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结语

三、结语

太田辰夫先生的汉语史研究成就举世公认,对中国的影响也是有目共睹的。朱德熙先生1987年为《中国语历史文法》中译本所写的序中说:“此书刊布已三十年,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一部书可以取代它的位置。”这话直到今天仍然适用。《文法》中译本“内容简介”说:“本书从历史的角度来考察现代汉语语法是如何形成的,对于汉语语法从唐代直至明清的历史发展的描写尤为细致,可以说是近代汉语语法史的开创之作。此书以十分丰富、翔实的语言材料为基础,对汉语语法的历史发展做了详细、深入的论述,得到世界各国汉语语法研究者的高度评价,其材料和论述经常为人们引用。直到今天,仍是研究汉语语法史(特别是近代汉语语法史)的一本必不可少的参考书。”这是十分中肯的评价。《通考》的刘坚《中译本序》也有“著者掌握资料的丰富,选择用例的审慎,所得出的结论的精当,都早已为学界中人推许称道”的赞誉。可以预见,太田先生的著作和学说将继续在中国发挥其影响。我们希望有人能把太田先生有关汉语研究的全部著述都翻译成汉语,比如《中国语文论集》和《中国历代口语文》等,以便让他的研究成果更加全面地为中国同行所了解,发挥更大的作用。此外,《汉语史通考》最好也能出一个修订译本,目前的中译本错误太多,实在令人遗憾。

由于篇幅和水平的双重限制,本文所论难免挂一漏万,郢书燕说,敬希读者诸君指正。

参考文献

蒋绍愚 2005 《近代汉语研究概要》,北京大学出版社。

蒋绍愚 曹广顺主编 2005 《近代汉语语法史研究综述》,商务印书馆。

蒋绍愚 2012 词义演变三例,《汉语词汇语法史论文续集》,商务印书馆。

刘 坚 江蓝生 白维国 曹广顺 1992 《近代汉语虚词研究》,语文出版社。

宋亚云 2008 《“V2自动词化标准”献疑》,《古汉语研究》第1期。

[日]太田辰夫 1958/1987/2003 《中国语历史文法》,(日本)江南书院/北京大学出版社(中译本)/北京大学出版社(修订译本),蒋绍愚、徐昌华译。

[日]太田辰夫 1988/1991 《汉语史通考》,(日本)白帝社/重庆出版社(中译本),江蓝生、白维国译。

汪维辉 1998 《系词“是”发展成熟的时代》,《中国语文》第2期。

汪维辉 2013 《〈朝野佥载〉“侯思止”条解读》,《历史语言学研究》第六辑(庆祝江蓝生先生七秩华诞特辑),商务印书馆。

汪维辉 胡 波 2013 《汉语史研究中的语料使用问题—兼论系词“是”发展成熟的时代》,《中国语文》第4期。

吴玉芝 2016 《介词“关于”源自日语说—兼与张成进先生商榷》,《语言教学与研究》第6期。

[日]佐藤晴彦 2012 《专门为了做学问生在人间的一个“圣贤”—我记忆中的太田辰夫博士》,《汉语史学报》第十二辑,上海教育出版社。

(原载《中国语研究》第58号,日本白帝社2016年10月)

【注释】

[1]统计数据由博士生王文香提供。感谢她为笔者撰写本文搜集了大量研究资料。

[2]不包括1997年之前以及各种著作中的引用情况,也不包括非CSSCI来源期刊。

[3]实际上并不限于近代汉语,只是因为近代汉语与现代汉语关系更为密切,所以《文法》对唐以后的语法现象就讨论得尤其详细。太田先生曾说:“笔者在《中国语历史文法》一书中,对中古语法中跟现代汉语直接有关系的方面大致没有遗漏地谈到了。”(《通考》11页)其实对上古语法何尝不是如此!

[4]《中国语历史文法·凡例》第四条:“例句收集了很多,但只选用了若干时代较早,意义容易明白的例句。”

[5]梅祖麟《三朝北盟会编里的白话资料》说:“要建立汉语语法史,第一步就是收集并选择有代表性的各期的语料,这种开山辟路的工作,开始于吕叔湘,吕氏《汉语语法论文集》所附的书目其实就是语法史资料学的简明的介绍。太田辰夫《中国语历史文法》的书目主要是承继吕叔湘,也添补了一些有价值的资料。”(《梅祖麟语言学论文集》,商务印书馆2000年版,第29页)

[6]参看汪维辉、胡波(2013)。

[7]佐藤晴彦(2012)对此有极为生动的描述。

[8]《通考》第63页对“中古汉语”也有论述,可参看。

[9]江蓝生《魏晋南北朝小说词语汇释》“要2”条亦持此说(第245—256页)。

[10]例如宋亚云(2008)对太田先生提出的判定动结式的“V2自动词化标准”提出质疑,理由是在六朝至唐宋的八部文献中,“破、断、坏、灭”4个动词的使动用法并没有消失,还占到总出现次数的17%。在我看来,此文的要害是没有区分口语和文语:作者所举的动结式用例都是口语用法,而用作使动的则几乎都是沿用文言的书面语用法。可见不区分口语和文语是无法探明语言发展的真相的。这种现象并非个例。

[11]他通读过《全唐诗》就是一个事例。这是连许多终身研究唐诗的专家都难以做到的。参看佐藤晴彦(2012)。

[12]关于此类语音现象,《通考》在讨论元代“地”“底”都开始换成“的”的问题时有过精彩的论述:“‘地’声调虽不同(引者按:指‘底’‘的’读上声,‘地’读去声),但用文字记载口语时无视声调的情形元代有其例,特别是作为词尾的‘地’跟有实义的词不同,发音多少总会变弱,因此去声和上声的差别也就没有重视的必要了吧。”(第161页)

[13]后来蒋先生又在《汉语常用词考源》(《国学研究》第29卷,2012年;报刊复印资料《语言文字学》2012年第10期)和《词义变化与句法变化》(《苏州大学学报》2013年第1期;报刊复印资料《语言文字学》2013年第5期)两篇文章中谈到过这个问题,详略有所不同,请读者参看。

[14]《朝野佥载》卷二此处衍一“坂”字,详参中华书局点校本《朝野佥载》校勘记。

[15]《朝野佥载》卷二脱“白”字。按:“白司马坂”《旧唐书》中数见,《新唐书》同,应有“白”字。

[16]参看徐复《从语言上推测“孔雀东南飞”一诗的写定年代》,《学术月刊》1958年第2期。另可参看徐铭延、马和顺《对徐复的“从语言上推测‘孔雀东南飞’一诗的写定年代”一文的商榷》,《学术月刊》1958年第12期。

[17]“渠会”常常被人误解为“会渠(他)”,郭锡良《汉语第三人称代词的起源和发展》一文对此有辨析(收入其《汉语史论集》[增补本],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第12页),所论甚是。《汉语大字典》也首引此例,误;《汉语大词典》未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