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智利的土地上挺进

西班牙进来了,直至世界的南方。

高个子的西班牙人弯下腰,探索雪地。

比奥比奥,庄严的大河,

对西班牙说:“站住。”

黎明的树林,悬挂着

碧绿的线,仿佛雨丝的颤栗,

也对西班牙说:“别再往前。”

松树,寂静的边境上的巨人,

也用它雷鸣般的语言说话。

然而,侵略者还是来了,拳头和匕首,

直向着我祖国的内心深处。

风暴在早晨刮进来,

刮向因佩里亚河;

在它的岸边,我的心

在三叶草丛中得到启蒙。

苍鹭栖居的宽阔河道,

从星罗棋布的岛屿通向汹涌的海洋,

在浓荫的晶明的两岸之间

丰沛充盈,犹如一只没有尽头的杯子。

它的沿岸,飘起花粉,

一片纷繁的花蕊的毯子;

从海面来的空气,

激起了春季的全部音节。

阿劳加尼亚的榛树,

燃起了篝火,连成一串,

直到雨水滑溜的地方,

泻成清澈明净的洪流。

一切都为芬芳缭绕,

为翠绿雨意的光芒滋润。

每一片带有苦味的荒地,

都是冬季一根深深的枝条,

或者仍然布满着海的露珠的

一片错综的海的状貌。

从河岸的陡壁,

竖立起飞鸟和羽毛的塔,

还有一阵呼号的孤独的大风;

而在湿润的亲密中,

在巨大羊齿植物的乱发之间,

则是鲜花盛开的托帕—托帕,[5]

一串金黄亲吻的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