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离异关系
离异关系也是语言系统内部的一种联系。异读词就是这种例子。其产生的原因在于词义与语音之间的联系是任意的。词的语音形式有其相对独立的一面,因而它发展的结果就很可能产生一分为二或一分为多。“教”在普通话有阴平及去声两读:tɕ iau55及tɕ iau51,在广韵中它有两切:一为“古肴切”,一为“古孝切”。但上古它们同出一音。今天平、去两读是不同历史时期分化的结果。同样的例子还有,“治”在广韵中它有“直之切”(平声)及“直利切”(去声)两读。“治”的声母是全浊声母澄母,按浊音清化,平声得送气规则须读为thʃ35音。按仄声的规则须读tsh ʃ 35音,这种异读词大都表现为音近关系,仅在声母、韵母或调类上稍有不同而已。
又如“平”“评”二字,同为《广韵》符兵切,古本为一字。《广雅释诂三》:“评,平也”。《释诂四》:评,议也。《一切经音义》——引字书:“评,订也”。字本作“平”,说文:订,平议也。”《汉书·瑕丘江公侍》:“平公羊谷梁同异”。《王莽传上》:“事成,以传示天下,与海内平之”。《后汉书·范升传》:“帝曰:‘范博士,可前平说,’”。可见“评”就是“平”。但闽南读“平” 为bing,读“评”为ping,区别甚严。
借词也有表现这种关系的,如“马达”“摩托”都是英语motor一词的不同译音,是一组毫无差别的等义词,可是在今天的汉语里,前者专指“发动者”,后者专指“摩托者”,我们说二者处于离异关系之中。又如“麦克风”与“话筒” 也是这样的。
口语与书面语的融和也会造成这种关系。如“星期”与“礼拜”、“盗窃” 与“偷”、“阿谀”与“拍马”,都同指一种事情或现象。方言与普通话的融合也会造成这种关系:“玉米”“棒子”“苞米”都是方言借入词,以“玉米” 的方言色彩最为淡薄,所以它的生命力最强,使用频率最高。三者也是共指一种植物,与上面“摩托”一组不同:这几组是等义词,而“摩托”与“马达” 是意义上已经变为不同的词,但它们都相互处于离异关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