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
皮萨瓜的人们
但是,抚爱着你的手,停住在
荒野的旁边,海岸的边缘;
这是一个被死亡鞭挞着的世界。
这是你吗,祖国,难道是你吗,是你的脸吗?
这样的苦难,这一圈在盐水里
长了锈而发红的铁丝网?
难道现在皮萨瓜也是你的面貌?
是谁使你受了伤害,仿佛一把刀子
刺穿了你的赤裸的甜甜的蜜?
在向任何别人之前,我首先向他们致敬;
向男人们,他们处在痛苦的底层,
向女人们,她们仿佛马尼奥[2]的树枝,
向孩子们,他们想望着学校;
在皮萨瓜的沙滩上
就是被迫害的祖国,
就是我所爱的土地的全部光荣。
这是明天的神圣的光荣,
却被抛掷在你的沙滩上。
皮萨瓜:应该立即收起
那个卑劣的卖国贼
下命令的恐怖的黑夜;
应该来到你的石灰岩的地狱,
保卫人们的尊严。
我不会忘掉你的死气沉沉的海岸,
在那里,敌意的大海用肮脏的牙齿
攻击痛苦的墙壁,几乎要
掀翻地狱般的光秃山丘上
那些矗立着的碉楼棱堡。
我不会忘记你是怎样在望海水,
向着那个忘了你们的脸的世界。
我不会忘掉你的眼睛,
充满疑问的光,转过脸来
看看智利惨白的土地,
在豺狼和强盗的统治之下。
我知道,给你们吃的食物,
是怎样扔在地下,好象是给癞皮狗;
你们怎样把小小的铁皮罐头
做成你们空空的菜盆。
我知道,你们怎样被驱赶着去睡觉,
怎样排成长队,勇敢地皱起眉头
去领取霉烂的豆子,
一次次地在沙滩上扔掉。
我知道,你们收到衣服食物,
祖国从南到北捐集而来的时候,
你们是怎样感到骄傲,
感到你们也许,也许并不孤单。
英勇的人们,被监禁的同胞,
你们给予大地以新的意义:
他们在大逮捕中抓住你们,
为了使全体人民为你们
在沙土的流放地受苦。
他们看着地图,选择地狱,
直至找到这个发咸的监牢,
这些孤零零的墙壁,
少有的凄凉的墙壁,
为了让你们把脑袋
在最后的暴君的脚下撞碎。
但是他们逢到的不是他们自己的材料:
你们不是用废料造成,
如同那个糜烂的长蛆虫的卖国贼。
他们得到的情报不可靠,
他们逢到的是人民的坚硬金属,
铜铸的心及其沉默。
是这种金属,在人民的含沙子的风
驱逐垃圾的船长的时候,
奠定了祖国的基础。
坚定,弟兄们,要坚定,
要坚定,推上了卡车的时候,
夜里茅屋遭到袭击,推推搡搡,
胳膊被铁丝绑住,睡眼惺忪,
刚刚惊醒就受到辱骂,
全副武装的狱卒押着,
你们来到了皮萨瓜。
然后他们又回去,
把全家老小装上卡车,
抛掉一切,殴打孩子。
一阵阵可爱的孩子们的号哭,
仍然在荒野的夜晚回响;
这是千百张童稚的嘴的号哭,
仿佛合唱,寻觅着强风吹送,
为了让我们听见,永远不要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