ⅩⅩⅪ

ⅩⅩⅪ

吹过林肯的风

南方的风[70]有时候

吹过林肯的墓

带来城市和树木的声音及碎片

没有东西经过他的墓那些字就不动

大理石在缓慢的世纪里软化

这位年老的绅士已经没有了生命

他破旧的衬衫上不存在窟窿

时间的纤维和人间的尘土掺杂在一起

维吉尼亚的一位哆嗦的太太说

这么完美的是什么样的一辈子

一所学校唱歌还不至一所学校

想的却是其他别的事情

然而南方来的风发自大地

一路上时不时在墓前停留

它的透明就是一份现代的报纸

传来了象这样的震耳的怨恨和悲啼

胜利者的梦躺在溅满泥泞的脚下一动不动

他们唱着歌带着那么多的疲劳和血汗走过

于是这天早晨仇恨又回到了大理石的墓

南方的白人对长眠的老人的仇恨

黑人们在教堂里孤零零地和上帝在一起

他们在广场上仍然相信上帝还在一起

世界上的火车有着某些标记

区分开天上的水中的和空气的东西

袅娜的小姐说多么完美啊生活

而在乔治亚每一个星期

要在木柱上吊死一个年轻的黑人

这时候保尔·罗伯逊[71]在歌唱大地

歌唱大海和生命如何开始

歌唱身受的暴行和可口可乐的威胁

歌唱为了世界各地苦难中的弟兄

歌唱为了新诞生的儿子

歌唱为了让那些人听见放下手里的鞭子

这些残酷的手林肯所打倒的手

这些手象白色的毒蛇重新复活

一阵风接着一阵风在墓上吹过

带来了什么誓言的片断语声

正在大理石墓上哭泣犹如细雨

古老的被遗忘的没有埋葬的痛苦

三K党追逐着杀死了一个野蛮人

把这个可怜的号叫的黑人吊起来活活烧死

开枪把他的身体打成筛子

这些有钱的富翁套着三K党的头巾

不知道这样看来仍旧还是个刽子手

怯懦的凶手和金钱的碎片

他们举着该隐的十字架回来

洗干净了手礼拜天去祈祷

打电话给议院报告他们的功劳

这些事情伊利诺的死者[72]一点都不知道

因为今天的风说的是一种

在铁链下暴怒的奴隶制度的语言

而且进了墓穴这个人已经不再存在

那是剁成了粉末的胜利

是在死亡得逞之后破毁的胜利

不只是这个人的衬衫已经破旧

不只是死亡的洞穴把我们杀害

而且那春天还要重复这过程

它以胆战心惊的歌折磨这个胜利者

昨天的英勇已经死去

恶棍的狂暴旗帜重新逞凶

有人在墓碑旁边唱歌

那是一群学校小女孩的尖声合唱

歌声升起没有触及外面的尘埃

歌声飞扬没有落向长眠的伐木者

向着死去的胜利致以敬礼

这时候嘲世者和旅人南方的风不禁面露笑容[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