初之气,地气迁,燥将去,寒乃始,蛰复藏,水乃冰,霜复降,风乃至,阳气郁,民反周密,关节禁锢,腰脽痛,炎暑将起,中外疮疡。二之气,阳气布,风乃行,春气以正,万物应荣,寒气时至,民乃和。其病淋,目瞑目赤,气郁于上而热。三之气,天政布,大火行,庶类蕃鲜,寒气时至。民病气厥心痛,寒热更作,咳喘目赤。四之气,溽暑至,大雨时行,寒热互至。民病寒热,嗌干,黄瘅,鼽衄,饮发。五之气,畏火临,暑反至,阳乃化,万物乃生长荣,民乃康,其病温。终之气,燥令行,余火内格,肿于上,咳喘,甚则血溢。寒气数举,则霿雾翳。病生皮腠,内含于胁下,连少腹而作寒中,地将易也。必抑其运气,资其岁胜,折其郁发,先取化源,无使暴过而生其病也。食岁谷以全真气,食间谷以避虚邪,岁宜咸以软之,而调其上,甚则以苦发之;以酸收之,而安其下,甚则以苦泄之。适气同异而多少之,同天气者,以寒清化;同地气者,以温热化。用热远热,用凉远凉,用温远温,用寒远寒,食宜同法。有假则反,此其道也,反是者病作矣。

帝曰:善。厥阴之政奈何?岐伯曰:巳亥之纪也。厥阴、少角、少阳,清热胜复同,同正角,丁巳天符、丁亥天符,其运风,清热。少角、太徵、少宫、太商、少羽。厥阴、少徵、少阳、寒雨胜复同,癸巳、癸亥,其运热,寒雨。少徵、太宫、少商、太羽、太角。厥阴、少宫、少阳,风清胜复同,同正角,己巳、己亥,其运雨风清。少宫、太商、少羽、少角、太徵。厥阴、少商、少阳、热寒胜复同,同正角,乙巳、乙亥,其运凉热寒。少商、太羽、太角、少徵、太宫。厥阴、少羽、少阳,风雨胜复同,辛巳、辛亥,其运寒雨风。少羽、少角、太徵、少宫、太商。凡此厥阴司天之政,气化运行后天,诸同正岁,气化运行同天,天气扰,地气正,风生高远,炎热从之,云趋雨府,湿化乃行,风火同德,上应岁星、荧惑。其政挠,其令速,其谷苍丹,间谷言太者。其耗文角品羽。风燥火热,胜复更作,蛰虫来见,流水不冰,热病行于下,风病行于上,风燥胜复,形于中。初之气,寒始肃,杀气方至,民病寒于右之下。二之气,寒不去,华雪水冰,杀气施化,霜乃降,名草上焦,寒雨数至。阳复化,民病热于中。三之气,天政布,风乃时举。民病泣出,耳鸣,掉眩。四之气,溽暑湿热相薄,争于左之上。民病黄瘅而为胕肿。五之气,燥湿更胜,沉阴乃布,寒气及体,风雨乃行。终之气,畏火司令,阳乃大化,蛰虫出现,流水不冰,地气大发,草乃生,人乃舒,其病温厉。必折其郁气,资其化源,赞其运气,无使邪胜。岁宜以辛调上,以咸调下,畏火之气,无妄犯之。用温远温,用热远热,用凉远凉,用寒远寒,食宜同法。有假反常,此之道也。反是者病。帝曰:善。帝曰:夫子言可谓悉矣,然何以明其应乎?岐伯曰:昭乎哉问也。夫六气者,行有次,止有位,故常以正月朔日平旦视之,视其位而知其所在矣。运有余,其致先,运不及,其至后,此天之道,气之常也。运非有余,非不足,是谓正岁,其至当其时也。帝曰:胜复之气,其常在也,灾眚时至,候也奈何?岐伯曰:非气化者,是谓灾也。帝曰:天地之数,终始奈何?岐伯曰:悉乎哉问也。是明道也。数之始起于上而终于下。岁半之前,天气主之;岁半之后,地气主之;上下交互,气交主之,岁纪毕矣。故曰位明,气月可知乎,所谓气也。帝曰:余司其事,则而行之,不合其数,何也?岐伯曰:气用有多少,化治有盛衰,衰盛多少,同其化也。帝曰:愿闻同化何如?岐伯曰:风温春化同,热曛昏火夏化同,胜与复同,燥清烟露秋化同,云雨昏瞑埃长夏化同,寒气霜雪冰冬化同。此天地五运六气之化,更用盛衰之常也。帝曰:五运行同天化者,命曰天符,余知之矣。愿闻同地化者,何谓也?岐伯曰:太过而同天化者三,不及而同天化者亦三;太过而同地化者三,不及而同地化者亦三。此凡二十四岁也。帝曰:愿闻其所谓也?岐伯曰:甲辰、甲戌、太宫,下加太阴,壬寅、壬申、太角,下加厥阴;庚子、庚午、太商,下加阳明。如是者三。癸巳、癸亥、少徵,下加少阳;辛丑、辛未、少羽,下加太阳;癸卯、癸酉、少徵,下加少阴。如是者三。戊子、戊午、太徵,上临少阴;戊寅、戊申、太徵,上临少阳;丙辰、丙戌、太羽,上临太阳。如是者三。丁巳、丁亥、少角,上临厥阴;乙卯、乙酉、少商,上临阳明;己丑、己未、少宫,上临太阴。如是者三。除此二十四岁,则不加不临也。帝曰:加者何谓?岐伯曰:太过而加同天符,不及而加同岁会也。帝曰:临者何谓?岐伯曰:太过不及,皆曰天符,而变行有多少,病形有微甚,生死有早晏耳!帝曰:夫子言用寒远寒,用热远热,余未知其然也。愿闻何谓远?岐伯曰:热无犯热,寒无犯寒,从者和,逆者病,不可不敬畏而远之,所谓时兴六位也。帝曰:温凉何如?岐伯曰:司气以热,用热无犯;司气以寒,用寒无犯;司气以凉,用凉无犯;司气以温,用温无犯。间气同其主无犯,异其主则小犯之,是谓四畏,必谨察之。帝曰:善。其犯者何如?岐伯曰:天气反时则可依则,及胜其主则可犯,以平为期而不可过,是谓邪气反胜者。故曰:无失天信,无逆气宜,无翼其胜,无赞其复,是谓至治。

帝曰:善。五运气行,主岁之纪,其有常数乎?岐伯曰:臣请次之。甲子、甲午岁。上少阴火,中太宫土运,下阳明金,热化二,雨化五,燥化四,所谓正化日也。其化上咸寒,中苦热,下酸热,所谓药食宜也。乙丑、乙未岁。上太阴土,中少商金运,下太阳水,热化寒化胜复同,所谓邪气化日也,灾七宫。湿化五,清化四,寒化六,所谓正化日也。其化上苦热,中酸和,下甘热,所谓药食宜也。丙寅、丙申岁。上少阳相火,中太羽水运,下厥阴木,火化二,寒化六,风化三,所谓正化日也。其化上咸寒,中咸温,下辛温,所谓药食宜也。丁卯、丁酉岁。上阳明金,中少角木运,下少阴火,清化热化胜复同,所谓邪气化日也,灾三宫,燥化九,风化三,热化七,所谓正化日也。其化上苦,小温,中辛和,下咸寒,所谓药食宜也。戊辰、戊戌岁。上太阳水,中太徵火运,下太阴土,寒化六,热化七,湿化五,所谓正化日也。其化上苦温,中甘和,下甘温,所谓药食宜也。己巳、己亥岁。上厥阴木,中少宫土运,下少阳相火,风化清化胜复同,所谓邪气化日也,灾五宫,风化三,湿化五,火化七,所谓正化日也。其化上辛凉,中甘和,下咸寒,所谓药食宜也。庚午、庚子岁。上少阴火,中太商金运,下阳明金,热化七,清化九,燥化九,所谓正化日也。其化上咸寒,中辛温,下酸温,所谓药食宜也。辛未、辛丑岁。上太阴土,中少羽水运,下太阳水,雨化风化胜复同,所谓邪气化日也。灾一宫,雨化五,寒化一,所谓正化日也。其化上苦热,中苦和,下苦热,所谓药食宜也。壬申、壬寅岁。上少阳相火,中太角木运,下厥阴木,火化二,风化八,所谓正化日也。其化上咸寒,中酸和,下辛凉,所谓药食宜也。癸酉、癸卯岁。上阳明金,中少徵火运,下少阴火,寒化雨化胜复同,所谓邪气化日也。灾九宫,燥化九,热化二,所谓正化日也。其化上苦小温,中咸温,下咸寒,所谓药食宜也。甲戌、甲辰岁。上太阳水,中太宫土运,下太阴土,寒化六,湿化五,所谓正化日也。其化上苦热,中苦温,下苦温,药食宜也。乙亥、乙巳岁。上厥阴木,中少商金运,下少阳相火,热化寒化胜复同,邪气化日也。灾七宫,风化八,清化四,火化二,正化度也。其化上辛凉,中酸和,下咸寒,所谓药食宜也。丙子、丙午岁。上少阴火,中太羽水运,下阳明金,热化二,寒化六,清化四,正化度也。其化上咸寒,中咸热,下咸温,所谓药食宜也。丁丑、丁未岁。上太阴土,中少角木运,下太阳水,清化热化胜复同,邪气化度也。灾三宫,雨化五,风化三,寒化一,正化度也。其化上苦温,中辛温,下甘热,所谓药食宜也。戊寅、戊申岁。上少阳相火,中太徵火运,下厥阴木,火化七,风化三,正化度也。其化上咸寒,中甘和,下辛凉,所谓药食宜也。己卯、己酉岁。上阳明金,中少宫土运,下少阴火,风化清化胜复同,邪气化度也。灾五宫,清化九,雨化五,热化七,正化度也。其化上苦小温,中甘和,下咸寒,所谓药食宜也。庚辰、庚戌岁。上太阳水,中太商金运,下太阴土,寒化一,清化九,雨化五,正化度也。其化上苦热,中辛温,下甘热,所谓药食宜也。辛巳、辛亥岁。上厥阴木,中少羽水运,下少阳相火,雨化风化胜复同,邪气化度也。灾一宫,风化三,寒化一,火化七,正化度也。其化上辛凉,中苦和,下咸寒,所谓药食宜也。壬午、壬子岁。上少阴火,中太角木运,下阳明金,热化二,风化八,清化四,正化度也。其化上咸寒,中酸凉,下酸温,所谓药食宜也。癸未、癸丑岁。上太阴土,中少徵火运,下太阳水,寒化雨化胜复同,邪气化度也。灾九宫,雨化五,火化二,寒化一,正化度也。其化上苦温,中咸温,下甘热,所谓药食宜也。甲申、甲寅岁。上少阳相火,中太宫土运,下厥阴木,火化二,雨化五,风化八,正化度也。其化上咸寒,中咸和,下辛凉,所谓药食宜也。乙酉、乙卯岁。上阳明金,中少商金运,下少阴火,热化寒化胜复同,邪气化度也。灾七宫,燥化四,清化四,热化二,正化度也。其化上苦小温,中苦和,下咸寒,所谓药食宜也。丙戌、丙辰岁。上太阳水,中太羽水运,下太阴土,寒化六,雨化五,正化度也。其化上苦热,中咸温,下甘热,所谓药食宜也。丁亥、丁巳岁。上厥阴木,中少角木运,下少阳相火,清化热化胜复同,邪气化度也。灾三宫,风化三,火化七,正化度也。其化上辛凉,中辛和,下咸寒,所谓食宜也。戊子、戊午岁。上少阴火,中太徵火运,下阳明金,热化七,清化九,正化度也。其化上咸寒,中甘寒,下酸温,所谓药食宜也。己丑,己未岁。上太阴土,中少宫土运,下太阳水,风化清化胜复同,邪气化度也。灾五宫,雨化五,寒化一,正化度也。其化上苦热,中甘和,下甘热,所谓药食宜也。庚寅、庚申岁。上少阳相火,中太商金运,下厥阴木,火化七,清化九,风化三,正化度也。其化上咸寒,中辛温,下辛凉,所谓药食宜也。辛卯、辛酉岁。上阳明金,中少羽水运,下少阴火,雨化风化胜复同,邪气化度也。灾一宫,清化九,寒化一,热化七,正化度也。其化上苦小温,中苦和,下咸寒,所谓药食宜也。壬辰、壬戌岁。上太阳水,中太角木运,下太阴土,寒化六,风化八,雨化五,正化度也。其化上苦温,中酸和,下甘温,所谓药食宜也。癸巳、癸亥岁。上厥阴木,中少徵火运,下少阳相火,寒化雨化胜复同,邪气化度也。灾九宫,风化八,火化二,正化度也。其化上辛凉,中咸和,下咸寒,所谓药食宜也。凡此定期之纪,胜复正化,皆有常数,不可不察。故知其要者,一言而终,不知其要,流散无穷,此之谓也。帝曰:善。帝曰:五运之气,亦复岁乎?岐伯曰:郁极乃发,待时而作也。帝曰:请问其所谓也。岐伯曰:五常之气,太过不及,其发异也。帝曰:愿卒闻之。岐伯曰:太过者暴,不及者徐,暴者为病甚,徐者为病持。帝曰:太过不及其数何如?岐伯曰:太过者其数成,不及者其数生,土常以生也。帝曰:其发也何如?岐伯曰:土郁之发,岩谷震惊,雷殷气交,埃昏黄黑,化为白气,飘骤高深,击石飞空,洪水乃从,川流漫衍,田牧土驹。化气乃敷,善为时雨,始生始长,始化始成。故民病心腹胀,肠鸣而为数后,甚则心痛胁䐜,呕吐霍乱,饮发注下,胕肿身重。云奔雨府,霞拥朝阳,山泽埃昏,其乃发也。以其四气,云横天山,浮游生灭,怫之先兆。金郁之发,天洁地明,风清气切,大凉乃举,草树浮烟,燥气以行,霿雾数起,杀气来至,草木苍干,金乃有声。故民病咳逆,心胁满引少腹,善暴痛,不可反侧,嗌干,面尘色恶。山泽焦枯,土凝霜卤,怫乃发也,其气五。夜零白露,林莽声凄,怫之兆也。水郁之发,阳气乃避,阴气暴举,大寒乃至,川泽严凝,寒氛结为霜雪,甚则黄黑昏翳,流行气交,乃为霜杀,水乃见祥。故民病寒客心痛,腰脽痛,大关节不利,屈伸不便,善厥逆,痞坚腹满。阳光不治,空积沉阴,白埃昏瞑,而乃发也,其气二火前后。太虚深玄,气犹麻散,微见而隐,色黑微黄,怫之先兆也。木郁之发,太虚埃昏,云物以扰,大风乃至,屋发折木,木有变。故民病胃脘当心而痛,上支两胁,膈咽不通,食饮不下,甚则耳鸣眩转,目不识人,善暴僵仆。太虚苍埃,天山一色,或气浊色黄黑郁若,横云不起雨,而乃发也,其气无常。长川草偃,柔叶呈阴,松吟高山,虎啸岩岫,怫之先兆也。火郁之发,太虚肿翳,大明不彰,炎火行,大暑至,山泽燔燎,材木流津,广厦腾烟,土浮霜卤,止水乃减,蔓草焦黄,风行惑言,湿化乃后。故民病少气疮疡痈肿,胁腹胸背,面首四支,䐜愤胪胀,疡疿呕逆,瘛疭骨痛,节乃有动,注下温疟,腹中暴痛,血溢流注,精液乃少,目赤心熱,甚則瞀,善暴死。刻终大温,汗濡玄府,其乃发也。其气四。动复则静,阳极反阴,湿令乃化乃成。华发水凝,山川冰雪,焰阳午泽,怫之先兆也。有怫之应而后报也,皆观其极而乃发也。木发无时,水随火也。谨候其时,病可与期,失时反岁,五气不行,生化收藏,政无恒也。帝曰:水发而雹雪,土发而飘骤,木发而毁折,金发而清明,火发而曛昧,何气使然?岐伯曰:气有多少,发有微甚。微者当其气,甚者兼其下,征其下气,而见可知也。帝曰:善。五气之发不当位者,何也?岐伯曰:命其差。帝曰:差有数乎?岐伯曰:后皆三十度而有奇也。帝曰:气至而先后者何?岐伯曰:运太过则其至先,运不及则其至后,此候之常也。帝曰:当时而至者,何也?岐伯曰:非太过,非不及,则至当时,非是者眚也。帝曰:善。气有非时而化者,何也?岐伯曰:太过者当其时,不及者归其己胜也。帝曰:四时之气,至有早晏高下左右,其候何如?岐伯曰:行有逆顺,至有迟速,故太过者化先天,不及者化后天。帝曰:愿闻其行何谓也?岐伯曰:春气西行,夏气北行,秋气东行,冬气南行。故春气始于下,秋气始于上,夏气始于中,冬气始于标。春气始于左,秋气始于右,冬气始于后,夏气始于前,此四时正化之常。故至高之地,冬气常在,至下之地,春气常在。必谨察之。帝曰:善。

黄帝问曰:五运六气之应见,六化之正,六变之纪,何如?岐伯对曰:夫六气正纪,有化有变,有胜有复,有用有病,不同其候,帝欲何乎?帝曰:愿尽闻之。岐伯曰:请遂言之。夫气之所至也,厥阴所至为和平,少阴所至为暄,太阴所至为埃溽,少阳所至为炎暑,阳明所至为清劲,太阳所至为寒氛,时化之常也。厥阴所至为风府,为璺启;少阴所至为火府,为舒荣;太阴所至为雨府,为员盈;少阳所至为热府,为行出;阳明所至为司杀府,为庚苍;太阳所至为寒府,为归藏;司化之常也。厥阴所至为生,为风摇;少阴所至,为荣为形见;太阴所至为化,为云雨;少阳所至为长,为蕃鲜;阳明所至为收,为雾露;太阳所至为藏,为周密,气化之常也。厥阴所至为风生,终为肃;少阴所至,为热生,中为寒;太阴所至,为湿生,终为注雨;少阳所至为火生,终为蒸溽;阳明所至,为燥生终为凉;太阳所至为寒生,中为温,德化之常也。厥阴所至为毛化,少阴所至为羽化,太阴所至为倮化,少阳所至为羽化,阳明所至为介化,太阳所至为鳞化,德化之常也。厥阴所至为生化,少阴所至为荣化,太阴所至为濡化,少阳所至为茂化,阳明所至为坚化,太阳所至为藏化,布政之常也。厥阴所至为飘怒太凉,少阴所至为太暄寒,太阴所至为雷霆骤注烈风,少阳所至为飘风燔燎霜凝,阳明所至为散落温,太阳所至为寒雪冰雹白埃,气变之常也。厥阴所至为挠动,为迎随;少阴所至为高明焰,为曛;太阴所至为沉阴,为白埃,为晦瞑;少阳所至为光显,为彤云,为曛;阳明所至为烟埃,为霜,为劲切,为凄鸣;太阳所至为刚固,为坚芒,为立,令行之常也。厥阴所至为里急,少阴所至为疡胗身热,太阴所至为积饮否隔,少阳所至为嚏呕为疮疡,阳明所至为浮虚,太阳所至为屈伸不利,病之常也。厥阴所至为支痛,少阴所至为惊惑恶寒战栗,谵妄;太阴所至为积满,少阳所至惊躁瞀昧暴病,阳明所至为鼽尻阴股膝髀腨胻足病,太阳所至为腰痛,病之常也。厥阴所至为戾,少阴所至为悲妄衄蔑,太阴所至为中满霍乱吐下,少阳所至为喉痹耳鸣呕涌,阳明所至为胁痛皴揭,太阳所至为寝汗痉,病之常也。厥阴所至为胁痛、呕泄,少阴所至为语笑,太阴所至为重胕肿,少阳所至为暴注瘛,暴死,阳明所至为鼽嚏,太阳所至为流泄,禁止,病之常也。凡此十二变者,报德以德,报化以化,报政以政,报令以令,气高则高,气下则下,气后则后,气前则前,气中则中,气外则外,位之常也。故风胜则动,热胜则肿,燥热则干,寒胜则浮,湿胜则濡泄,甚则水闭胕肿,随气所在,以言其变耳。帝曰:愿闻其用也。岐伯曰:夫六气之用,各归不胜而为化,故太阴雨化,施于太阳;太阳寒化,施于少阴;少阴热化,施于阳明;阳明燥化,施于厥阴;厥阴风化,施于太阴,各命其所在以征之也。帝曰:自得其位何如?岐伯曰:自得其位常化也。帝曰:愿闻所在也。岐伯曰:命其位而方月可知也。帝曰:六位之气盈虚何如?岐伯曰:太少异也。太者之至徐而常,少者暴而亡。帝曰:天地之气盈虚何如?岐伯曰:天气不足,地气随之;地气不足,天气从之,运居其中而常先也。恶所不胜,归所同和,随运归从而生其病也。故上胜则天气降而下,下胜则地气迁而上。多少而差其分,微者小差,甚者大差,甚则位易气交,易则大变生而病作矣。《大要》曰:甚纪五分,微纪七分,其差可见,此之谓也。

帝曰:善。论言热无犯热,寒无犯寒,余欲不远寒不远热,奈何?岐伯曰:悉乎哉问也。发表不远热,攻里不远寒。帝曰:不发不攻,而犯寒犯热何如?岐伯曰:寒热内贼,其病益甚。帝曰:愿闻无病者何如?岐伯曰:无者生之,有者甚之。帝曰:生者何如?岐伯曰:不远热则热至,不远寒则寒至,寒至则坚否,腹满、痛急、下利之病生矣。热至则身热,吐下霍乱,痈疽疮疡、瞀郁、注下、瘛、肿胀、呕、鼽衄、头痛、骨节变、肉痛、血溢、血泄、淋之病生矣。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时必顺之,犯者治以胜也。黄帝问曰:妇人重身,毒之何如?岐伯曰:有故无殒,亦无殒也。帝曰:愿闻其故何谓也?岐伯曰:大积大聚,其可犯也,衰其大半而止,过者死。帝曰:善。郁之甚者,治之奈何?岐伯曰:木郁达之,火郁发之,土郁夺之,金郁泄之,水郁折之,然调其气。过者折之,以其畏也,所谓泻之。帝曰:假者何如?岐伯曰:有假其气,则无禁也。所谓主气不足,客气胜也。帝曰:至哉。圣人之道,天地大化,运行之节,临御之纪,阴阳之政,寒暑之令,非夫子孰能通之,请藏之灵兰之室,署曰“六元正纪”,非斋戒不敢示,慎传也。

语释:黄帝问道,有关于六气的正常规律和反常现象以及气运相互之间胜气、复气、邪淫、平治的关系,与甘、苦、辛、咸、酸、淡等药物的补泻道理,我已经知道了。但五运的变化和司天在泉之气相互错综而不一致,有时和司天之气相从,有时和司天之气相违,也有时或从司天之气而逆在泉之气,或从在泉之气而逆司天之气,或气运相从而得,或相违而失,其所以变化无穷的原因,我至今还不明白,现在要进一步能够上通天之六气的变化规律,下知地之五行的变化以明其道理,使五运六气都能协调以发挥它的化育万物的功能,上下之气能相互配合而没有乖离的现象,天地之气,也能及时升降而不相失,五运之气,也能通行无碍,政令之施,也不失常规。但怎样运用药、食、五味或从有时中运其气,或逆其气,进行补偏救弊,来实现这一要求呢?岐伯叩头拜了两拜回答说:您提出的问题,真是高明啊!这是天地之气变化的纲领,运气变化的本源,非聪明圣智的人,谁能穷尽它的至理呢?我虽然不聪明,但我曾经学习过,请让我陈述其中的道理,使它永远不灭绝,长期不变。黄帝说:希望先生进一步加以推演,使它更加条理化,根据天干、地支的类别和次序,分析六气司天在泉所主的部位,分别出每年中主岁之气与各步之气,明确司天、中运所属的气数,以及其正化等,能否进一步谈一谈呢?岐伯回答说:必须首先确立年岁的干支,以明确主岁之气,金木水火土五行运行之数,风火寒热燥湿六气的主从变化,如此自然规律就比较清楚地体现出来了,人们就可以根据这个规律调理气机,如此阴阳的消长,也浅近易知而不迷惑了,气运之数也可以推算了,请让我详尽地说一说吧!

