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造物中，可以说有“前、后”，但不能说有时间变化

54.在这类事物中，并没有时间间隔表明哪个是前，哪个是后。我们完全可以说，事物的创造是一次性发生的，同时也有“前”与“后”，不过，整个创造一次性发生比前后相继发生更容易理解。这就如同我们看见太阳升起，很显然，若没有穿越太阳与我们视觉之间的整个空间和天空，我们就不可能看见它。谁能估算这个距离？我们的凝视或者我们眼中的这种光线[70]若不首先穿越地上的空气，就不可能穿越海上的空气，就如我们从某个岛屿远望海岸那样。如果当我们的视线朝着同一方向极目时，再次在海那边遇到陆地，那么它若不首先穿过两者之间的海上的空气，就不可能穿过远处陆地上的空气。我们不妨设想，海那边的陆地之外是茫茫海洋。我们的视线若不首先透过海洋这边的陆地上的空气，怎么能穿越茫茫大洋上的空气呢？据说，大洋比任何我们所知道的事物更广阔，但不论它如何广阔，我们的视线必然先要穿越它上面的空气，然后再穿过其他东西，最后才能到达我们所看见的太阳。

在描述这种经验过程中，我多次使用了“首先”“然后”这样的词，但当我使用这些词时，我并没有否认我们事实上一抬眼就一下子穿越了所有这些空间。如果我们闭上眼睛，转向太阳，只要我们一睁开眼睛，就会感到我们的视线一下子就接触到了太阳，丝毫没有意识到我们是把视线一步步伸展到那个点的；在我们睁开双眼与我们的视线看见对象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时间上的间隔。这里说的当然是一种物质性的光线，它从我们的眼睛里发出，以根本难以估算、无法比拟的速度抓住如此遥远的对象。所以很显然，所有那些无垠的辽阔空间，眼睛一瞥之下就一次性全部越过；同时也可以肯定，眼睛穿越这些空间时，总是某一部分先穿过，某一部分后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