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
出 生
当星辰在大地上金属上
改变形状;当能量消失,
曙光和煤炭的杯子倒翻,
篝火淹没在其深色之中,
这时候,大海退落,仿佛
一滴燃烧的水,从一个小时到一个小时,
从一段距离到一段距离。
它的蓝色的火变成了圆球,
它的轮子的空气是钟,
它基本的内含在泡沫里颤栗,
在盐的光明之上升起了
它的辽阔广大的独立自主之花。
就在疏落的星星沉睡,
犹如昏沉的灯,把它永恒不动的
纯净洁莹缩减的时候,
大海在它的雄伟中充满了盐,
充满了咬啮的创伤,
在漫长的整整一天里,
不断地呼喊,不断地活动,
创造土地,溶化泡沫,
当他不在的时候留下橡胶的痕迹,
用它的身躯挤进深渊,
在它的岸边铸造热血。
波涛的星星,流水的母亲,
母亲的物质,不可征服的骨髓,
升起在泥泞中的摇晃的教堂:
黑夜的石块在你身上搏动着生命。
它逢到了伤痕就往后退,
它带着盾牌和冠冕向前进,
它伸出透明的牙齿,
它在腹中积聚战争。
它所形成的黑暗,被闪电的
冰凉的物质所破碎。
大洋啊,在你的生命中它生活。
大地给人以它的惩罚。
它抛弃兽类,取消山岭,
细察死亡的卵。
这时候,在你的年龄上仍然活着
潜没在水下的过程的交叉记号,
宏大的创造保持着
同样的累累鳞片的翠玉;
用发蓝的指环那样的嘴
正在吞食的挨饿的海枞树;
吸着淹在水里的眼睛的发菜;
战斗的天体那样的海蚕;
以及抹了油似的强壮有力的鲸类,
滑过了点点细碎的影子。
它建成了这座大教堂,没有用手,
而是用无数潮汐的冲击,
盐仿佛一根针那么细,
刻成了一片水做的孵卵的薄板,
而那些刚刚生长的洁净的生物,
挤挤攘攘地在缝着四周的墙,
仿佛集合在一起的巢,直至
它以海绵的灰色做装饰,
又披上了腥红的长袍,
生活在黄色的诸神之中,
生长出海苋的石灰质花朵。
一切都是生物,是颤动着的物质,
那些咬啮着的肉食的花瓣,
赤裸裸的大量的堆积,
孕育种子的植物的搏动,
潮湿的圆球的血,
不停息的蓝色的风
摧毁着生物的险峻的界线。
就这样,不动的光亮是一张嘴,
咬啮着它的深紫色的宝石。
大洋,是一个并不坚硬的形体,
是生命的半透明的洞窟,
是生存的群体,流动的葡萄串,
卵巢的织物,流散的
萌生的牙齿,黎明的血清的剑,
婚姻的有机的财富:
一切都在你的身上搏动,
充满着有空穴的震动的水。
就这样,生命的杯子得到了
它的激动的香气,它的根子,
而浪涛则阵阵地相撞。
细腰和整体依然生存,
羽毛和纬线高高举起,
那些泡沫的黄金的客人。
海的声音永久地
在岸边颤动,那是水的洞房,
席卷一切的台风的皮肤,
星星的激怒的乳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