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体会及医案
1.名老中医经验
(1)赵炳南认为“湿”贯穿湿疹发病的始终,除了急性期、亚急性期的红斑、渗出、糜烂等外在表象为湿邪的皮疹外,表现为皮肤肥厚、脱屑伴有瘙痒的慢性湿疹仍旧从湿论证,治法仍以祛湿为主。在辨证施治方面,赵老将湿疹分为三个证型:①热重于湿。应用赵氏湿疹一号方——根据龙胆泻肝汤化裁而成,组方为龙胆草9g,白茅根30g,生地黄15g,大青叶15g,车前草15g,生石膏30g,黄芩9g,六一散15g。清热利湿止痒,主治急性湿疹。②湿重于热。应用赵氏湿疹二号,组方为白鲜皮30g,地肤子15g,炒苡米15g,干生地15g,茯苓皮15g,苦参9g,白术10g,陈皮9g,焦槟榔9g。健脾除湿止痒,主治亚急性或慢性湿疹。③脾虚血燥。赵氏自拟多皮饮,组方为地骨皮9g,五加皮9g,桑白皮15g,干姜皮6g,大腹皮9g,白鲜皮15g,粉丹皮9g,赤苓皮15g,鲜冬瓜皮15g,扁豆皮15g,川槿皮9g。健脾利湿,疏风和血,主治慢性湿疹。
(2)朱仁康认为湿疹的发病有内外因两方面,内因包括因脏腑功能失调引起的内风、内湿、内热,外因包括外感六邪之气而形成的外风、外湿、外热。其中内风、内湿、内热为发病的基础,为本;而外风、外湿、外热则为致病条件,为标。朱老对当代皮肤科所做的重要贡献之一,就是滋阴除湿理论的创立。朱老认为,慢性湿疹病程缠绵,反复迁延不愈,渗出日久,瘙痒剧烈,皮肤表现为干燥脱屑,皮疹肥厚,略有渗出,多因阴伤湿恋,湿邪未除,而阴液已伤,此时可用滋阴除湿法治疗。自拟滋阴除湿汤,组方:生地黄30g,玄参12g,当归12g,丹参15g,茯苓9g,泽泻9g,白鲜皮9g,蛇床子9g。功用:滋阴养血,除湿止痒。主治:慢性湿疹。
(3)张志礼认为湿疹的本源为湿邪,其次是热邪及风邪,湿热互结,日久伤阴。可将湿疹分为三个证型:热盛型、湿盛型及脾虚血燥型。热盛型用自创“石蓝草煎剂”治疗,在清热除湿汤中加入板蓝根、马齿苋、丹皮及赤芍,以清热除湿,凉血解毒;湿盛型以清脾除湿汤,除湿的同时佐以清热,以达健脾除湿,清热解毒之功效;脾虚血燥型用健脾润肤汤加减,健脾消导,养血润燥。
(4)徐宜厚对于湿疹的治疗应以治脾为主,强调脾脏的重要性,用药过程中要扶脾护脾,对于苦寒药物的应用应中病即止,同时重视脾与心、肝、肾的关系,注重脏腑功能的调和。根据湿疹不同的发病部位,考虑经络的循行特点,如乳房、耳部及外阴部位的湿疹与肝经有关,而眼睑、手足等部位则与心脾两经相关。
(5)欧阳恒在传统中医辨证或辨病基础上创造性地提出了“以色治色,以形治形,以皮治皮,以毒攻毒,寓搔意治瘙”的论治五法。依据张秉成论《华氏中藏经》,五皮散:“皆用皮者,因病在皮,以皮行皮之意”,将中药药象学与直观论治结合,提出了具有特色的以皮治皮法,根据湿疹辨证地使用皮类药物,如白鲜皮、大腹皮、五加皮、茯苓皮、土槿皮、秦皮、冬瓜皮、地骨皮等,为现代皮肤科治疗湿疹皮炎类疾病提供了新的思路。
