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  恒

永  恒

我为了一片新近干燥的土地而写作,

新近由于花朵,花粉,胶泥而新鲜的土地;

我为了几个矿坑而书写,那些白石灰的

坑顶,就象白雪旁边那空旷的圆穹一样;

我为了那些刚从深渊里上来

几乎还带着含铁的蒸气的人立刻说话;

我为了大草原说话,它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只有青苔上的小小牵牛花,或者烧焦的花蕊,

或者粗犷的密林,母马在那里发情。

我能来自哪里,除了来自这些初生的东西,蓝色的物质:

它们互相纠缠,或者激怒,或者毁灭,

或者高喊着嬉戏,或者到处梦游,

或者向上蔓生,形成树木的屏障,

或者没入地下,播撒铜的细胞,

或者跳进大河的支流,或者屈服于

煤炭的埋在地下的种族,或者

在葡萄的暗绿之中发光?

晚上,我象河流一样睡眠,

不停地流动、冲击,推着

游泳的黑夜,举起钟点,向着光明,

抚摸石灰所掩埋的秘密形象,

从青铜上升,升向新近练成的飞瀑,

在河流的一条路上逢到没有分散

而是从未诞生的玫瑰:被窒息的半球。

大地是苍白眼皮的一座大教堂,

永久地联结,永久地增殖,

在一阵断续的南风中,在苍穹下的盐中,

在失去的秋天的最后色彩中。

你们从来没有,没有在路上碰到

那赤裸的钟乳石所形成的东西,

冰凌的华灯之下的节日,

黑色树叶的高寒。

你们没有跟我一起

进入大地所隐藏的纤维。

你们没有在死亡之后

重新上升,踏着一颗一颗的沙子,

直至露水的冠冕

重新覆盖了一朵盛开的玫瑰。

你们不可能生存,除了去死,

穿着幸运穿过的旧衣服。

然而我却是金属的光轮,

是被锁住在空间、云彩和土地间的枷锁,

它碰着急速落下的沉默的水,

就回过来向无尽的恶劣气候挑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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