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尼·加特曼致马克思

205　列·尼·加特曼致马克思

伦　　敦

1881年8月24日于纽约

亲爱的朋友马克思：

请原谅我的长期沉默。在情况还未弄清的时候，我无法给你写信。在我到达之后，一些报纸上掀起的“大吵大嚷”，几乎持续了四个星期之久；但这次的“吵吵嚷嚷”只不过是目前正在掀起的更大规模的吵嚷的开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末对我的工作倒不是一件坏事。在美国和加拿大，没有一家报纸，没有一天不提到我，它们给我起了各种耸人听闻的外号：杀人犯，嗜血成性的虚无主义者，纵火犯，无赖汊，下流坯以及许多其他类似的外号。有一家报纸写道，从来还没有对一个血腥的杀人犯登过象加特曼那样多的广告；这一说法是完全正确的。

资产者担心，而且真的相信，我会给他们带来许多不快。要是在从前，这一点我真办不到，但是今天在经过这样一番出色的宣传之后，我觉得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了。我收到了从美国各地寄来的六十三封信，在这些信中德国的社会主义者对我表示同情，并邀请我到他们那里去召开群众大会。

你瞧，我还活着。如果我能找到一条摆脱当前困境的出路，那末我准备进行社会宣传。资产者自己正在保证我获得成功。

我是在非常不利的时候来到美国的，但我并不认为这个情况会使我倒霉。我不仅没有阻止人们把我当成广告（没有这种广告就不用指望获得任何成功），而且我对此还予以帮助，如今要求把我引渡，这大概就是宣传的成就了。我到加拿大去了，因为我不准备让人逮捕，在布莱恩先生表明了他对我的看法之后，我就料到会逮捕我。如今我住在这里，并打算继续住下去，直到关于引渡的问题被提出来和得到解决为止。

威拉尔德·布朗先生认为我没有任何机会，使我有理由指望顺利摆脱种种可能的困境，但我并不认为自己的处境如此不妙。美国的一些最著名的人物，也就是温德尔·菲力浦斯和斯温顿，他们都答应帮助我。说实话，斯温顿先生并不怎么知名，但是谁也不能否认他那异乎寻常的威望和影响。我想试一试留在这里，当然，这是一种游戏，而且是一种危险的游戏，可能是生命攸关的游戏，但对我本人说来，这是件有意义的事情。

请原谅我，事先没有得到你的同意，我就发表了你从执行委员会那里收到的文件[1]。这个文件发表在《先驱报》和《纽约人民报》上。〔1〕我曾打算把载有文件的那些报纸寄给你，但在我逃往加拿大以后，这些报纸都丢失了。你更应原谅我的另一个错误：直到过了三个星期之后，我才记起，你曾给我一张嘱交左尔格先生[2]的名片，那时我才赶紧把名片给他寄去。为此，也许左尔格先生非常生我的气；我给他写了一封信（他住在城外），但他没有给我回信。

我想把斯温顿先生和左尔格先生的情况给你谈一谈，想必你是希望了解他们的。确实，遗憾的是，左尔格是站在社会主义运动之外的。我不知道，他为此目的作过多少准备，但是我看到，他在所有的社会主义小组里都享有很好的声誉，而且很多小组都希望他当领导人。象《纽约人民报》这样一份毫无思想内容的报纸，每天有15500个订户，星期日有23000个订户，但是报纸的编辑（俄国人舍维奇先生，是一个有文学修养的人，但并非搞学术的人）打算改变该报的纲领（很难说该报的社会主义纲领究竟如何），如马克思先生和恩格斯先生所希望的，同时他还准备忠实执行他们的指示。

左尔格先生希望我留在他那里，可是我无法留下，因为我每天都要到纽约我的一位朋友那里去，而我最可能碰到的危险，乃是在船上被绑走，他还希望我秘密留在纽约，随便在那一家工厂找个工作，每周挣八、九个美元。但我认为，铤而走险也要比象狗那样活着强。

说到斯温顿先生，你对他的看法是完全正确的，对此我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现在他和我一道在作准备，如果发生危险，就保护我。我们正在筹备群众大会，大会将在近期内举行。你的信和照片[3]给斯温顿先生带来莫大的喜悦，而这是你无论做其他什么事都不能办到的。

我感到十分遗憾的是，在我动身来美国的时候，我没有把自己所有的书籍都随身带来，因此，我现在已经写了不少信求人把这些书寄给我，但至今尚未收到。要是我手头有更多材料的话，我可能挣到不少钱。《先驱报》每一栏付给我三十五到六十美元。我已经写了五篇文章，还有三篇正在准备中。要是我没有钱的话，人家可能已经把我抓走了。

请代我向马克思夫人和马克思小姐[4]问候。但愿马克思夫人在海滨度过几星期后身体好多了吧？说到马克思小姐，我在威·布朗先生那里看到过她的照片，看来，她的气色是再好没有了。

致亲切的敬礼。

列·加特曼

又及：我的地址是：纽约东六十二号街123号约·斯温顿（转列·加·）

你是否想定期得到什么报纸和哪一类报纸？

请代向拉法格夫人，我的仇敌拉法格先生和希尔施转达我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