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弗·丹尼尔逊致马克思

171　尼·弗·丹尼尔逊致马克思

伦　　敦

1880年3月17（29）日于圣彼得堡

尊敬的先生：

虽然我在上一封信中[1]亟力指出我国经济生活的新因素之间存在着的联系，但是还可以证明：这种联系纯粹是表面的，这些因素虽是同时发展的，它们彼此之间可能完全没有依赖关系。我在继续研究这些因素之间的相互依赖关系的时候，从另一个方面考察了这些因素，我将在本信中试图比较详细地表明它们之间的相互依赖关系。为此，我编制了几张表附在信中[2]。您可以从这些表中看到，这些因素本身在多大程度上依赖于国家现有的一般生产条件，而反过来它们又在多大程度上影响着经济生活。

这些表是这样编制的：

为了表明银行主要表报中所显示的周期性波动，我引用了俄罗斯银行和所有私营银行的有关表报（俄罗斯银行在1869—1879年11年间的表报，私营银行在1872—1879年8年间的表报）中每月月底差额（余额）的汇总数。正如我们从表1 和表2 的第19栏（存款）中所看到的，后一个月的数字总是比前一个月的数字大。因此，前几年的资料使我们看不清楚运动的规律性。第10栏（流通中的钞票）不包括1877年和1878年。第13—14 栏中12月份数字的增长是由于企业家之间的相互销账等等。我请您注意，在其他城市中支付的期票的金额不大（1878年在16100万卢布中贴现的只有1700万卢布。见《国家银行1878年度报告》。附件《地方支付的期票结算报表》）。不应忘记：在最近两三年内兑现的债券会影响第11、12、15、16栏的数字，但是债券的兑现在全年内几乎是均衡的。在过去两年内，第15栏的数字也就是俄罗斯银行（圣彼得堡）发放的预付款一月比一月多，看不清楚这种数字波动的规律性。因此，表示可以自由支配的现金运动的数字（第17和18栏）就有了最重要的意义。

第3栏表示粮食出口量。这一栏的数字是用同样方法得到的，即八年（1872—1879）内1月份出口的粮食数量记在第1行，这八年内2月份出口的数量记在第2行，余此类推。

铁路。这里的数字是用同样方法得到的。由于前面所讲的同样的原因，前几年的数字没有摘录下来。（第3栏的）总收入（同运动有关）摘录的是九年（1871—1879）的数字。（第1和第2栏的）客运人数（不包括军人）和慢车的货运量由于缺少资料，不得不只摘录六年（1871—1873年，1877—1879年）的数字。

这些表向我们说明了什么呢？首先，拿生产者来说吧。我们看到，他们从3月份起出外打零工，而且正如我们所知道的，主要是找农活干。在夏季的几个月内，客运人数不断增加，到8月份达到最高峰。8月，生产者干完农活。9月，客运人数下降33.65 ％，并不断下降直到3月为止，然后重新开始同样的过程。9月，铁路上开始由货运代替运送生产者。9月份的货运量按普特计算比8月份增加20％，而且以后几个月还不断增加。11月，河流开始结冰，运输量下降，持续下降到春季。到5月份，上一年劳动产品的运输量一下子增加了41％。从5月开始，货运量逐渐减少，直到9月为止，然后重新开始同样的过程。这整个过程在具体细节上跟粮食出口的情形是一致的。这两者变动的曲线趋势是明显一致的。

