ⅩⅫ
米 纳(1817)[38]
米纳啊,从山岭的源泉那里,
你象一股强劲的水,来到了。
干净的西班牙,透明的西班牙,
在痛楚中诞生了你,桀骜不驯,
有着山间激流的
那种光采明亮的倔强劲头。
长久以来,无数世纪无数土地,
光明和黑暗在你的摇篮里斗争,
痉挛的指甲掐去了
人民的光明的脑袋;
古代的猎鹰手
在他们的教会的雉堞上,
窥伺着面包,不让它
进入穷苦人们的河流。
但是,西班牙啊,你总是
在残暴的塔上留下一个缺口,
给叛逆的钻石,给它的
死去而又复活的后代。
卡斯蒂利亚的旌旗
不是白白地有着公社的风的色泽;
你的花岗岩的山谷
不是徒然地扫过伽西拉索[39]的蓝光;
在科尔多巴的教会蜘蛛中间,
贡戈拉[40]不是无益地留下了
他的冰冻凝聚的
珍珠宝石的托盘。
西班牙啊,在你古代残暴的爪子下,
你的纯洁的人民,
震撼着痛苦的根子,
抛撒不可战胜的热血,
对付封建压迫者。
在你身上,光明,如同黑暗,那么古老,
被贪欲的创伤所耗尽。
跟被橡树的呼吸所掺杂的
瓦工的和平一起,
跟条条点点闪光发亮的
晨星依然的黎明一起,
那只巨鹰在它的石阶上生活,
笼罩着你的年龄,仿佛一阵阴沉的震动。
饥饿和痛苦,是你的
祖传的沙土里的硅质;
一阵震耳欲聋的喧嚣,
直缠到你的人民的根柢,
给全世界的自由
以歌唱,以游击队员的
永恒的电光。[41]
纳瓦拉[42]的深谷,
还保留着新近出现的光芒。
米纳从悬崖峭壁,
从被侵略的村落,
从黑夜星星的城镇,
拉出他的游击战士的队伍;
他引燃熊熊的火焰,
他滋养炽烈的反抗,
他跨过积雪的泉源,
他进攻迅速而迂回,
他升起于峡谷之间,
他迸发自面包的烤炉之中。
人家把他埋葬在牢狱里,
他那不屈不挠的源头,
向着山岭间的高风
返回,盘旋作响。
他把西班牙的自由的风
带到了亚美利加;
他的永不枯竭的心,
重新穿越森林,
丰盛草原。
在我们的斗争中,在我们的土地上,
流出了他的晶莹的热血,
为了不能分割的
被放逐的自由而战斗。
在墨西哥,捆住了
这支西班牙泉源的水流。
它那丰沛洁莹,
默然无声,不再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