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的儿子

海上的贱民,被鞭挞的

南极的狗,

死去的雅加内人,他们的骸骨上

财主们在跳舞,

按照规定的价格,

付了剃刀刮过的高耸脖子的钱。

安托法加斯塔和干燥海岸的

被厌弃的人,贱民,海洋里冰冻的虱子,

拉帕的子孙,安加—罗亚的穷人,

破衣烂衫的猴子,奥都—伊蒂的

麻风病人,加拉帕戈的奴隶,

半岛上贪心的衣服破旧的人;[7]

脱了线成了破片的衣服,

肮脏的补丁里露出了

斗争的结构,被海风

盐伤的皮肤,人类的一小块

英勇的土地,琥珀的土地。

船载着货物来到海的祖国,

来了绳索,印花,基金,

有个模糊侧面像的钞票,

以及海滩上瓶子的碎片。

来了政府官员,议会议员,

大海的心变成了缝合的伤口,

变成了口袋,碘酒和痛苦。

他们来卖货的时候,

黎明是那么甜柔,衬衫

仿佛船只上的积雪,

天上的儿子们红扑扑的脸;

花朵和红脸,月亮和行动。

海上的虱子们,现在吃粪吧,

寻找废物吧,寻找

水手的经理的破鞋吧,

嗅一嗅排泄物和干鱼吧。

你们已经进了这个圈子,

就不能从这里出去,只有死。

不是到海上去死,跟水跟月亮,

而是到讣告的杂乱针孔里去死,

因为现在,如果你们要忘记,

你们就完蛋。

在死之前,还有地区,移居,

阶段,停留的站头,

你们可以跳着舞上去,

卷在玫瑰的白天的露珠里,

或者银子的鱼的航行里。

今天你们是永远死了,

沉没在教士的悲哀的文告中;

你们在地狱公证人下面

更多地卷卷尾巴的时候,

只有你们是土地里的蛆虫。

来吧,到海岸边来繁殖,

我们仍然接受你们,

你们可以永远出海捕鱼,

这是我们的渔业协会所保证。

你们可以在码头上搔搔背,

搬运装满豆子的口袋,

在海岸的垃圾堆上睡大觉。

你们真正是个麻烦,是泡沫的

肮脏的败家子,最好还是,

如果教士允许的话,上到那条

等待着你们的船上去吧,

连同你们的一切和虱子。

让它把你们带到虚无之中去,

没有棺木,被阵阵的波浪和贫穷

咬啮,总是无法偿还死亡。[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