(6)禤国维认为湿疹主因机体禀赋不耐,风、湿、热邪客于肌肤,留恋肌表所致,多数迁延不愈,该病初起予清热解毒利湿治法效果尚可,后期因湿邪深入肌肤腠理之间,常规清热解毒利湿法恐难奏效,治则应以清“湿毒”立论,根据脏腑及八纲辨证,以养血、驱风、滋阴、润燥等方法治疗。自创皮肤解毒汤治疗湿疹,组方为乌梅、莪术、土茯苓、紫草、白鲜皮、地肤子、苏叶、生地黄、丹皮、防风、地龙、苦参、蝉蜕、甘草等,随证加减,取得了良好效果。
(7)艾儒棣认为湿疹的病因病机虽然复杂难辨,但终究离不开“湿”,湿疹急性期重视清热解毒,以治标为主,后期则应以治本为主,认清脾失健运的根本原因,在前期清利湿热的基础上,后期理脾助运,以达到治疗目的。自拟的马齿苋汤,组方包括马齿苋、黄芩、野菊花、丹皮、龙骨、僵蚕、紫荆皮,在湿疹的不同阶段,辨证加减,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8)王莒生认为导致湿疹的最根本原因首先应该是“湿”,其次才应是“热”,湿久化热。因此,临床辨证时应抓住“湿”“热”两个基本因素,以清利脏腑湿热为主,辅以祛风胜湿,临证兼以辨因,如脾失健运,脾气亏虚,可随证加健脾之薏苡仁、茯苓、砂仁等;如脾胃虚寒者,可随证加附子、细辛等;如日久伤阴,津血亏虚者,则可加首乌藤、鸡血藤、当归、地黄等养血润燥药。
(9)王玉玺认为湿疹发病应从风、湿、热三方面进行辨证,内因在湿疹的发病中起主要作用,内风责之于肝、内湿责之于脾、内火责之于心,急性期应以清热利湿兼以祛风为主,亚急性以滋阴除湿为主,同时注意健脾止痒,慢性期则以养血祛风为主。
2.邹铭西治疗湿疹经验
邹老认为治疗湿疹应当辨证辨病相结合。按照皮疹起病缓急,湿疹分急性和慢性。急性湿疹发病急,表现为焮红赤肿、水疱、糜烂、渗水、痒甚,此为湿热浸淫肌肤,治以清热利湿,用龙胆泻肝汤加减。若黄水淋漓,除用大量利湿药外,仍需加用清热药;如结黄痂或糜烂,仍需用祛湿药,但忌用散风药;若仅有红粟,瘙痒,日轻夜重,抓破出血,随结血痂者,此为风热,以清热凉血散风为主。慢性湿疹病程缓慢,疮形肥厚黯淡,有的干燥脱屑,此多半为脾湿。治以健脾利湿为主,用除湿胃苓汤加减。根据不同类型和部位的湿疹,治疗具有相应的特点。
(1)婴儿湿疹(胎臁疮):若头面皮肤灼红流水多,结黄痂,痒甚,治以清热利湿。方药:金银花10 g,黄芩6 g,连翘10 g,茯苓10 g,泽泻10 g,木通3 g,白鲜皮10 g。忌用散风药。
(2)面部单纯糠疹(面游风):皮肤灼红,脱屑少许,微痒,在春季多发于妇女,又称“桃花癣”。治以散风清热凉血。散风药选用:荆芥10 g,薄荷10 g,牛蒡子10 g,浮萍10 g,菊花10 g,蝉衣6 g,白蒺藜10 g。
(3)口唇湿疹:因“脾开窍于口”,故属脾经,治以健脾利湿,选用:苍术10 g,白术10 g,陈皮10 g,茯苓10 g,六一散10 g,生薏苡仁10 g。
(4)睑缘湿疹:若慢性久而不愈,睑缘略肥厚,干燥脱屑少许,因“肝开窍于目”,治以养血散风祛湿。养血药选用:当归10 g,白芍10 g,熟地黄10 g,何首乌10 g;散风药用:菊花10 g,浮萍10 g,荆芥10 g,牛蒡子10 g。
