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
2025年08月10日
Ⅲ
家 屋
我的家屋,新木材的墙壁,
仍然有着新锯的气味;这是
边境上简陋的住房,每走一步
就吱吱地响,跟南方季节
剧烈的风一起嘘嘘发声,
使自己变成风暴的一个成分,
变成不知名的鸟,在它的
冰冻的羽毛下生长我的歌。
我看见影子,看见脸,仿佛植物
在我的根子周围生长,
看见亲人,他们在一株大树的
凉荫下唱民歌,在潮湿的马匹中间奔跑;
妇女藏身在男性高塔般的影子里,
马匹的驰骋拍击着光明,
由于瘟疫而稀落的黑夜,
还有嗥叫的狗。
凌晨天未明,
我父亲乘的呜呜响地滑行的火车
驶向哪个迷失的岛屿?
后来,我爱上了冒烟的煤炭的气味,
油腻的气味,冰冻的准确的轮轴;
沉重的火车,在大地上横过
冬令的原野,仿佛骄傲的毛毛虫。
门户突然震动。
那是我父亲。
道路上的成百个人围住了他:
裹着潮湿披风的铁路工人;
蒸气和雨水跟他们一起
来到了家屋,餐室里充溢着
嗓音嘶哑的故事;杯子都斟满,
甚至连我在一起。在生命之中,仿佛
一道分隔的篱笆,里面生活着痛苦,
来到了忧愁和皱紧的伤痕,
一个小钱都没有的人们,
贫穷的矿山的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