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弗·丹尼尔逊致恩格斯

348　尼·弗·丹尼尔逊致恩格斯

伦　　敦

1891年9月21日于圣彼得堡

尊敬的先生：

非常感谢您9月2日的来信。寄回的那些信已全部收到，完整无缺。获悉您的健康状况良好很高兴。从您最近一封来信中，我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我给您的信有的遗失了。因为我在一封信中，也就是在1891年1月20日的那封信中，曾试图告诉您我国资本主义工业依靠最严格意义上的家庭工业而发展起来的情况，这可能是您感兴趣的事，所以我准备翻阅自己的笔记，重新告诉您一些数据资料。我想指出家庭纺织工业（对农民来说，这是在农业之外最重要的副业）转变为资本主义工业的程度，以便您能想象得出，纺织机——这是继犁之后最重要的劳动工具——是多么迅速地由农民的木房转移到明亮的楼房，然后再转移到工厂里去的。

数年前，我国所有的商业企业和工业企业（除了股份公司以外）都要征收类似“所得税”那样的税款（“A”项），股份公司（除了铁路和相互保火险的公司以外）则从自己的利润中抽出3 ％来纳税（“B”项）。关于这些税收的报告财政部逐年公布。我从这些报告中引用了一些表明纺织工业发展情况的资料。遗憾的是，在第二部分中（“B”项，征收3 ％的税的股份公司），我们没有找到有关生产量的资料，只找到利润的总额。

但纺织工业逐渐转到了股份公司手中。为了让您了解这个工业部门的增长情况，现在我把它的利润总额列举如下：

可以设想，股份公司生产的增长速度不如它们的利润增长速度那样快。为了回答这一问题，我们来看一下它们的利润率。在《财政部通报》（1890年11月18日第46期）中，我们找到1884—1888年彼得堡地区股份公司的资料。在彼得堡地区毛纺工业中，连续5年的平均利润率分别为22％，19％，42％，32％，28％。托伦顿公司的毛纺工厂1886年的利润率为66％。

棉纺工业的利润率1886年为15％，1887年为21％，1888年为32％ 。

上述三年内，在有的场合利润增长到16—69％；20—69％；28—78％。

您看，无论在俄罗斯或彼得堡区，利润率绝对地和相对地在增长着。现在我们再来看看生产总量。从《财政部通报》上发表的报告中，我引用了下列材料：

由此可以看出：（1）大的棉纺织厂的利润额增长得特别快。（2）其增长速度超过生产的增长速度。（3）棉纺织品的资本主义生产特别是在一些大工厂里，增长的速度超过其他纺织工业部门（如亚麻、丝织业等）利润增长的速度。大的棉纺织厂的利润增长率为100∶154∶200％ ，而亚麻厂、纺织厂等等则为100∶111∶130％ ，（4）纺织工业异乎寻常地迅速增长，再一次证实，资本主义生产夺走了大多数农民独立经营的一切可能性，并迫使少数人到工厂去当雇佣工人，以便生产农民衣着所需的纺织品。1886年，棉纺织厂厂主们获得的利润是23.6％，1887年是24％，1888年是34.6％。正如我们所看到的那样，整个纺织工业所获得的利润，1886年是36％ ，1887年是42％ ，1888年是48％ 。

分析一下这些工厂的报表可以看出，工厂厂主们并不把全部利润作为红利拿走：他们把其中一部分用来扩大自己的企业。在大工厂中，固定资本增长的速度超过其他资本部分，而利润额和利润率都大于小企业，也就是说，生产扩大带来了质的差别。“如果量的扩大引起了质的变化，那末，较大资本的利润率就会同时提高。”（《资本论》，642页注释）[1]

（1）对资本的有机构成的分析表明：固定资本增长的速度超过流通资本的两个部分增长的速度。（2）对商品价格的分析表明，在任何一个工业部门中随着生产的扩大，产品价格中不变资本的固定部分和可变资本所占比例越来越小，相反，不变资本的流通部分和剩余价值所占的比例却相应增长，在大的棉纺织厂里，产品价格的组成部分是：不变资本的固定部分1.6，加不变资本的流通部分72，加可变资本8，再加剩余价值18.4——总和为100。在小工厂内，这些部分相应为4 +68+14+14=100（制粉磨房则是：1.6+83.8+1.7+12.9）。我相信：在资本的有机构成和商品价格组成部分的相对量之间存在着较密切的联系，但要在这个问题上作出最终结论，我所拥有的报告是很不够的。（3）纺织工业部门比其他工业部门具有一定的优越性，因为这一部门的劳动期间和商品流通期间都较其他工业部门短。这一部门的商品流通期间是5—7个月。资本家——生产者必须分给商人的那部分剩余价值（为了商人在商品流通期间内预付给资本家——生产者的资本）较之商品流通期间较长的其他工业部门来说要少些。

