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字避讳的结果为什么改音和词汇替换并存?

(三)“鸟”字避讳的结果为什么改音和词汇替换并存?

如上所述,历史上人们试图采用同义词替换的办法来避讳“鸟”字,并且在一些地区成功了;但是在通语中却仍然使用“鸟”,只是改变了声母,并没有被其他词所取代。这又是为什么呢?

原因大概是找不到一个语义上完全合格的替代词,像“雀(儿)”和“虫蚁(儿)”等,都不如“鸟”字简明而准确。从上面所引的一些文献用例可以看出,“雀(儿)”和“虫蚁(儿)”虽然常用作鸟类的通称,但是实际上都蕴含着一个隐性义素[+小的],在今天的活方言中也是如此。语义上真正合格的大概只有“飞禽”,不过这个词书面语色彩过重,而且是双音节,在实际口语中用来表示一个经常要说到的基本概念并不十分合适。方言中虽然有用“飞禽”来称呼鸟类的,但很少,《地图集》上标出的只有甘肃隆德一个点。所以,曾经用来替换“鸟”的那些词,语义上大都存在缺陷,结果在音和义的竞争中,义胜出,于是就只有采用另一种办法来避讳,即改变“鸟”的读音。

“鸟”在词汇替换方面遇到的困难,如果跟“卵—蛋”的历时替换作一对比,就会看得更清楚。“卵”(egg)也被斯瓦迪士(M.Swadesh)列入100核心词表,属于人类语言的基本词,由于避讳的原因,后来被“蛋”替换。这一过程相对简单,替换也比较彻底(只是在南部吴语、闽语和部分客家话中没有发生替换),“卵”本身并没有发生改音的现象,只是“蛋”的字形有一个从“弹”到“鴠”等最后定型于“蛋”的过程。[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