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岳对抑郁证在中医归属上的贡献
张景岳对抑郁证在中医归属上的贡献主要分为两方面:一是定义上的贡献,更系统地定义了情志之郁;二是分类上的贡献,明确地将情志之郁与五郁区分开来。张景岳在《景岳全书·郁证》的论情志三郁证治篇中说到,忧郁者的症候为“戚戚悠悠”“精气但有消索”“神志不振”等,都是情绪低落、悲观消沉的虚证表现,这与抑郁证的临床表现是一致的。在病性上,他将忧郁证定性为“全属大虚,本无实邪”,补充了郁证虚证的空白。另外,他从治疗上分析了情志之郁的分类和治疗之法,其中最为不同的是在于虚证治法的补充。如怒郁虚者,治以大营煎、归脾丸;思郁虚者,治以寿脾煎、七福饮等;忧郁者可予以六君子汤、五福饮等。
郁,滞而不通之意。凡因情志不和、气郁不伸,而致气滞、血瘀、痰壅、火逆,渐至脏腑失和、损伤脑神等称为郁证。郁证之说起于《内经》,《素问·六元正纪大论》曰:“木郁达之,火郁发之,土郁夺之,金郁泄之,水郁折之。”明代之前,郁证多以《内经》之“五郁”及朱丹溪之“六郁”为主流思想,此时之郁多是以郁滞为病因病机特点的一类疾病之概括,是广义上的郁证,如“六郁”则为气、血、痰、火、湿、食六种病理因素郁积体内致病。《内经》虽未提出情志郁证,却是情志郁证最早的理论来源。在此基础上张景岳在《景岳全书·郁证》专篇论述了“情志三郁”,明确了怒、思、忧可以致郁及其症状特点和治法方药。
张景岳“情志三郁”与《内经》有着深厚的渊源。张景岳提出五郁的治疗原则,以怒郁、思郁、忧郁为主进行阐述。《景岳全书·郁证·论情志三郁证治》详细地描述了情志郁证的临床表现和发病机理。张景岳在前人基础上根据不同情志的致病特点提出了怒郁、思郁、忧郁之概念,即《景岳全书·郁证》云,“如怒郁者,方其大怒气逆之时,则实邪在肝……及其怒后而逆气已去……损在脾矣”“又若思郁者……思则气结,结于心而伤于脾也。及其既甚,则上连肺胃而为咳喘,为失血,为膈噎,为呕吐;下连肝肾,则为带浊,为崩淋,为不月,为劳损”“又若忧郁病者,……及悲忧惊恐而致郁者,总皆受郁之类。盖悲则气消,忧则气沉,必伤脾肺;惊则气乱,恐则气下,必伤肝肾……心脾日以耗伤”。情志之郁描述了情志致病、气机不畅导致的一系列病证,可理解为狭义郁证的概念。“五郁”是“情志三郁”的思想启蒙。“情志三郁”概念亦来源于“五郁”,有相同之处却又明显不同。“情志三郁”认知三郁早期多为实证,宜泄宜折,后期脏腑受伤、正气已损,虚证居多,治疗不宜拘泥于五郁的泄折法,应以补虚为本,如思郁“初病而气结为滞者,宜顺宜开;久病而损及中气者,宜修宜补”。张景岳认识到郁证虚证,纠正了世人多以郁证为实证的片面看法。在郁证早期沿用“五郁”治则,又补充了后期虚证的辨证论治。张景岳曰:“又若思郁者,则惟旷女嫠妇,及灯窗困厄,积疑在怨者皆有之。思则气结,结于心而伤于脾也。”思郁的产生主因思则气结,“思”既指思考、思维的认知过程,也指思考未果引起的情志改变、情绪状态变化。乔明琦认为七情之思为思虑,即对所思问题未解决时的焦虑不安及忧愁情绪状态。人的思维活动是在脾的物质基础支持与心的主导下进行的,思则心有所存,心神凝聚,气留而不行,故气结。若所思得以解决,心情舒畅,则气结自解,但所思未果则产生焦虑、忧愁的消极情绪,气结不得开解,心脾气滞、脾郁神伤而成郁证。张景岳说:“又若忧郁病者……此多以衣食之累,利害之牵,及悲忧惊恐而致郁者,总皆受郁之类。”景岳以为“惊则气乱,郁而生火生涎,涎与气搏,变生诸证”。《类证治裁·郁症》曰:“恐郁,阳消精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