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亚·洛帕廷致马克思

28 格·亚·洛帕廷致马克思

伦  敦

[1870年]12月15日于圣彼得堡

尊敬的先生:

根据这封信上的邮戳您可看到,我已不顾您的友好规劝来到了俄国。可是,如果您知道是什么促使我作的这次旅行,那么我相信,您会认为我的理由是很充分的〔1〕。在肯尼思堡收到的来信告诉我,我为何事而被召离英国。——虽然这件事,正如您不难料到的那样,无论对欧洲的和平还是对我国政府的存在都一无威胁,然而它却非常吸引着我,加上我已长途跋涉,就决定不再折返,——就这样我又回到了亲爱的祖国。

我要办的事情促使我在最近要离开彼得堡到内地去,在那里大概将逗留三、四个月,因此我无法接受马克思夫人的盛情邀请,参加你们的圣诞节宴会;我也怕我的严格的小先生[1]会发现,我的英语知识在这个时期内有些儿退步,因为我把时间花费在自己的冒险事业上,而没有安静地阅读莫尔达翁特·莫尔顿先生的奇遇记。

我给您寄上几页刊有对《资本论》评论的《实证哲学》〔2〕。我在这里听说,我们谈到过的德·罗别尔提的《探讨》,连同车尔尼雪夫斯基的几篇有关农民问题的文章〔3〕9已在几天前给我寄到伦敦去了。要是您到我的女房东那里去,或者派某个人持条前往,那她会把这些东西交给您的。

前几天我告诉过您,在《法医学和卫生文库》(俄国医学杂志)上刊登了关于西欧工人阶级状况的文章〔4〕。文章主要取材于您的著作,不幸引起了政府的不满。现在已被完全没收,付之一炬,因为杂志在某种程度上是官方机关刊物,所以它的主编已被撤职。

拉萨尔著作第二卷的俄译本〔5〕 也被政府没收,谁也不清楚,它今后是否会被允许出售。在这本书的包封上刊登着《资本论》将在最近几个月内出版的消息。可是,就连这一则无辜的广告,就象人们转告我的那样,也没有逃过政府官员的警觉的眼睛。首席检查官询问出版商:《资本论》是否就是在国际中起重要作用的那个马克思的著作,如果是的话,他怎么能同意登出这样的广告?尽管这样,我的出版商[2]希望,《资本论》问题的解决仍可能使我们皆大欢喜,所以我的劳动是不会白费的。

弗列罗夫斯基说,他早已写成一本论劳动组合的专门著作,找过许多出版商,可是大家都拒绝出版。他同意用写信的方式来阐述这本书的要点,信将很短,以便译成英语。

两个星期以前俄国主要报纸的编辑都被叫到首席检查官那里,非常严厉地命令他们不得刊载任何反对普鲁士的东西。其中有个叫札古利亚耶夫的,在《呼声报》上刊登了这个命令。他立刻被捕,被流放到一个边远省份,连他的妻子也弄不清楚,他究竟在何处。此外,我们这里每天都在抓人,总而言之,总的形势令人感到愉快,使我开始完全真诚地赞同您和总参谋部[3]的必须同俄国政府作战以结束这种蛮横行为并用外部的打击来削弱这股可怕势力的意见。

到此为止。就这样吧。再见!

向您及您的全家致崇高的敬意。

忠于您的 洛

向恩格斯先生和夫人及小彭普斯[4]问好。

[1]指爱琳娜·马克思。——编者注

[2]波利亚科夫。——编者注

[3]指恩格斯。——编者注

[4]恩格斯的内侄女,即玛丽·白恩士的侄女。——译者注

〔1〕指洛帕廷赴西伯利亚营救流放中的车尔尼雪夫斯基一事。1871年2月初,洛帕廷被捕,被监禁在伊尔库茨克的监狱里。6月3日,他试图从那里逃跑,但当即被截住。——第66、82、83、94、102页。

〔2〕1868年11—12月《实证哲学》(《La Philosophie Positive》)杂志第3期刊登了奥·孔德实证论哲学的门徒叶·瓦·德罗别尔提所写的对《资本论》第1 卷的短评。——第67页。

〔3〕指马克思打算写的一部著作《对政治和政治经济学的批判》。由于写作《神圣家族》,同时由于同出版人签订的合同被撤销,马克思未能实现自己的愿望。——第4、17、20页。

〔4〕指彼·伊·雅科比和华·亚·扎伊采夫的文章《从公共卫生观点来谈西欧工人阶级状况》;文章以姓名第一个字母《П.Я.》的署名发表于《法医学和卫生文库》杂志1870年第3 期第160—216页。这篇文章主要根据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的材料写成。《法医学》第一批带着这篇文章成功地发行并卖完了。可是后来遭到禁止过文章的书报检查机关的干涉。在杂志没有售出的本子上,应书报检查机关的要求,文章被没收,而其他各页的页码甚至不改。杂志的主编“因顽强贯彻极端社会主义思想”而被停职。马克思是从洛帕廷得悉关于此事的消息的。——第67页。

〔5〕斐·拉萨尔《两卷集》。由B·扎伊采夫译成俄文。1870年圣彼得堡版第2卷。出版人:尼·彼·波利亚科夫。——第6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