现在让我们看现金运动的情形（第17—18栏）。“克制”过程从1月开始，持续到5月。5月，可以自由支配的现金总额下降，然后在夏季的几个月内又有所回升。8月，彼得堡的现金减少11％，外省的现金增加8 ％。这就是说，准备金从彼得堡流往外省，正如我们在第5栏内看到的（增加了23.21 ％）。9月，彼得堡和外省的现金都减少了（分别减少7.6 ％和29.8 ％），也就是说，货币在这个月内流入生产者的手中。可是，货币在他们手里呆不太久。第二个月，外省银行的货币量就增加了18.5 ％，而在以后几个月内，货币开始流回彼得堡。8月和9月，“克制”过程结束，货币需求量达到最高峰，俄罗斯银行为了满足需要，发行钞票，投入流通。9月的货币发行量立刻增加1.4％（见第10栏）。您是很了解发行货币对生产者的影响的，特别是在这种时候。例如，过去两年（1878和1879年）的收成很差，差到如此地步，以致现在不仅在沃洛格达和普斯科夫这些北方省，而且在伏尔加河下游各省，在奥伦堡省，哈尔科夫省，甚至沃伦省，都出现了饥荒的迹象。然而，1879年的粮食出口量几乎跟上一年相等。在粮价比较高（由于我国的卢布贬值）的影响下，农民力图卖掉自己的粮食，以支付捐税、欠缴的税款、地租等等，等等。明年我们将看到，国家稽查员在自己的报告中会对这种现象感到多么高兴，并会把它说成是农民物质生活的提高。这种解释究竟在多大程度上符合实际情况您是清楚的。

现在回头来再谈我们的表。第19 栏表明，银行的存款额每一个月都比上个月增加，只有一个颇有特色的例外，即8月份银行的存款额比7月份略有减少（0.3 ％）。换句话说，在8月一部分积蓄起来的货币离开了银行的库房，以便投入急剧的自我增长过程……　在第一季度，增长的程度最大：在这几个月内，上一年的利润得到了实现。

小结：

（1）我国的经济活动取决于气候。我曾经有机会告诉您，我们不但在调节生产的自然条件（气象条件等等）方面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而且以外高加索为例，从前主要注意的事情（灌溉等），现在也什么都不做。我们在目睹农业欠收之时，只能同杰文斯教授一起自我安慰，说这取决于宇宙的影响（《商业危机与太阳系》，载于《自然》周刊〔1〕 第19卷第588页）。

（2）劳动生产率在时间上是同资本生产率分开的。

（3）国家（借助于俄罗斯银行）促进了产品脱离生产者的过程（跟我国的税收制度完全无关）。一俟农活结束，就发行钞票，那时货币就从银行流入居民当中。到了冬季，钞票在完成自己的天然使命，夺走了生产者夏季劳动的产品以后，开始流回银行，脱离流通。

（4）为了军事目的而发行的大量钞票，相应地加剧了上面第（3）点中提到的脱离过程。为了表明发行钞票的影响，随信给您附上一张表[3]。从表中可以看出，这种关联是很明显的，但事情并不就到此为止。胃口是越吃越大，钞票发行得愈多，对钞票的需求也就愈大。私营银行欠俄罗斯银行的债务从来没有象1879年那么多。您可以从表上看到，这一年的钞票发行量几乎是最大的。请注意表Ⅵ第a-g栏中数字之间的令人惊讶的吻合和互相联系。

（5）银行无论同生产者，还是生产都没有任何关系。

（6）我国的经济活动现在愈来愈多地表现为城里人对农民的掠夺性剥削。在这方面，彼得堡在各城市中居于首位[4]。

毫无疑问，您有机会来评定最近一年来您得到的那些资料。这些资料表明，新的经济因素对农村产生了什么影响。譬如说，农民如何分化为两个完全不同的阶层：总算还有一份可怜的田产的农户，以及没有耕畜不得不停止耕种土地的赤贫的人；后者在土地重新划分时是怎样得到最差的地块的；重新划分土地的周期是怎样在逐渐延长的，我们已经有这样的征兆，即在不久的将来，农民的土地占有将成为土地私有制的固定形式；公社的纽带是怎样在削弱；少数农民怎样作为我国的小资本家［accapareurs］出现；他们又是怎样让位于更富有的竞争者；农民的法的关系和道德关系是怎样受到新的经济影响的；简言之，旧的经济关系正在被新的、谢德林在格拉齐安诺夫之流、杰鲁诺夫之流等形象中所描绘的经济关系及其新的文化所排挤。

尊敬的先生，谨致深切的敬意！

您的　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