黄帝说:太阳司天的岁气,其气运的正常变化怎样呢?岐伯回答说:这是辰戌年的气运变化情形,可以分别说明如下:辰戌年是太阳寒水司天,太阴湿土在泉;司天者主行天令,在泉主行地气。壬属阳木,所以岁运为太角风木,主气交的变化,其位在中(即司天在泉的中间,故称中运)。五音配五行,角为木,徵为火,宫为土,商为金,羽为水,成为五运。五运又分主四时,每七十二日为一运。主运的情况,每年都是初运角,二运徵,三运宫,四运商,五运羽;但客运则是根据中运为转移的,如本年的中运为太角,则初运从太角开始(即如原文所列太角、少徵、太宫、少商、太羽的次序)。本年中运是太角阳木,所以其运主风,如果风云正常,则风吹动树木而微鸣,草木繁盛而错杂,萌芽发生而地脉开。倘若风云太过,那就有震撼摧拉,大树抽拔的现象。若侵袭于人体就能成病,因为风气过胜,所以造成的症状是眩晕振掉,目不能开等。本年中运为太徵,火运过胜,然因上为太阳寒水司天,就不能为害,所以和正徵岁会平气之年相同。本年中运是太徵阳火,所以其运主热,如火化正常,只不过开始发展为暑热郁蒸罢了;若火化太过,就要变为炎热炽烈,蒸腾如沸,人感之也必为热郁之病。本年中运是太宫阳土,所以其运阴霾不晴朗,而尘埃闭天;若土化正常,就柔静而润泽;若土化太过,反而招至风木凌土的变化,来势迅疾,正如震惊飘荡,这种气候造成的病状为湿郁下重。本年中运是太商阳金,所以其运凉爽。如金化正常,就要雾露早降,天气清凉;若金化太过,就要凉风凌厉,呈现一种肃杀的气象,草木因之凋零。这种气候感于人就成燥病,其症状为胸背胀闷。这是肺金受病的现象。本年中运是太羽阳水,故其运寒。如水化正常,只不过天气较寒冷,刺人肌骨而已;若太过就有冰雪霜雹的变化;这种气候感于人就成为大寒之病,若不愈,寒邪乃留于气血相会的溪谷之间,久而不愈。凡是太阳寒水司天,皆为阳年(子寅辰午申戌为阳,丑卯巳未酉亥为阴年),阳为太过,所以气化较早,常先于天时而至。现在岁气既为寒水司天,因而天气清肃。太阴湿土在泉,所以地气柔静。寒气上临天空,阳气受寒气阻抑,不能施行它的政令,发挥它的本能,这是寒水司天的特点。寒水与湿土化合,在上就应辰星、镇星(辰为水星,镇为土星),因水是黑色,土是黄色,所以主岁的谷类是黑色和黄色。寒水司天则寒气充盛,故其气严肃。太阴在泉,土性舒缓,故其令徐缓。寒水过胜,阳气久为所遏,故寒的政令大行。但物极必反,郁久必发,所以虽然是水气胜而无阳光,但火气必待时而发。三之气少阳相火当令,火热烝湿,雨泽乃降,以至盈溢。等到少阳当令之时已尽,雨已散止,即四之气太阴湿土又复当权,地气上升而为云,故云向北部移动,天气下降为雨,故泽流万物。寒水之气,敷陈既久,火气郁而思发,故雷动于下;然因不是君火当令之时,所以不能发露于外。这样寒湿偏胜之气,持续于气交之中,人们乃发生寒湿之病,或为肌肉萎缩,或为足痿不收,或为濡泻,也有火郁相搏而为血溢的。初之气,是少阳相火当令,但因头一年的终气,适为少阴君火,现在地气虽已转移,但二火相继,气候仍然很温暖,草木乃能早荣;人们受此气候的侵害,温病就要发生,其证候为身热、头疼、呕吐、肌腠疮疡等。这就是风火相搏的病变。二之气为阳明燥金当令,相火之气,至此乃形衰竭,所以大凉的气候反至。人们遭受到这种惨栗的气候,阳气不得伸展,草木遇到寒气,也难于生长,火热之气被寒凉之气所遏郁,人们易患气郁,腹部胀满等病,太阳寒水之气,乃从此开始发动。三之气为司天的太阳之气当令,故曰“天政布”。因为寒水之气方盛,所以寒气行,雨水下降。人们在这种气候的影响下,易患寒病,但寒束于外则火郁体于内,因而外虽病寒,内反病热,乃发而为痈疽注下,心热暓闷等症,若不治则死。四之气,为厥阴风木当权,又因太阴湿土为主运,因此风湿交争,结果风不胜湿,化而为雨水淋漓,正适合自然界一切事物的生长成熟。此刻虽寒去而代之以湿,但厥阴风木内寄相火,又当溽暑之时,故湿热交合,乃促成大热少气的病变。或湿热伤及肌肉而为痿痹不仁,甚至两足痿废,或湿热下注而为泄下赤白等病。五之气,为少阴君火当权,阳气重新化生,太阴湿土得君火之气化合,草木乃能生长成熟,人们也舒畅而无病。终之气,是太阴湿土当权,主客同气,湿土之气正胜,故地气乃正,湿令乃行。阴气凝聚于天空,尘埃昏蒙于郊野,人们受此阴凝惨悽气候的影响,也要悽惨不乐,若载寒风骤至,风能胜湿,在人则脾气内伤,脾伤则不利孕妇,故曰孕乃死。以上十年(上文提到的壬辰、壬戌、戊辰、戊戌、甲辰、甲戌、庚辰、庚戌、丙辰、丙戌等十年),都是太阳寒水司天,太阴湿土在泉。寒水司天则火气必郁,湿土在泉则水气必郁。寒则宜温,湿则宜燥,味之苦者,苦从火化,故用苦味来燥湿、温寒,以折减它的致郁的胜气(如寒水胜则使火气郁,折其郁即折寒水之胜气),以培养它的化生的根源。又必须抑制太过的运气,扶持不足的运气不使它有偏胜偏弱的现象以造成疾病。在饮食方面,要选岁气所宜的谷类以保全其真气,起居方面应防避虚邪贼风以安其正气,必要时就运用药物调其不适,斟酌气运的同异,适当调整剂量的多少。若气运同属寒湿的,则用燥化热的方法;若异其气而但有湿而不寒的,则用燥湿的方法。所以其气运相同的就多用剂量,不同的就少用剂量。更应注意,当用寒凉药品的时候,要避免在寒天用,用温热药品的时候,要避免在热天用,以防止寒上加寒、热上加热的偏差,在饮食方面,也不能例外。若有不同于此者,则应当根据病状来处理,不能机械治疗,不然的话,就会增加病势。所以必须因时制宜。

黄帝说:很好!阳明司天的岁气,其气运的正常变化是怎么样?岐伯回答说:阳明司天为卯年和酉年的气运变化。本年中运为少角风木,故其运为风,但因风不甚胜,故其气清热。“清热胜复同”,是说丁年少角木运不及,阳明燥金专权,燥金之气清肃,故变为清化,但木弱受制于金,久则火气来复,而又变为热化,卯酉二年相同,所以说清热胜复同。总之凡阴年中运不及之岁,都是胜复关系,阳年则无。通正商,是说丁卯丁酉二岁木运不足,上临阳明司天,完全燥金用事,与审平之纪正商相同。余仿此。本年中运为少徵火,其运为热,然少徵火气尚微,故其气仍为寒雨。本年中运为少宫湿土,故其运为雨。湿不太甚,故气为风凉。本年中运少商燥金,其运凉。因金气尚微,故仍见寒热。本年中运为少羽寒水,故其运寒,寒尚未甚,故气仍见雨风。凡是阳明燥金司天,皆为阴年,阴为不足,气化的运行较晚,常后期而至。岁气既为燥金卯酉年,其气不及,六气的气化及五运的运行均晚于天时而至。天气劲急,地气清明,阳气独擅其事,炎热酷暑流行司天,天气就清肃而急;君火在泉,地气就明。中运是少角,木气较弱,司天之气也不足,所以上半年虽非君火用事,而乘司天中运二气的不足,阳气仍专其政,所以炎暑大行,万物受燥火二气的影响,就燥而且坚,中运风木,虽得其位,但不太过,就成为和平淳厚的现象。然风燥二气,互为资助,逐渐充盛于气交之中,未免阳多阴少,但胜极必衰,阴气便有来复之机,一旦寒湿二气用事,云聚为雨,湿化就要敷布。这就是燥极而泽的道理。阳明司天,阳明属天其色白;少阴在泉,少阴属火其色赤;故岁谷的颜色为白丹。但本年岁气不足,间气必有偏盛,故其他谷类也有借间气的偏盛而独得气味之厚的。昆虫受此气候的影响,则甲虫类、羽虫类皆耗伤而不得繁育。金土合德,则上应太白、荧惑二星。阳明司天,金气清肃,故其政清;少阴在泉,火性迅疾,故其令暴。地气为君火所化,气候温暖,所以蛰虫乃见,流水不冰。人在此气候的影响下,热则伤肺灼金,故多病咳嗽咽干;热甚则发现寒热暴作、振栗、小便癃闭不通等燥热偏胜的病症。阳明司天(司天之气主上半年),故上半年清气劲急,毛虫不耐其寒而死;少阴在泉(在泉之气主下半年),故下半年火热之气暴烈,介虫亦难免殃绝。其原因是司天在泉之气不同,寒热互为胜复,发作暴疾,气候不正,扰乱不宁,以致清热之气相持于气交之中,使气化不得其正,这是本年气化的特点。初之气为太阴湿土用事,地气趋向湿化,所以说地气迁。阳明司天则阴凝气肃,寒雨乃降。但阴气闭于外,则阳气郁于内,故发现中热而胀,面目浮肿,喜睡,流涕,喷嚏,鼻出血,打呵欠,呕吐,小便黄赤,甚至淋漓疼痛等风火内郁的病症。二之气,是少阳少阴二火当令,阳气得以布达,万物从而发生,人亦舒适。然阳气过胜则容易发生疫疠,人若感染则多暴死。三之气,阳明司天用事,凉气乃行,但主时之气则少阳相火,燥热交合,燥极则生湿,故曰燥极而泽。此时气候乍凉乍热,人感之则病热。四之气,少阴在泉主岁而太阳寒水主时,故寒雨降,寒闭于外热郁于内,郁极而发,所以产生暴仆、振栗、谵妄、少气、咽干多饮水、心痛、痈肿疮疡、疟疾、骨萎、血便等火热的病症。五之气,厥阴风木当令,又得在泉君火的温暖,所以春令反行,草乃生长荣茂,气运舒畅,故民气安和。终之气,为少阴君火用事,所以阳气布达,气候温和,蛰虫不潜藏,流水不能结冰。因气候温和,故民乃安乐健康,但这种气候容易使人发生温病。本年正气不足,故应食岁谷(即白丹之谷),以安定其正气,又必借间谷以去其邪,因间谷得间气独厚,可斟酌情况以偏制偏。根据本年岁气的适宜,应以咸味以泻君火,苦味以泻内郁之火,辛味以润阳明之燥,用汗、清、散的方法,以治其过燥、过热的病变,这样安定其正气以适合运气,不使受偏胜的邪气,折减其致郁之气,而培养其化生的根源。根据气之寒热轻重,制定方剂的宜多宜少,其病若同于热化,就多用于天化的清凉药治之;病若同于清化,就多用于地化的热性药治之。但用凉药时要回避凉气,用热药时要回避热气,用寒药时要回避寒气,用温药时要回避温气,饮食的宜忌与此也相同。若有不同于此者,则又当根据情况用不同的方法治之。这是根据岁宜治疗的原则,若不按此原则就要扰乱天地阴阳的正常规律。

黄帝说:很好!少阳司天的气运年是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这是寅申年气运变化情况。本年中运为太角风木偏胜,故其运为“风鼓”(即风主生发,能振动而鼓荡万物之意),万物生长,则草木荣茂地脉开,若风气过大则变为振拉摧拔的暴风。人感之发振掉眩晕,支胁不适,惊骇不安等症状。本年中运为太徵火,故其运为暑,其气化为燥热偏胜的暄嚣郁闷;若火气过胜,就要发现热极如炙如沸的变化。在此气候的影响下,所发生的症状多在上部,而有热郁、血溢、血泄、心痛等症状。本年中运为太宫湿土,故其运为阴雨过胜,其气化为濡湿润泽。湿盛则风气内动,故其变化为震惊飘骤。因湿邪过胜,湿性就下而重浊,故在人体发现的病变为体重、胕肿、痞饮等病。本年中运为太商燥金,乃凉爽之气主运,故其气化为雾露清澈;若运气太过,则过于寒凉而变为肃杀凋零。金属肺,肩与胸中皆肺之部位,故在人体发生病变的时候在肩背胸中。本年中运为太羽寒水,故其运为寒肃,其化则为凝惨凛冽的寒气;若寒湿太过,则变为冰雪霜雹。其气伤人则为寒病,寒则水液凝滞而成浮肿。凡少阳司天之政,其气都太过,故其气化运行皆先天时而至。少阳属火而当司天之位,故天气正;但厥阴风木在泉,风动于下,故地气扰乱。因而风乃暴发,木倒砂飞。风火相合,所以炎火乃流。太阴湿土上从少阳之化,故雨乃时应。本年火木同德,上应荧惑岁星。其岁谷为丹苍色。相火司天,火性急,故其政严,风木在泉,风性动,故其令扰。风热参错敷布,其蒸发之气如云雾沸腾。然热极则寒,一旦寒气来复,则太阴寒湿之气横流,寒乃乘时而至,凉雨并起了。人感此气候的侵袭,因热则气耗于外而内部反虚,故多病寒中。郁热阻于经络,则发为疮疡,脾土为风木所克,则为胀满泄泻。惟圣人能调而和之,不使水火交争,乃可免于疾患。如水火之气,彼此胜复,则人乃病寒热、疟、泄。风火上扰,则有耳聋、目瞑、呕吐、上部气郁,肿而变色等病。初之气,少阴君火用事,少阳相火司天,地气变迁而为温暖,少阳之气通于风木,风胜则摇荡。寒去则气候大温,草木乃早期繁荣,有时虽有寒气来临,但亦不能胜此温气。在这种气候的影响下,温病乃起。它的症状为气怫郁于上、血溢、目赤、咳逆、头疼、血崩、胁满、肤腠中生疮等。二之气,太阴司权,所以火反为湿所郁,因而白云四起,如果风不胜湿,雨乃降落,民感舒适而康乐。但火为湿郁,故多发热郁上焦的病变,而有咳逆、呕吐、疮发于中,胸部咽喉部不利、头疼、身热、昏聩、脓疮等症状。三之气,少阳司天之气正当其位,主客同气,火气偏胜,所以天政敷布,炎暑乃至。热甚则蒸溽而为雨,故雨乃盈溢。在此气候影响下,民多病热中、耳聋、目瞑、血溢、脓疮、咳、呕、鼽、衄、渴、嚏欠、喉痹、目赤等热盛的症状。火性迅疾,故多暴死。四之气,主气为湿土,客气为燥金,所以凉气乃至,炎暑之气,时起时伏,白露乃降。因为气候凉爽,所以民气和平。若太阴湿气过盛时,则病腹满身重。五之气,阳气已发泄无余,再加上太阳寒水用事,所以寒来雨降,气门(即汗孔)闭塞;又因气候寒肃,树木不耐摧残,故早凋。人们在此气候中,宜避寒就温,居于室内而不要外出。终之气,为在泉的厥阴司权,客主同气,所以地气正,因风气偏盛,故风乃至,万物为风所鼓动而又复生,天地气发,故有霿有雾。在应当闭藏的时令而气候如此,是阳气不得闭藏,故人有关闭不禁(二便不禁)的病,以及心痛、咳逆等风邪上扰的病症。凡运气太过的应抑之不使太过;运气不足的,应资助之以补其不足。气有偏胜,则受制之气就郁而不畅,必须折夺造成郁气的偏胜之气之后,气运才能协调而有助于化源。这样暴胜之气不生,凶恶的病也就不起,所以岁火用事宜用咸味、辛酸味等,以调其燥,泄其热,清其火,发其郁,而去其过胜之邪。观察气之寒温,以调和它的过与不及。若同于风热者,则多用寒凉药以清之;若异于风热者,则少用寒凉药以调之。但用热性药物要回避热气主治的岁气,用温药要回避温气主治的岁气,用寒药要回避寒气主治的岁气,用凉药要回避凉气主治的岁气,饮食调养与此相同,这是调和气运的办法。若不能根据这一规律,反能加重疾病。但有不同情况的,则应按具体症状进行治疗,又不可拘守此法。

黄帝说:很好!太阴湿土主治时的气运怎样?岐伯回答说:这是丑未年的气运情况。本年中运为少角,故其运为风,然太阴湿土司天,太阳寒水在泉,故其气化为清热。本年中运为少徵火,故其运热,然司天在泉之气为寒湿,故其气化为寒雨。本年中运为少宫湿土,故其运为雨。湿极则生风,故其气化为风清。本年中运少商燥金,故其运为凉。然燥兼热化,故其气化为热寒。本年中运为少羽寒水,故其运为寒。以湿土司天,故其气化为雨风。凡太阴司天之政,皆为不足,故其气皆后天时而至。湿土司天寒水在泉,故曰阴专其政。阴胜则阳衰,故曰阳气退避。但中运为太角风木,是风寒湿三气交合,天气下降而为雨露,地气上腾而为云雾,故原野昏露,白埃(及白云之由地起者)四起。南方多湿,故云奔南方,湿盛则多雨,故寒雨常至。物之成长必待于差夏(即长夏)。在此气候的影响下,人多病寒湿腹满、身胀、跗肿、痞逆、寒厥、拘急等寒湿偏盛的病变。湿寒二气相合,则黑黄之气,昏埃之气,流行于天地气交之中,上应辰星和镇星。因其气寒故政肃,阴主静故其令寂。其岁谷之色为黄黑。阴气凝滞于上,则寒气郁积于下,火为寒水所胜,则冰雹下降,阳光不能行其治化,肃杀之气乃行。因此,凡谷物之粗壮耐寒者,可植于高岭,凡柔弱不耐寒者,则宜植于低洼避寒之地。同时,耐寒的谷物尚不可以晚种,其柔弱不耐寒者,则必须早种。这说明五谷的播种成长,固然有赖于土地之利,但也依靠气候的化育,民气亦从之,应选择间谷之气厚者,以救其偏。初之气,地气已变动,寒气乃去,春气已正,由于主客二气皆为风木,故风乃来。于是生气敷布而万物繁荣,民气条畅舒适。太阴湿土司天而风气用事,故风湿相薄,但风气胜故雨乃后时而降。人在此气候中多病血溢、筋络拘强、关节不利、身重筋痿等风湿杂至的病症。二之气,主客皆少阴君火用事。正当大火之令,万物承之而化生,民亦应之而和畅。然火气太过,必瘟疫大行,流行感染,远近一样。湿气逐渐旺盛,湿热相薄乃蒸发而为雨,故雨乃应时而降。三之气,湿土用事,又是太阴司天,故天政敷布,湿气乃降,湿气蒸腾上升,雨乃按时而降。雨降则寒气随之而至,民若感于寒湿,则病身重、胕肿、心腹满等病症。四之气,少阳相火用事,其气暴烈,故称之曰畏火来临。相火与湿气相薄,则溽暑蒸化,地气上腾,则天气为之阻隔不通,寒风乃发于朝暮之间。此时,虽湿热相薄,却无风木为助,故湿化不流而凝于地面,草木之上,有似云烟障蔽,无形中白露降而秋金以成。人感此气候则病腠理热、血暴溢、疟疾、心腹满热、胪(腹前叫胪)胀,甚则胕肿等湿热郁滞的病症。五之气,主客皆属阳明,寒水之气渐盛,所以说惨令已行,此时寒露下,霜早降,草木感之而黄落,冷风凛冽,所以人们应密室内避寒气,若感之则侵入皮腠而为病。终之气,主客皆属太阳,太阳为寒水之气,所以寒令大行,湿气大化,霜乃积而为雪,阴气乃凝结,水乃成坚冰,阳光潜伏不能发挥其作用。人感受这种寒气,则关节拘急不利,腰椎痛,这都是寒湿之气推移于气交之中而造成的病症。必须折夺其郁气的偏盛之气,而使之调和以有助于化源。太阴司天,正气不足,当扶益其岁气,不使邪气胜,食岁谷以保全真气,使之调和。本年湿寒偏胜,故宜用苦味以燥其湿、温其寒,如果过甚而热邪郁积者,又宜发之、泄之,以去其湿热;若不发不泄,则湿气为热所蒸而外溢,以致肉渍皮折而水血交流。因岁气属阴寒,故必须赞助其阳气,以抵御寒邪,但应根据从气的异同,而确定扶阳的或多或少。同于寒者用热化之药,同于湿者则多用造化之药。异者则少用以调之,同者则多用以抑之。但用凉药必须回避凉气主治的岁气,用寒药时必须回避寒气主治的岁气,用温药时必须回避温气主治的岁气,用热药时必须回避热气主治的岁气,饮食调养之法,与此相同。这是调和气运的办法,反此办法就会加重疾病。但有不同情况的,则不必拘泥此法。

