鞍  匠

对于我,这具鞍子画得好象

浓烈的玫瑰,在白银和皮革上,

柔软于深沉、平滑和坚牢之中。

每一个剪口是一只手,每一道

缝线是一个生命,其中生活着

森林的生命的集合统一体:

一条眼睛与马匹的锁链。

是燕麦的麦粒把它形成,

是漠漠的荒野和流水把它造成,

丰盛的收获给它以骄傲,

用金属和羊皮所制造:

就这样从灾祸和统治中出来,

这个宝座走向广大的草原。

陶  工

粗笨的鸽子,一只泥做的扑满,

在你乌黑的背上有一个记号,

几乎难以把你说明。我的人民,

仿佛以你背上的痛楚,

在受到拍打,受到压服;

你是怎么累积起落叶的科学的呢?

黑色的奇迹,神异的材料,

被盲目的手指举升到光明。

在小小的塑像身上,土地以

最秘密的东西,为我们开放了它的语言;

波梅尔[4]的歌手,在他的亲吻中,

把土地和皮肤集合一起,无其数的

泥土的形状,器皿的光芒,

一只手的模型;它是我的;

一个影子的脚步,在把我呼唤;

你们是隐藏的梦的大集会,

陶工们,是不可摧毁的飞鸽!

织  机

你知道,在那里,白雪守望着

山谷,或者最好是

南方阴沉的春天;黑色的鸟,

它的胸口,只有一滴血

会来颤抖;那是漫长的冬季的

浓雾,展开了双翼。

这个地区就是这样,它的芬芳

散发自贫弱的花卉,压抑在

铜矿和山岭的重量之下。

在那里,织机一根线又一根线地

摸索着重新建造起花朵,把羽毛

升上它艳红的帝国,交织进

宝蓝和番红,火的线团

及其强烈的亮黄,

传统的闪电的深紫,

蜥蜴的砂砾似的碧绿。

我的人民的手,贫穷的手,

一只一只地,在织机上纺织;

色彩阴暗的祖国,你的皮肤

缺少星星的羽毛,

要一缕一缕地以明亮的天空代替,

让人们歌唱他们的爱情,

在燃烧般的谷物上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