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考辨词义

词义待考或待辨的“～老”词仍有一些，比如“嵌老”，王锳（2008：前言3）认为是指“口”（正文中未收“嵌老”），这个解释未见文献记载，似无据；王学奇（1982）则认为是指“枷”，这是有依据的，《行院声嗽·器用》：“枷，嵌老。”（又见于《江湖切要·器用类》）但此词未见实际用例，不知王锳（2008：前言3）为何解释为“口”。又如“稍老”，曲彦斌（1999）认为是指“烟熏子”，王学奇、王静竹（2002：968）则云：“稍老，指头发。应从‘梢’，借为‘稍’。梢者，木枝末也，引申凡末尾皆曰梢，如头梢、眉梢、手梢等，取义并同。老，称身体某一部分时，用为语尾助词；这是戏曲中的一种特殊用法，不为义。”以上两种解释其实都没有文献依据，当是由“剪着稍老”^[21]一句推测而来。这首曲子连用十一个“～老”词，所以李开先冠以“掉（即调侃）”之名，其中前七个都是指身体部位，因此曲彦斌（1999）释为“烟熏子”恐怕是说不通的^[22]，王学奇、王静竹（2002：968）对词义和理据的解释较有理致，但是为什么要“剪着头发”，似乎仍然费解。又如“艮老”，王学奇、王静竹（2002：400）“艮老”条云：“艮，方言指人脾气倔或说话生硬。艮老，指倔强不屈者；本剧具体是指李庆安。官府硬逼他招认杀人罪，庆安不伏，故官人目他为‘艮老’。‘老’为衬字，无义。……”引的例子是关汉卿《四园春》第二折[尾声]白：“外郎这厮无礼也！问了一日人命事，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了，他把艮老又挟了，又领的张千接新官去了。”蓝立蓂（1993：92）“艮（银）老”条则释作“银子”，引的是同一个例子。蓝立蓂（2006：987）云：“吴本、王本‘艮老’改作‘银老’。是。银老，银子，老，后缀。”“艮老”文献用例仅此一见，究竟哪一种解释为是，一时难以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