黄帝说:很好!少阴司天的气运怎样?岐伯回答说:这是子午年的气运情况。少阴君火司天,阳明燥金在泉,又兼中运是风,故风木独胜,如果风云正常,风吹动树木而微鸣,草木繁盛而错杂,萌芽发生而地脉开,若风气过胜则产生大木摧拔的现象。在人则肝气过胜而成胀满的病症。本年中运是太徵火运,故其运炎暑,得阳明燥金为助,所以其化暄和明亮而有郁热,若火气太过,则产生变化而成炎烈沸腾的酷热。其气伤人则为上热血溢的病症。本年中运太宫土运,土生湿,故其运为阴雨,正常的时候化为柔润的时雨;若太过,则产生变化而为震惊飘聚的暴风雨,此因湿极而生风的缘故。其气伤人则湿胜而为中满身重的病症。本年中运为太商金运,金气过强,故其运凉而且劲。其化为雾露萧飚,若太过,则变为肃杀凋零的气象。其气伤人则产生飧泄的病症。本年中运是太羽水运,故其运寒,其化为凝惨凛冽的寒凉气候;若太过,则产生变化而为冰雪霜雹的严寒气象。其伤人则产生中寒下利、腹足清冷的病症。凡是少阴司天之政,气化的运行皆先天时而至。少阴属君火,故司天则天气光明;阳明属燥金,故在泉则地气清肃。但司天在泉二气,一燥一火,是寒气上交于暑,热气下加于燥的现象。然燥极而变润泽,所以又出现云行雨聚,时雨乃降的气候,燥金、君火合德,则上应荧惑、太白二星。因系君火司天,故其政明;燥金在泉,故其令切。其岁谷应金火之色而为丹白。水火寒热之气,相持于气交之中,而为发病的因素,热病发生于上,清冷之病发生于下。寒热之气互相凌犯而交争于气交之中,人受此气候的影响,则病咳喘,血溢、血泄、流涕喷嚏、目赤、眦疡、寒厥入胃心痛、腰痛、腹大、咽干、上部肿等寒热错杂的病症。初之气是太阳用事,头年少阳之经气已尽,故地气变动,热气将去,寒气乃开始用事,蛰虫因气寒而又闭藏,水乃又复结冰,霜乃又复下降。然中运主气为太角,故风乃候时而至,但当时寒气尚胜,阳气尚郁而未伸,人在此气候变化中,应再密居室内,以避寒气;若不慎而得病,则产生关节不利,腰椎疼痛的病症。然阳气郁闭,郁极必发,至阳气用事时,则炎暑所谓气候将要乘时而起,这就是胜极必复的规律。人感之则发生疮疡。二之气,客气是厥阴风木,主气又为少阴君火,风火同化,所以阳气敷布,风行而春气乃正,万物荣盛。虽余寒有时尚至,而人已有温和的感觉,但由于君火主治,气候偏热,所以容易产生小便淋涩以及目瞑、目赤、气郁于上而热的一般风火郁遏的病症。三之气,司天君火当位,所以天政布而大火行,万物茂盛而鲜明。然热极寒生,故寒气有时而至。火气偏胜,人感之则有气厥心痛,寒热更作,咳逆目赤等火盛症状。四之气,主客皆属太阴,所以溽暑至,大雨时行,寒热之气交互而至。人感此气候则病寒热、咽干、黄疸、流涕衄血、痰饮等一般湿热郁蒸的病症。五之气,少阳相火当权,所以炎暑反行于秋令,阳气大行,万物乃生长繁茂,民亦康乐。但在这种气候的影响下,容易发生温病。终之气,是阳明燥金用事,虽当寒水之令,燥气反行,因而少阳余火,格拒于内,在人体的病理变化上,则气上逆而为肿,郁于肺而为咳为喘。若逆甚则为血溢。若燥从寒化则寒气常发,自然界呈现晦暗的烟雾弥漫景象,人感之则病邪生于皮腠,或内侵而附着于胁部,或下连少腹而为寒中泄泻。至此则在泉之气已终,故地气将要变易。少阴司天为运气太过之岁,故必须抑其岁气之有余,并助岁运所克之气,折夺其致郁的偏胜之气,使其调和而为化生之源。无使过于偏盛而病。同时食岁谷以保全真气,食间谷以避虚邪。必要时用咸味以软之,以调其司天之气,若燥热甚,则用苦寒之药以泄其热。根据气化的异同,而适当的定其数量。其同于天气之热化者,则用寒清之药;同于地气之寒清者,则用温热之药。但用热药时要回避热气主治的岁气,用凉药时要回避凉气主治的岁气,用温药时要回避温气主治的岁气,用寒药时要回避寒气主治的岁气,饮食调养与此相同,这是调和气运的办法;若反此办法就会加重疾病。但有不同情况的,则不必拘守此法。

黄帝说:很好。厥阴司天的气运怎么样?岐伯回答说:这是巳亥年气运情形。本年中运少角,故其运为风,然少阳相火在泉,故其气化为清热。本年中运为少徵火,其运热。然本年风火过胜,胜极必复,故其化为寒雨。本年中运为少宫湿土,故其运为雨,雨多则生风,故其化为风清。本年中运少商金运,故其运为凉,然少阳相火在泉,故其气为热寒。本年中运为少羽寒水,故其运为寒。风火与寒水相薄,故其化为雨风。凡厥阴司天之政,岁气不足,所以气化运行皆后天时而至。诸气和调,同于正岁,也就是说气化运气生长化收藏都同于天气。因系风木司天,故天气扰动;少阳在泉,故土湿而地气正。风在上,故风生高远;火在下,故炎热从之。热则蒸而生湿,故由云而雨,湿化乃行。风火同德,故上应岁星和荧惑星。风性善动,故其政扰乱;火性迅疾,故其令速,岁谷亦应风火之气而为苍丹二色。其他谷类也有借间气的偏胜之气而独得其味之厚的。在虫类受此气候的影响,则角虫羽虫不得繁育。风司天气,火主地气,故燥热二气胜复更作。因少阳在泉,土地温暖,故蛰虫来见,流水不冰;由于相火在泉,故热病行于下;由于风木司天,故风病行于上。风暴胜复的变化乃形成于气交之中。初之气,阳明用事,所以寒气开始凝肃,肃杀之气方至。金在西方为右,故自右而下。人感之则寒病亦从右而下。二之气,为太阳寒水用事。故寒气不散,雪花纷飞,水结为冰,肃杀之气施行化令。因而严霜下降,草木焦枯,寒雨下降。然寒极则热,故阳气复化,其热之蓄于内者,亦必应之而发,所以民病热于中。三之气,是厥阴风木当令,厥阴司天又主时,故天政乃布,风气独盛,故风气时发。人在这种气候影响下,发生泣出、耳鸣、眩晕等风胜的症状。四之气,主气是太阴湿土,客气为少阴君火。所以溽暑湿热相薄,火位南方自左而上,湿土之气亦自左升,故湿热乃争于左之上。人在这种气候影响下,则发黄疸,胕肿的病变。五之气,阳明为主,太阴为客,一燥一湿,相互胜复,湿胜则沉阴乃布,燥胜则寒气及体。如湿气过胜,则风木来复,所以风雨乃行。终之气,少阳相火司令,所以阳气大化,蛰虫出现,流水不冰,地气又发生,而草木乃滋生,人亦舒适。但在此种气候的影响下,容易流行瘟疫之病。必须折服造成郁气的胜气,资助其运气,不使邪气过胜。适应岁气宜用辛味以柔润在上之风木,用咸味以滋润在下之相火。相火之性迅疾,不要轻易侵犯其气。这说明相火宜于安抚而不宜于折夺。但用温药要回避温气主治的岁气,用热药要回避热气主治的岁气。用凉药要回避凉气主治的岁气,用寒药要回避寒气主治的岁气,饮食调养与此相同。这是调和气运的办法,反此办法就会加重疾病。但有不同情况的,则不必拘守此法。

黄帝说:很好。先生谈的真是很详尽了,但是怎样才能明白它的感应呢?岐伯说:您问得真清楚呀!六气的运行,各有一定的次序,其临止也有一定的方位,当以正月朔日平旦来观察,因为这是一年最初的时候,观看阴晴风候的方位就可以测知岁气的所在。若运气有余则其气来得早,若运气不足则其气来得晚,这是天地气化的正常规律。若运气没有有余和不足的现象,这就叫作正岁,正岁之年气来是适时的。黄帝说:胜复的气运变化,这是常有的事,而灾害有时而至,怎样就能事前测知呢?岐伯说:若不属于运气的,就是灾害之气。黄帝说:司天在泉所主之气各有定数,气循环终始情况是怎样呢?岐伯回答说:您问得真详细。这是关于阐明天地气候变化道理的问题。其数开始于司天而终于在泉。所以上半年是司天之气主治,下半年是在泉之气主治。但司天之气和在泉之气是互相为用的,其互用关系,就是气交主持其间,这就是岁气的正常现象。所以说上下左右的方位明确了,则六气在十二月中的变化,就可以知道。这就是气运变化的道理。黄帝说:我曾根据其道理而行之于事实,但有时与其数不相符合是什么道理?岐伯回答说:气化的互相为用,都有盛有衰多少的原因,是根据它的同化情况来决定的。黄帝说:我愿知道它的同化情况是怎样呢?岐伯回答说:气运的同化作用是根据气候和时令来互相配合的。如风温的气候,是属于风气和春气同化,热熏昏火,是属于火气和夏气同化;胜气与复气的同化作用,也和此一样,如燥清烟露,这都是属于金气,就与秋化相同。云雨昏暗尘埃昏蒙,这都是属于土气,就与长夏之化相同,寒气霜雪冰,这都是属于土水气,就与冬化相同。这是天地五运六气的同化作用,相互为用以及或盛或衰的常规。黄帝说:角、徵、宫、商、羽,这五运同于司天之化的叫作天符,我已知道了,我愿再知道它同于在泉之化是怎样呢?岐伯回答说:同于天化同于地化都是有太过和不及,其气太过而同于天化的有三,其气不及而同于天化的也有三,其气太过而同于地化的有三,不及而同于地化的也有三。其太过和不及凡二十四年。黄帝说:我愿明白它的所以然。岐伯回答说:甲辰、甲戌两年,中运是太宫土气,下加于在泉之太阴土,这是土气的太过。壬寅、壬申年,中运太角风木,下加在泉之厥阴风木,这是木气的太过。庚子、庚午年,中运是太商燥金,下加在泉之阳明燥金,这是金气太过。以上这三种都是太过而同于地化的。癸巳、癸亥年,中运是少徵火气,下加于在泉之少阳火,少为不足,这是火气的不足。辛丑、辛未年,中运为少羽,下加于在泉之太阳寒水,这是寒水之气的不足。癸卯、癸酉年,中运是少徵火,下加于在泉之少阴火,这是火气的不足。以上这三种都是不及而同于地化的。戊子、戊午年,中运是太徵火运,上临于司天之少阴君火,这是火气太过。戊寅、戊申年,中运是太徵火运,上临于司天之少阳相火,这也是火气的太过。丙辰、丙戌年,中运为太羽寒水,上临于司天之太阳寒水,这是寒水之气太过。以上三种都是太过而同于天化的。丁巳、丁亥年,中运是少角风木,上临于司天之厥阴风木,这是木气的不足。乙卯、乙酉年,中运是少商燥金,上临于司天之阳明燥金,这是金气的不足。己丑、己未年,中运是少宫湿土,上临于司天之太阴湿土,这是天气的不足。以上三种,都是不足而同于天化的。除去这二十四年以外,则没有所谓“下加”和“上临”的了。黄帝问道:加是什么情况呢?岐伯回答说:中运之同于地化者,就名之为加。若太过而加就同于天符,若不及而加就同于岁会。黄帝又问道:临是叫什么情况呢?岐伯回答说:中运之同于天化者,就名之为临。不论太过和不及都叫天符。但因其气有盛有衰,故其变化则有多有少,而所造成的病患也有微有甚,生死也就有早有晚。黄帝又问:先生所说的用寒药,就要避开寒气所主的时令,用热药,就要避开热气所主的时令,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请您谈一谈怎样才算是远?岐伯回答说:用热药不要触犯热的气候,用寒药不要触犯寒的气候。顺从这一原则就平和,违背这一原则就产生疾病。所以在治疗时,对主时之六气,当敬而远之,加以避开,这就是随时序而起六步之气的方位。黄帝又问道:温凉之性次于寒热,在运用时是否可犯呢?岐伯回答说:司气(即司天之气或在泉之气)如果是热,用热药时就不要犯其热气;司气如果是寒,用寒药时就不要犯其寒气;司气如果是凉,用凉药时就不要犯其凉气;司气如果是温,用温药时就不要犯其温气。其在右间气若与主气相同的,则其气胜故不可犯,若与主气不同的,是气之寒热不一致,可根据情况而小犯之。温凉寒热之气就叫作四畏,必须仔细考察而勿犯之。黄帝说:讲得好!如有不得不违犯的应怎样呢?岐伯回答说:在这种时候,应根据主气和客气的情况决定,若客气(即天气)和主气(即主时之气)相反而不合,则当从主气;若客气反胜其主气,则可以犯之,但求其平调即可,不要太过。这是因为邪气胜于主气,故可因其偏胜而平之。所以说:不要违背主气运行应时之期,也不要违逆气候寒热温凉之宜,不要帮助偏胜之气,更不要帮助报复之气,这才叫为“至治”。

黄帝说:很好!五运的气化循环主岁的次序,也有一定的规律吗?岐伯回答说:我可以按照它循环的次序说明如下。甲子、甲午年,为少阴司天,阳明在泉,故上运为少阴君火,下运为阳明燥金,中运为太宫土运。热化二者,以火之生数是二;燥化四者,以金之生数为四;雨化五者,以土之生数为五。盖热化指的是少阴火,雨化指的是太宫土,燥化指的是阳明金,这都是气化的正常情形,而没有胜复变化的。其化上为少阴火,故应用咸寒之品以泻火,中为太宫土,故应用苦热之品以燥湿,下为阳明燥金,故应用酸热之品以温其清。这都是根据岁气所采取的药物和饮食的调配情形。不及之年则有胜复之气,本年中运少商,是金运不及,故有热化、寒化胜复的变化。其胜复不是正常现象,故称为邪气化日。灾七宫者,七宫是金位,金居西方为右,洛书云左三右七,故七宫为金位,因金运不及,故灾七宫;清化与燥化同,因燥金之气清肃,故亦称清化;寒化六者,言水之成数(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其余司天、在泉、中运以及药食配合等解释,可参照前文类推,不另作解。下同。风化三者,亦木生数。余解同前。灾三宫,三宫为木位,因中运少角木运不及故灾三宫。燥化九,金之成数为九,这是从其成数(天四生金,地九成之)。凡太过者从成数,不及者从生数,热化七,也是从其成数,余解同前。戊辰、戊戌年解同前。灾五宫,五宫为土位,少宫土运不及,故灾五宫。余解同前。清化燥化,皆为金气,然司天在泉之气皆从燥化,其在中运者则从清化。余解同前。灾一宫,一宫谓水位,因少羽为水运不及,故灾一宫。余解同前。壬申壬寅年解同前。灾九宫,九宫,南方火位,因中运少徵火运不及,故灾九宫。余解同前。甲戌、甲辰年,解同前。乙亥、乙巳年,解同前。丙子、丙午年,解同前。丁丑、丁未年,解同前。戊寅、戊申年,解同前。己卯、己酉年,解同前。庚辰、庚戌年,解同前。辛巳、辛亥年,解同前。壬午、壬子年,解同前。癸未、癸丑年,解同前。甲申、甲寅年,解同前。乙酉、乙卯年,解同前。丙戌、丙辰年,解同前。丁亥、丁巳年,解同前。戊子、戊午年,解同前。己丑、己未年,解同前。庚寅、庚申年,解同前。辛卯、辛酉年,解同前。壬辰、壬戌年,解同前。癸巳、癸亥年,解同前。凡属于有一定次序的气运循行,其胜复正化的情况,都有一定的规律,不可不考察。所以说能以知道它的循行规律的,一言就可说明,若不知其循行规律,就散漫无稽了,就是这个道理。黄帝说:很好!

黄帝说:但五运之气,每年也有胜复关系发现吗?岐伯回答说:五运之气,若被胜气抑郁太甚,则郁极而发,所以五运的胜复是待时而作的。黄帝说:请你说明它的所以然?岐伯回答说:五运有太过和不及,故气发也不一样。黄帝说:希望听您详尽地讲一讲。岐伯回答说:气太过者来时暴急,气不及者来时徐缓,暴急者伤人则病严重,徐缓者伤人则病持续日久,而不很严重。黄帝说:太过和不及,其数是怎样?岐伯回答说:太过者其气盛,故为成数(即上文寒化六,火化七,木化八,燥化九之数),不及者其气微,故为生数(即上文寒化一,火化二,木化三,燥化四之数),二土则常从其生数(即上文雨化五之数)。黄帝说:你说郁极而发,它时是什么情形呢?岐伯回答说:土郁发作时,则岩谷震惊,雷声乃盛于火湿二气之间,尘埃蒙蔽而昏黄,湿气上蒸而化为白气。暴风骤雨,弥漫山谷,冲击砂石,洪水乃从而泛溢,川流乃形成漫衍,田地被水冲刷而石块搜集,形如牧驹。湿化之气开始敷布,雨水乃能因时而降,万物乃开始生长化成。人若感此气候则脾郁为病,其郁在上焦的则心腹胀满,其郁在下焦的,则肠鸣而为泄泻。甚则为心痛胁胀、呕吐、霍乱、痰饮、泄下、胕肿、身重等湿邪偏胜的病症。云聚集于湿盛之处,见于清晨的时候,山川之色都为尘埃昏蔽,其发作的时候,以其四之气主治之时,这时湿气蒸发,大者则为云横天山,小者则有或浮或游或生或灭的现象。这都是土郁将发的先兆。金主清肃,故金郁发作的时候,则天地很清朗,风气也很清凉急切,气候就很凉爽,草木之上像有一层浮烟笼罩着一样,这是燥气开始的情况,以后则浓雾经常升起,肃杀之气应时而来,草木因之苍老凋零,金气乃发出凛彻的秋声。人感此气候的变化,容易伤其肺脏,故病咳逆咽干等病。金气胜则肝木受制,故又产生心胁满引少腹,善暴痛,不可反侧等病。金气肃杀,故其面色尘晦不泽而枯燥。因此时燥气大行,故山泽都干涸,土地凝结而为霜,这时沸郁之气就要发作。其气在五(金旺五之气)。但见夜晚若降白露,树木和草原上若发出凛彻的声音,这就是金郁之气将要发作的先兆。水主寒冽,故水郁发作的时候,阳气乃退避而阴气乃旺盛,严寒之气乃乘时而至。川泽都凝结成冰,寒雰之气也都结为霜雪,甚则有黄黑之色昏蒙不清亮,而流行于气交之中,以成霜雪肃杀之气,水气乃发生变异。人感此气候,则寒气内侵而为心痛;寒邪伤肾而为腰椎痛;寒盛则筋急而血涩,故大关节不利,屈伸不便;寒胜则阳气微弱,故厥逆坚痞、腹满。此时阳气不能行其治节,而太空之中皆积为沉阴之气,白雾昏蒙,水郁之气乃乘时而发作。其气多发于君相二火主治的前后。当太虚之色深玄而黑,其气还在散乱的时候,若微见其色而又若隐若现,其色黑而微带黄色,这就是水郁之气将要发作的先兆。木主风气,木郁之气发作的时候,太空之中尘埃昏蔽,动物扰动不宁,大风乃至,毁屋折木,风木之气乃产生变化。人感此气候则内伤肝脏,肝脉络胃贯膈,循喉咙入顽颡连目系,故病则发生胃脘当心而痛,上两胁胀满,鬲咽不通,饮食不下等症。若甚则发生耳鸣眩晕,目不识人,突然僵仆的病变。此时太空之中为风所扰而尘埃蒙蔽,天与山一样颜色,或气浊而现黄黑昏蒙之色,这都是风尘飞扬的现象。因风气过胜,虽云横天空而不能作雨,木郁之气乃乘时而发作,因风性变动无常,故其气之发亦无常时。但见长川之草被风吹扑,柔叶被风吹扑而倾侧,高山的松树被风吹而有声,好像虎啸鸣于山谷的时候,这就是木郁之气将要发作的先兆。火主炎热,故火郁发作的时候,太空中被热气熏蒸而昏翳不清朗,因而“大明”就不彰,炎火之气行,大暑之气至,山泽如同火烤一样,树木被灼而流出水津,高楼大厦之间也腾出热气,土地中的水分被蒸发而浮为霜卤,停蓄的水池也减少了,蔓草也干枯而萎黄了,热甚则风盛而混乱不清,湿雨之气乃不能行。人感之,则热邪耗气,故使人少气;热伤气血,故使人发为疮疡痈肿;热甚则气机逆乱,故使人胁腹胸背面首四肢都胀满塞闷,皮肤肿胀而生疡痱等病。火邪内迫,则令人呕逆;火邪灼筋,则令人瘛疭;火邪伤骨,则令人骨痛,而骨节间有动气;火邪下迫,则为泄下;火邪侵及少阳,则发为温疟;火邪内迫,则令人腹中暴痛;火邪入于血分,则使人血溢流注;火邪伤阴,则令人精液少;火性上炎,故令人目赤心热。若是更严重一些,则火侵及心经,则令人昏闷懊,容易暴死。此时虽在夜深气凉的时候,犹觉大温,汗液濡湿于汗孔之间,此时火郁之气乃乘时而发作了。其气多发于四之气主治的时候。然动极则静,阳极则阴,因而湿令乃继之而施展其作用。当花草初发,水尚凝结,山川结冰的时候,南面的川泽就见阳气蒸腾的现象,这就是火郁之气将要发作的先兆。有郁发的征兆,报复之气必随之而来,这都是物极必反的道理。所以能够观察出气郁之极的征兆,就可以知道它将要发作。在发作时土金火三气各有定时,惟木属风,其性变动不定,故发无定时。而水之发则随火时,能仔细候察其时,则病可以预先知道。若失其气运之时,违犯岁气,则五气不能按正常次序循行,而生长化收藏的政令,也就失其常度,黄帝说:水郁发作时出现冰雹霜雪,土郁之发而为飘聚,木郁之发而为毁折,金郁之发而为清明,火郁之发而为曛味,这是什么气化造成的呢?岐伯回答说:五行之气有多有少的不同,五郁的发作有轻有重的差异,发作轻微的是正当本气,发作重的,不仅是当其本气,而且还兼其下承之气,如水位之下,土气乘之;土位之下,木气乘之;木位之下,金气乘之;金位之下,火位乘之;火位之下,水气乘之。所以水发而甚则兼土化而为雹雪,土发而甚则兼木化而为飘聚,木发而甚则兼金化而为毁折,金发而甚则兼火化而为清明,火发而甚则兼水化而为曛味。所以观察它的下承之气的情况,就可以知道它发作的微甚。黄帝说:很好!五气的发作,有时不应其时,是什么原因呢?岐伯回答说:因气有盛衰,它来的时候也有先有后,故不一样。黄帝说:它先后的差数,有一定的日数吗?岐伯回答说:其先后的差数都在三十天有奇。黄帝说:气至有先后是什么原因呢?岐伯回答说:运太过,则气之至就早,运气不及,则气至就晚,这是气候的常规。黄帝说:也有适当其时而来的,是什么原因呢?岐伯回答说:这是运气没有太过和不及,故气来适当其时。不然,就发生灾害。黄帝说:很好!气有不是在其所主的时令而行其治化的,这是什么原因呢?岐伯回答说:其气太过者,则当其时而行使其作用;若其气不及,则表现的作用乃是胜己之气的作用,这样,就形成非时之化了。黄帝说:四时之气,它的来有早晚高下左右的不同,其征象是怎样的呢?岐伯回答说:气有顺有逆,其至有快有慢,所以其气太过就先于天时而来,气不及就后于天时而来。黄帝说:我愿知道气行的顺逆在右是什么情形呢?岐伯回答说:春气是由东向西运行,夏气是由南向北运行,秋气是由西向东运行,冬气是由北向南运行。所以春气是开始于下,由下而上升的,秋气是开始于上,由上而下降的,夏气则开始于中,由中而至外的,冬气则开始于外,由外而至内的。以天地位置来说:东为左,故春气开始于左;西为右,故秋气开始于右;北方为后,故冬气开始于后;南方为前,故夏气开始于前。这是四时气运正化的常规。因为秋气是自上下降,所以至高之地就冬气常在;因为春气是自下上升,所以至下之地就春气常在。这些情形,必须仔细考察。黄帝说:讲得好。

