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美利加洲的爱(1400)

亚美利加洲的爱( 1400

在礼服和假发[1]来到这里之前,

只有大河,滔滔滚滚的大河;

只有山岭,其突兀的起伏之中,

飞鹰或积雪仿佛一动不动:

只有湿气和密林,尚未有名字的

雷鸣,以及星空下的邦巴斯草原。

人就是大地,就是颤动的泥浆的

容器和眼皮,黏土的形体;

就是加勒比的歌,奇布却[2]的石头,

帝国的杯子,或者阿劳加[3]的硅土。

他柔软而多血,然而

在他那潮润的水晶的

武器的柄上,却铭刻着

大地的缩影。后来

谁也不记得它们了:风

把它们遗忘,水的说话

被埋葬,密言暗语已经消失

或者沉没在寂静和血泊之中。

牧人兄弟们,生命不能失去,

而是要象一朵野玫瑰那样

在密林里落下一点红;

失去就是熄灭大地上的一盏灯。

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歌唱历史。

从野牛的宁静,直到

大地尽头被冲击的沙滩,

在南极光下积聚的泡沫里,

从委内瑞拉阴凉安详的

峭壁的洞窟,

我寻找你,我的父亲,

混沌的青铜的年轻武士;

就是你,婚姻的植物,不驯的鬈发,

鳄鱼的母亲,金属的鸽子。

我,泥土的印加的后裔,

敲着石头,说:

是谁

在期待着我?我把手握紧

一柄透明的水晶的匕首。

可是走在萨波特卡[4]的花丛里,

亮光却甜蜜得象小鹿,

阴影仿佛墨绿的眼睑。

我的没有名字的不叫亚美利加的大地,

划分昼夜的经线,紫贝的长矛,[5]

你的香气渗入我的根子,

直至我喝的杯子;直至

我嘴里尚未诞生的最精美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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