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2025年08月10日
Ⅰ
在多石的山谷里(1946)
今天,四月二十五日,在奥瓦列[1]的田地里
降下了雨,那期待着的
一九四六年的雨水。
在这第一个潮湿的星期四,迷雾的日子
好象在山岗上建立了灰色的铁工厂;
也就是这个星期四,
忍饥挨饿的农夫口袋里装着小小的种子。
今天他们急急忙忙地锄地,
让绿色生命的谷粒落进田地里。
前不久,我溯乌尔塔多河[2]而上,
逆流而上,在狭窄险峻的山陵间,
到处芒刺直指,因为安第斯山的大仙人掌,
象一只只残酷的烛台,在这里竖立。
在光秃的芒刺之上,仿佛一件
腥红的袍子,又仿佛一滩吓人的红霞的污迹,
也仿佛一个身体拖过千刺钉板流出的鲜血,
那红花的檞寄生,点燃起它的盏盏血色的灯。
岩石是在火成的时代凝固的
巨大口袋;一只只封口的石质袋子
滚滚而下,直至聚积成
这些严峻的塑像,守卫着深谷。
河里残存的流水,带着
甜甜而痛楚的呢喃
在柳荫茂密的叶簇中流动,
而白杨则任凭它纤弱的萎黄落下点滴。
这是北厦谷[3]的秋天,迟到的秋天。
在这里,葡萄串上的光更加闪灿。
仿佛一只蝴蝶,透明的阳光
逗留得更久,直至使葡萄充盈,
让葡萄串的花毯铺在谷底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