黄帝说:五运六气分主四时,各有通应之气以表现于外,但六气的正常现象和六气的变化是怎样呢?岐伯回答说:六气循行,有正化有变化,有胜气有复气,有正常的作用有灾害,所有这些,它们的征象都不一样,您想知道哪一方面的呢?黄帝说:希望您全面地讲一讲。岐伯回答说:我可以按次序来说明,六气之所至,厥阴风木为初之气,其至为和平之化;少阴君火为二之气,其至为温暖之化;太阴湿土为四之气,其至为尘埃溽湿之化;少阳相火为三之气,其至为炎暑之化;阳明燥金为五之气,其至为清肃劲急之化;太阳寒水为终之气,其至为寒雰之化;这是四时气化正常现象。厥阴所至为风之所归,为开冻启闭;少阴所至为火之所归,为舒适荣茂;太阴所至为雨之所归,为充实盈满;少阳所至为热之所归,为气行于外;阳明所至为肃杀之气所归,为变更凋零;太阳所至为寒气所归,为收敛闭藏;这是六气所至的正常现象。厥阴为初生之气,故其气所至为生,又为风之动摇;少阴为繁荣之气,故其气之所至为荣,又为形之显著;太阴为化育之气,故其气至为化,又为云雨之泽润;少阳为长养之气,故其气至为长,又为藩秀鲜明;阳明为收敛之气,故其气至为收,又为雾露之气;太阳为闭藏之气,故其气为藏,又为周密;这是六气所化的正常现象。厥阴为风木之气,故至则为风生,然风位之下金气承之,故终为肃清;少阴为君火之气,故至则为热生,然中见太阳,故中为寒冽;太阴为湿土之气,故至则为湿生,然土位之下,风气承之,故终为注雨(即暴风雨);少阳为相火之气,故至则为火生,然相火之下,水气承之,故终为蒸溽;阳明为燥金之气,故至则为燥生,燥则生凉,故终为凉气;太阳为寒水之气,故至则寒生,然中见少阴,故其中为温气;这是六气承制(拮抗)作用的正常现象。虫类也各有相应的气化,得其气化则能繁育,所以厥阴风木所至而毛虫化育,少阴君火所至而羽虫化育,太阴湿土所至而倮虫化育,少阳为相火所至而羽翼虫化育,阳明为燥金所至而介虫化育,太阳寒水所至而鳞虫化育,这是六气化育万物的正常现象。厥阴所至为生发之化,少阴所至为荣盛之化,太阴所至为濡润之化,少阳所至为繁茂之化,阳明所至为坚实之化,太阳所至为闭藏之化,这是六气所司作用的正常现象。厥阴风木之气太过,则所至为大风飘怒,因金气承其下,故又为大凉;少阴君火之气太过,则为温暄而骤热,然阴精承其下,故又为寒;太阴湿土中之气太过,因木气承其下,故至则为飘风燔热和凝寒的错杂气候;阳明燥金之气过胜,因火气承其下,故至则为草木散落而又见温暖的现象;太阳寒水之气太过,所至则为寒雪冰雹的严寒气象,因土气承制,故又现白埃之气;这是六气变化的一般规律。厥阴之气所至则风胜,故为往来飘摇;少阴之气所至则火气胜,故为明亮而曛热;太阴之气所至则湿胜,故为天气阴沉,白雾弥漫,晦暝而不清明;少阳之气所至则火气胜,故为虹电赤云和炎热的天气;阳明之气所至则燥气胜,故为烟埃、霜冷、劲切、凄鸣等秋气萧瑟现象;太阳之气所至则寒气胜,故有坚硬、锋芒、直立等寒凝冰坚的现象。这都是六气行使政令的正常现象。厥阴主筋,故病则里急;少阴主血,故病则为疮疡身热;太阴主消化,故病则为积饮阻隔;少阳属胆而主相火,故病则为嚏呕疮疡;阳明属大肠而合于肺,肺主皮毛,故病则皮毛变形而为虚浮;太阳属小肠而与肾相合,肾主寒水,病则在骨,故屈伸不利;这是因六气影响而产生的病变。厥阴属肝,故病则两胁支撑疼痛;少阴主心,故病则神明不安而为惊惑、恶寒战栗、谵妄;太阴属脾,故病则蓄积中满;少阳主胆,故病则胆佉而为惊躁、昏昧、暴病;阳明属胃,病则其经脉通行之处皆病,故鼻、坐骨、大腿、臀部、膝部、小腿肚、胫骨等部位都发生病变;太阳属膀胱,其脉挟脊抵腰,故病则为腰痛。这也是在六气影响之下而产生的病变。厥阴病则筋伤而使人肢体软短而扭转不利;少阴病则火胜伤肺而为悲妄;迫血妄行而有衄血和血污等情况;太阴病则脾失运化而为中满霍乱吐下;少阳病则相火上炎而为喉痹、耳鸣、呕吐;阳明病则燥气过胜,故肌肤皱揭;太阳病则寒水过胜,故为汗多痉直;这又是在六气影响下所产生的病变。厥阴病则为胁痛,呕吐,泄泻;少阴病则多语善笑;太阴病则身重浮肿;少阳病则突然泄泻,肌肉跳动,筋脉抽搐,昏厥如死;阳明病则鼻塞,打喷嚏;太阳病则泄泻或二便不通;这仍然是六气的影响下所造成的病变。凡以上六气的十二种变化,说明气之来(包括时令、位置)不同,而发生的情况也不同,所以风气胜则为动摇,热气胜则为浮肿,燥气胜则为皱干,寒气胜则为浮虚,湿气胜则为濡泄,若是严重的则为水闭浮肿。总之,要根据病气所在以研究它的变化。黄帝说:我愿知道六气的气化作用是怎样?岐伯回答说:六气的气化作用,都归于其所能胜过的而使行其气化。所以太阴是雨化,而施之于太阳,因土能胜水;太阳是寒化,而施之于少阴,因水能胜火;少阴是热化,而施之于阳明,因火能胜金;阳明是燥化,而施之于厥阴,因金能胜木;厥阴是风化,而施之于太阴,因木能生土。各根据六气主治之时而观察其气化的有余不足以研究其作用。黄帝说:六气自得其主治的方位和月时是怎样?岐伯回答说:六气自得其方位和月时,这是气化正常现象。黄帝说:我愿知道它所在的方位是什么?岐伯回答说:明确了它的位次,而后它主治的方位和月时就都可以知道。黄帝又说:六气的盈虚是怎样?岐伯回答说:这是太过和不足的不同。太者正气充足故其至徐而长;少者正气衰微,故卒暴而多死亡。黄帝说:司天在泉之气的盈虚是怎样呢?岐伯说:司天之气若不足,则在泉之气随之而上升;若在泉之气不足,则司天之气从之而下降。岁运之气居于气交之中,常为二气之先(如天气降则运气先降,地气升则运气先升)。运气是恶其不胜者而归其所同者,随运气的同恶而有所归从,就能使气偏胜而产生病患。所以上胜则天气下降,下胜则地气上升。根据它胜的多少而升降也就有其差别,其胜少的差别就小,其胜多的差别就大,甚则位次就变换在气交之中,若位次变换,这就是大变化而疾病就要发生。《大要》说:胜甚之年差别为五分,这是胜气居其半数,胜微之年差别为七分,这是胜气居三分。就是这个道理。

黄帝说:很好!论中曾说:用热药不要触犯主治的热气,用寒药不要触犯主治的寒气,我想既不避开热的气候,又不避开寒的气候,该如何办呢?岐伯回答说:您问得真详细呀!表证多寒邪,所以发表时不能远离热药;郁于里的多热邪,所以攻里不能远离寒药。黄帝说:若不发表,也不攻里,而违犯寒药或违犯热药怎么样呢?岐伯回答说:这样则寒热之气内伤脏腑,故其病当更严重。黄帝说:我愿知道没病的怎样?岐伯回答说:若是违反了这个原则没病的就要生病,有病的就要加重。黄帝说:生了病是怎样情形呢?岐伯说:若用热而不远避热气则热病生,用寒而不远避寒气则寒病生;寒性病,则产生坚痞、腹满、痛急、下利等症状;热性病,则产生身热、吐下、霍乱、痈疽、疮疡、昏昧郁冒、泄泻、肌肉跳动抽搐、肿胀、呕逆、衄血、头痛、骨节变化、肌肉疼痛、血溢、便血,小便淋漓等症状。黄帝说: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必当先顺其时序,若有所违犯的则治之以其胜气,如热病用寒,寒病用热之类。黄帝说:妇人若是怀孕,用毒药攻病怎样呢?岐伯回答说:有病则病受药,所以没有什么损害。黄帝说:我愿知道它是什么原因呢?岐伯回答说:大积大聚的疾病,是可以违犯远寒远热的原则,但治疗时使病邪减去其大半就要停药,若过用了,就能使人受伤而死亡。黄帝说:很好!气郁很重的应当如何治疗呢?岐伯回答说:木性喜条达,故木郁则条达之使其舒畅;火性宜于发越,故火郁则宜使其发越;土郁之病宜急攻之;金郁之病则宜疏泄之;水郁之病则宜约制之。这样,就是调和其气,对太过的,应折减其气,可用它所畏的药而泻之。黄帝说:其气有所假借的应怎样?岐伯回答说:若病气有所假借的,则可不受这个原则的限制,应热就热,应寒就寒,这是因为主气不足而客气胜的缘故。黄帝说:很好啊!这是圣人的学说,天地气化的大道理,五运循行的节序,六气加临和运用的纲纪,阴阳政令的变化,寒暑时令的推移,不是夫子你谁能解释的这样透彻呢?我把它藏在灵兰之室,名之为六元正纪。不斋戒沐浴,不敢轻以示人,必须慎重地传给可以传的人。

至真要大论

至,极的意思;真,精微之意;要,切要。“至真要”言其本篇所论极为精微而重要。本篇把司天在泉六气分治的变化所产生的疾病,以及六气胜复的道理和由于胜复关系而产生的病变作了详细的论述,指出疾病和气候变化之间不可分离的密切关系,从而治病必须根据六气的不同变化进行辨证论治;还总结归纳了病机十九条的诊治纲领;五味在治疗中的作用;寒热、温凉、补泻、正治反治、逆从等治疗法则以及有关方剂配伍、佐制、服法、禁忌等重要内容,是学习研究《内经》的重要篇章,诚如马莳说,“此篇总结前人篇未尽之义,至真至要故名篇”。

【原文】黄帝问曰:五气交合,盈虚更作,余知之矣。六气分治,司天地者,其治何如?岐伯再拜对曰:明乎哉问也。天地之大纪,人神之通应也。帝曰:愿闻上合昭昭,下合冥冥奈何?岐伯曰:此道之所主,工之所疑也。帝曰:愿闻其道也。岐伯曰:厥阴司天,其化以风;少阴司天,其化以热;太阴司天,其化以湿;少阳司天,其化以火;阳明司天,其化以燥;太阳司天,其化以寒。以所临藏位,命其病者也。帝曰:地化奈何?岐伯曰:司天同候,间气皆然。帝曰:间气何谓?岐伯曰:司左右者是谓间气也。帝曰:何以异之?岐伯曰:主岁者纪岁,间气者纪步也。帝曰:善。岁主奈何?岐伯曰:厥阴司天为风化,在泉为酸化,司气为苍化,间气为动化。少阴司天为热化,在泉为苦化,不司气化,居气为灼化。太阴司天为湿化,在泉为甘化,司气为黅化,间气为柔化。少阳司天为火化,在泉为苦化,司气为丹化,间气为明化。阳明司天为燥化,在泉为辛化,司气为素化,间气为清化。太阴司天为寒化,在泉为咸化,司气为玄化,间气为藏化。故治病者,必明六化分治,五味五色所生,五藏所宜,乃可以言盈虚病生之绪也。帝曰:厥阴在泉,而酸化先,余知之矣。风化之行也何如?岐伯曰:风行于地,所谓本也,余气同法。本乎天者,天之气也;本乎地者,地之气也。天地合气,六节分而万物化生矣。故曰:谨候气宜,无失病机,此之谓也。帝曰:其主病何如?岐伯曰:司岁备物,则无遗主矣。帝曰:先岁物何也?岐伯曰:天地之专精也。帝曰:司气者何如?岐伯曰:司气者主岁同然,有余不足也。帝曰:非司岁物何谓也?岐伯曰:散也,故质同而异等也。气味有薄厚,性用有躁静,治保有多少,力化有浅深,此之谓也。帝曰:岁主藏害何谓?岐伯曰:以所不胜命之,则其要也。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上淫于下,所胜平之;外淫于内,所胜治之。帝曰:善。平气何如?岐伯曰:谨查阴阳所在而调之,以平为期。正者正治,反者反治。帝曰:夫子言察阴阳所在而调之,论言人迎与寸口相应,若引绳,小大齐等,命曰平。阴之所在寸口,何如?岐伯曰:视岁南北可知之矣。帝曰:愿卒闻之。岐伯曰:北政之岁,少阴在泉,则寸口不应;厥阴在泉,则右不应;太阴在泉,则左不应;南政之岁,少阴司天,则寸口不应;厥阴司天,则右不应;太阴司天,则左不应;诸不应者反其诊则见矣。帝曰:尺候何如?岐伯曰:北政之岁,三阴在下,则寸不应,三阴在上,则尺不应。南政之岁,三阴在天,则寸不应,三阴在泉,则尺不应,左右同。故曰知其要者,一言而终,不知其要,流散无穷,此之谓也。

帝曰:善。天地之气,内淫而病何如?岐伯曰:岁厥阴在泉,风淫所胜,则地气不明,平野昧,草乃早秀。民病洒洒振寒,善伸数久,心痛支满,两胁里急,饮食不下,鬲咽不通,食则呕,腹胀善噫,得后与气,则快然如衰,身体皆重。岁少阴在泉,热淫所胜,则焰浮川泽,阴处反明。民病腹中常鸣,气上冲胸,喘,不能久立,寒热,皮肤痛,目瞑齿痛,颊肿,恶寒发热如疟,少腹中痛,腹大,蛰虫不藏。岁太阴在泉,草乃早荣,湿淫所胜,则埃昏岩谷,黄反见黑,至阴之交。民病饮积心痛,耳聋,浑浑焞焞,嗌肿喉痹,阴病血见,少腹痛肿,不得小便,病冲头痛,目似脱,项似拔,腰似折,髀不可以回,腘如结,腨如别。岁少阳在泉,火淫所胜,则焰明郊野,寒热更至。民病注泄赤白,少腹痛,溺赤,甚则血便,少阴同候。岁阳明在泉,燥淫所胜,则霿霿清瞑。民病喜呕,呕有苦,善太息,心胁痛,不能反侧,甚则嗌干,面尘,身无膏泽,足外反热。岁太阳在泉,寒淫所胜,则凝肃惨栗。民病少腹控睾引腰脊,上冲心痛,血见嗌痛,颌肿。帝曰:善。治之奈何?岐伯曰:诸气在泉,风淫于内,治以辛凉,佐以苦,以甘缓之,以辛散之;热淫于内,治以咸寒,佐以甘苦,以酸收之,以苦发之;湿淫于内,治以苦热,佐以酸淡,以苦燥之,以淡泄之;火淫于内,治以咸冷,佐以苦辛,以酸收之,以苦发之;燥淫于内,治以苦温,佐以甘辛,以苦下之;寒淫于内,治以甘热,佐以苦辛,以咸泻之,以辛润之,以苦坚之。帝曰:善。天气之变何如?岐伯曰:厥阴司天,风淫所胜,则太虚埃昏,雾物以扰,寒生春气,流水不冰。民病胃脘当心而痛,上支两胁,鬲咽不通,饮食不下,舌本强,食则呕,冷泄腹胀,溏泄瘕水闭,蛰虫不去,病本于脾。冲阳绝,死不治。少阴司天,热淫所胜,怫热至,火行其政。民病胸中烦热,嗌干,右胠满,皮肤痛,寒热咳喘,大雨且至,唾血血泄,鼽衄,嚏呕,溺色变,甚则疮疡胕肿,肩背臂臑及缺盆中痛,心痛肺,腹大满,膨膨而喘咳,病本于肺,尺泽绝,死不治。太阴司天,湿淫所胜,则沉阴且布,雨变枯槁,胕肿骨痛,阴痹。阴痹者,按之不得,腰脊头项痛,时眩,大便难,阴气不用,饥不欲食,咳唾则有血,心如悬。病本于肾,太溪绝,死不治。少阳司天,火淫所胜,则温气流行,金政不平。民病头痛,发热恶寒而疟,热上皮肤痛,色变黄赤,传而为水,身面胕肿,腹满仰息,泄注赤白,疮疡,咳唾血,烦心,胸中热,甚则鼽衄,病本于肺。天府绝,死不治。阳明司天,燥淫所胜,则木乃晚荣,草乃晚生,筋骨内变。民病左胠胁痛,寒清于中,感而疟,大凉革候,咳,腹中鸣,注泄鹜溏,名木敛生,菀于下,草焦上首,心胁暴痛,不可反侧,嗌干面尘腰痛,丈夫疝,妇人少腹痛,目眜眦,疮疡痤痈,蛰虫来见,病本于肝。太冲绝,死不治。太阳司天,寒淫所胜,则寒气反至,水且冰,血变于中,发为痈疡。民病厥心痛,呕血,血泄,鼽衄,善悲,时眩仆。运火炎烈,雨暴乃雹。胸腹满,手热肘挛,腋肿,心淡淡大动,胸胁胃脘不安,面赤目黄,善噫嗌干,其则色炲,渴而欲饮,病本于心。神门绝,死不治。所谓动气知其臟也。帝曰:善。治之奈何?岐伯曰:司天之气,风淫所胜,平以辛凉,佐以苦甘,以甘缓之,以酸泻之。热淫所胜,平以咸寒,佐以苦甘,以酸收之。湿淫所胜,平以苦热,佐以酸辛,以苦燥之,以淡泄之。湿上甚而热,治以苦温,佐以甘辛,以汗为故而止。火淫所胜,平以酸冷,佐以苦甘,以酸收之,以苦发之,以酸复之,热淫同。燥淫所胜,平以苦湿,佐以咸辛,以苦下之。寒淫所胜,平以辛热,佐以甘苦,以咸泻之。帝曰:善。邪气反胜,治之奈何?岐伯曰:风司于地,清反胜之,治以酸温,佐以苦甘,以辛平之。热司于地,寒反胜之,治以甘热,佐以苦辛,以咸平之。湿司于地,热反胜之,治以苦冷,佐以咸甘,以苦平之。火司于地,寒反胜之,治以甘热,佐以苦辛,以咸平之。燥司于地,热反胜之,治以平寒,佐以苦甘,以酸平之,以和为利。寒司于地,热反胜之,治以咸冷,佐以甘辛,以苦平之。帝曰:其司天邪胜,何如?岐伯曰:风化于天,清反胜之,治以酸温,佐以甘苦。热化于天,寒反胜之,治以甘温,佐以苦酸辛。湿化于天,热反胜之,治以苦寒,佐以苦酸。火化于天,寒反胜之,治以甘热,佐以苦辛。燥化于天,热反胜之,治以辛寒,佐以苦甘。寒化于天,热反胜之,治以咸冷,佐以苦辛。

