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攻法

一、攻法

【疏邪解表】

一切急性的由六淫导致的疾病,发病初期都可取用,分两大类。

辛温解表:急性中耳炎、急性鼻炎、急性咽喉炎、急性扁桃体炎等,由于风寒者,均可取用。常用方有荆防败毒散、杏苏散之类。喉科的有名方,为《喉科指掌》的六味汤。

辛凉解表:这是接受风热或由风寒转热而成的风热,则需辛凉解表法。常用方有银翘散、桑菊饮之类。

【通腑攻下】

一般通便的方药,统称为通腑攻下剂或泻下剂。取用此法时,最好在表邪已彻,里实已成的阶段。在临床应用上,也有两大类。

峻下:取药猛峻凌厉,利用它的峻猛之力把实邪结热推出体外。有人把这种治法,称为“釜底抽薪”。凡严重的化脓性中耳炎、耳疖肿、严重的鼻丹毒、鼻疖肿、急性咽喉炎、扁桃体周围脓肿等,在高热不退,大便多日不解,口渴狂饮,烦躁不宁,白细胞总数及中性粒细胞大大增加时,可以取用。若能运用恰当,可达到“一剂知、二剂已”的疗效。常用代表方为调胃承气汤加单味番泻叶。

润下:适用于虚证、虚人、老人及久病者。大多以慢性咽炎、复发性口腔炎等为多。因其肺阴早已亏损,津液长期消耗殆尽。肺与大肠相为表里,肺枯必使肠燥,肠燥当然难圊。同时大便不能下通,虚火更易上逼,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所以本法取用滋阴润燥的办法,使干结者润泽下行而不伤津液和正气,所以取药也以含油量较多的果仁类为主。津亏者血必燥,因为津血同源。津枯血燥,肠无水分,大便必然干结。因之此型的泻下剂,应从养血生津法。常用代表方有麻仁丸、五仁汤之类。

【祛寒温中】

严重的过敏性鼻炎、暴喑等病常用本法。另外复发性口腔炎的肾阳无温之寒,乃属于“五变”的“内寒”,并非属于六淫外因之寒而需要祛寒,应用温阳以求阳和春暖的“和”法。这里是陡然接受六淫之重寒酷冷,阳气突然偃息。常用代表方为小建中汤之类。

【清热解毒】

清热解毒在本科里也为常用方法之一,其原因有三:其一,客观上热毒证较多;其二,现代什么病都称“炎症”,于是在人们脑子里造成了一个错觉,认为只要是炎症,就要消炎,而消炎者清热解毒也;其三,误用温药、热药的不良反应。至于热与毒的界限,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在概念上有这样一个层次,是:热→火→毒→内入心包。正因为热证、火证有层次可分,故而对清热解毒剂的使用也当有区别。一般为甘寒剂与苦寒剂两类。如其再深入一些,则可分为“肝胆族”与“非肝胆族”,因为涉及肝胆经的比不涉及肝胆经的疾病,要难医难治得多。

甘寒清热:甘寒剂相对苦寒剂的弊端,可以减少许多,万一误用,也易于纠正与补救,所以医龄较高的老医生,大多喜用甘寒。但甘寒剂甘淡平和,作用远逊苦寒剂的摧枯拉朽、立竿见影。不过甘寒剂对稍有表邪、津液欠充、体弱正衰者,不会产生不良后果。此外,甘寒剂中还有两个独特的作用,就是有滋阴生津作用,如石膏、竹叶、天花粉、知母、生地黄、玄参、芦根、白茅根之类,以及退蒸除烦作用,如竹叶、知母、青蒿、鳖甲、牡丹皮、赤芍、地骨皮、甘中黄之类。本科常用代表方有五味消毒饮、竹叶石膏汤和白虎汤之类。此外,犀角地黄汤虽药力猛峻,但也属于甘寒剂。

