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官逼民反

嘉庆三年八月初九日，教首王三槐被捕的捷报传至京师。此人是四川教变的发起人之一，也是朝廷的心腹大患，有“王元帅”之号，与冷天禄等屯据川东北的安乐坪。经略勒保久攻不下，命刘清等人前往招抚，王三槐不知是计，随至清军大营谈判，落入陷阱。勒保飞奏朝廷，上皇大喜，降敕晋升勒保、和珅为公爵，福长安为侯爵，其中也提到王杰，说：“王杰现虽未在军机处行走，而军兴之时亦曾随同办理，俱着加恩从优议叙。”此旨出自上皇，由王杰谢恩折中“九秩康强”“十全巍荡”可以证实。〔30〕

王三槐被迅速押解进京，由军机大臣主持审讯。上皇也想会会这个大名鼎鼎的教首，而时已衰迈不堪，嗣皇帝婉言劝住老父，自己亲自主审。备经折磨的王三槐虽没了骁悍之气，倒也毫无惧色，待问及造反的因由，坦言是“官逼民反”。《清通鉴》卷一五五：

三槐被俘至京，廷讯时，言“官逼民反”。帝诘之曰：“四川一省，官皆不善耶？”对曰：“惟有刘青天一人。”刘青天者，川民以呼刘清也。帝深嘉许之，特谕：“朕闻刘清官声甚好，每率众御敌，贼以其廉吏，往往退避引去。如果始终奋勇，民情爱戴，着勒保据实保奏。”寻以清治绩战功奏上，晋秩同知直隶州。〔31〕

官逼民反，是白莲教扯旗造反的口号之一，极具号召力。颙琰闻之恻然，命暂停正法。王三槐被诱捕，四川教军头领没有把账记到刘清身上，大家明白毁约的是勒保。刘清尽管有些惭愧，仍坚持说服教军首领放下武器，教军也不以王三槐之故而加害，他仍可以随意出入敌营，见到教首罗其清等人放声大哭，其清等人也跟着大哭，双方都是一派赤诚。试想如果州县多有些这样的官员，动乱还会发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