帝曰:六气相胜奈何?岐伯曰:厥阴之胜,耳鸣头眩,愦愦欲吐,胃鬲如寒。大风数举,倮虫不滋。胠胁气并,化而为热,小便黄赤,胃脘当心而痛,上支两胁,肠鸣飧泄,少腹痛,注下赤白,甚则呕吐,鬲咽不通。少阴之胜,心下热,善饥,齐下反动,气游三焦。炎暑至,木乃津,草乃萎。呕逆躁烦,腹满痛、溏泻,传为赤沃。太阴之胜,火气内郁,疮疡于中,流散于外,病在胠胁,甚则心痛,热格,头痛,喉痹,项强。独胜则湿气内郁,寒迫下焦,痛留顶,互引眉间,胃满。雨数至,燥化乃见。少腹满,腰脽重强,内不便,善注泄,足下温,头重,足胫胕肿,欲发于中,胕肿于上。少阳之胜,热客于胃,烦心,心痛,目赤,欲呕,呕酸,善饥,耳痛,溺赤,善惊,谵妄。暴热消烁,草萎水涸,介虫乃屈。少腹痛,下沃赤白。阳明之胜,清发于中,左胠胁痛,溏泄,内为嗌塞、外发疝。大凉肃杀,华英改容,毛虫乃殃。胸中不便,嗌塞而咳。太阳之胜,凝栗且至,非时水冰,羽乃后化。痣疟发,寒厥入胃则内生心痛,阴中乃疡,隐曲不利,互引阴股,筋肉拘苛,血脉凝泣,络满色变,或为血泄,皮肤否肿,腹满食减,热反上行,头项囟顶,脑户中痛,目如脱;寒入下焦,传为濡泻。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厥阴之胜,治以甘清,佐以苦辛,以酸泻之。少阴之胜,治以辛寒,佐以苦咸,以甘泻之。太阴之胜,治以咸热,佐以辛甘,以苦泻之。少阳之胜,治以辛寒,佐以甘咸,以甘泻之。阳明之胜,治以酸温,佐以辛甘,以苦泻之。太阳之胜,治以甘热,佐以辛酸,以咸泻之。帝曰:六气之复何如?岐伯曰:悉乎哉问也。厥阴之复,少腹坚满,里急暴痛。偃木飞沙,倮虫不荣。厥心痛,汗发呕吐,饮食不入,入而复出,筋骨掉眩,清厥,甚则入脾,食痹而吐。冲阳绝,死不治。少阴之复,懊热内作,烦燥鼽嚏,少腹绞痛,火见燔焫,嗌燥,分注时止,气动于左,上行于右,咳,皮肤痛,暴喑,心痛,郁冒不知人,乃洒淅恶寒振栗,谵妄,寒已而热,渴而欲饮,少气骨痿,隔肠不便,外为浮肿,哕噫。赤气后化,流水不冰,热气大行,介虫不复。病痱胗疮疡,痈疽痤痣,甚则入肺,咳而鼻渊。天府绝,死不治。太阴之复,湿变乃举,体重中满,食饮不化,阴气上厥,胸中不便,饮发于中,咳喘有声。大雨时行,鳞见于陆,头顶痛重,而掉瘛尤甚,呕而密默,唾吐清液,甚则入肾,窍泻无度。太溪绝,死不治。少阳之复,大热将至,枯燥燔,介虫乃耗。惊瘛咳衄,心热烦躁,便数憎风,厥气上行,面如浮埃,目乃瘛;火气内发,上为口糜,呕逆,血溢,血泄,发而为疟,恶寒鼓栗,寒极反热,嗌络焦槁,渴引水浆,色变黄赤,少气脉萎,化而为水,传为胕肿,甚则入肺,咳而血泄。尺泽绝,死不治。阳明之复,清气大举,森木苍干,毛虫乃厉。病生胠胁,气归于左,善太息,甚则心痛否满,腹胀而泄,呕苦咳哕烦心,病在鬲中,头痛,甚则入肝,惊骇筋挛。太冲绝,死不治。太阳之复,厥气上行,水凝雨冰,羽虫乃死。心胃生寒,胸鬲不利,心痛否满,头痛善悲,时眩仆,食减,腰脽反痛,屈伸不便,地裂冰坚,阳光不治,少腹控睾,引腰脊,上冲心,唾出清水,及为哕噫,甚则入心,善忘善悲。神门绝,死不治。帝曰:善。治之奈何?岐伯曰:厥阴之复,治以酸寒,佐以甘辛,以酸泻之,以甘缓之。少阴之复,治以咸寒,佐以苦辛,以甘泻之,以酸收之,辛苦发之,以咸软之。太阴之复,治以苦热,佐以酸辛,以苦泻之、燥之、泄之。少阳之复,治以咸冷,佐以苦辛,以咸软之,以酸收之,辛苦发之;发不远热,无犯温凉。少阴同法。阳明之复,治以辛温,佐以苦甘,以苦泄之,以苦下之,以酸补之。太阳之复,治以咸热,佐以甘辛,以苦坚之。治诸胜复,寒者热之,热者寒之,温者清之,清者温之,散者收之,抑者散之,燥者润之,急者缓之,坚者软之,脆者坚之,衰者补之,强者泻之,各安其气,必清必静,则病气衰去,归其所宗,此治之大体也。帝曰:善。帝曰:气之上下何谓也?岐伯曰:身半以上,其气三矣,天之分也,天气主之;身半以下,其气三矣,地之分也,地气主之。以名命气,以气命处,而言其病半,所谓天枢也。故上胜而下俱病者,以地名之;下胜而上俱病者,以天名之。所谓胜至,报气屈伏而未发也。复至则不以天地异名,皆如复气为法也。帝曰:胜复之动,时有常乎?气有必乎?岐伯曰:时有常位,而气无必也。帝曰:愿闻其道也。岐伯曰:初气终三气,天气主之,胜之常也;四气尽终气,地气主之,复之常也。有胜则复,无胜则否。帝曰:善。复已而胜何如?岐伯曰:胜至则复,无常数也,衰乃止耳。复已而胜,不复则害,此伤生也。帝曰:复而反病,何也?岐伯曰:居非其位,不相得也。大复其胜,则主胜之,故反病也,所谓火燥热也。帝曰:治之何如?岐伯曰:夫气之胜也,微者随之,甚者制之;气之复也,和者平之,暴者夺之。皆随胜气,安其屈伏,无问其数,以平为期,此其道也。帝曰:善。客主之胜复奈何?岐伯曰:客主之气,胜而无复也。帝曰:其逆从何如?岐伯曰:主胜逆,客胜从,天之道也。帝曰:其生病何如?岐伯曰:厥阴司天,客胜则耳鸣掉眩,甚则咳,主胜则胸胁痛,舌难以言。少阴司天,客胜则鼽嚏颈项强,肩背瞀热,头痛,少气,发热,耳聋,目暝,甚则胕肿,血溢,疮疡,咳喘。主胜则心热烦躁,甚则胁痛支满。太阴司天,客胜则首面胕肿,呼吸气喘。主胜则胸腹满,食已而瞀。少阳司天,客胜则丹胗外发,及为丹熛疮疡,呕逆,喉痹,头痛,嗌肿,耳聋,血溢,内为瘛疭。主胜则胸满,咳,仰息,甚而有血,手热。阳明司天,清复内余,则咳,衄,嗌塞,心鬲中热,咳不止,而白血出者死。太阳司天,客胜则胸中不利,出清涕,感寒则咳,主胜则喉嗌中鸣。厥阴在泉,客胜则大关节不利,内为痉强拘瘛,外为不便;主胜则筋骨繇并,腰腹时痛。少阴在泉,客胜则腰痛,尻、股、膝、髀、腨、䯒、足痛,瞀热以酸,胕肿不能久立,溲便变。主胜则厥气上行,心痛发热,鬲中,众痹皆作,发于胠胁,魄汗不藏,四逆而起。太阴在泉,客胜则足痿下重,便溲不时;湿客下焦,发而濡泻及为肿隐曲之疾。主胜则寒气逆满,食饮不下,甚则为疝。少阳在泉,客胜则腰腹痛而反恶寒,甚则下白溺白;主胜则热反上行,而客于心,心痛发热,格中而呕,少阴同候。阳明在泉,客气则清气动下,少腹坚满,而数变泻。主胜则腰重腹痛,少腹主寒,下为鹜溏,则寒厥于肠,上冲胸中,甚则喘,不能久立。太阳在泉,寒复内余,则腰尻痛,屈伸不利,股胫足膝中痛。帝曰:善。治之奈何?岐伯曰: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折之,不足补之,佐以所利,和以所宜,必安其主客,适其寒温,同者逆之,异者从之。帝曰:治寒以热,治热以寒,气相得者逆之,不相得者从之,余以知之矣。其于正味何如?岐伯曰:木位之主,其泻以酸,其补以辛;火位之主,其泻以甘,其补以咸;土位之主,其泻以苦,其补以甘;金位之主,其泻以辛,其补以酸;水位之主,其泻以咸,其补以苦。厥阴之客,以辛补之,以酸泻之,以甘缓之;少阴之客,以咸补之,以甘泻之,以咸收之;太阴之客,以甘补之,以苦泻之,以甘缓之。少阳之客,以咸补之,以甘泻之,以咸软之。阳明之客,以酸补之,以辛泻之,以苦泄之;太阳之客,以苦补之,以咸泻之,以苦坚之,以辛润之。开发腠理,致津液通气也。

帝曰:善。愿闻阴阳之三也,何谓?岐伯曰:气有多少,异用也。帝曰:阳明何谓也?岐伯曰:两阳合明也。帝曰:厥阴何也?岐伯曰:两阴交尽也。帝曰:气有多少,病有盛衰,治有缓急,方有大小,愿闻其约奈何?岐伯曰:气有高下,病有远近,证有中外,治有轻重,适其至所为故也。《大要》曰:君一臣二,奇之制也;君二臣四,偶之制也;君二臣三,奇之制也;君二臣六,偶之制也。故曰:近者奇之,远者偶之;汗者不以奇,下者不以偶;补上治上,制以缓,补下治下,制以急;急则气味厚,缓则气味薄,适其至所,此之谓也。病所远而中道气味之者,食而过之,无越其制度也。是故平气之道,近而奇偶,制小其服也;远而奇偶,制大其服也;大则数少,小则数多,多则九之,少则二之。奇之不去则偶之,是谓重方;偶之不去则反佐以取之,所谓寒热温凉,反从其病也。帝曰:善。病生于本,余知之矣。生于标者,治之奈何?岐伯曰:病反其本,得标之病,治反其本,得标之方。帝曰:善。六气之胜,何以候之?岐伯曰:乘其至也,清气大来,燥之胜也,风木受邪,肝病生焉;热气大来,火之胜也,金燥受邪,肺病生焉;寒气大来,水之胜也,火热受邪,心病生焉;湿气大来,土之胜也,寒水受邪,肾病生焉;风气大来,木之胜也,土湿受邪,脾病生焉。所谓感邪而生病也。乘年之虚,则邪甚也。失时之和亦邪甚也。遇月之空,亦邪甚也。重感于邪,则病危矣。有胜之气,其来必复也。帝曰:其脉至何如?岐伯曰:厥阴之至其脉弦,少阴之至其脉钩,太阴之至其脉沉,少阳之至大而浮,阳明之至短而涩,太阳之至大而长。至而和则平,至而甚则病,至而不至者病,未至而至者病。阴阳易者危。帝曰:六气标本所从不同奈何?岐伯曰:气有从本者,有从标本者,有不从标本者也。帝曰:愿卒闻之。岐伯曰:少阳太阴从本,少阴太阳从本从标,阳明厥阴不从标本,从乎中也。故从本者化生于本,从标本者有标本之化,从中者以中气为化也。帝曰:脉从而病反者,其诊何如?岐伯曰:脉至而从,按之不鼓,诸阳皆然。帝曰:诸阴之反,其脉何如?岐伯曰:脉至而从,按之鼓甚而盛也。是故百病之起,有生于本者,有生于标者,有生于中气者,有取本而得者,有取标而得者,有取中气而得者,有取标本而得者,有逆取而得者,有从取而得者。逆,正顺也,若顺,逆也。故曰:知标与本,用之不殆,明知逆顺,正行无问,此之谓也。不知是者,不足以言诊,足以乱经,故《大要》曰:粗工嘻嘻,以为可知,言热未已,寒病复始,同气异形,迷诊乱经,此之谓也。夫标本之道要而博,小而大,可以言一知百病之害,言标与本,易而无损,察本与标,气可令调,明知胜复,为万民式,天之道毕矣。帝曰:胜复之变,早晏何如?岐伯曰:夫所胜者至已病,病已愠愠而复已萌也。夫所复者,胜尽而起,得位而甚,胜有微甚,复有少多,胜和而和,胜虚而虚,天之常也。帝曰:胜复之作,动不当位,或后时而至,其故何也?岐伯曰:夫气之生与其化衰盛异也。寒暑温凉,盛衰之用,其在四维,故阳之动始于温,盛于暑;阴之动始于清,盛于寒;春夏秋冬各差其分。故《大要》曰:彼春之暖;为夏之暑;彼秋之忿,为冬之怒。谨按四维,斥候皆归,其终可见,其始可知,此之谓也。帝曰:差有数乎?岐伯曰:又凡三十度也。帝曰:其脉应皆何如?岐伯曰:差同正法,待时而去也。《脉要》曰:春不沉,夏不弦,冬不涩,秋不数,是谓四塞。沉甚曰病,弦甚曰病,涩甚曰病,数甚曰病,参见曰病,复见曰病,未去而去曰病,去而不去曰病,反者死。故曰气之相守司也,如权衡之不得相失也。夫阴阳之气清,静则生化治,动则苛疾起,此之谓也。帝曰:幽明何如?岐伯曰:两阴交尽故曰幽,两阳合明故曰明。幽明之配,寒暑之异也。帝曰:分至何如?岐伯曰:气至之谓至,气分之谓分。至则气同,分则气异,所谓天地之正纪也。帝曰:夫子言春秋气始于前,冬夏气始于后,余已知之矣。然六气往复,主岁不常也,其补泻奈何?岐伯曰:上下所主,随其攸利,正其味,则其要也。左右同法。《大要》曰:少阳之主,先甘后咸;阳明之主,先辛后酸;太阳之主,先咸后苦;厥阴之主,先酸后辛;少阴之主,先甘后咸;太阴之主,先苦后甘。佐以所利,资以所生,是谓得气。

帝曰:善。夫百病之生也,皆生于风寒暑湿燥火,以之化之变也。经言盛者泻之,虚者补之,余锡以方士,而方士用之,尚未能十全,余欲令要道必行,桴鼓相应,犹拔刺雪汗,工巧神圣,可得闻乎?岐伯曰:审查病机,无失气宜,此之谓也。帝曰:愿闻病机何如?岐伯说:诸风掉眩,皆属于肝;诸寒收引,皆属于肾;诸气郁,皆属于肺;诸湿肿满,皆属于脾;诸热瞀瘛,皆属于火;诸痛痒疮,皆属于心;诸厥固泄,皆属于下;诸痿喘呕,皆属于上;诸禁鼓栗,如丧神守,皆属于火;诸痉项强,皆属于湿;诸逆冲上,皆属于火;诸胀腹大,皆属于热;诸躁狂越,皆属于火;诸暴强直,皆属于风;诸病有声,鼓之如鼓,皆属于热;诸病胕肿,疼酸惊骇,皆属于火;诸转反戾,水液浑浊,皆属于热;诸病水液,澄澈清冷,皆属于寒;诸呕吐酸,暴注下迫,皆属于热。故《大要》曰:谨守病机,各司其属,有者求之,无者求之,盛者责之,虚者责之,必先五胜,疏其气血,令其调达,而致和平,此之谓也。帝曰:善。五味阴阳之用何如?岐伯曰:辛甘发散为阳,酸苦涌泄为阴;咸味涌泄为阴,淡味渗泄为阳。六者或收或散,或缓或急,或燥或润,或软或坚,以所利而行之,调其气使其平也。帝曰:非调气而得者,治之奈何?有毒无毒,何先何后?愿闻其道。岐伯曰:有毒无毒,所治为主,适大小为制也。帝曰:请言其制?岐伯曰:君一臣二,制之小也;君一臣三佐五,制之中也;君一臣三佐九,制之大也。寒者热之,热者寒之,微者逆之,甚者从之,坚者削之,客者除之,劳者温之,结者散之,留者攻之,燥者濡之,急者缓之,散者收之,损者温之,逸者行之,惊者平之,上之下之,摩之浴之,薄之劫之,开之发之,适事为故。帝曰:何谓逆从?岐伯曰:逆者正治,从者反治,从少从多,观其事也。帝曰:反治何谓?岐伯曰:热因寒用,寒因热用,塞因塞用,通因通用,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其始则同,其终则异,可使破积,可使溃坚,可使气和,可使必已。帝曰:善。气调而得者何如?岐伯曰:逆之从之,逆而从之,从而逆之,疏气令调,则其道也。帝曰:善。病之中外何如?岐伯曰:从内之外者,调其内,从外之内者,治其外;从内之外而盛于外者,先调其内而后治其外,从外之内而盛于内者,先治其外而后调其内;中外不相及,则治主病。帝曰:善。火热复,恶寒发热,有如疟状,或一日发,或间数日发,其故何也? 岐伯曰:胜复之气,会遇之时,有多少也。阴气多而阳气少,则其发日远;阳气多而阴气少,则其发日近。此胜复相薄,盛衰之节,疟亦同法。帝曰:论言治寒热,治热以寒,而方士不能废绳墨而更其道也。有病热者寒之而热,有病寒者热之而寒,二者皆在,新病复起,奈何治?岐伯曰:诸寒之而热者,取之阴;热之而寒者,取之阳;所谓求其属也。帝曰:善。服寒而反热,服热而反寒,其故何也?岐伯曰:治其王气是以反也。帝曰:不治王而然者,何也?岐伯曰:悉乎哉问也。不治五味属也。夫五味入胃,各归所喜,攻,酸先入肝,苦先入心,甘先入脾,辛先入肺,咸先入肾,久而增气,物化之常也。气增而久,夭之由也。帝曰:善。方制君臣,何谓也?岐伯曰:主病之谓君,佐君之谓臣,应臣之谓使,非上下三品之谓也。帝曰:三品何谓?岐伯曰:所以明善悲之殊贯也。帝曰:善。病之中外何如?岐伯曰:调气之方,必别阴阳,定其中外,各守其乡。内者内治,外者外治,微者调之,其次平之;盛者夺之,汗者下之,寒热温凉,衰之以属,随其攸利,谨道如法,万举万全,气血正平,长有天命。帝曰:善。

语释:黄帝问:五运之气交相配合,盈虚互相更换,这些道理我已经知道了,风寒湿热燥火六气,分期主治,其司天在泉当位的情形是怎样呢?岐伯说:这是天地变化的大纲纪,人神(神代表自然现象)互相感应的道理。黄帝问:它怎样能上合于明显的天道,下合于隐微的地气?岐伯说:这是由于六气推移而产生的阴阳变化的一定规律,但其变化很多,所以医者往往生疑。黄帝问:这是什么道理呢?岐伯说:厥阴属木,若司天主治的时候,其化就以风为治;少阴属君火,在司天主治的时候,其化就以热为治;太阴属土,在司天主治的时候,其化就以湿为治;少阳属相火,在司天主治的时候,其化就以火为主治;阳明属金,在司天主治的时候,其化就以燥为主治;太阳属水,在司天主治的时候,其化以寒为主治;这是六气司天的情况,就以其偏胜之气影响五脏所产生的病变,而命其病名。黄帝问:在泉主治是怎样呢?岐伯说:和司天主治是同样的,其间气也都一样。黄帝问:什么是间气?岐伯说:六气分治,在上者谓之司天,在下者谓之在泉,其余四气分司左右,就称为间气。黄帝问:有什么分别呢?岐伯说:司天主前半年,在泉主后半年,这都是主岁的,故以岁为纪,而称为岁气。间气是以步为纪的,步等于步骤的步,就是时间的划分。如初之气,二之气,三之气,四之气,五之气,终之气。每气为一步,故每岁六步,每步六十天零八十七刻半。合成三百六十五天零二十五刻为一周年(百刻为一昼夜),所以间气是以它所司的这时期为纪的。黄帝说:好。岁的主气是怎样呢?岐伯说:厥阴属木,在天则为风化,在泉则为酸化,其在五运之气则为苍化,其在间气则为动化。少阴君火,在天为热,在味为苦,故其司天主治则为热化,在泉主治则为苦化。因“君不司运”,故不司气化。因心为君主,故不称间气,而称局气。火性燔灼,故其居气为灼化。(按:“君不司运”,六气中有君火相火合为六气,在五运中则只有一火,六气分主五运,尚多一火气,所以君火即不主运,这是古人在五运六气相配合上的一种理论。)太阴脾土,在天为湿,在味为甘,在色为黄,故其司天主治则为湿化,在泉主治则为甘化,其司气则为黅化;湿性柔润,故其间气为柔化。少阳相火,在天为火,火味为苦,其色为赤(丹即赤色),其用明灿,故其司天主治则为火化,在泉主治则为苦化,其司气则为丹化,其间气则为明化。阳明属金,在天为燥,在味为辛,在色为白,其气清凉,故其司天主治则为燥化,在泉主治则为辛化,其司气则为素化(素即白色),其间气则为清化。太阳寒水,在天为寒,在味为咸,在色为黑,其用闭藏,故其司天主治为寒化,在泉主治为咸化,其司气为玄化(玄即黑色),其间气则为藏化。所以治病必须明白六化分治以及五味五色所产生的变化作用合五脏的喜恶,才可以测知疾病的虚实和发生的原因。黄帝问:厥阴在泉主治为酸化,我已知道了,但是风化的环行是怎样呢?岐伯说:风化环行大地,是酸化的本源。因风生木,木生酸,酸是发源于风的,其他五气也都如此。六气之在天者,就谓天之气;在地者就谓地之气,其实是一致的,所以天气下降地气上升。天地之气相合,六节之气划分,万物才能化生。所以说:谨候气候的变化,无失病情的机转,就是这个道理。黄帝问:其药物主病是怎样呢?岐伯说:根据司岁主治之气,以预备适合的药物,这样,对主治药物,就没有遗漏了(按:古无药店,医者自己采药,以备应用,古必事前采集,其按岁气预备药物的道理,就是根据季节气候来准备适用的药物)。黄帝问:先采集同于岁气的药物是什么道理呢?岐伯说:因同于岁气的药物,它吸收天地的精气比较醇厚,疗效比较大,所以要先采集它。黄帝问:与五运六气相同的药物怎样?岐伯说:和司天、在泉主岁气的情况相同的,但是有有余和不足的分别,所以在药力上也有厚薄的不同。黄帝问:不是主岁也不是运气司岁的药物怎样?岐伯说:这样的药物其气散而不纯,所以它的性质虽然相同而等次是不同的。因为它的气味有厚薄的不同,性质有躁静的不同,治效有多少的不同,力化有浅深的不同,因此说它是质同而异等。黄帝问:六气分别主岁,和人体五脏有着相互联系,但有时反能伤害五脏而成病,这是什么原因呢?岐伯说:因为六气和五脏,都存在着胜复克制的关系,五脏受害,是相胜之气克制过甚的一种现象。黄帝问:怎样治疗?岐伯说:司天之气偏胜而伤于下,当以它所胜的气来平其偏胜;在泉之气偏盛而伤于内,当以它所胜的气来治其偏胜,使气不偏胜就好了(按:司天之气在上,偏胜伤人则称为上淫于下,在泉之气在下,偏胜伤人则称为外淫于内。所谓下,所谓内,都是指的人体而言,因人体对司天之气而言,则为在下,对在泉之气而言,则为在内)。黄帝说:好。但也有岁气平和而病的,是什么原因?岐伯说:这是本身阴阳之气不调和的原因,应当仔细考察阴阳脉症的变化,随其所在而调治之,以达到平和为度。其有热病见热象,寒病见寒象的,这是正常现象,应用正治法来调治;若热病反见寒象,寒病反见热象,这是反常现象,应用反治法来调治。如以寒治热,以热治寒,就是正治法;热病从热,寒病从寒,就是反治法。需要细心观察,灵活运用。黄帝问:你说须仔细观察阴阳脉症而调治之,而有的书说:人迎和寸口的脉象要相合,来去相同,有如引绳,大小一样,这叫作平人。而阴脉见于寸口是什么原因呢?岐伯说:岁气有南政北政,从南政北政中可以知道它的道理。黄帝说:它的道理是怎样呢?岐伯说:北政主岁的时候,少阴在泉,在泉者其脉伏,故寸口脉沉细不应指;厥阴在泉,则少阴主地右之气,故右寸不应;太阴在泉,则少阴主地左之气,故左寸不应。南政主岁的时候,少阴司天,因少阴为君主不司运气,其脉也沉细而不应指。所以少阴司天,则寸口不应;厥阴司天,少阴在右,故右寸不应;太阴司天,少阴在左,故左寸不应。除少阴外其他不应指的脉,如寸不应者,反求之于尺;尺不应者,反求之于寸,就可以寻到的。黄帝问:尺部的脉候怎样?岐伯说:北政主岁的时候,三阴在下,则寸脉不应,三阴若在上,则尺脉不应。南政(古人以五行中的土运为南政,金、木、火、水位北政,南政为君,北政为臣;以天干中之甲、己二年为南政,其余乙、庚、丙、辛、丁、壬、戊、癸八年为北政。据张介宾图解,因少阴君火不司运气,故其脉不应,因主岁之变更,故或在寸或在尺或在左或在右。总之,少阴所临之位,即脉不应之处)主岁的时候,三阴司天,则寸脉不应,三阴在泉,则尺脉不应。所以懂得它的道理,一句话就可说明,若不懂它的道理,就很难解释了。