(5)阴囊湿疹(肾囊风),若慢性者以祛湿为主,可配合行气药,选用豨莶草10 g,秦艽10 g,海桐皮10 g,晚蚕沙10 g,青木香10 g,陈皮10 g。
(6)女阴肛周湿疹:因“肾开窍于二阴”,若慢性者,治以健脾利湿,滋阴补肾,选用:熟地黄10 g,女贞子10 g,旱莲草10 g,枸杞子10 g。
(7)异位性湿疹(四弯风):自幼患湿疹,病程缠绵,时轻时重,渗水日久,顽固不愈,宜用滋阴除湿法。滋阴药选用:沙参10 g,天冬10 g,麦冬10 g,玄参10 g,石斛10 g,玉竹10 g。
(8)小腿湿疹(臁疮):伴静脉曲张者,治以健脾利湿,活血化瘀。可选用:当归尾10 g,丹参15 g,赤芍10 g,桃仁10 g,红花10 g,泽兰10 g,鬼箭羽10 g等。
邹老认为外治法治疗急性和慢性湿疹同样至关重要,需根据不同皮疹,谨慎选用药物。急性湿疹,水疱、糜烂、渗水者,用黄柏10g,马齿苋10g,生地榆10g,任选一味药,水煎湿敷;如伴有脓疱者,每味药量可达15~30g。红粟瘙痒,搔破出血者,用止痒洗剂:苯酚2ml,生石膏10g,氧化锌10g,甘油5g等,蒸馏水加至100ml,调匀外用,每日外搽4次;也可用生石膏30g,白矾10g,凉开水1杯约300ml,调匀外搽,每日4次。若水疱渗出不多,皮肤灼红赤肿,糜烂结痂者,可用青白散,青黛15g,煅石膏120g,冰片3g等共研细末,以麻油调敷,每日2次,或用湿毒膏,青黛150g,黄柏300g,煅石膏300g,炉甘石180g等,先研前两味药,再共研细末,调成30%软膏外敷。慢性湿疹,疮形肥厚色黯淡者,外用5%~10%黑豆馏油膏,或外用慢性湿疹膏:硫黄15g,雄黄10g,广丹8g,白矾5g,胆矾3g,轻粉5g,蛤粉20g,五倍子15g,煅石膏15g,共研细末,配成20%软膏;或用薄肤膏:密陀僧30g,白及10g,轻粉6g,研细末,加凡士林调成50%油膏。若干燥皲裂者,可用蓝油膏:青白散20g,凡士林80g调成药膏;外洗药有:紫背浮萍、土大黄、土槿皮、苍耳子、白蒺藜、苦参、白鲜皮、地肤子、蛇床子、石菖蒲,任选上药2~4味,水煎外洗。伴有脓疱、疖、黄水疮者,外敷金黄膏,即如意金黄散,加凡士林配成20%软膏;或用玉露膏,即芙蓉叶研细末,加凡士林配成20%软膏;或用黄连膏,即黄连粉加凡士林配成20%软膏,每日2次;细菌性湿疹可用以上任何一种膏与湿疹膏一号等量合用,外敷,每日2次。
3.黄尧洲治疗湿疹经验
黄尧洲教授认为,湿疹虽然发病于肌肤,但与心、脾、肺等脏腑功能失调有关,同时又有风、湿、热邪郁于肌肤腠理,出现湿疹之证。本病属于本虚标实,正虚邪实,故治疗过程中要兼顾脏腑功能与外邪。在长期的临床实践中,黄尧洲教授总结出治疗本病的有效验方:生龙骨、煅牡蛎、炒苍术、黄柏、黄芩炭、地榆炭、仙鹤草、防风。方取生龙骨、煅牡蛎重镇安神、益阴潜阳,两者相须为用,心神自安;炒苍术燥湿健脾,祛风散寒;黄柏清热燥湿,泻火除蒸,解毒疗疮;防风祛风解表,从治风入手,风去疹自消;仙鹤草、黄芩炭、地榆炭均可收敛止血,从血分入手治疗,血行风自灭;诸药合用,共奏重镇安神,祛风止痒之功。随症加减:症见渗出严重者,加用茯苓皮、冬瓜皮、车前草利水消肿;口黏舌苔黄厚腻者,加连翘、黄芩清热解毒;症见瘙痒严重难忍者,加全蝎、地龙,以加强安神止痒之功;纳呆脘闷,脾气虚弱者,应加强健脾开胃之力,药用炒神曲,焦三仙等;心神不宁,失眠严重者,加用石决明、煅磁石,加强养心安神之功;大便黏腻,湿热较重者加用淡竹叶、茯苓、生薏苡仁健脾利湿清热;失眠伴便秘者加用酸枣仁,既可养心安神,又能润肠通便。
