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室剧话：“唱的坤伶”

上述三人，嗓子都不太能“唱”，那么，要唱须推王玉蓉，王可惜除唱之外，余皆不高明。不佞在北京，聆其两大长剧，一为《孙夫人》，一为《玉堂春》。《孙夫人》截江之流水，《别宫》之快板，《祭江》之反二黄，都不恶。出场洞房之慢板，则似运转乏力，其他皆不紧凑委婉。《玉堂春》曾在义务戏中露了一折《会审》，金仲仁王公子，张春彦蓝袍。金仲仁此角未免不高，论做不及继先，论唱（虽只数句，然而每句之中各有玩意）不及盛兰，三笑不如妙香，做得欲呕，有时太随便。张之刘秉义已是驰声海内，不佞往观全部之时，蓝袍易李世霖。世霖本富社落伍人物，此次或已励精图治，几个小动作尚好，微“火”而已。前半截嫖院诸场，金仲仁弄得登徒子似的一无天潢贵胄之气派，反不如《回荆州》之周瑜（配王之孙夫人）有两招好玩意，即鲁肃走后出帐后头微颤，雉尾略动，身上亦极美观，颇有轩昂气概，精神亦较振作。饰王公子被劫后入院二次，赠金后竟作丑态，毋乃不近人情，竟与玉蓉同演《雁门关》，不知是怎样的演法。至于仲仁之其他，有暇必细论之，而王玉蓉之唱，则的确“像一回事”，有时嫌蓄腔太杂，不过运腔咬字不能说不及格，坤伶中论唱，章遏云有好嗓而学鬼腔之程玉霜（程改曰御霜，文雅多多，不然几疑白玉霜之伍矣），不可不谓之可惜。王姝（希排印先生勿误妹字）有嗓，而能唱得痛快，可谓难能了；又赵啸澜亦能唱，惜腔太俗，少韵味（王玉蓉韵味亦须研究，程砚秋的唱即是味足）。

第2卷第2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