黄帝说:好。在泉之气偏胜,内侵而为病怎样?岐伯说:岁气若是厥阴在泉主治,是风气偏胜,风胜则尘土飞扬,所以地气不明而平野昏昧。风属木气,木气胜故草乃早秀;因风邪偏胜,故其民多发生洒洒然怕冷,胸中满闷而时作欠伸的症状。厥阴之脉贯鬲布胁肋,故又发生心部痛、两胁拘急而满的症状。厥阴属风木,木胜则侮土,故又发生饮食不下,咽鬲不通,食后则呕吐,腹胀而时噫气,得大便疏利或气泄则感觉轻快,以及全身有沉重的感觉等症状。岁气若是少阴在泉主治,少阴君火,其气为热,故热邪偏胜,则光焰浮于川泽,因其火盛而阴处反明,因其热甚故蛰虫亦不闭藏。热邪内迫,故人多发生腹中鸣;热邪伤肺,则肺气上逆冲胸,而为喘促;肺热则痿,故不能久立;肺主皮毛,故有恶寒发热的感觉而皮肤痛;热甚则目怕阳光而目瞑;火性上炎,故牙痛、颊肿;热甚则寒气乘之,寒热交争,故如疟疾;热邪下迫,则少腹中痛;热在中焦,则腹胀大。岁气若是太阴在泉主治,太阴为湿土,故草木乃能早荣;湿邪偏胜,则雾气弥漫而岩谷昏暗;黄为土色,湿盛则反见黑色,这是湿土之气交合的现象。其民因湿胜阳衰,故多病饮、积、心痛;湿邪上蒙清窍,则病耳聋,而浑浑焞焞然;湿邪化热而湿热相蒸,则发为咽肿、喉痹;湿热下迫而为阴病见血,如淋血、溺血、便血等;热邪注于膀胱,则少腹痛肿而不得小便;湿邪上冲,则病头痛;湿邪伤于太阳之经,则有目痛如脱、项强、腰痛、髀骨疼痛不能环转,腘、小腿肚部位疼痛而拘急等症状。岁气若是少阳在泉主治,少阳属相火,乃火邪偏胜,故其光焰明于郊野;少阳相火寄于寒水,故热甚则寒气上承而寒热更作;热邪伤人气血,故民多病泄下赤白;热邪伤及下焦,则少腹痛而溺赤;若甚则使人便血。其余与少阴君火相同。岁气若是阳明主治,阳明为燥金,故燥气偏盛,则出现霿雾,天气也不清朗而昏瞑了。其民因感过胜的燥气,故多病呕,这是因为胃属燥金,过胜则上逆而为呕;燥气侵及少阳,则呕出苦汁;少阳郁则善太息而心胁痛不能转侧;燥盛则伤津,燥邪伤津故咽干;津液耗损,故面及皮肤均干枯而不泽;阳明之脉行于足外,因燥甚故足外热。岁气若是太阳在泉主治,太阳为寒水之气,寒气偏胜,则其气凝肃惨栗。因寒邪内侵,而太阳为膀胱居少腹,故其民多病少腹疼痛;膀胱与肾同气,睾丸属肾,太阳脉挟脊抵腰,故痛引睾丸腰脊;肾脉络心,故上冲心痛;心藏血,侵及心故见血;太阳脉循咽上颌,故咽痛颌肿。黄帝说:好。怎样治疗呢?岐伯说:各种在泉主治的岁气,其风气偏盛而伤于内的,当用辛味性凉的药治之,因辛味属金,金能制风木之气;风病多热,凉能泄热,故用苦味药佐之;因辛味主散,用苦药佐之,以防其过度疏散;风性急,故用甘药缓之,以辛味药散之;若热邪偏盛而伤于内,当用咸味性寒的药治之,因咸味属水能制火,寒能胜热,然亦防其太过,故用甘苦药以佐之;热能耗气,故用酸味药以收敛之,以苦药发泄之;若湿邪偏盛而伤于内,则用苦味性热的药治之,因湿性近于寒,苦能燥湿,热能胜寒,故以为主治;用酸淡之药为佐,因酸能胜湿,淡能渗湿,故用以为佐,其原则是用苦味以燥湿,淡味以渗湿;若火气偏盛,因火与热其气相同,故其治法也一样,用咸冷之药治之,用酸味药收之;但火性宜散,故佐以辛味散之,苦味泄之;若燥气偏胜而伤于内,则用苦温之药治之,因苦为火味,燥属金气,火能胜金故也。辛甘药发散为阳,苦药泄下为阴,因燥有寒化热化的不同,故其佐治药或用辛甘发散之,或用苦药泄下之;若寒气偏胜而伤于内,则用甘热药治之,因甘为土味,寒乃水气,土能制水,热能胜寒,故用为主治药;因甘性多滞,故佐以苦辛药以散之,用咸味泄之,用辛药润之(辛味本来是主散的,而此处说是“润”因寒则水气不能蒸化而为燥,用辛热药以蒸发水气,化为津液以濡润周身,故曰润之);寒则气弱,故用苦味药坚之。黄帝说:好。司天主治之气偏胜的变化怎样?岐伯说:厥阴司天主治,其气偏胜,是风气偏胜于上,这样天空就昏埃不清朗,云物被风气鼓荡而扰乱;风气温暖,故当寒令反生春温之气而使流水不冰;风气偏胜于外,故蛰虫不去。在这种环境的影响下,容易产生胃脘当心处疼痛,上面连及两胁胀满,鬲咽也阻塞不通,饮食不下,舌根强硬,食入则呕,不能消化水谷而为冷泄、腹胀大、溏泄,以及气结成瘕,小便不通等症状;这些病都属于脾,因风木能胜脾土,所以风气主岁偏胜的时候,脾就容易产生上述症状。冲阳,是胃之动脉,若冲阳脉绝,是胃气已绝,故死不能治。少阴司天主治,则热气偏胜,故气候酷热,火气行其政令,热极则阴生,故大雨且至。在此环境影响下,多发生胸中烦躁而热;津被热灼而咽干;火盛则肺金受伤,肺气行于右,故右胁满;肺主皮毛,故皮肤痛而有寒热咳喘等症;热伤血络,则上溢为唾血,下渗为血泄,或为流涕衄血;肺气郁而为喷嚏;热气上逆而为呕;热气注入膀胱而为溺色变赤,若热甚则生疮疡及皮肤肿胀,其肩、背、臂、臑及缺盆等处皆痛,因这些地方都是肺经脉络所循行的部位;心主火,热盛则心气实,故心痛;肺热则胸部胀满;热盛于中则腹大而满,膨膨然而喘咳。这些病都是由于热伤肺脏而发生的。尺泽是肺动脉,尺泽绝是肺被热伤而肺气绝,故死不治。太阴司天主治,则湿气偏胜,湿胜则阴沉之气密布,雨水过多,伤损草木而变为枯槁。在此环境影响之下,多发生皮肤肿,骨酸痛。血气闭塞不通则痛,痛则不能按,这都是湿邪弥漫伤及肾脏的现象;肾脉通于督脉,故腰脊头项俱痛;湿盛阳气不能上达,故有时眩晕;肾主二阴,病则阴窍不利,故大便难或阴痿不举。湿为脾气,脾病而在胃尚无病的时候,故觉饥而不能食;湿邪化热伤肺络,故咳唾而有血;湿盛则肾阳不能上济心火,故心如悬。这些病都是本于湿盛而伤肾所产生的。太溪是肾经动脉,太溪绝则肾气衰竭,故死不治。少阳司天主治,则火气偏胜,火气胜则气候温暖,而金失其清肃之气,故不能平。在此环境影响之下,因火行上炎,故多发生头痛;火胜刑金,故肺易受病,肺主皮毛,故发寒热而为疟;肺被火刑,故曰热上;肺病则皮肤痛;热盛则色变黄赤,赤为火色,黄是火生之色;热伤肺则治节不行,故传为水病,而发现身面浮肿、腹满、仰息的症状;热邪伤及气血则为注泄赤白的痢疾;热伤血液,则为疮疡;伤及肺络则咳而唾血;热盛则心烦而胸中热,严重的载血上行而为衄血。这些病都是由于热邪伤肺,清肃之令不行而产生的。天府是肺脉,若绝则肺气衰竭,故死不能治。阳明司天主治,则燥气偏胜,燥胜则无濡润之气,草木不能很好的生长,故木乃晚荣,草乃晚生。其在于人,则金能制木,为肝经受伤,肝病则筋骨失其营养而发生变化。同时,燥金为清肃之气,燥胜则其气大凉而变更其湿润生育的气候,故大树枝梢干枯而生气郁于下,燥胜则草梢也因之而枯焦,燥气偏胜肝气受制,故多发生左胁疼痛;清寒之气偏盛于中,若复感外寒则为疟;燥气盛于肺则为咳;肺与大肠相表里,肺胁盛则影响大肠而为腹鸣溏泻;少阳经有病则为心胁暴痛不可转侧;燥盛则津少,故咽干面尘;肝病影响及肾,则为腰痛;肝经循阴股入毛中环阴器抵少腹,故肝病在男子则病颓疝,在女子则病少腹痛;肝开窍于目,肝病则目昏冒而眦生疮疡,或生痈疖。这些病都是燥气伤于肝所产生的。太冲是肝经的动脉,太冲绝则肝气衰竭,故死不治。太阳司天主治,则寒气偏胜,寒胜故寒气至而水结为冰。然太阳中藏相火,若运火炎烈,则寒热相激而为暴雨冰雹。在此环境影响之下,因寒则血凝,故多发生血液的变化,而成为痈疡;寒胜则侵凌心火,故为厥而心痛;心主血,心病而血变于中,寒郁而热生于内,故发为呕血、或血泄、或衄血等病变;心被水制故善悲;热邪上扰则眩仆;热郁于内,故胸腹满;热盛伤血,故手热肘挛腋肿;心病故淡淡然而心悸动,因心悸动故影响胸胁胃脘不安适;热邪充于内而外现于色,故面赤目黄;热郁于心故善噫;热灼津液故咽干,甚则其色焦黑,渴欲饮水。这些病都是由于寒气伤心化热所产生的。神门是心经的动脉,神门若绝则心气衰竭,故死不治。所以说,由脉气的搏动,可以测知其他脏气的盛衰情况。黄帝说:好。怎样治疗呢?岐伯说:六气司天主治,若风气偏胜,多为温热病,故用辛味凉性的药物主治,佐以苦味或甘味药,以甘味药缓其急,以酸味药泻其气(因风属木,木味酸,故用其本味以泻其气)。若热气偏盛,则以苦味热性药治之,以酸味或辛味药为佐,以苦药燥其湿,以淡药渗其湿。若湿邪盛于上半身而热者,是热邪相郁,应用苦温之药以燥之,佐以甘辛之药以散之,汗出则郁开而湿除,其病即止。若火气偏胜,则用味酸性冷的药以治之,以甘苦药佐之,用酸药收敛其耗散之气,用苦药以泄其火热之气,用酸药滋养阴液以恢复之。热气偏胜的治法与此相同。燥气偏胜,用苦湿之药治之,用酸辛药佐之,用苦药以泻其燥气。寒气偏胜,用辛热药治之,用甘苦之药为佐,用咸味(本味)药泄其气。黄帝说:好。如果是岁气不足而邪气反胜的应怎样治疗?岐伯说:风气在泉主治,若其气不足,而清肃之金气反胜而乘之,当用酸温药治之,因酸是风之本味可以导其气,温可以制其过胜之清气;佐以苦甘之药,因苦能燥金可以抑其气,甘能缓急又能补肝之不足;辛药能泻金气,可以使气平和。热气在泉主治,而寒气反胜而乘之,则用甘热之药治之,佐以苦辛之药以散之,以咸味之药调之使气平和。湿气在泉主气,而热气反胜而乘之,则用苦冷胜热之药治之,以咸甘之药佐之,以苦味泄热之药调之使气平和。火气在泉主治,寒气反胜而乘之,则用甘热制寒之药治之,用苦辛散寒之药为佐,以咸味药调之使气平和。燥气在泉主治,热气反胜而乘之,用平寒制热之药治之,用苦甘祛热之药为佐,以酸味之药来育阴退热使之平和。凡是用药以平和为度,不要过甚。寒气在泉主治,热气反胜而乘之,用咸冷制热之药治之,用甘辛发散药为佐,用苦味祛热药调之使平。黄帝说:其司天主治之气不足而邪胜的,应怎样治疗?岐伯说:风气司天主治,而清肃之气反胜而乘之,应用酸温之药治之,用甘苦之药佐之。若热气司天主治,寒气反胜而乘之,应用甘温之药治之,用苦酸辛之药佐之。若湿气司天主治,热气反胜而乘之,应用苦寒药治之,用苦酸药佐之。若火气司天主治,寒气反胜而乘之,应用甘热之药治之,用苦辛之药佐之。若燥气司天主治,热气反胜而乘之,应用辛寒之药治之,用苦甘之药佐之。若寒气司天主治,热气反胜而乘之,应用咸冷之药治之,用苦辛之药佐之。

黄帝说:六气相胜的症状是怎样?岐伯说:厥阴为风木之气,偏盛则风邪上窜,厥阴之脉上通顶巅,故耳鸣头眩。风胜则伤胃,所以愦愦欲吐,胃鬲间有寒气。其气表现于自然界则为大风时起;在动物则倮虫不能滋生。肝气盛则胠胁之气并合而化为热,热注膀胱则小便赤黄;热邪在上,则胃脘当心之处疼痛,上引两胁胀满;在下则为肠鸣,为飧泄,少腹部疼痛,泄下赤白;热甚上逆,则呕吐鬲咽不通。少阴之脉起于心中属心系,故少阴气胜则心下热。热能消物故善饥;少阴之脉络小肠,故脐下反痛;心热则包络亦病,包络之脉络三焦,故其气遍及三焦。其气在自然界则表现为炎暑;其气在植物界的影响,则为木流水汁,草乃衰萎,这都是热气过胜的缘故。在病理上,因火性炎上,故为呕吐躁烦;热郁则气胀,故腹满痛;热迫大肠,则为溏泄;热注小肠,则为下血赤痢。太阴为湿土,胜则湿气盛,寒湿胜则心火内郁,血液滞涩故疮疡先发于中而后流散于外。心脉连胁下,故病在胠胁;热甚则令人心痛;热格于上,则为头痛、喉痹、项强。若湿气独盛,则湿邪郁闭,寒湿之气迫于下焦,湿气充溢,乘于清阳(上部),故痛留于巅顶牵引眉间亦痛;湿盛则胃满。在自然界则为常有雨水,呈现湿气偏胜的现象,湿盛下流则少腹胀满;腰脽沉重强直而房事不便;清浊不分,则泄泻,湿郁于下,则足下温;湿蒙于上,则头重;湿气下流,则足胫浮肿。若水饮发于中,则上部浮肿。少阳属火,胜则相火偏盛。热邪留于胃,则上逆而为心烦、心痛、目赤、欲呕、呕酸、善饥、耳痛等症;热注膀胱则为溺赤;火盛热甚则为惊;热闭心窍则为谵妄。在自然界,若暴热则消烁万物,草萎黄而水泉干涸,介虫屈伏不动。在病理上,热邪下迫,则为少腹痛而泄下赤白。阳明为燥金之气,胜则清肃之气发于中。金胜则肝木受制,故左胁痛;清气下陷,则为溏泄;若阳明燥气胜则为嗌塞;肝脉循少腹环阴器,肝木被制,故为颓疝。在自然界则为大凉肃杀之气;在植物方面则花草改变容色;在动物方面则毛虫受其殃害。在病理上,因燥盛则肺失节,故胸中不利而嗌塞咳嗽。太阳为寒水之气,胜则寒气偏盛,故凝肃凛冽之气来临,不到结冰之时水已结冰。羽虫则孵化较晚。太阳脉夹脊贯臀,故发为痔疮;寒胜则邪正相争而为疟疾;寒气入胃,气逆上冲则为心痛;太阳脉络肾属膀胱,故阴中生疡而房事不便,其痛牵引阴股;筋肉得寒则拘急引缩;血液得寒则凝涩,故络满而色变,或下注而为血泄;表寒则荣卫不行,故水气郁积而为肤肿;里寒则气滞不运,故为腹满食减;阴寒胜则格阳于上,故热反上行,而为头项囟顶、脑户中痛;太阳经通于目,故目痛如脱;寒邪下流则转为濡泻。黄帝说:怎样治疗?岐伯说:厥阴为风木之气,如厥阴过胜,则土气受伤,故当用补土的甘味药和制木的清肃药(清肃属金)来主治,用苦味辛散的药佐之,以酸味药泻其气。少阴胜是热邪偏盛,当用辛寒散热之药治之,用苦咸泄热之药佐之,以甘味药泻其气。太阴胜是湿邪偏盛,当用咸热祛湿之药治之,以辛甘散湿之药佐之,以苦味燥湿之药泄其气。少阳胜是火邪偏盛,当用辛寒散热之药治之,佐以甘咸祛热之药,以甘味药泄其气。阳明胜是燥邪偏盛,当以酸温制燥之药治之,以辛甘润燥之药佐之,以苦味药泻其燥气。太阳胜是寒邪偏盛,当用甘热胜寒之药治之,以辛酸散寒之药佐之,以咸味药泻其寒气。黄帝说:六气的相复是怎样?岐伯说:您问得很详细啊!厥阴复是风气来复,风气通于肝,则肝邪盛而发生少腹坚满里急暴痛的症状。在自然界就产生摧折树木,沙土飞扬的大风。倮虫在此环境中,就不能发育。在病变上就产生厥逆、心痛、出汗、呕吐、饮食不入、食入而复吐出等肝气盛脾土衰弱的症状。同时因肝主筋而气通于肾,所以又发生筋骨振颤目眩和四肢清冷的症状。若邪甚则入脾脏而成食痹或食而吐出的病变。冲阳是胃脉,冲阳绝,则胃气衰竭,故死不治。少阴为君火,气复则懊热生于内,故烦躁;热邪上逆,则为流涕喷嚏;少阴之脉络小肠,故少腹绞痛;热盛则外现火色,身热如燔焫,咽嗌干燥,大小便有时正常,有时小便不利,大便泄泻。心气行于左,故其气动于左侧,肺气行于右,故其气上行于右侧,此火邪刑金之象。肺受伤则咳而皮肤痛,肺津被灼则发音暴哑。心气实则心痛,热甚则心病,故神志昏糊而不知人事。内热甚则阴气外出,故出现洒淅恶寒振栗谵妄的现象。但寒已即复热,热灼津液故渴欲饮水;热甚则肾阴不足,故少气而骨萎;热结于肠,则鬲寒而大小便不通,外现浮肿;气上逆则为哕逆。在自然界的现象,是赤气(少阴之火)之复在后,流水不冰,热气乃大行,介虫因不适合环境而不能生存。人感此气候,容易发生痱、疹、疮疡、痈疽、痤、痣等热邪灼伤皮肤的病变。甚则热气入肺,而成为咳与鼻渊的病变。天府为肺经脉,天府绝,则肺气衰竭,故死不治。太阴气复,则湿气乃胜,故人感觉体重中满;湿盛则脾不能运化,故饮食不消;阴湿之气上逆,则胸中胀满不舒。若水饮发于中,水邪上侵则咳喘有声。在自然界阴湿气盛而大雨时行,雨水多则鳞潜动物乃见于大陆。人感此气候,筋脉濡软,清阳不升,故多发生头顶痛、身重等症状。湿郁则风动,故抽搐痉挛的现象很严重。湿盛于中则呕,湿盛则体重而不欲行动;水饮内动,则唾吐清液。湿甚则传于肾,肾主二阴窍,肾病则闭藏失职,故泄泻无度。太溪是肾脉,太溪绝,则肾气竭,故死不治。少阳复则相火盛,故曰大热将至。火胜则气候干燥燔热、介虫乃被耗伤。人在此气候影响下,因肝热而容易发生惊瘛,肝热乘肺,则易发咳衄;心热盛则烦躁;热下注则便数;热外越则憎风;热邪上逆则厥气上行,面垢而无光泽,两目亦瞤动引掣;火气若内入,上行则为口糜、呕逆、或为血溢,下行则为血泄。若阴阳相争则寒热如疟。然少阳为半表半里,故有时也见寒热鼓栗的表证;热邪入里,则咽嗌干燥,渴欲饮水,面色变为黄赤;热甚则灼筋耗气,故少气脉萎;热郁则水道不利而为停水,传为胕肿的症状。甚则传于肺而为咳及血泄(此血泄为咳而出血)。尺泽是肺脉,尺泽绝,则肺气竭,故死不治。阳明复则清肃之燥气胜,燥盛则林木苍干,毛虫乃受其病。在此气候影响下,容易产生胠胁不适左胁气动的病症。燥盛则气郁,故胸部满闷,时时太息。甚则产生心痛、痞满腹胀、泄泻等症状。若燥气在鬲中,则使人头痛,甚则传之于肝,而为惊骇筋攀等症。太冲是肝脉,太冲绝,则肝气竭,故死不治。太阳复则寒气胜,故现水凝雨冰的现象。羽虫乃为寒伤而死。在人体则寒邪生于心胃,因而胸鬲不利,心痛痞满;寒邪上冲则头痛,寒甚阳虚故善悲,阳虚则有时眩仆而饮食减少;太阳脉挟脊抵腰中,故腰脽痛而屈伸不利。在自然界则为严寒之象,地裂冰坚,阳光衰弱。在人体内则为寒胜于下的现象,故少腹痛引睾丸,牵及腰脊也疼痛;若寒气上冲心部则唾出清水及为哕噫;甚则入心而为善忘善悲的病变。神门是心脉,神门绝则心气竭,故死不治。黄帝说:好。怎样治疗呢?岐伯说:厥阴之气来复,则风气过胜,故用酸寒之药治疗,用甘辛之药为佐,用酸药泄其气,用甘药缓其急。少阴君火之气来复,则热气偏胜,应用咸寒之药治之,用苦辛之药佐之,用甘寒药泄其热,用酸药以敛其耗散之气,辛苦药以发散之,咸药以软润之。太阴气复,则湿气偏胜,用苦热药治之,用酸辛药佐之,以苦味药泻其气,同时也用苦味药以燥其湿而泄其积。少阳气复,则火热偏胜,用咸冷之药治之,用苦辛药佐之,以咸药软其坚,以酸药收其气,用辛苦之药以发散之。发汗之药,当不远离热药,无轻易用寒凉药。少阴气复与此法相同。阳明气复,则燥气偏胜,当用辛温之药治之,用苦甘之药佐之,用苦药涌泄以开其结,用苦药下夺以去其积,用酸味生津药以补其气。太阳气复,则寒气偏胜,用咸寒之药治之,用甘辛之药佐之,用苦药以坚其气。凡治胜复之气,病属于寒的用热药,属于热的用寒药,属于温的用清凉药,属于凉的用温性药,元气耗散的用收敛药,气机抑郁的用疏散药,气燥的则用湿润药,气急的则用缓急药,病邪坚实的则软其坚,气脆弱的则坚其气,衰弱的则补其不足,强壮的则泻其有余,必使其神清气静,则病气自衰而六气各归其所,这是治疗的总原则。

