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伊·吴亭致马克思
伦 敦
1872年4月11—15日于日内瓦
亲爱的公民:
我已在昨天赶忙把您要的证件寄出去了;我用保价信把它寄到弗·恩格斯处。我把您的信封寄回给您,根据您信封上的印戳,您会相信,我这样做是有重要原因的。您可以看到,这些印戳已被弄坏,而在加来的凡尔赛邮局竟然不知羞耻地盖上了它自己的印戳。此外,有人想要划掉“经奥斯坦德转”这几个字,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可以据此来推测,这件事是在英国干的!
阿尔杰恩太太的地址,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一位没有任何政治倾向的老年妇女!
请告诉我的妹妹杜西,无论是《泰晤士报》,还是《每日新闻》,我都没有收到,什么都没有收到。(昂·培列昨天晚上才收到3月30日的《东邮报》)。邮资都付足了吗?然而,《蜂房报》和《旁观者》我都是按时收到的,我去年订阅《东邮报》时,也是准时收到的。
再回过来谈证件:必须填上名字,例如填上某个日内瓦人的名字马勒沙尔。然后要写明籍贯(日内瓦)和到何处去:法国、比利时和英国……。由于证件上已注明“曾于9月25日在第厄普交出查验”,这个人就应该讲,他已去过一次英国,并从那里回来了。我能弄到这份证件,并把手续办好,这是很好的事,现在就很难做到这一点……
拖延出版宣言[1]一事使我比谁都难过。可见,一切事物都是根据经验来认识的。而经验表明,如果要把校样送往伦敦,那么在这里付印就很不方便了。这完全是出于经济方面的原因:印刷所不能保存超过一印张的版样,正因为如此,在第一张印好以后,它才印第二张。当然,为此我责备过这家印刷所,而且我们也同它谈过了,我希望这次谈话会加快工作的进度;我将在本星期六把第二张校样寄给您;第一张已印好(2000份);我还将寄给您十张左右,等着把全文装订成册,并请示知交还的日期;我将在第二张校样交还四天后,给您寄第三张和最后一张校样,从而结束这项工作。至于您所说错过了良好时机,我并不完全同意;我认为,要是这个宣言恰好在公布凡尔赛法律〔1〕和西班牙骚动的时刻出版,事情将更糟!此外,目前我们这里也有一种狂热病:绍德封的雕刻工宣布罢工,它波及到日内瓦的所有“工厂”。〔2〕(顺便提一下,我仍然认为,应该说:“工厂工人”或简称“工厂”,因为在日内瓦,这个名称指的是钟表工业的全体工人;这是一个传统概念。而如果说:“工场工人”,它还可能涉及到例如细木工之类的行业。不过,这是些小事情:我们印了“工场工人”,因为我们不愿把不属于我的权利占为己有,而在发表您们的通告这件事上,我认为自己只是您们的代理人,希望您们在这一点上同意我的意见!)因此,这次罢工只是钟表工业总行动的一个序幕,这就是说,可以期待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些新的支部参加到我们的联合会中来。
此外,瑞士工人现在正忙于讨论修改联邦宪法的问题。这一点很令人忧虑,因为它会在瑞士德语区工人,特别是苏黎世人,和瑞士罗曼语区工人之间引起分歧。我们这里反对修改宪法,认为一经修改而永远取消各州的自治权之后,会使我们失去完成革命的机会,因为联邦政府的胆子会大起来,会利用各种口实来动刺刀。可惜的是,当我们甚至在法国看到人民作出反对君主专制一元化体制的强烈反应(公社就是这种反应的公开表现)时,一些受我们爱戴和尊敬的人,象贝克尔老大爷这样一些最老的同志却在这个政治问题上同我们发生了分歧。贝克尔拥护一元化和把全部政权集中在金融贵族的手里!可是,当我读到李卜克内西在莱比锡审判案〔3〕上的声明,说“他不是一个联邦共和国的拥护者”时,我就感到惊讶了!
各支部热烈讨论的另一个问题,是成立国际协会全瑞士联合会的问题,罗曼语区联合会委员会,以及苏黎世、巴塞尔等地的国际支部都同意成立一个统一的全瑞士联合会,把瑞士联合会委员会设在日内瓦。这对国际在瑞士的顺利发展来说,尤其重要,因为目前存在的分成瑞士德语区支部和瑞士罗曼语区支部的情况,有可能产生象把圣加棱州的工人排除出国际这样一类极不光彩和令人痛心的事实。
4月15日晚
您可以看到,我想结束这封信并把它发出去,但是欲罢不能。不幸的是,我有一种病态的渴望要把许许多多的话一下子都说出来。我将力求把信写得简单一些,以便今天晚上能把这封信给您寄去,因为有几张校样已经准备好了。这几天绍德封细木工人的罢工占用了我的全部时间。弗里茨·亨格是一个同协会脱离了关系的人,但却是一个诚实而热忱的人,他作为罢工者的代表又回到我们这里来了。必须帮助他同各支部取得联系,因为需要召开大会和发行《平等报》的附刊〔4〕(今天我把附刊寄给您)。有趣的是,绍德封细木工的地方支部退出了国际,理由是他们在两年前争得了十小时工作日以后,留在我们协会内就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干了。我们曾向他们预言,危急局面要比他们推测的来得早。果然,现在他们不得不求助于我们了。不言而喻,我们正在奉行正确的政策,这项政策是由我们的原则和我们的感情指使我们奉行的,因此我们对他们表示“热烈欢迎”(按照我们的朋友荣克的说法!)等等……
回过来再谈通告,我认为它将在最合适的时刻发表,我现在把印好的第一张寄给您,以后再寄第二张的校样,这样只剩下了六页底稿,我现在把它们还给您,如果可能的话,请把您认为必须修改的地方都改好,以便我在收到寄回的第二张校样和还未排字的六页底稿以后,就能把它们送去排版,改正印刷上的错误,并把它们一起付印,而最后六页的校样就不寄给您了。这样,我们将节约一些时间,我就能够向您保证,在收到您寄来的邮件四天后,通告就能印好,因而再过八至十天,通告就会问世,我们就可以看到莫卧儿大帝大发脾气了!
