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石的山谷里1946

今天,四月二十五日,在奥瓦列[1]的田地里

降下了雨,那期待着的

一九四六年的雨水。

在这第一个潮湿的星期四,迷雾的日子

好象在山岗上建立了灰色的铁工厂;

也就是这个星期四,

忍饥挨饿的农夫口袋里装着小小的种子。

今天他们急急忙忙地锄地,

让绿色生命的谷粒落进田地里。

前不久,我溯乌尔塔多河[2]而上,

逆流而上,在狭窄险峻的山陵间,

到处芒刺直指,因为安第斯山的大仙人掌,

象一只只残酷的烛台,在这里竖立。

在光秃的芒刺之上,仿佛一件

腥红的袍子,又仿佛一滩吓人的红霞的污迹,

也仿佛一个身体拖过千刺钉板流出的鲜血,

那红花的檞寄生,点燃起它的盏盏血色的灯。

岩石是在火成的时代凝固的

巨大口袋;一只只封口的石质袋子

滚滚而下,直至聚积成

这些严峻的塑像,守卫着深谷。

河里残存的流水,带着

甜甜而痛楚的呢喃

在柳荫茂密的叶簇中流动,

而白杨则任凭它纤弱的萎黄落下点滴。

这是北厦谷[3]的秋天,迟到的秋天。

在这里,葡萄串上的光更加闪灿。

仿佛一只蝴蝶,透明的阳光

逗留得更久,直至使葡萄充盈,

让葡萄串的花毯铺在谷底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