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买歌记

李盛斌、贺玉钦居然敢和程砚秋打对台，真有点挂着不含糊，但是李盛斌究竟也有两下子。

先说《伐子都》罢，那天我看的是盛斌一个人的（第二次是双演）。扎靠带雉尾翻“虎跳”，的确不易。金殿的台蛮居然也边式稳练，硬锞子、硬筋斗，真不马虎，够瞧老半天的。

又有一次是《巧连环》，还加上前面的《翠屏山》，盛斌的石秀，有点过于努力，《巧连环》结实处不弱于叶老三，绵密却不大赶得上。仙人脱衣什么的，多少有点不脱武生气息。

还有一次是《战宛城》加《三岔口》。《三岔口》注重后面起打，前面跟贺玉钦（任堂惠）真玩命。盛斌的刘利华，透着点机伶劲，也有点像过于努力似的，身手却够紧严的，不在盛章以下。《战宛城》很稳练，有点“杨”味，不易。

还有一剧，就是《界牌关》。这剧盘肠战可比《越虎城》累得多，后半出卸甲之后，完全是功夫活，拧“旋子”，走“劈叉”，硬“锞子”，简直有点“到死方休”的派头。当然盛斌是不怕累的“棒将”。配角方面，周金莲扮像不错，惜嗓子稍差，董俊峰有点“老油子”派头，走了马连昆的路子，不怎么可看。董少英据说是董俊峰的令郎，学马学得不大地道，并且多少带着有点“贫”，于是乎就有些讨厌了。郭金光能摔、关德咸太“肉”（有点没骨头的意思）。高世太武工不错，工武丑。谭世英很不错，可惜总派他唱《铁金翅》，有点改我们（改者方言也，有糟蹋之意）谭门本派，不过谭世英确是可造之才，如能多和刘砚亭学点本事，可就再好没有了。

1942年4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