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经历恶之前就能明白何谓恶

34.他们问，当人对何谓恶一无所知时，对他谈论分别善恶的知识树，他如何能明白？

这样思考问题的人没有注意到，大多数未知事物都可以理解为已知事物的反面，甚至在谈话中可以使用某个名称表示不存在之物，听者也不会产生任何困惑。比如，完全不存在的东西我们称为“无”（nihil）；凡是懂（包括听和说）拉丁语的人都理解这两个音节（这个词）。这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当心灵知道所是的事物时，它就能通过这事物的缺乏知道所不是的事物。对于“空”这个词，我们也同样可以这样理解。凝视着充实的物质实体，通过它的缺乏我们就明白它的对立面“空”的意思了。就如通过听觉，我们不仅可以判断声音，也可以判断无声的寂静；同样，在感知自身里面的生命时，人会小心预防它的反面，即生命的缺乏，我们称为死亡，提防任何可能导致他失去所爱之物的东西，即可能导致他失去自己生命的他自己的行为。什么样的音节构成它的名称并不要紧，比如，我们可以用拉丁词peccatum（罪），也可以用malum（恶）表示，他心里都明白。

试想，我们从未经历过复活，那当我们谈论复活时，我们如何理解它的意思呢？岂不是因为我们知道活着是什么吗？所以就如我们把那种状态的缺乏称为死亡，同样，我们把恢复我们所知道的那种状态称为复活。不论在其他语言中用什么语词来称呼同一个事物，心灵在所说到的语词中感知到一种指示，只要听到这个词，即使没有指示，它也知道是什么。

神奇的是本性甚至在没有任何经验之前就能避免失去它所拥有的东西。谁教导田野里的兽类避开死亡？不就是出于它们对生命的一种感受吗？谁教导臂弯里的孩子受到大人威胁说把他扔到地上时要紧紧抓住大人？这种恐惧始于婴孩生命的某个时刻，但在他还没有经历过此类事件之前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