如果您同意我的建议,就请您同时就分别寄出的问题作出指示:(1)寄出多少?寄到哪里?(2)怎样寄——慢邮还是快邮?(3)是否要规定价格,是否要在书的最后一页标明?(4)是否要把通告的主要库存地址印出来?(5)是否要把通告发给书商?(6)免费送给罗曼语区联合会委员会多少份?(为了进行适当的宣传这是必要的)。好啦,看来就是这些。对于耽搁和延误了发表,我只得负荆请罪。第一,由于生病延误了六天,我个人要负责。第二,根据令人失望的经验,我决定不再要求在日内瓦印刷,因为合作印刷所的8磅铅字不够用。由于常常需要这号铅字,印刷所就不能保存过份大的活字版。要是使用10磅铅字(象《平等报》那样的大号铅字),情况就会不一样了。但我认为,最好使用8 磅铅字,因为这样小册子就薄得多了。
在附上的各张校样中,我没敢作任何干预,只是改正了一些错误和印错的字。
真的,前天我在俄文报纸[2]上看到了出版您的书的广告,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5〕。我立即请我的一个女友把书寄给我,因为我对翻译特别感兴趣。我很耽心译者不能正确表达原文的意思。总之,我祝贺您,更祝贺俄国青年,他们终于能够根据可靠的文献资料来了解我们的伟大原则了。
您的著作[3]在什么时候出第二版?如果前面几章已经完全改完而且我能拿到这几章校样的话,那我就会抓紧翻译出来,并建议某一个出版者用增订本的形式发表。
关于利亚-利亚[4],我在收到您来信的前两天,得到了同样的消息,但不愿相信这些报道是真的。不用说我是多么幸运,不仅如此,我还有充分理由来猜测并相信他不是孤单一人,我有一位前去做同样生意的好朋友正在帮助他。因此,我们到头来还可以指望这笔生意会做成的!!关于两位信徒[5]的传记,我下次写信给您。这个题目很复杂,我不能许诺向您提供什么有用的材料。
随信附上从《日内瓦报》上剪下来的有关巴斯特利卡的三份剪报资料。是否要在《平等报》上答复他,您的意见如何?还要给我亲爱的妹妹杜西附几句。她已很久没给我写信了。如果她在生气(我甚至不能想象,她为什么生气),那我就以兄妹情谊请她原谅我。如果她还是坚持不回信的话,我将被迫向那位把她当作私人秘书的东家[6]提出中诉,并请求裁决……
向恩格斯、荣克和包括龙格在内的您的全家问候。
忠实于您的 尼古拉
请注意:潘迪到这里来了,有些事情要办;根据别人的说法,可以认为证件是预备给他用的!他没有到坦普尔·容尼克去〔6〕,在这里人们认为他是大嗓门和“奥军官”,这就足以使他参加龙日马尔匪帮了〔7〕。
请注意:随信同时寄上:(1)附有对各种情况说明的挂号信;(2)《平等报》附刊,这几份报纸中夹有印好的第一张。
尼·吴·
[1]马克思和恩格斯《所谓国际内部的分裂。国际工人协会总委员会内部通告》。——编者注
[2]《莫斯科新闻》。——编者注
[3]《资本论》第一卷德文版。——编者注
[4]洛帕廷(见本书第128页)。——编者注
[5]车尔尼雪夫斯基和杜勃罗留波夫。——编者注
[6]马克思。——编者注
〔1〕根据法国国民议会于1872年3月14日在凡尔赛通过的法律,国际的成员被处以监禁。——第131页。
〔2〕“工厂”(《La fabrique》)是60—70年代在瑞士人们对日内瓦及其郊区的钟表和珠宝饰物生产的称呼,这种生产在工场手工业类型的大小作坊里进行,同时也由家庭手工业工人进行。——第41、53、131页。
〔3〕1872年3月11—26日,倍倍尔、李卜克内西和赫普纳被指控图谋叛国一案在莱比锡进行审判。——第132页。
〔4〕吴亭把载有《绍德封雕刻工和雕版工的罢工》(《Grève des Graveurs et Guillocheurs à Chaux-de-Fonds》)一文的1872年4月15日《平等报》第7号附刊寄给马克思。——第133页。
〔5〕出售《资本论》第1卷俄文版的广告登在1872年4月9日《莫斯科新闻》第89期上。——第134页。
〔6〕《坦普尔·容尼克》——是第一国际日内瓦支部中央机关的所在地。这个名称自从该建筑物属于日内瓦的坦普尔·容尼克寺院之日起,就一直沿用下来。——第54、135、173页。
〔7〕指参加巴枯宁派汝拉联合会的隆日马尔支部。——第13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