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瓦·普列汉诺夫致恩格斯

425　格·瓦·普列汉诺夫致恩格斯

伦　　敦

1894年7月［10日左右］于墨尔纳赫

亲爱的恩格斯公民：

我现在匆忙给您写回信〔1〕，请允许我从最有趣的一个问题开始，即从尼·——逊和他写的书开始。

您说，他害怕资本主义侵入俄国后所产生的后果，这是很清楚的事。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俄国的农业公社能在哪个方面帮助我们并且如何帮助我们摆脱他所惧怕的那些灾难呢？现在公社的情况如何呢？

1879年，著名的奥尔洛夫（俄国地方自治局的统计学奠基人）已在自己的著作《美斯科省地产形式》中说过，对于最贫穷的公社社员（他们人数很多）来说，公社已成为一种有害的机构（“对于农民中最贫穷的一部分人来说，公社已成为障碍和灾难”，灾难——fléau）。这部份公社社员除了为耕作自己的土地，所必需的资金而外，再也没有更多的资金，但是如果他们要利用自己的“份地”还得缴纳赋税。政府从他们作为工厂工人的工资中征收这些赋税（而这些赋税是很重的）。在这种情况下，公社的瓦解对这部份农民来说会是如释重负；而对政府来说，就是少了一个借口来迫使那些多少还有点儿什么东西的人去为那些一无所有的人付款。随着公社的瓦解连环保也会崩溃。我国的民粹派甚至自由派在对待公社的问题上被吓得惊慌失措，以致他们自己对政府说：假如公社垮台了，谁来缴纳赋税呢？您会同意这个看法：如果这不是愚蠢，也是极大的天真。他们在这里重复着我们的托尔克维马达一波别东诺斯采夫所说过的话，他在反动的《俄国通报》上发表的一篇很有趣的文章中宣称：“正是农村公社将把我们从工人运动和社会主义运动中拯救出来”。真的，老社员（公社社员）的革命性很差，如果经济运动没有改变他的生存条件，接着又改变了他的思想方法的话，俄国沙皇制度本来还可以存在几千年。现在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尼古拉——逊如此喜爱的旧经济制度破坏得愈多，我们就愈接近于革命。

尼·——逊这样来提出资本主义问题，似乎资本主义在俄国还不存在。事实上，我们已经尝到了资本主义的苦头，此外，还在尝资本主义不够发达的苦头。苦加上苦，这使我们的经济灾难加重了三倍，更不用说我们的政治状况了，它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但是我们姑且假定公社是我们的救命符。谁来进行尼古拉一逊所建议的改革呢？沙皇政府吗？瘟疫都比这类改革家们所搞的改革强！由俄国县警察局长们来推行社会主义——岂不是异想天开：更何况政府现正竭尽全力来摧毁这倒霉的公社。

由于俄国最近进行的几次逮捕，将近二千人被关进了监狱。现在，相当大一部份被捕者已被释放。

现在来谈谈克里切夫斯基吧。

根据您所摘录的他的来信中的片段来看，他自己也承认了，他在5月10日前很久就知道了我们要出版您的著作的打算；他只是说，他是从第三者那里知道这件事的。然而告诉他这件事的这个“第三者”就是他们自己印刷所的排字工；按照俄国革命者的民主习惯，印刷所的排字工差不多就是编辑部的成员。关于这个排字工，我把我们的打算通知他，目的正是为了让他把这件事告诉克里切夫斯基。他通过一个我们的保加利亚朋友，——这个人同时也是他的朋友——答复我说，他已把我们的打算通知《社会民主主义丛书》编辑部，但编辑部却坚持自己的主张，一定要他开始为这本书排字。

克里切夫斯基先生断言说，我们本来应该在报刊上宣布我们对这本书的打算；这样作可能有好处，但是对无论如何坚决要出版这本书的克里切夫斯基先生却是无用的。老实说，我没有宣布，是为了不引起读者们的惊讶：为什么社会民主党人要在同一时间内重复出版同一本书。我知道，将会有很多议论，为了避免议论，我本来打算征求您的意见的，但我在苏黎世写的那封信中所谈的一些想法，打消了我的念头。[1]

不过我很清楚地记得，克里切夫斯基他们的这位排字工曾几次对我们的中间人说过：如果普列汉诺夫亲自给约吉希斯写封信就好了。我认为这个请求是没有用的，因为我了解约吉希斯先生的为人。现根据我的推测，《社会民主主义丛书》的编辑部曾给这位排字工写过一封信，说他们不认为他的信是正式的。看来，编辑部当时就有意把他的这封信当作是“从第三者”那里得到的通知。因为这个排字工尽管在他们那里工作，但跟我们的关系很好（比跟他们的关系好），因此他想用自己的建议来帮助我搞垮约吉希斯的蓄谋。——够啦，这些先生们已经清清楚楚地而且是以适当的方式得到通知了。

当然，在谈及这件事时，您不要提到约吉希斯的名字；否则，我会被人指责说泄露笔名。这位排字工的名字是勃柳缅费尔德。

克里切夫斯基的厚颜无耻照例不会使我感到惊异，因为厚颜无耻乃是他的本性。但是，他甚至对您也厚颜无耻，这甚至从他那方面来看也使我感到惊异。

我和维拉（她借用别人的名字住在这里）天天都在耽心我们会被驱逐；卡季米尔——佩里埃是不会长期地宽容我们的。宪兵和特务不断地在我们住宅周围巡视。

因而可以期望，不久我们就会见面。向您、伯恩施坦、艾威林夫妇、路易莎·考茨基夫人问好。维拉·查苏利奇向你们大家致敬。

忠实于您的　格·普列汉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