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小余的戏(二)

谈小余的戏(二)

“比古人”太难唱,他将“比”字喷出后,“古”字用吸气歌出且使腔,得老谭之妙非少,今人无出其右(即古人若韦九峰辈,板上钉钉之大直腔亦不能及,此即叔岩能自创一格之原因),而聆时亦不显刚。“天注定”亦无锋芒,“伯邑考焚身”五字响脆硬兼之,“身”字着力喷出,有味之至。“命里生成”“命”字下垫一“呐”字,或谓其非是,余亦尝疑之,久而后悟其所以加杂字之故,盖求其嘹亮也。试不垫而唱,确不及叔岩来得响(凤二老近曾贴《樊城》于北京中和,不佞因事赴燕,曾往一聆,渠唱此字用力将“命”字向上一提,再使劲呼出“里”,费劲不小,事后竟有人说凤卿嗓子太闷,即津人亦有此论调,此实早年人费力不讨好之确证,而今人不能了解,所以汪派落伍,加之凤卿不如前,唱出人每不能闻,益不景气矣)。其高亭所灌之《空城计》唱片,“先帝爷”句在“帝”字下加“呀”,自比不加者响多,但合理与否是问题,省力气取巧与否,亦是问题,崇尚花哨与反对花哨,注意点即在斯矣。

其“生成”二字,亦是斩钉截铁,“既是平王”无拖泥带水之病。下转二六,简直俏到极点,亦刚到极点,然功夫确到家,不可以花哨非之。仔细听来,亦醇醇有致,不似杨宝森之只有宽音,谭富英之只有亮音,而不能高下自如也。第二段饯行之唱,亦是原板转二六,但每句行腔缓气段落要领皆不一样,均非重复。试分析之,“欠思论”腔下行,“到樊城”(第二段第一句)上行。

1943年第2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