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致尼·弗·丹尼尔逊

318 恩格斯致尼·弗·丹尼尔逊

彼得堡

1888年10月15日于伦敦

尊敬的先生:

您1月8日(20日)和6月3日(15日)两封亲切的来信〔1〕以及其他人的许多信件,我都没有及时答复,首先因为我的眼睛不好,每天写东西的时间不能超过两小时,这样一来,我不得不完全放弃工作和通信;其次是因为我在八、九月份去美国旅行,现在刚回来。我的眼睛现在好些,但是由于我在着手搞第三卷[1],打算把它搞完,所以我还是要保护眼睛,避免过度疲劳。因此,如果我的信写得不太经常和不太长的话,我的朋友们一定会原谅我。

您第一封信里关于剩余价值率和利润率的关系的论断非常有意思,并且毫无疑问,对于统计材料的分类很有价值,但是这不是我们的作者用来解决问题的途径。您的公式的前提似乎是每个企业主都得到从生产过程中攫取的全部剩余价值。但是,在这种前提下,商业资本和银行资本就不能存在,因为它们不会产生任何利润。可见,企业主的利润不可能是他们从自己工人身上榨取的全都剩余价值。

另一方面,您的公式可能对于在一般利润率和平均利润率的条件下大概地计算各个不同工业部门中各种资本的构成是有用的。我说可能,是因为我现在手头没有材料能够让我检验您所推断的理论公式。

您很奇怪,为什么政治经济学在英国处于这么可怜的状况。其实,情况到处都一样。连古典政治经济学,甚至自由贸易的最庸俗的传播者,也受到目前占据大学政治经济学讲台的更庸俗的“上等”人物的鄙视。在这方面,很大程度上要归罪于我们的作者,他使人们看到了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各种危险的结论;于是他们现在认为,至少在这个领域内,最保险的是根本没有任何科学。而且他们能够蒙蔽普通的庸人到了这种程度,以致在伦敦这里,目前有四个人自称“社会主义者”〔2〕,同时却要人们相信,似乎他们把我们的作者的学说和斯坦利·杰文斯的理论对比之后,已经完全驳倒了我们的作者!

巴黎的朋友们坚持认为,我们的“共同的朋友”[2]没有死,但是我没有任何可能核实他们的消息。

我以很大的兴趣阅读了您所做的生理考察:工人由于工作时间过长而体力极度消耗和为补偿这种消耗所需的表现为食物的潜能量。对于您在这方面所引证的兰克的话,我认为有必要提出一个小小的修正意见:如果说表现为食物的一百万千克米只抵偿全部所发出的热能和所做的机械功,那末这么多的食物还不能认为是充足的,因为它没有抵补肌肉和神经的损耗;要知道,为此不只是需要产生热量的食物,而且还需要蛋白质,而蛋白质是不能仅仅以千克米来计量的,因为动物的机体没有能力直接从各种元素制造出蛋白质。

我不知道您所提到的爱德华·杨和菲力浦斯·比万的两本书,但是,他们断言美国棉纺织业的细纱工和织布工似乎每年收入九十美元到一百二十美元,那肯定有某种错误。要知道,这等于每星期收入二美元,相当于英国的八先令,但实际上按其购买力还抵不上五先令。而且,根据我听到的全部情况,美国细纱工和织布工的工资名义上较高,实际上和英国的细纱工和织布工的工资完全一样;可见他们的工资应该是每星期大约五、六美元,相当于英国的十二到十六先令。不要忘记:现在当细纱工和织布工的全是妇女和十五岁到十八岁的孩子。至于考茨基的材料,那是他搞错了,把美元当作英镑,因此在把它们折合成德国马克时,他不是乘五,而是乘二十,这样一来,得出的数字比实际数字超过了三倍。统计调查(1880年美国《第十次统计调查摘要》1883年华盛顿版第1125页棉纺织业篇)的数字开列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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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172544名工人总共收入42040510美元的工资,即每人每年工资为243.06 美元,和我上面所做的估计是相符的,因为男人的较高的工资平均相等于女孩和男孩加起来的较低的工资。

为了向您表明,经济学已经衰落到了什么程度,路约·布伦坦诺发表了《古典国民经济学》讲义(1888年莱比锡版),其中宣称:一般经济学或理论经济学是毫无价值的,专门经济学或实践经济学是最有力量的。如同在自然科学中那样(!),我们应当只限于描述事实;这种描述要比一切先验的结论无比崇高和宝贵。“如同在自然科学中那样!”在达尔文、迈尔、焦耳、克劳胥斯的时代,在进化论和能量转换时代,竟说出这样的话,真是无与伦比!

谢谢您寄来了一份《俄罗斯新闻》,上面登载了一篇关于干涉地方自治局统计工作的有趣文章。如果中断这项有价值的工作,那是十分可惜的。

忠实于您的 派·怀·罗舍

载于《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7卷第103—106页

[1]《资本论》。——编者注

[2]洛帕廷。——编者注

〔1〕马克思和恩格斯在俄国的通讯员所写的信,马克思列宁主义研究院尚未拥有。——第153、248、257、267、280、531、541、571、577页。

〔2〕恩格斯显然是指1884年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代表建立的英国改良组织——费边社社员悉尼·维伯和比阿特里萨·维伯、乔治·肖伯纳、爱德华·皮斯。——第5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