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美利加洲的爱(1400)
2025年08月10日
亚美利加洲的爱(
1400)
在礼服和假发[1]来到这里之前,
只有大河,滔滔滚滚的大河;
只有山岭,其突兀的起伏之中,
飞鹰或积雪仿佛一动不动:
只有湿气和密林,尚未有名字的
雷鸣,以及星空下的邦巴斯草原。
人就是大地,就是颤动的泥浆的
容器和眼皮,黏土的形体;
就是加勒比的歌,奇布却[2]的石头,
帝国的杯子,或者阿劳加[3]的硅土。
他柔软而多血,然而
在他那潮润的水晶的
武器的柄上,却铭刻着
大地的缩影。后来
谁也不记得它们了:风
把它们遗忘,水的说话
被埋葬,密言暗语已经消失
或者沉没在寂静和血泊之中。
牧人兄弟们,生命不能失去,
而是要象一朵野玫瑰那样
在密林里落下一点红;
失去就是熄灭大地上的一盏灯。
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歌唱历史。
从野牛的宁静,直到
大地尽头被冲击的沙滩,
在南极光下积聚的泡沫里,
从委内瑞拉阴凉安详的
峭壁的洞窟,
我寻找你,我的父亲,
混沌的青铜的年轻武士;
就是你,婚姻的植物,不驯的鬈发,
鳄鱼的母亲,金属的鸽子。
我,泥土的印加的后裔,
敲着石头,说:
是谁
在期待着我?我把手握紧
一柄透明的水晶的匕首。
可是走在萨波特卡[4]的花丛里,
亮光却甜蜜得象小鹿,
阴影仿佛墨绿的眼睑。
我的没有名字的不叫亚美利加的大地,
划分昼夜的经线,紫贝的长矛,[5]
你的香气渗入我的根子,
直至我喝的杯子;直至
我嘴里尚未诞生的最精美的语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