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确认词条

1.确认词条

打母亲。‘打阿老’即‘打呵欠’。《渔樵记》二折:‘投到你做官,直等的那日头不红,月明带黑,星宿眼,北斗打呵欠。’今语通作‘打哈欠’或‘打哈息’,

如上文所论,一个单音词加个“老”字未必都是“~老”类词,因此首先就有一个确认词条的问题。比如《行院声嗽·人事》:“生老:甜老。”“生老”是什么意思?“甜老”是不是“~老”词?似乎未见有人做过解释,所以暂时无法确定。又如“阿老”。陆澹安(1981:274)云:“母亲。【例】(《神奴儿》一[混江龙]曲)见孩儿撒旖旎,放娇痴,心闹吵,眼乜斜,打阿老,痛伤悲。”龙潜庵(1992:89)云:“按:所释似误。按剧情,神奴儿下学回家痛哭,说同学们笑他‘无花花袄子穿’,所以撒娇痴,没精打采,哭哭啼啼,但并没有广州方言作‘打哈老’,均同。”王学奇、王静竹(2002:238)“打阿老”条则云:“打阿老,方言,形容悲痛哭不成声的状态。(今北语谓之‘打抖搐’,即抽抽噎噎之意。龙潜庵《宋元语言词典》释为‘打呵欠’,不确。)《元曲选·音释》:‘阿,何哥切。’”诸说纷纭,莫衷一是,因此也无法确认“阿老”是否为“~老”词。

确认词条也包括确认“异写词”和“同形词”。

所谓“异写词”,就是不同写法实际上是同一个词,即一词多形。例如许政扬和王锳(2008:8)都认为“八老”是“孛老”的音转异写,这大概是可信的。王学奇(1982)云:“‘柴老’,也作‘齿老’,‘柴’、‘齿’为双声字,‘齿’是正写,‘柴’是借用。”就不那么可信了,因为“柴”和“齿”读音相差甚远。又如众说纷纭的“鲍老”,是不是“~老”词?它与“孛老”“邦老”究竟有无关系?至今仍是一笔糊涂账。

所谓“同形词”,就是写法虽同但实际上是两个不同的词,即一形多词。同名异物是“~老”系列词中常见的情形,例如:线老,一指挂面,一指肉;甲老,一指伯父,一指姜;插老,一指丈人,一指簪子;顶老,一指人,一指头;叉老,一指做针者,一指裤;摇老,一指舌,一指扇子;元老,一指面孔,一指盔;等等。这些大概都属于命名偶同,两个所指之间并不存在词义联系。又如“毁老”既指“庙”,又指“鬼”,均见于《行院声嗽》,是一词两义还是互不相干的两个词?“鲍老”有三个意思:戏剧脚色名;面食;焦躁。是同一个词还是形同义异的“同形词”?均有待深入研究。

还包括确认字形,如《行院声嗽·饮食》:“果:木老。”《玄雪谱》“木”作“水”,[20]“水”恐是“木”之形误。又如《梨园市语》:“以茶为油老。”王锳(2008:213)云:“按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1958年排印本《西湖游览志馀》‘油’作‘汕’,前引《金陵六院市语》亦云:‘称讪老知其用茶。’当以‘讪’字为正。”此说应是,可见“油老”实际上可能是个“伪词”,并不存在。“讪老”见王锳(2008:前言3),但正文中未收。又,“讪老”与“渲老”是否为同词异写,也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