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求重刻《御制诗三集》
四十一年十一月二十四日,王杰同时拜发两份密折,一是奏报巡考各府的情形,二是奏请在浙江翻刻弘历的《御制诗三集》,曰:
钦惟我皇上几余典学,建极敷言,皆敬天勤民、法祖孝慈之至诚流露,而出虽数十万言,不假晷刻而包含宇宙,囊括群言,一本萃精之蕴,以宣造化之奇,实为自古帝王“卿云复旦”以来未有之盛。而况一名一物悉赅,至道纵极,骚雅之后诸诗人所力为扬扢者,亦岂能仰企圣文于万一……〔34〕
乾隆性喜写诗,几乎无时无处不可吟诵,一生得诗四万余首,量多必然参差不齐,后世一些论者视为笑话,实则贬抑过甚。而在当时,身边大臣又哪个不使劲儿夸赞兼忽悠?王杰密折出于真纯和敬爱之情,也不乏溢美之词,皆与这种背景下相关。他在南书房期间,一件日常要务即为皇上整理抄录诗稿,深知其中的史料价值和人格力量,也包括皇上对儒家经典和历史人物的品题,刻印出来让各省士子诵读,对科试策论无疑有所裨益。
为什么王杰仅请求重刻第三集?
乃因前浙江学政钱维城已奏请重刻乾隆御制诗的“初集”“二集”,并得到批准。维城为乾隆十年状元,二十七年九月以刑部侍郎任浙江学政,三十年春奏请“敕发御制诗初集、二集,御制文初集各一部,交直省布政司照颁发经书例,一体刊行”。大学士尹继善认为应接受他的请求,并在全国推行,“广为刊布,以式士林”。乾隆帝予以批准:“准其刊布,着向武英殿请领。”〔35〕有了这一先例,王杰的请求也就合乎道理;或许可以说,曾作为文学近侍的他如果没有此请,才显得不正常。
在奏折中,王杰还特别提出:浙江的重刻由他自己承担费用,自行选择刻工,亲自校对,以报答皇上的厚恩。乾隆帝在折后批了一个“览”字,意思是可以吧,并无太多表示。但这样的臣子,这样发自内心的敬爱,必令大皇帝有些小感动,默记于心。
次年七月初六日,王杰奏报年初接到御批后,即于二月间选工雕版印刷,亲加校对,现将装订好的样书呈送御览;并说拟印二百套分发各府、州、县及各个学校,“俾多士传观诵习,咸窥倬汉之鸿篇,盖沐作人之雅化”〔36〕。折中还说明:印装完竣之后,会将所有版片交到布政使衙门的库房,与前次所刻初集、二集之版放置一处,以供日后需要时刷印颁发。
切不要以为他只做效忠皇上的事,王杰还资助刊刻了一些有价值的著作。据钱大昕《潜研堂文集》记述,就在此时,王杰打算刊刻清初陕西金石学家、隶书名家郭允伯的《金石史》一书,邀他作序,遂欣然命笔。〔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