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致维·伊·查苏利奇

273 恩格斯致维·伊·查苏利奇

日内瓦

1884年3月6日于伦敦

亲爱的女公民:

《哲学的贫困》俄文译本〔1〕 出版的日子,不论对我或对马克思的女儿们来说,都将是一个节日。不言而喻,我是很愿意把对您也许有用的一切材料提供给您的。我的意见如下。

除了德文译本,目前正在巴黎出版一个新的法文版本。我正在为这两个版本写一些注释,我将把注释的全文寄给您。

马克思在柏林《社会民主党人报》(1865年)上发表的一篇《论蒲鲁东》的文章,可以用来作为序言,这篇文章差不多完全包括了我们所需要的东西。它将印在法文和德文两个新版本的卷首。这篇文章只保存下来一份,现收藏在苏黎世的我们党的档案馆里;如果在马克思或我的文稿里找不出第二份(几星期之内我就可以知道),那么您能很容易地通过伯恩施坦弄到一个抄本。

我一定要给德文版专门写一篇序言[1],驳斥胡说什么马克思在《资本论》里剽窃了洛贝尔图斯的那些反动社会主义者,并且证明,恰恰相反,还在洛贝尔图斯写他的《社会问题书简》以前,马克思就在《贫困》里批判过他。在我看来,俄国读者对此恐怕是不会感兴趣的,因为我们的冒牌社会主义者还没有渗透到他们当中去。但是,您对这一点会有自己的看法;这篇序言如果您认为有用,您可以自行处理。

您告诉我在俄国研究社会主义理论著作的兴趣日益浓厚,这使我非常高兴。这种几乎完全从我们德国各学派中消失的理论精神和批判精神,看来,实际上在俄国找到了容身之地。您要我给您提供一些可供翻译的书目。但是,您已经翻译了或者已经答应翻译马克思的几乎全部著作;您也已经把我的著作中最好的一部分翻译出来了;我们其余的德文书,不是理论上较弱,就是其中所涉及的问题或多或少只限于德国的范围。最近,法国人写了一些相当好的东西,不过这才是开始。杰维尔的《资本论》简述〔2〕,理论部分写得很不错,但叙述部分写得太草率,对于那些没有看过原著的人来说几乎是看不懂的;此外,作为一本简述,它所涉及的面未免太广了。然而我相信,经过加工,它是可以成为一本好书的。在很难弄到《资本论》原著的国家里,一本简述总会有用的。

在谈到俄国的情况时,当然,我在各种问题中特别注意的是财政问题,但不仅仅限于这个问题。对于一个象彼得堡政府那样的陷于困境的政府,对于一个加特契纳隐士式的囚犯似的沙皇[2],情况是不能不越来越紧张的。〔3〕贵族和农民同样都濒于毁灭,军队的沙文主义情绪受到伤害,他们对那个隐藏的皇上每天玩弄的把戏感到愤怒;统治者需要一场对外战争来为这种“恶劣情绪”和普遍不满找一个出气口;同时,由于缺少金钱和有利的政治形势,又无法投入这种战争;一个强有力的民族知识分子阶层也渴望打碎束缚着他们的枷锁;除去这一切,再加上钱财奇缺和政治家们又把刀子搁在政府脖子上——据我看来,情况的困难程度必然逐月加深,而且,假如能物色到一个具有立宪思想的勇敢的大公,那末,俄国“社会”必定会把宫廷政变看做摆脱这种绝境的上策。俾斯麦和布莱希勒德现在会出来拯救他们的新朋友吗?我很怀疑。我倒要对自己提出一个问题:这两个缔约国谁会被谁抢光。

随信寄上马克思的稿子(抄本)一件,您可以酌情处理。我已经记不清,他究竟是在《言语》还是在《祖国纪事》上看到《卡尔·马克思在尤·茹柯夫斯基先生的法庭上》〔4〕a这篇文章的,他写了这篇答辩文章[3],看来是准备在俄国发表的,但是没有把它寄到彼得堡去,因为他担心,光是他的名字就会使刊登他的这篇答辩文章的刊物的存在遭到危险。

忠实于您的 弗·恩格斯

我的那本小册子[4],我认为您译得好极了。俄语是多么美的语言啊!它具有德语的一切优点,但没有德语那种可怕的粗俗气。

载于《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6 卷第121—123页

[1]恩格斯《马克思和洛贝尔图斯》。——编者注

[2]亚历山大三世。——编者注

[3]马克思《给〈祖国纪事〉杂志编辑部的信》。——编者注

[4]恩格斯《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编者注

〔1〕马克思的《哲学的贫困》一书的第一个俄译本是由维·伊·查苏利奇(见注213)根据1885年德文第1 版翻译的。——第466、468、518页。

〔2〕加·杰维尔《卡尔·马克思的〈资本论〉。简述,兼论科学社会主义》[1883年]巴黎版(G.Deoille.《Le Capital de Karl Marx.Résumé et accompagné d'un aperçu sur le socialisme scientifique》.Paris,[1883])。——第461、463、469页。

〔3〕指1881年3月13日(俄历1日)俄国民意党人刺杀了皇帝亚历山大二世后的形势。当时亚历山大三世由于害怕“民意党”执行委员会可能采取新的恐怖行动而躲在加特契纳。——第470、489页。

〔4〕指1881年3月13日(俄历1日)俄国民意党人刺杀了皇帝亚历山大二世后的形势。当时亚历山大三世由于害怕“民意党”执行委员会可能采取新的恐怖行动而躲在加特契纳。——第470、48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