黄尧洲教授用药崇尚“专攻”理念,遣方用药多针对疾病之根本下药,所用药物也多以少而精为大法。黄尧洲老师在治病过程中,药少而精,性平味淡,很少用到重浊厚味或较大的处方,且表里同治,标本兼顾,在临床上效果颇佳。
(1)重镇为主,痒止心安:临证用药以养心安神为主,重用生龙骨以镇心安神止痒,其性味甘涩,平,入心、肝、肾、大肠经,有重镇安神,敛汗固精,止血涩肠,生肌敛疮之功效。煅牡蛎性咸、涩,微寒,归肝、肾经,有收敛固涩,制酸止痛,重镇安神,软坚散结之功效。两药相须为用,能加强镇心安神止痒之功。对睡眠欠安,易醒多梦者,临床多加用石决明、珍珠母、煅赭石等,以加强镇心安神止痒之功。北宋徐之才认为“重可镇怯,亦是沉降药,有向内而下行,有清热潜下作用。”现代医学认为痛痒属神经兴奋范畴,中医属风属火,心藏神,故用镇心安神法对痛痒有疗效。从另一方面讲,重镇安神法可以改善患者的睡眠质量,减少患者的精神焦虑,从而亦可摆脱心理障碍——湿疹的恶性循环。
(2)清热祛湿,加用二妙:黄柏、苍术为经方二妙丸的组方成分,具有清热燥湿健脾之效,可清除下焦之湿热,加强脾脏运化水湿之功,防止顽湿留恋,化火成毒,流入下焦而损伤阴血,从而治疗瘙痒顽固、反复发作、缠绵难愈的湿疹。对于湿热蕴肤证,症见皮肤潮红,瘙痒剧烈,抓痕糜烂渗出,伴神倦便溏,舌淡苔薄腻,脉弦滑,为湿热蕴阻肌肤,内不得疏泄、外不得透达,日久化热,风湿热并存,以湿为主,治宜除湿止痒,疏风清热,宜加用淡竹叶、连皮茯苓等。
(3)凉血止血,善用炭药:黄尧洲教授认为本病与“邪气客于肌肤,营卫不和,卫外失守,致血不循常道,溢出脉外,结于肌表,而发瘾疹,致痛致痒”密切相关,血溢脉外是该病的病机之一,也是治疗立论的依据之一,故常用炭类药物,如黄芩炭、地榆炭、仙鹤草凉血止血,防止血溢脉外。
(4)注重湿邪,芳香化浊:湿邪是六淫邪气之一,无处不在,且易于热邪相合,共同侵犯人体为病。湿疹反复发作,缠绵难愈,这与湿邪重浊、黏滞的特性都相关联。湿邪侵犯人体,郁于肌肤,则出现丘疹、水疱、渗液、溃疡、糜烂、结痂;湿性趋下,易侵犯人体的下部,故可出现会阴部的皮炎湿疹等。黄尧洲教授治疗湿疹时,反复强调湿邪是许多皮肤疾病的主要致病因素,同时湿邪易与热邪相合侵犯人体为病,湿邪郁久也能化热,故治疗时,在祛湿的同时,一般会加以清热之品。芳香化湿,祛风除湿,淡渗利湿,燥湿健脾,祛湿清热等祛湿方法的选择,是根据病情的不同和需要来决定的。黄尧洲教授在临证时,根据湿邪的特点,有无兼证,以及病位的深浅,选择不同的祛湿药物,临床效果颇佳。
4.医案
医案1 张婉容.邹铭西治疗湿疹经验[J].中国中医药现代远程教育,2011,9(6):10-11.