黄帝说:好。岁气有上下是什么道理呢?岐伯说:身半以上有三气,属于天之分而司天之气主之;身半以下有三气,属于地之分,而在泉之气主之。以六经之名来配合六气,以六气配合六经所通行的部位而名其处,以六气的变化所发生的病状和部位而知其病之所属。所谓身半,指天枢穴而言。所以司天气胜则在泉气衰,故下病,下病则以在泉之气名之;在泉之气胜则司天之气衰而上病,上病则以司天之气名之。根据气的盛衰、病的部位分别施治。凡胜气来时,气复气则屈伏而不能发出,若复气来则其气暴急,上下皆随其气变,就不能以司天在泉之气分别其名,而直接根据复气的变化来施治。黄帝说:胜气复气的变化,有一定的时间吗?气的来与不来有一定的规律吗?岐伯说:胜复之气在时间上是有一定规律的,而其气的来与不来则不一定。黄帝说:这是什么道理呢?岐伯说:在时间上从初气到三气,是司天之气主治,司天主牵半岁,胜气在前,所以这时是胜气常至的时候。从四气到终气,是在泉之气主治,在泉主后半岁,复气在后,所以这时是复气常至的时候。但是有胜才有复,没有胜就没有复,所以说“有胜则复,无胜则否”。黄帝说:好。有复气罢而胜气又至的是什么原因?岐伯说:胜后则复,复后也可再胜再复,本无一定的次数,至其胜复之气俱衰,归于平调而止。这就是“亢则害,承乃制”的道理。若复后又胜,胜后不能再复,这是胜气过胜,过盛则为害,就能伤人生命。黄帝说:有复气至而复气本身反病的是什么原因?岐伯说:这时居非其位,其气与其位不能相得的缘故。复气若大复其胜气,则复气本身即虚,而主气乃又胜之,故复气乃自病。然此种复气自病,仅火、燥、热三气有之。原因是:火为少阴,燥为阳明,热为少阳,如少阴少阳在泉,则火居水位,阳明司天,则金居火位,其气与其位本不相得;若火气大复则水主胜之,金气大复,则火主胜之,就是这个道理。黄帝说:应怎样治疗?岐伯说:对胜气所造成的疾病的治法,其气微而病轻的,应顺其气而安定之,不使其再发展;气甚而病重的,则用其所畏之药以制伏其气。对复气所造成的疾病的治法,如其气尚还调和而病微者,则平之,使其更加调和;若其气暴而病剧者,则以相胜之药以夺其气。总之,随其胜气,安之使其平和,制之使其屈伏,不必问其数之多少,以平和为度,这是治疗胜复的方法。黄帝说:好。客气和主气的胜复是怎样呢?岐伯说:客气和主气之间,只要胜没有复。黄帝说:其有逆从是怎样呢?岐伯说:主胜客气则为逆,客胜主气则为从,这是天地的正常现象。黄帝说:其发生的病状是怎样呢?岐伯说:如厥阴司天,客气胜则风木之气过胜,故发生耳聋目眩等风胜的症状。甚则肝反乘肺而为咳。其主位是少阳火,若主气盛则风火合邪,故发生胸胁痛舌难以言的症状。少阴司天,客胜是热气偏胜,热胜则克肺而发生流涕喷嚏、颈项强、肩背发热、头痛、少气、发热等症状。风热上扰则发生耳聋、目昏的症状。热甚则伤及气血而为胕肿、血溢、疮疡、咳嗽喘满的症状。主气胜则热邪迫心而心热烦躁,甚则主气自病而为胁痛胀满。太阴司天,客胜则湿邪过胜,故发生首面浮肿的湿盛症状,湿邪影响呼吸而为气喘。若主气胜则风木克土而为胸腹满,进物后而有气闷的病变。少阳司天,客胜是火气过胜,故发生赤疹、丹毒、疮疡、呕逆、喉痹、头痛、嗌肿、耳聋、血溢、瘛疭等火邪炽胜的症状。主胜则病及本经而为胸满、咳嗽、仰息等症状。甚则伤及血络而有出血和手部发热的症状。阳明司天之岁,因阳明属金,金居火位,金不能胜火,故不言客胜;但其清气有余于内,则热邪乘之而上逆,故为咳、衄、咽寒、心鬲中热、咳不止等症状。若肺出血而不止者死。太阳司天,客胜则寒水之气过胜,故发生胸中不利、出清涕、感寒则咳等寒性症状。主胜则火气上逆,而寒气抑之,寒火相激而喉嗌中鸣。厥阴在泉,客胜是风气胜,风胜则伤筋,因风气内通于肝,肝主筋,故发现大关节不利,在内则发生痉挛强直拘挛瘛疭等症,在外则为动作不便的现象,主胜是太阴湿气胜,风湿合邪则为筋骨摇动痉挛,腰腹时痛的症状。少阴在泉,客胜则热气偏胜于下,故发现腰痛、尻、股、膝、髀、腨、足痛、瞀热以酸,胕肿不能久立,溲便变色等下部湿热的症状;主胜则湿盛,湿盛则迫热上行,故厥气上逆;湿热相争,故心痛发热,鬲中诸痹皆作;少阴脉出腋下,故牵及胠胁;湿盛热蒸则多汗,故魄汗不藏;湿为阴邪,阴盛则阳衰,故四肢逆冷。太阴在泉,客胜是湿气胜,湿盛于下,故现筋软之足痿及下肢沉重,溲便异常等症状,这都是湿邪留止于下焦的现象,同时也发现濡泻和肿以及俯仰不利的湿盛症状。若主胜则湿寒之气逆满而饮食不下,甚则发为寒疝。少阳在泉,客胜则火气偏胜于下,故腰腹痛;火盛于内,则格阴外出,故反恶寒,若甚而伤于气分则二便色白,这是由于火盛气伤不能蒸化水液而澄清水源的缘故。若主胜则湿胜于下而火乃上行,留止于心部故心痛发热,格拒于中,乃上逆而作呕,其余症状与少阴在泉相同。阳明在泉,客胜则清气偏胜于下,寒主凝敛,故少腹坚满,而腹泻频作;若主气偏胜,则寒湿之气积于下部,故腰重腹痛,少腹主寒,寒郁不行,故下为鹜溏;若寒气逆于肠中,则上冲胸部,甚则气逆而喘;寒湿伤骨,则不能久立。太阳为寒水之气,在泉为太阴湿土之主位,水不能胜土,故不曰客胜而曰寒复。内余是寒气胜于内。但湿性就下,故发现腰尻痛、屈伸不利,股、胫、足、膝中痛等下部湿寒的症状。黄帝说:好。怎样治呢?岐伯说:邪气在上则抑而制之,正气在下,则举而升之,邪气有余则折而祛其病,正气不足则补而益其气。视其病机发展趋势而佐以有利药物,察其病理状况而给以适宜方剂,必须调和其主客胜复之气,而适合其寒温。其主客同气,是胜气偏甚,故当逆而折之;若主客异气,则视其偏强偏弱之气从而调之,使归于平。黄帝说:治寒病用热药,治热病用寒药,其主客之气相得者则逆而折之,其主客之气不相得者则从而调之,这些道理我知道了。对于五行补泻的正味是怎样呢?岐伯说:在五行中,若木的主气胜,就泄以酸味,补以辛味;若火的主气胜,就泻以甘味,补以咸味;若土的主气胜,就泻以苦味,补以甘味;若金的主气胜,就泻以辛味,补以酸味;若水的主气胜,就泻以咸味,补以苦味。厥阴的客气胜,用辛味补,用酸味泻,用甘味以缓其气;少阴的客气胜,用咸味补,用甘味泻,用咸味收;太阴的客气胜,用甘味补,用苦味泻,用甘味缓;少阳的客气胜,用咸味补,用甘味泻,用咸味软之;阳明的客气胜,用酸味补,用辛味疏泻其气,用苦味泄下其燥积物质。太阳之客气胜,用苦药补,用咸药泻,用苦药坚其气,用辛药调其气。这是适当的运用五味,或开发腠理以从汗解,或蒸化津液以养周身,或疏通脏腑以调其气。

黄帝说:好。阴阳各有三,是什么道理?岐伯说:因其气有多有少,它的作用各不相同。黄帝说:阳明是怎么回事?岐伯说:阳明是二阳;两阳合明,故称为阳明。黄帝说:厥阴是怎么回事?岐伯说:厥阴是二阴,二阴之气交尽,故称为厥阴。黄帝问:气有多少的不同,病有盛衰的不同,治法有宜缓治或宜急治的,方剂有宜用大剂或宜用小剂的,愿知道其原理是什么?岐伯说:邪气有在上和在下的不同,病有远近的分别,证候有在内在外的不同,故治法就有轻有重,以药力达到病处为准则。《大要》说:君药一味臣药二味,是奇方的法制;君药二味,臣药四味,是偶方的法制;君药二味,臣药三味,是奇方的法制;君药二味臣药六味,是偶方的法制。这是以药味的单数双数为奇偶的分别。所以说:病在近者则用奇方以治之,病在远者则用偶方以治之;发汗之剂不用偶方,攻下之剂不用奇方;病在上部,或补或治,必用性缓的药物,若病在下部,或补或治,必用性急的药物。气味迅急的药物其味多厚,性缓的药物其味多薄,总以能达到病所为目的。病处深远,防止药的气味未达病处而在中道即被吸收,则在食前服,服后再吃饭,以迫使药力达于病所。总之,在服法上要适合制方的法度。所以平调病气的道理,其病近者不论用奇方偶方,其制方服量要小;病远者其制方服量要大,大者其数少而量大,小者是数多而量小。数少量大则力专而气猛,可以远达病处;数多量小则力分而气缓,故至近处而止。多可以用到九味药,少则仅用二味药即可。如用奇方不能去病,则应变用偶方,这就是重方,也就是现代的复方;若用偶方病仍不去,则用反佐之药从其病情而取之。所谓反佐,就是寒热温凉都从其病情而佐之。如用热药治寒病,反佐以少许寒药为引经药,或寒药热服等。黄帝说:好。病生于本,余已知道它的道理。病生于标的,应怎样治疗?岐伯说:治病时必先明白致病的原因(即本病),然后再根据症状来分析,是否合乎本病,若与本病相反的,就知道这是标病。在治疗时就应分别缓急,若标病急的,则不从其本病而先治疗其标病。黄帝说:六气的偏胜,其外候是什么?岐伯说:要乘其胜气至的时候考察其情况,如清气胜而大来,这是燥气偏胜,燥胜则风木受邪,肝病就要发生;热气胜而大来,这是火气偏胜,火偏胜则金燥受邪,肺病就要发生;寒气胜而大来,是水气偏胜,水偏胜则火热受邪,心病就要发生;湿气胜而大来,是土气偏胜,土胜则寒水受邪,肾病就要发生;风气胜而大来,是木气偏胜,木胜则土湿受邪,脾病就要发生。这都是感受偏胜之邪气而生的病。若岁气不足而胜气乘之,这样病邪就严重;若是主气和客气不相调和,这样的病邪也严重;若逢月空之时而感受病邪,其病邪也很严重。以上三种情况,若再感受病邪,病就很危险了。凡是有了偏胜之气,相继而来的必定是报复之气。黄帝说:脉搏的应指是什么体象?岐伯说:厥阴脉来,其脉是弦;少阴脉来,其脉是钩;太阴脉来,其脉是沉;少阳脉来,其脉大而且浮;阳明脉来,其脉短而涩;太阳脉来,其脉长而且大。总之,凡脉象调和就是为平人的脉。脉是适应四时的,若脉来过盛的就是病脉,脉来与四时相反的,也是病脉。若气至而脉象不见的是病脉,若气不至而脉象先见的也是病脉;若阴阳之气变易而脉象错乱的,就很危险了。黄帝说:六气的标本,所以不一样是什么原因?岐伯说:六气的变化,有从其本的,有从标从本的,有不从标从本的,所以不一样。黄帝说:愿你详细说明其道理。岐伯说:少阳和太阴之气从本,因少阳是本火而标阳,太阴是本湿而标阴,二者都是标本同气,所以从本。少阴和太阳之气,或从本或从标,因少阴是本火而标阴,太阳是本寒而标阳,二者都是标本异气,故根据变化或从本或从标。阳明和厥阴之气,不从标也不从本,乃从其中见之气。因阳明本燥而标阳,中见太阴湿土,燥从湿化,所以从乎中气;厥阴是本风而标阴,中见少阳相火,风从火化,所以也从乎中气。故从本的,是为了病邪生于本气。从标从本的,是因为病的发生有从本气的,有从标气的。其不从标本而从其中气的,是因为病的发生基于中气。黄帝问:脉相顺从而病相反的,其诊断是怎样?岐伯说:譬如阳病见洪大浮滑的阳脉,这是脉相从,但按之不鼓而无力,这就不是真正阳病,各种阳证阳脉都是如此。黄帝又问:诸阴脉的相反是怎样呢?岐伯说:阴病见阴脉,而脉至细小是相从,但细小之中而沉实有力,这就不是真正阴病。所以病的发生,有发生于本气的,有发生于标气的,有发生于中气的。在治疗上有取之于本气而治愈的,有取之于标气而治愈的,有取之于中气而治愈的。也有或取之标又取之本而治愈的,有逆其势而治愈的,也有从其情而治愈的。逆,是逆病之情,在治疗上是正治顺治,如以寒治热以热治寒之类;顺,是顺病之情,在治法上为逆治,如热病从热,寒病从寒之类。所以说:能知道标本的道理,就能用之得当,明白逆治顺治的道理,就能适当地施行治疗而没有犹豫。若不知此道,就不能正确地诊疗,相反的足以扰乱经气。所以《大要》上说:粗工很骄傲自得地以为很明白,但一结合临床,则寒热的真假,分辨不清,所以热病未愈,寒病又发生了。这是因为他不明白逆治顺治的道理,所以在遇到同气异形的病,就心中迷惑,而诊断不清,妄加治疗,才扰乱了经气。标本的道理虽很简要而应用最广,虽很渺小而包括范围最大,若能彻底了解其道理,就可以举其一而明白一切的病症。所以明白标本就容易治疗而无损害;考察标本的气化,就能使六气调和;明白六气胜复的道理,就可以作为医者在治疗中的准则。同时六气在天的道理,也就彻底了解了。黄帝说:胜气和复气的变化,有早有晚是什么原因?岐伯说:胜气在前,复气在后,当胜气来时而人已病,在病将愈尚未完全恢复的时候,而复气即已萌生,所以在治疗时应细心考虑到这一方面。因为胜气竭尽,复气就乘之而起,及其得位,其气就很胜。盖胜气来时有微有甚,复气来时也就有少有多,胜气若平和,复气也就平和,胜气若虚而不胜,复气也就虚而不胜,这是天地六气变化的一定规律。黄帝说:胜气和复气的变化,其发动有不当其时的,或有后时而来的,是什么原因?岐伯说:六气的发生和变化都有盛衰的差别,寒暑温凉这四种气候,其盛衰作用的变化,就是四季时序的更换,所以阳气的发动,开始于温暖而极盛于暑热,阴气的发动,开始于清凉而极胜于寒冽。春夏秋冬四季的气候,都各有其差别。所以《大要》说:春天的温暖,发展而为夏天的暑热,秋天的清肃,发展而成为冬天的寒冽。应按照四季的推进,气候的递迁,来观察胜复的变化,则其终可见,其始可知,这是一定的规律。黄帝说:四季气候变迁的早晚各有差异,其差有数吗?岐伯说:其差数在三十天左右(按:这是说四季气候的变化,是在各季的末一月更换的,但在事实上气候的变化不是这样准确的,有时或早,有时或晚,但其早晚,总不超过一个月)。黄帝说:其脉搏之相应是什么形象?岐伯说:四时气候的变迁,既有三十天的差数,脉搏也与此相应,故待时而去。所以《脉要》上说:春天的脉应当弦,但在春天,冬气尚未去尽,故弦中应兼沉象;若春脉毫无沉象,夏脉毫无弦象,冬脉毫无涩象,秋脉毫无数象,这是本气独旺,与母气相绝,就称之为四塞。凡脉象过于沉的是病,过弦的是病,过涩的是病,过数的是病,脉气乱而参互杂见的是病;若反见胜己的脉为死症。所以说六气互相主治,应如权衡之平,而不当失其调和。因为阴阳之气平谧调和,就能清肃而生化治,若是变动而互为胜复,就发生疾病。黄帝说:幽和明是什么道理?岐伯说:二阴之气都尽就称为幽,二阳之气合明就称为明。幽明的配合,也就是寒湿的变迁。黄帝又问:有分有至是什么原因?岐伯说:至是气之所至,分是气之所分。夏天阳气至,冬天阴气至,故有夏至和冬至;春天和秋天是阴阳二气分离的时候,故有春分和秋分。至时其气是相同的,分时其气是不相同的,这就是天地阴阳变化的正常规律。黄帝说:夫子你说春秋之气都开始于立春立秋前的十五天,而冬夏之气都开始于立夏立冬后的十五天,我已经知道了。然而六气有往复,主岁之气又变幻无常,其补泻的方法应当怎样?岐伯说:司天在泉,其上下都有所主,应随其所利而用补泻,而其要则以正味为主,其左右间气与此相同。故《大要》上说:少阳主岁,其气为火,故先用甘药泻之,后用咸味补之;阳明主岁,其气为清,先用辛味泻之,后用酸味补之;太阳主岁,其气为寒,先用咸味泻之,后用苦味补之;厥阴主岁,其气为风,先用酸味泻之,后用辛味补之;少阴主岁,其气为热,先用甘味泻之,后用咸味补之;太阴主岁,其气为湿 ,先用苦味泻之,后用甘味补之。除去补泻正味以外,再佐以所利的药,助以所生的药,这样就能使六气得以调和。

