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  物

来自其他领域的风,

降到这没有名字没有边际的大地,[6]

带来天上的雨丝,

于是丰饶的祭坛上的神,

送回了花朵和生命。

岁月在富庶中成长。

哈拉坎达[7]高高举起

越海而来的光采形成的泡沫;

阿劳卡里亚[8]象竖立的标枪,

庄严地指向高山积雪;

原始的红木树,从它树身的

杯子里蒸馏出红血;

到南方,那落叶松,

雷鸣的树,赤红的树,

长刺的树,母亲的树,

那朱砂木棉树,那橡胶树,

都是著名的大地的内涵,

都是本土的存在。

一股新的弥漫的香气

充满了大地的隙缝,

把呼吸变成了芬芳的烟:

原来是野生的烟草,抬起了

它那梦幻气氛的花朵。

仿佛一支火焰为尖的矛,

玉米出现了,它的身体

脱下米粒又重新诞生,

散布玉米粉向四方,

把死者收到它根下,

然后,在它的摇篮里,

看着植物之神生长。

胚胎与乳汁的沉重的光

把风的种子播撒在

延绵的起伏的

崇山峻岭的羽毛上;

这是黎明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曙光,

对雨水绵绵的纬线,

对哺乳的沉沉黑夜,

对清晨那样莹洁的湖泊,

这些土地的膏腴。

还有在辽阔的

星球的平板那样的平原上,

一群新鲜的繁星下面,

翁布[9]傲然挺立,拦住了

来自四处的风,喧闹的飞鸟;

它骑跨在草原上,用根子和缰绳的网,

把草原紧紧勒住。

树木茂密的亚美利加,

大洋之间,野生的丛林,

遍布南极到北极,

你的森林啊,是翠绿的宝藏。

在圣洁的树皮的城市里,

在声音嘹亮的木材上,

广大的叶簇,

萌生了夜晚,遮掩着

胚胎的石头,那孕育。

绿色的子宫,亚美利加的

种子的原野,丰盈的宝库,

一根树枝抽伸,仿佛一座岛屿,

一片树叶,就是宝剑的形状,

一个花朵,就是闪电和水母,

一串果实,包容了它的全貌,

一支树根,深入到幽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