我们知道，资本家和商人是用下列方式来分享剩余价值的：

设剩余价值总额为M，生产者预付的资本为K1，批发商人和零售商人作为补偿生产者的商品中所包含的那部分资本而预付的资本分别为K11和K111（不算它们在流通中的费用，这是不难加上去的了）；设他们获得的平均利润率为n，K11的商人为了给K1的利润“镀金”而预付的附加款为。如果他们获得的平均利润率n 相同，那我们就可以得到下列公式：

随着商品流通期间的缩短，商人预付的资本和他们获得的利润额就会减少，而资本家——生产者的利润额则会增加。由于在大工厂中，为生产所必需的劳动时间少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所以资本家——生产者给予商人的仅仅是他的工人们所生产出来的构成商人们的平均利润率的那部分剩余价值。我们的公式向着资本家——生产者的利润额增加的方向改变。对同一工业部门的一些工厂的资本有机构成和商品价格所作的分析，证实了这一结论。

对外国商品征收的保护关税迅速上涨是资本主义纺织工业急剧增长的积极动力之一。

用不着多说，资本主义生产增长的波动取决于收成的波动。近几年来，收成最好的一年是1888年。纺织工业生产也在这一年达到了最高点。第二年，产量下降了。1888年4 个大纺纱厂和棉织厂的产值是25535000 卢布，第二年却只有22592000 卢布。

我没有直接的材料来回答生产的增长是否真是事实这一问题：可以说，价格由于税收的增长而上涨这一事实掩盖了资本主义生产的停滞。这一因素无疑对生产数字的增加也有影响，但是还有其他一些事实，说明生产本身也在增长。我已提到过，大工厂所获得的利润并非全部都以红利的形式支付掉了，而是其中有一部分积累起来了。

例如，克伦戈尔门斯基棉纺织厂（位于纳尔瓦河瀑布附近）是在20—25年前用2275000 卢布的资本建立起来的。1886年它的资本达到了6105000 卢布，其中一部分（430000卢布）投入了地产；最大的部分（5320000卢布）投入了机器和厂房。1887年，添置了价值780000卢布的新机器，预付资本上升到7590000卢布。1888年：地产为430000卢布，厂房和机器为6200000卢布，资本为8928000卢布。1889年：地产为4300000卢布；厂房为3308000卢布；机器为3300000卢布；资本为9381000卢布。如果把1886年的资本当作100％，那末1887年的资本为126％，1888年为146％，1889年为153％。因此，四年来，在没有任何新的费用的情况下，资本增加了50％多。1886年，生产总值是9693000卢布，1887年是10278000卢布，1888年是13602000卢布，1889年是12468000卢布。托伦顿公司于1860年建立的毛纺厂（在彼得堡）的资本从二百万卢布增加到了一千万卢布，如此等等。

如果我们记得，纺织工业的最大发展与最好的收成在时间上相吻合，那末我们可以得出结论说，把生产从独立生产者的屋子移到资本家的工厂，这件事解放了大批劳动力，同时也改变了农业劳动产品的分配状况，即把愈来愈多的部分给予了资本家。资本化的扩大与收获量成正比。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工人消费的农产品份额的减少使他们不可能提高自己的劳动生产率，事实上，他们是以低于价值的价格来出售自己的产品的，他们所花费的劳动量大于社会必要劳动量。对劳动者的这种剥夺是缓慢的，但是是不间断的。从经济上讲，劳动者的生活从两个方面来看都受到煎熬，即无论作为生产者还是作为购买者都要受到煎熬（“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的矛盾：工人作为商品的买者，对于市场来说是重要的……　但商品的出售……不是受一般社会的消费需求的限制，而是受大多数人总是处于贫困状态、而且必然总是处于贫困状态的那种社会的消费需求的限制。”[2]）

但是，在收成不佳的情况下，例如，在今年怎么办呢？我们的资本家已习惯于获得不断增长的收入；收入减少，这对全国来说是不幸的，作为一个热忱的爱国者，他要求……新的出口奖励金，当然，这种奖励金应当从饥饿的农民那里征收来（下诺夫戈罗德市俄国工厂企业主代表大会呈交财政部长的请愿书）。

我深信，您出版第三卷[3]的打算将能彻底付诸实施。

至诚地忠实于您的　尼·丹尼尔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