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金川平定贺捷
四十一年二月初四日,清军攻克噶喇依官寨,大小金川全境平定,定边将军阿桂等派员持红旗飞奏京师。这就是“红旗报捷”,又称八百里加急,当日从军营驰发,二月十二日未刻即递至皇上面前。乾隆帝正在清东陵祭祖,驻跸桃花寺行宫,接报极为高兴,当即赐予“赍递红旗之兵部员外郎六十五”花翎,途经台站与兵部捷报章京等一并嘉奖,对于前线立功将士更是大加封赏。历时五年、耗资七千万两、死伤逾万人的第二次金川之役终于结束,弘历宣示中外,并决定立即去西陵祭告,接下来奉皇太后“巡幸山东,告成阙里”,四月二十六日回銮至黄新庄,命将军阿桂等率军如期凯旋,于二十七日举行郊劳大典,第二天御午门行献俘礼。
王杰巡考行至浙江嘉兴之时,接到三宝来札,获知“红旗报捷,金川全境荡平”,至为欣喜,遂奋笔疾书,专折贺捷:
我皇上命将出师,披图授略,山川阻隘,作勇气而似骋康庄;士马糗粮,厚军实而如过衽席。盖惟庙庭决胜在万里,所以疆场用命皆一心。密卡坚碉,轰地中之巨炮;悬崖复障,惊肉薄以佽飞。剑锋四指,土司争负弩而先驱;旗焰再麾,彼众且反戈而相向。前此勒乌围之剿灭,灾已切于剥肤;今之噶喇依之荡平,势更同乎拉朽。渠魁既得,妖氛永靖,边隅吉语遥传,喜气远腾寰寓。皇上功归前烈,展谒桥陵,厘迓慈宁,崇禋泰岱,告成功于阙里巨典,式昭纪殊绩于丰碑。宸章丕焕,懋赏则上爵先颁,隆礼则还师亲劳。雪岭桃关而外,凯泽同敷;吴山浙水之间,捷闻速达。臣方莅新任,即听喜音,欢声雷动于泮林,忭悃星驰于銮辂。理合恭折奏贺,皇上天喜!〔32〕
推想在阅读邸报后,王杰即开始酝酿这篇文字,是以刚一抵达,便誊清上奏。所写完全略去官军的多次败北和数年艰辛,自也谈不上对残酷杀戮的谴责,而满篇的骈四俪六,实在读不出有何新意。这里恰可见出王杰的另一面——对皇上的满腔赤诚与高度一致,身为近臣,岂不知攻剿之难及耗费之巨,岂不知官军屡经挫败而导致皇上震怒?可总算拿下了,战事彻底结束,皇上那颗焦虑悬挂的心放下了,他为之衷心喜悦,发自肺腑地奏贺“皇上天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