ⅩⅤ
2025年08月10日
ⅩⅤ
红色的线
后来,君主举起了无力的手,
举得比强徒的额角还高,
触到了墙头。
强徒们在那里
画了一条红线。
三间屋子
得要堆满金子银子,
直堆到用他的血画的这条线。
金子的轮子在旋转,夜以继日,
殉难的轮子在旋转,日日夜夜。
人们刮着地皮;人们摘下
以爱情和泡沫做成的宝饰;
人们捋下新娘的手镯臂钏;
人们舍弃他们的神像。
农夫交出了他的奖牌;
渔翁交出了他的黄金水滴;
犁头在颤栗地应答,
那黄金的轮子在转动,
高处传来了命令和声音。
于是,一只只的老虎聚在一起,
瓜分着鲜血和眼泪。
阿塔瓦尔帕轻信地期待着,
在安第斯山料峭的日子里满怀忧愁。
他们不来开门放他。
兀鹰们瓜分了
直到最后的一件饰物。
祭祀的绿松石,
还沾着屠杀牺牲的血污,
以及缀着银片的祭服。
强盗们伸出指甲量着,
君主则悲痛地听着
刽子手中间
那神父的哈哈狂笑。
他的心是一只杯子,
注满了痛苦的忧伤,
犹如金鸡纳的苦汁。
他想着他的领土,高地的库斯科;
想着他的公主,他自己的年龄;
想着国土所受到的惊恐。
他内心已经成熟;
他绝望的镇定多么悲壮。
他想到瓦斯卡[41]。异乡人是来自他那儿?
一切是个谜,一切是把刀,
一切是孤寂,唯有那条红线
还在活生生地搏跳,
吞下了这个垂死而沉默的国家的
黄金腑脏。
这时候,巴尔维德和死亡一起进来,
“你赐名为胡安。”对他说,
同时准备着火刑的柴堆。
他庄严地答复:“胡安,
我叫胡安,是为了去死。”
连死亡也对他不了解。
他们套住了他的脖子,
一只铁钩钩进了秘鲁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