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青年男女打开了门,

我从前也并不认识他们。

她,

金光灿烂仿佛六月;而他,

则是一个眼界很高的工程师。

从此,我跟他们分享

酒和面包,

逐渐逐渐

达到了原来不了解的他们的内心。

他们对我说:“我们已经

离婚;

我们的分歧已是永恒。

今天我们会合着为了接待你,

今天我们在一起盼望你。”

这里,在小小的房间

团结起的我们,

我们构成了静默的堡垒。

我保持静默,甚至在睡梦中。

我是正处在

城市的掌心里,几乎听得见

卖国贼的脚步;贴着

隔开我的墙壁,我听见

狱卒的龌龊的声音,

他们强盗般的笑声,

他们醉酒时的话声,

夹杂着射进我祖国腰间的枪弹声。

奥尔赫尔和波夫莱特们[1]的饱嗝

几乎擦着了我静默的皮肤。

他们的拖沓的脚步,几乎

触到了我的心和心的篝火。

他们把我的人送去受折磨,

我却保持着我的剑的健康。

于是又一次,在黑夜,再见,伊雷内,

再见,安德雷斯,[2]再见,新朋友,

再见,脚手架,再见,星星,

再见,我窗户对面

也许还未曾完工的房屋

仿佛挤满着线条的幽灵。

再见,大山的最后一个高峰,

每天傍晚吸引着我的眼睛。

再见,霓虹灯的绿光

它闪烁着,展开了每一个新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