黄帝说:好。一切疾病的发生,都发生于风寒暑湿燥火六气。由于六气的推移而发生变化。经中曾说:邪气盛的就用泻法,正气虚的就用补法,我把这些方法,教给医生,而医生运用的还十分全面。我想把它最重要的道理能推行开,使它的效应如敲鼓有声一样的准确。如拔刺雪汗一样的容易。使一般医生都能达到工巧神圣的程度,这种道理你能讲一下吗?岐伯说:这种道理,就是要详细的审查疾病的机转,在治疗时不违背调和六气的原则,这样就可以达到这个目的。黄帝说:愿听你说说病机是什么?岐伯说:由于各种风证而发生掉动眩晕的现象,都属于肝经。肾为寒水之脏,寒则血液凝滞人气收缩,故凡一切寒证而发现收缩引急的症状,都属于肾经。肺主诸气,故凡气病的满郁结的症状,都属于肺经。脾主湿土,故凡湿盛而现肿满症状的,都属于脾经。火盛则热,热甚则神明昏乱而筋脉瘛疭。故凡热病而现昏瞀瘛疭症状的,都属于火。心主血液,热邪灼血则血郁结而为疮疖,故凡痛痒疮疖等病变,都属于心。厥是肝气逆的一种病状,但由于阴阳的偏胜偏衰,而有寒厥热厥的不同,故曰诸厥。固是二便不利,泄是腹泻,都属于肾病,因肝肾在下,所以这两种病都属于下部。痿是肺热的病,喘是肺气郁,呕是胃气上逆,这两种病都发生在上部,故曰属于上。热盛于内,则外反见寒象,所以一切咬牙战栗的恶寒症状,而兼有热邪内盛的神守失常的疾病,就都属于火。湿邪盛则风反乘之而见筋脉拘急的现象,故一切痉病颈项强直的病变,就都属于湿。火性炎上,故凡一切热病之逆而上冲的就都属于火。阳热气盛,则为腹胀,故胀而腹大的病都属于热。热盛则烦躁,甚则令人狂乱而越墙登高。所以这些病都属于火。风之变动最急而内通肝气,故凡暴病而有身体僵直的现象,都属于风。热气郁闭则腹胀,郁极则动而肠鸣,故凡肠鸣有声,腹胀如鼓的病变,都属于热。热盛血郁则为胕肿、疼酸、惊骇的症状,都属于火。热盛则灼血而筋失所养,耗津而水液浑浊,故一切转筋反戾水液浑浊的病变,都属于热。气寒则水静而清澈,故凡一切水液澄澈清冷的症状,都属于寒。火邪上逆,则呕而吐酸,下迫则暴注而窘迫,所以呕而吐酸,暴注下迫的病变,都属于热。所以《大要》说:要仔细研究病的机转,来认识它所隶属的类型。有些症状的就要追求它发生的原因。盛者要找出它所以盛的道理,虚者也要找出它所以虚的道理。必须先按照五行相胜的原理,疏通其血气,令其调和畅达,而归于和平。就是这个道理。黄帝说:好。五味对阴阳的配合和作用怎样?岐伯说:辛甘味的药性是发散的,属于阳;酸苦味的药性是涌泄的,属于阴;咸味的药性也是涌泄的,故也属阴;淡味的药性是渗泄的,属于阳;这六种性味的药物,其作用或是收敛,或是发散,或是和缓,或是迅急,或是干燥,或是濡润,或是柔软,或是坚实。总之,要审察对病有利而使用之,以调和其气血,使之归于和平。黄帝说:有因六气失调而得病的,应怎样治疗?有用有毒药以攻其病,或用无毒的药以调其病,哪一种先用,那一种后用,请你说明其道理。岐伯说:用有毒的药,或用无毒的药,总是根据病情为主,或用有毒药攻之,或用无毒药调之,并要适合病情来制定剂量的大小。黄帝说:请你说明大小方剂的制度。岐伯说:君药一味,臣药二味,这是小剂的制度。君药一味,臣药三味,佐药五味,这是中等剂的制度。君药一味,臣药三味,佐药九味,这是大剂的制度。在治疗原则上,病属于寒的,要用热药;病属于热的,就用寒药。病轻微的,就逆而治之;病较严重的,就从其情而治之。病邪坚实的,则削弱之。病邪客留于体内的,则逐而除之。病属虚劳的,则温而养之。病属气血郁结的,则散而行之。病邪之留止不动的,则攻而驱之。病属枯燥的,则濡而润之。病属气急的,则缓以济之。病属气血耗散的,则收敛之。病属虚损的,则温养之。病属气血停滞的,则运行之。病属惊怯的,则锁定而平谧其气。元气下陷的,则升之使上。病气上逆的,则抑之使下。在治疗方法上,或用按摩法,或用沐浴法,或用逐渐消磨法,或用劫夺法,或开泄,或发散,总以适合病情为宜。黄帝说:什么是逆从?岐伯说:逆者,是正治其病,如寒药治热病,热药治寒病,这就是逆治。从者,是反治其病,如用热药治寒病而佐之以寒药,或用寒药治热病而佐之以热药,这就是从治。至于从治的药物宜多宜少,则应根据病情来确定。黄帝说:反治是怎样呢?岐伯说:如用热药治寒病须佐以寒药才能达到它的作用,寒药治热病须佐以热药才能达到它的作用。若是闭塞的病,但其闭塞是由于虚损而气不运行,这样则用补益之品,补其虚而气自运行;或是泄泻的病,但其泄泻是由于肠内积滞,这样则用疏利之品,去其滞而泻自止,这就是反治。总的目的是制伏其主病,但必先找出致病的根源。反治之法,在用药当时,似乎与病情是一致的(如治寒病佐以寒药),但要求达到的药效,则仍与病情不一致的,因为治寒病用热药佐以寒药,所得的疗效仍是主药(热药)的作用。这样才能攻破久积的病,才能击溃坚实的病,才能使气血调和而将病治好。黄帝说:有六气调和而外邪侵之以成病的,应怎样治?岐伯说:须根据病主药从治而佐药逆治,总之要疏其气血,使其调和,这就是治疗的方针。黄帝说:好。病有从中至外、从外至中的应怎样治疗?岐伯说:人的强弱和病势的盛衰,或逆治或从治,或主药逆治而佐药从治,或病从内生而至于外的,先调治其内;病从外生而后至于内的,先治其外;病从内生而至于外反盛于外的,应先治其内病而后治其外;病从外生至于内而反盛于内的,应先治其外而后治其内;若中外各自为病而没有联系的,就先治其主要的病。黄帝说:好。火热之气来复,则使人恶寒发热,如疟之症状,或一天一发,或隔数日一发,是什么缘故?岐伯说:这是胜复之气,会遇的时间有多有少的缘故。若阴气多阳气少,则其行迟缓,它发作的时间就远;若阳气多阴气少,则其行疾,它发作的时间就近。这是胜复之气互相迫薄,盛衰互为节制的道理。疟疾与此相同。黄帝问:论中曾说:治寒病用热药,治热病用寒药,医生不能脱离这个原则而更换方针,但有热病用寒药治之而仍热,有寒病用热药治之而仍寒,这两种病,原病俱在,反又引起新病。应怎样治?岐伯说:凡用寒药治热病而仍热的,应当补其阴,阴足则不热。用热药治寒病而仍寒的,应当补其阳,阳足则不寒。所谓求其属类,就是这个道理。黄帝说:好。有服寒药而反热,服热药而反寒的,是什么缘故?岐伯说:这是不根据病情而偏重其旺气的缘故。例如冬季寒气盛,但在人体却是阳潜于内,若只根据时令的旺气而妄用热药,则使内热更盛,格阴于外而现寒象。如在夏季热气盛,但在人体确是阴伏于内,若只根据时令的旺气而妄用寒药,则使内寒更盛,格阳于外而现热象。这就是偏重治其旺气而出现的真热假寒,真寒假热的现象。黄帝说:有不是治旺气也出现这种情况的,是什么原因?岐伯说:您问得真详细。这是不明白五味的营养关系的原因。五味入胃后,其营养成分各归于所喜之脏器,所以酸味先入肝,苦味先入心,甘味先入脾,辛味先入肺,咸味先入肾。积之既久,则其脏器逐渐增长,这是食物营养作用的正常现象;但一脏之气增长日久而形成过胜时,也是致病的原因。黄帝说:好。处方上有君臣佐使的制度,是什么道理呢?岐伯说:治病的主药就是君药,辅佐主药的就为臣,通应于臣药的就为使。这不是本经上中下三品的说法。黄帝问:本经三品是什么道理?岐伯说:三品是表明药物的有毒无毒以及它在性能上的区别而说的。黄帝说:好。对中、外病的治法,我还不很明白,请你再说明其道理。岐伯说:调和中外之病的方法,主要的是必须辨别阴阳,从阴阳中分析内外,以调和之,使各按其所。在内的治其内,在表的治其表;病轻微的就调和之,病情稍重的就平治之,病势盛的就夺而去之。在方法上或用汗法,或用下法,还应分辨病邪之属于寒、热、温、凉,再各从其类属以治之,这样随其所利而选择治法,则万举可以万全,才能使气血平调,经常保持健康。黄帝说:好。

藏气法时论

脏气法时即五脏之气,象法于四时。本篇通过系统地论述五脏病的症状、变化、宜忌、预后、治疗、调养,指出脏气、四时与五行生治承制的规律是一致的,因此篇名“藏气法时论”。

【原文】黄帝问曰:合人形以法四时五行而治,何如而从,何如而逆?得失之意,愿闻其事。岐伯对曰: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更贵更贱,以知死生,以决成败,而定五脏之气,间甚之时,死生之期也。帝曰:愿卒闻之。岐伯曰:肝主春,足厥阴少阳主治。其日甲乙。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心主夏,手少阴太阳主治。其日丙丁。心苦缓,急食酸以收之。脾主长夏,足太阴阳明主治。其日戊己。脾苦湿,急食苦以燥之。肺主秋,手太阴阳明主治。其日庚辛。肺苦气上逆,急食苦以泄之。肾主冬,足少阴太阳主治。其日壬癸。肾苦燥,急食辛以润之,开腠理,致津液通气也。

病在肝,愈于夏,夏不愈,甚于秋,秋不死,持于冬,起于春。禁当风。肝病者,愈在丙丁,丙丁不愈,加于庚辛,庚辛不死,持于壬癸,起于甲乙。肝病者,平旦慧,下晡甚,夜半静。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补之,酸泻之。病在心,愈在长夏,长夏不愈,甚于冬,冬不死,持于春,起于夏。禁温食热衣。心病者,愈在戊己,戊己不愈,加于壬癸,壬癸不死,持于甲乙,起于丙丁。心病者,日中慧,夜半甚,平旦静。心欲软,急食咸以软之;用咸补之,甘泻之。病在脾,愈在秋,秋不愈,甚于春,春不死,持于夏,起于长夏。禁温食饱食,湿地濡衣。脾病者,愈在庚辛,庚辛不愈,加于甲乙,甲乙不死,持于丙丁,起于戊己。脾病者,日昳慧,日出甚,下晡静。脾欲缓,急食甘以缓之,用苦泻之,甘补之。病在肺,愈于冬。冬不愈,甚于夏,夏不死,持于长夏,起于秋。禁寒饮食,寒衣。肺病者,愈在壬癸,壬癸不愈,加于丙丁,丙丁不死,持于戊己,起于庚辛。肺病者,下晡慧,日中甚,夜半静。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用酸补之,辛泻之。病在肾,愈在春,春不愈,甚于长夏,长夏不死,持于秋,起于冬。禁犯焠热食,温炙衣。肾病者,愈在甲乙,甲乙不愈,甚于戊己,戊己不死,持于庚辛,起于壬癸。肾病者,夜半慧,四季甚,下晡静。肾欲坚,急食苦以坚之,用苦补之,咸泻之。夫邪气之客于身也。以胜相加,至其所生而愈,至其所不胜而甚,至于所生而持,自得其位而起;必先定五脏之脉,乃可言间甚之时,死生之期也。

肝病者,两胁下痛引少腹,令人善怒。虚则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善恐,如人将捕之。取其经,厥阴与少阳,气逆则头痛,耳聋不聪,颊肿,取血者。心病者,胸中痛,胁支满,胁下痛,膺背肩胛间痛,两臂内痛。虚则胸腹大,胁下与腰相引而痛。取其经,少阴太阳,舌下血者,其变病刺郗中血者。脾病者,身重,善饥肉痿,足不收行,善瘛,脚下痛。虚则腹满,肠鸣飧泄,食不化。取其经,太阴、阳明,少阴血者。肺病者,喘咳逆气,肩背痛,汗出,尻阴股膝髀腨胻足皆痛。虚则少气,不能报息,耳聋嗌干。取其经,太阴足太阳之外,厥阴内血者。肾病者,腹大,胫肿,喘咳身重,寝汗出,憎风。虚则胸中痛,大腹、小腹痛,清厥,意不乐,取其经,少阴太阳血者。

肝色青,宜食甘。粳米、牛肉、枣、葵皆甘。心色赤,宜食酸。小豆、犬肉、李、韭皆酸。肺色白,宜食苦。麦、羊肉、杏、薤皆苦。脾色黄,宜食咸。大豆、猪肉、栗、藿皆咸。肾色黑,宜食辛。黄黍、鸡肉、桃、葱皆辛。辛散,酸收,甘缓,苦坚,咸软。毒药攻邪。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精益气。此五者,有辛、酸、甘、苦、咸,各有所利,或散,或收,或缓,或急,或坚,或软。四时五脏,病随五味所宜也。

语释:黄帝说:以阴阳合于人形,法于四时五行而救治方法、怎样才能知道在治法当中的顺逆和得失?我愿意明白其中的道理。岐伯回答说:五行是指金、木、水、火、土。所谓五行之道,当其旺时者则贵,非其旺时则贱。在这个贵贱异常互相克制的情况下,可以决定人的成败和死亡。也可以根据这个情况推测五脏之气的盛衰,因而决定病情的进退和死亡的时间。黄帝说:我愿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岐伯说:肝主春,是木的时令。足厥阴肝主乙木,足少阳胆主甲木,二经为表里的关系。甲为阳木,乙为阴木,在时为春,在日主甲乙。肝在志为怒,怒则气急,急则自伤,甘味能缓急,故宜食甘以缓之。心主夏,是火的时令。手少阴心主丁火,手太阳小肠主丙火,二经为表里的关系。丙为阳火,丁为阴火。在时主夏,在日主丙丁。心在志为喜,喜则气缓,缓则心气散逸,自伤其神,酸味能收敛,故宜食酸以收之。长夏指六月,脾气主治,是土的时令。足太阴脾主己土,阳明胃主戊土,二经为表里的关系。戊为阳土,己为阴土。在时主长夏,在日主戊己。脾属湿土,湿盛则伤脾,苦味能燥湿,故宜食苦以燥之。肺主秋气,是金的时令。手太阴肺主辛金,手阳明大肠主庚金,二经为表里的关系。庚为阳金,辛为阴金,在时主秋,在日主庚辛。肺主气,若气上逆则肺胀,苦味能宣泄,故宜食苦以泄肺气。肾主冬,是水的时令。足少阴肾主癸水,足太阳膀胱主壬水,二经为表里关系。壬为阳水,癸为阴水。在时主冬,在日主壬癸。肾为水脏,喜润而恶燥。辛味能开发腠理,宣通阳气,使津液通行四布,故宜食辛以润之。

病在肝,肝木畏金克,夏天是火气当令,火能平金,故愈夏。如夏天不能痊愈,到秋天金气当令的时候,就要加重。如秋天不死,到冬天水气当令的时候,因木得水,故能维持生命。如到了春天,是自逢生旺的时候,故病可痊愈。但风气通于肝,故戒当风立卧。肝有病,到丙丁火日就可痊愈,这是因火能平金,使肝木不受金克而愈。如丙丁日不愈,而到了庚辛金日,因金克木,就要加重了。如庚辛不死,到壬癸的水日因木得水养,就能维持下去。到了甲乙日,因木气复旺,就能够痊愈。平旦是寅卯木气生旺的时候,故精神爽慧。下晡是申酉金旺的时候,故病甚。夜半是子时,是木得水养的时候,故安静。肝脏属木,性喜条达而恶抑郁,散之则气条达,辛能发散,故食辛以散之,顺其性的为补,逆其性的为泻,肝木喜辛散而恶酸收,故辛为补,酸为泻。病在心,心火畏水制,长夏是土气当令的时候,土能克水,故愈于长夏。如长夏不愈,到了冬天水气当令的时候,就要加重。冬天不死,到春天木气当令的时候,因火得木生,故能维持生。到了夏天是自逢生旺的时候,故病可痊愈。因心恶热,热则助病,故禁温食和热衣。心火有病,到戊己日就可痊愈,这是因为土能制水,使心火不受水克故愈。如戊己不愈,到了壬癸水日,因水能克火,就要加重。如壬癸不死,到甲乙木日,因火得木养,就能维持下去。到了丙丁日,因火气复旺,故可痊愈。日中是火旺的时候,故精神爽慧。夜半子时,是水旺的时候,水能克火,故病加重。平旦寅卯木旺,火得木养,故病安静。心为火脏,病则灼津而刚燥,咸从水化,能济其刚燥,故宜食咸以软之。心喜软而恶缓,故咸为补,甘为泻。病在脾,脾土畏木制,秋天是金气当令的时候,金能克木,故愈于秋。如秋天不愈,到了春天木气当令的时候,就要加重。如春天不死,到了夏天火气当令的时候,因土得火养,故能维持生命。到了长夏是自逢生旺的时候,自然就能痊愈了。因脾恶湿而主消化,故禁食生冷的东西或吃得过饱,并禁止在潮湿地方坐卧和穿着潮湿的衣裳。脾土有病,到庚辛金日就可痊愈,因金能平木,使脾不受肝克而愈。如庚辛日不愈,到甲乙木日,因木能克土,就要加重了。如甲乙不死,到了丙丁火日,因得火养,就可能维持下去。到了戊己土日,因土气复旺,故能痊愈。日昳是未时,是土旺的时候,故精神爽慧。日出是寅卯时,是木旺的时候,木克土,故病加重。下晡申酉金旺,金能制木,脾不受克,故安静。脾性温厚冲和,故欲缓,病则失养冲和之气,甘能缓中,故宜食甘以缓之。脾喜甘而恶苦,故甘为补,苦为泻。病在肺,肺金畏火制。冬天是水气当令的时候,水能平火,故愈于冬。如冬天不愈,到了夏天火气当令的时候,就要加重了。如夏天不死,到了长夏土气当令的时候,因金得土养,就能维持下去。到了秋天,是自逢生旺的时候,病就好了。寒衣冷饮,都能伤肺气,故应禁忌。肺金有病,到壬癸水日就可痊愈。因水能平火,使肺不受火克而愈。如壬癸日不愈,到丙丁火日,火能克金,病就加重了。如丙丁日不死,到了戊己土日,金得土养,就可维持下去。到庚辛日,是金气复旺,故能痊愈。下晡是申酉金旺的时候,故精神爽慧。日中为火旺的时候,火克金,故病重。半夜子时是水旺的时候,水能制火,故安静。肺气喜收敛而不欲耗散,酸能收敛,故宜食酸以收之。肺金喜酸收而恶辛散,故酸为补辛为泻。病在肾,肾水畏土制,春天是木气当令的时候,木能克土,故愈于春。如春天不愈,到了长夏土气当令的时候,病就加重了。如长夏不死,到了秋天肺金当令的时候,水得金养,就能维持下去。到了冬天,是水气复旺,所以病就好了。因肾苦燥,故当禁食爆煎的热性食物,也不要穿烘烤的暖衣。肾脏属水有病,到甲乙木日就可痊愈,因木能平土,使水不受土克而愈。如甲乙日不愈,到了戊己土日,因土能克水,病就加重。如戊己日不死,到了庚辛金日,水得金养,就能维持下去。到了壬癸水日,是水气复旺,病就好了。夜半子时是水旺的时候,故精神爽慧。四季是辰戌丑未四个土时,土克水,故加重。下晡是申酉金旺的时候,金能生水,故安静。肾主闭藏而欲充实,故欲坚。苦味能使生气坚实,故宜食苦以坚之。苦能坚,故谓之补,咸能软坚,故谓之泻。风寒暑湿燥火六淫之气,称为邪气。六气在其旺时而其气偏胜则中于人身而为病。病在发展过程中,逢到自己所生的时日,因得子气之助而愈。如逢到克己的时日,则病不胜其制而加重。如逢到所从生的母气,则能支持。如再逢到本气自旺之时,则病可愈。但还必须诊察五脏的脉象,结合时日的生克关系,从而推测进退和死生的时期。

肝脉布胁肋抵少腹,病实则两胁下痛引少腹。肝志怒,肝气郁而不舒则善怒;肝开窍于目,肝血虚,则视物不明而无所见,耳亦无所闻。肝藏魂,肝虚则魂不安,故常常惊恐,如有人将要捉他一样。厥阴肝与少阳胆相表里。脏病则腑病。故并取其二经以通其气,厥阴肝脉与督脉会于巅,肝气逆,故头疼;少阳胆脉入耳中下颊车,少阳气逆则耳不聪而颊肿。在治疗时,刺其经出血以泻其实。手少阴心脉起心中,上挟咽,下循臑,下行肘中,循臂内后廉至小肠端。手太阳小肠脉,上手臂循臑内,出肩解,绕肩胛。二经气实,故有胸、膺、背、肩胛、两臂等处疼痛。少阴之支脉络于胁,故病则胁痛牵引腰部疼痛。少阴与太阳相表里,故病则刺二经之脉。心脉上循咽喉,开窍于舌,故邪实则刺舌下出血以泻其实。设有变病而邪不在经络者,则刺其郄中出血。脾主肌肉,脾病故肌肉痿弱无力。脾主四肢,脾病则足不能收行而手足抽掣及脚下痛。脾主运化水谷,脾虚则失其健运的作用,故食不消化而出现腹满肠鸣飧泄等症状。阳明胃与太阴脾相表里,故病则并取二经刺之出血。因其有脚下痛的症状,少阴肾脉,循行足心,故并刺出其血以泻其邪。肺主气,肺病则呼吸不利而喘咳气逆。肺俞在肩背,肺气逆则肩背部疼痛。肺主皮毛,肺病则皮毛疏泄而汗出。肺主治节,肺病则气机不行而清阳下陷,邪实于下,故使尻,即自骶骨以下至尾骨部分、阴股,即股骨、膝关节、髀,即大转子处、腨,即腓肠肌隆起处、,即小腿肚子、足等部皆疼痛。肺虚则气衰,故少气而呼吸不接续。手太阴之络会于耳中,故病耳聋。肺脉又循喉咙,病则津液不能上输而嗌干。手太阴是肺经的本脉,故取而刺之。更取足太阳的外侧厥阴的内侧,少阴肾的部位,刺之出血以泻其实。肾少阴之脉上腨内,挟脊循腹里入肺中,病则经络气逆,故腹大胫肿而喘咳。肾为生气之源,肾病则阳气衰,故感身重。阳气不能充实于外则表疏而汗出,表虚则恶风。肾脉注胸中,循腹里,虚则经气不行,故胸中、大腹、小腹皆痛。四肢秉气于胸腹,胸腹既病,则阳气不能达于四肢,故四肢清冷。阳气衰,故令人抑郁不乐。少阴是肾的本经。与太阳相表里。故并取二经之脉,刺出血以泻其实。

肝属青色,肝苦急,宜食甘味以缓之。粳米、牛肉、枣、葵菜都属于味甘的。心属赤色,心苦缓,宜食酸味以收之。小豆、狗肉、李、韭都是属于酸味的。肺属白色,肺苦气上逆,宜食苦味以泄之。小麦、羊肉、杏、薤都是属于苦味的。脾属黄色,宜食咸味,大豆、猪肉、栗、豆叶都是属于咸味的。肾属黑色,肾苦燥,宜食辛味以润之。黄黍、鸡肉、桃、葱都是属于辛味的。散、收、缓、坚、软是五味的作用,用以调整五脏的偏盛偏衰。若治病攻邪,还须用适当的药物,如金、石、草、木、鱼、虫、鸟、兽之类,五谷(粳米、小豆、大豆、麦、黄黍)以养五脏的正气,五果(桃、李、杏、枣、栗)以助五谷养正气,五畜(牛、羊、鸡、狗、猪)能补益五脏,五菜(葵、藿、韭、薤、葱)能充实脏腑。谷肉果菜,皆有五气五味,适宜当配合而食之,以补益精气,无使偏胜。否则偏胜偏衰,都能诱起病变。辛、酸、甘、苦、咸五味,各有其一定的作用。如辛散、酸收、甘缓、苦坚、咸软等。在运用的时候,或随四时之宜散宜收,或随五脏之所苦所欲,各随其所利而适当地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