患者,男,77岁,2007年12月13日初诊。主诉:全身泛发红色皮疹、红肿一年。现病史:一年前,患者无明显诱因而出现双下肢小腿红肿,散在粟粒大小红色丘疹、结节,瘙痒难耐,尤以夜间为甚,逐渐蔓延全身,发无定处,皮肤潮红;伴纳呆,精神倦怠,便干溲黄;舌红苔白,脉滑数。体格检查:一般内科检查未见异常。皮肤检查:全身泛发红肿,散在分布粟粒大小红色丘疹、结节。西医诊断:湿疹。中医诊断:湿疮。辨证:风热型。治则:清热凉血,散风止痒。方药:双花15g,连翘10g,栀子10g,生地黄30g,当归10g,防风10g,蝉蜕6g,知母15g,苦参10g,荆芥10g,白术10g,牡丹皮10g,紫草30g,水牛角(先煎)30g,白鲜皮30g,地肤子30g,7剂,水煎内服,每日1剂。另外用湿毒膏,每日涂1次。二诊:药后红肿逐渐消退,红色丘疹、结节明显减少,瘙痒大大缓解。前方去荆芥、防风加玄参15g,茯苓15g,服14剂;湿毒膏如上法外用。三诊:红肿基本消退,下肢皮损消退后留有淡褐色色素沉着,基本不痒。继服前方去水牛角,加泽泻15g,服14剂;湿毒膏如上法外用。后随访,只留下淡褐色色素沉着,基本痊愈。
医案2 付中学,曲韵.黄尧洲治疗湿疹经验[J].世界中西医结合杂志,2016,11(2):161-164.
患者,男,63岁,2014年9月20日初诊。主诉:全身散在多发红色斑丘疹3年,加重流水2月余。现病史:患者2011年7月食海鲜饮酒后全身出现红色斑丘疹,伴剧烈瘙痒。曾于多家医院就诊,诊断为“湿疹”,予口服盐酸西替利嗪片、湿毒清胶囊,外用炉甘石洗剂治疗,病情缓解,但仍有复发。刻诊:周身散在多发红色斑丘疹,上有渗出与少量痂皮,四肢较重,皮疹对称分布。自诉瘙痒剧烈,夜间痒甚,纳可,眠差,多梦易醒,大便调,1~2日一行;舌质暗苔黄厚腻,脉弦。专科检查:全身多发红色斑丘疹,四肢与腰腹部皮疹较多,对称分布,伴有大量渗出与少量抓痕。西医诊断:湿疹。中医诊断:湿疮。治则:镇心安神,除湿止痒。方药:生龙骨45 g,煅牡蛎30 g,炒苍术15 g,黄柏15 g,黄芩炭15 g,地榆炭15 g,仙鹤草30 g,防风15 g,茯苓皮30 g,冬瓜皮30 g。水煎服,每日1剂,14剂。二诊:服药后,渗出明显减少,瘙痒减轻,睡眠略有好转,但仍多梦。舌质暗红苔黄厚,脉弦。上方加石决明30 g,煅磁石30 g,14剂,水煎服。三诊:皮疹范围明显缩小,瘙痒进一步减轻,基本无渗出。睡眠明显好转,大便调。舌质暗淡红苔薄黄,脉弦。效不更方,继续服用上方,循方加减服用4月余,皮疹基本消退,仅余少量色素沉着,夜间睡眠安稳,舌质暗淡苔薄略黄,脉弦。随访未见复发。
医案3 陈乐君,杨彦洁,黄尧洲,等.黄尧洲教授治疗湿疹验案两则[J].中国药物经济学,2014,11:86-87.
患者,女,55,岁,2014年1月21日初诊。主诉:周身皮疹1月余。现病史:近1个月周身出现红色丘疹高出于皮肤,范围逐渐扩大,皮肤痒,遇热加重,周身皮肤有抓痕,平素心烦易怒,食欲差,形体偏瘦,睡眠差,二便调。舌质淡红少苔,脉细滑。西医诊断:湿疹。中医诊断湿疮。证属肝肾不足型。治则调补肝肾、安神止痒。方药:生龙骨30g,煅牡蛎30g,柴胡10g,仙茅6g,淫羊藿10g,知母10g,黄柏10g,巴戟天10g,炒神曲10g,酸枣仁30g,合欢皮15g,首乌藤15g。水煎服,每日2次。2014年2月18日复诊,诉皮肤痒较之前减轻,皮疹范围未有扩大,睡眠质量较之前有所提高;舌质淡红少苔,脉沉细。上方去炒神曲、合欢皮、首乌藤。2014年3月25日三诊,诉皮肤瘙痒进一步减轻,仍时有发作,皮疹范围较之前缩小,未有新发丘疹,有少量鳞屑,睡眠尚可。舌质淡红苔薄白,脉细。上方加炒神曲15g。2014年4月15日四诊,周身未有新发皮疹,皮肤已基本不痒,皮损处有少许鳞屑。舌质淡红苔薄白,脉细,继用上方。停药4周及8周,电话随访,未有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