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谈张君秋之出路（上）

李相璟君谈君秋之出路，于按语中将区区提出，殆引其同好以自壮。实则君秋之出路问题，明眼人罔不一道即破，舍有希图有作用，未闻主张张伶组班者也，榕孙先生亦尝言之矣。今吾仅具管见，附于二公之后（实则拾二公之牙慧而已），一谈此题目焉。

四小中未组班者，仅一张君秋。而四人以往之成绩人缘论，能于最近之过去期间，博好评者亦惟一张君秋，李世芳精力多分之于排新戏制形头，而《百花公主》之成绩，尚不及稽古社之《侠盗罗宾汉》，盖排本戏而近于“海”（如鸣春社之连台），非名角演之决少人问津，故《青霜剑》《荒山泪》程砚秋演之，则必满座，郑冰如则未必。《生死恨》《杨太真》梅大王每演必万人空巷，言慧珠则未必。《钗头凤》《元宵谜》经童芷苓演之，虽极好亦不能逮乃师荀慧生。此是伶人本身问题，本戏固不足以恃也。世芳有本戏尚不足恃，况君秋无本戏者耶？即倩人赶排，然新学乍练，果能胜任愉快乎？吾恐君秋未必肯邀一名老生来为配《春秋笔》也（果尔，恐成笑话）。此本相璟君所谈而引伸之，君秋自视之，当作何感想耶？且吾言君秋所以人缘于最近之过去期间较好者，以未组班之故也。搭马扶风班，称“绿叶”，与马富禄、叶盛兰相辅弼之，聆歌者咸呼“此良配也”。果“绿叶”自作“红花”，则程度□至否不谈，自身之“绿叶”实难觅，即当前大问题也，连良可以用君秋，君秋到何处找此一“名老生”为之作二牌？盛兰、富禄能屈居连良下，以君秋为班中人，故亦屈居其下，若君秋自张一军，此数伶复肯屈居其下耶？果“拿上”了君秋，则不得已必求其次，或用江世玉、储金鹏、李德彬诸人，试问能餍常听叶盛兰之主顾耶？君秋在马连良班，每月数百元，果自居大梁，若每场赔出若干，又将如何？红若吴素秋犹不免此厄，况君秋耶？

1942年3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