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精气立论,阴阳互求

二、从精气立论,阴阳互求

景岳论阳痿,开篇即云“凡男子阳痿不起,多由命门火衰,精气虚冷”,似以肾阳不足为阳痿之主要病机。实则不然,其“命门火衰,精气虚冷”,重点在“精气”二字。精者,精血也,“宗筋为精血之孔道,而精血实宗筋之化源”,精血灌注宗筋,方得朘作。气者,阳气也,只有阳气舒展振作,阴茎才得勃然而起。

肾藏精以作强,肝藏血以合筋,肝肾同居下焦,为阴茎正常勃起的重要保证。而景岳素倡“阴阳精气”之说,认为精气共藏于肾与命门,常自互化,以生生身。《类经附翼·真阴论》云:“肾有精室,是曰命门,为天一所居,即真阴之腑。精藏于此,精即阴中之水也;气化于此,气即阴中之火也。”二者之间存在“先天之气,气化为精,后天之气,精化为气,精之与气,本自互生,精气既足,神自王矣”。(《类经·摄生类》)因此,命门火衰多兼精气虚冷,当填精化气,阴阳互求。因此而立左右二归丸分治真阴元阳之不足,并在《真阴论》中专论二方,用意昭然明矣。

在这一思想指导下,景岳治精气不足之阳痿,亦本阴中求阳之法,以右归丸、赞育丹、石刻安肾丸主之。考此三方,均在大队填补肝肾基础上再加温肾助阳之品,以补精气之不足。且多用血肉有情之品厚味填补,如右归丸之用鹿角胶,“阴虚阳痿……或加黄狗外肾一二付”,赞育丹“或加人参、鹿茸亦妙”,石刻安肾丸用鹿茸等。

若有精气不足,但火衰不甚者,则以左归丸、斑龙丸、全鹿丸之类填补之,使气血渐盛,精气得充。此三方除全鹿丸略用秋石、川椒、沉香诸燥药之外,全以厚味填精建功,正是“精不足者,补之以味”。从用药特点上来看,景岳虽云阳痿“火衰者十居七八,而火盛者仅有之耳”,但论治之法,不喜温燥,而重填补,务求精气自生,则本源可固,阳痿可起。纵有脾肾虚寒之甚者,亦只以参、附二味炼蜜制为“一气丹”,不用大辛大热之品。其重精气的思想,在阳痿论治上显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