苦寒清热:这是采取大苦大寒药组成的苦寒剂。它的寒凉直折之势,可以把火镇压或消灭下去。其疗效当然比甘寒明显、迅速、有力。故急性鼻前庭炎、鼻衄、鼻疖肿、急性化脓性扁桃体炎、扁桃体周围脓肿、急性会厌炎、严重的口腔炎症等,尤其是白细胞总数、淋巴细胞急剧增加时,即大有非此不可之势。常用代表方有黄连解毒汤、银花解毒汤或加减三黄凉膈散之类。

清肝胆之热:这是针对肝胆疾病清热解毒,常用方有栀子清肝汤、龙胆泻肝汤之类。其适应证如急性化脓性中耳炎、耳丹毒、耳疖肿、急性乳窦炎,还有肝阳上亢(大都为有高血压病者)的鼻衄等。盖肝胆之络附于耳,舌边为肝胆之区,肝为贮血之库,肝阳一亢,逼血外溢之故。

【利湿化浊】

浊从湿化,故轻者为浊,重者为湿。湿多滞积于下半身,浊能弥漫于上半身。二者基本相同,区别在轻重、浮沉之间而已,故本科大多以浊为主。

这种利湿化浊治法,很少用于咽喉病,所以古人有“两术(苍术、白术)不入喉门”之说(喉门有两个含义,一为咽门、喉门;一为喉科医生之门)。但独多用于口腔病,旁及耳病、鼻病。以其证情各异,在利湿化浊法中也就层次分清。一般常用的有以下五法。

芳香化浊法:湿性重而黏腻,很少直犯头面。浊则轻而飘扬,因之氤氲上腾,祸及七窍,尤其是口腔。口腔隶属于脾,脾为土脏而主湿。其平时的平安康健者,全赖乎阳气的清濡煦养。一旦湿浊上蒸,或湿浊与外邪互结,则浊蒙清窍,轻清的阳气遭受阻遏。古语“突边焉有净土”一词,确是至真之语。其表现于口腔者最多,次为鼻,再次为耳,咽喉殊不多见,除非为六郁证中湿郁的癔性咽喉异感症。芳香化浊用方,常用者有藿香正气丸(散),但同时更可参酌李东垣的升阳散火汤。干祖望订的一方为升麻、葛根、石菖蒲、白芷、藿香、佩兰、六曲、半夏曲、羌活,无以名之,似可称为化浊升清散。

淡渗利湿:所谓淡渗,就是取用味淡的利湿药物,使湿从下焦排出。它的缺点是药力轻薄,但优点是不伤津液,对老人、弱者、久病、阴虚者毫无流弊。常用方有八正散,除木通、大黄、山栀子三味苦寒品外,再加路路通等。

清热利湿法:这种方法是使用苦味燥湿和利湿清热的药物来组成,用之于湿热两重者。因为湿与热往往结伴同存,所谓“无形无质之热,每随有形有质之湿邪以为依附”。此法常用于外耳道湿疹、鼻前庭炎、口腔炎等症。常用代表方有二妙丸、萆薢渗湿汤之类。

醒脾燥湿:《类证治裁·湿证》论述:“湿证,内生者,水谷生冷,由脾阳之不运,所谓‘诸湿肿满,皆属于脾也’的湿,是内湿。”故醒脾燥湿法,理应置在“和”法之中,只有《罗氏会约医镜·论湿证》的“天雨袭虚,地气上蒸,或汗衣久沾,或重雾寒露未避”的湿,才是这里所讨论的湿。

为使利湿化浊法免于支离破碎,故把“醒脾燥湿”与“健脾制湿”二者放在这里。醒脾燥湿常用方有五苓散之类。其中桂皮的鼓舞脾阳,白术的健脾燥湿,更是神来之笔。

健脾制湿:应该也归类于“和”法。脾主运化水湿,脾一虚则运化功能衰退,即可引起水湿停滞。水湿一停滞,反过来加困于脾,脾一困顿,运化功能更形衰退。见于本科的有长期渗液不涸的慢性化脓性中耳炎、涕多且稀的慢性鼻窦炎、口腔久病的黏膜病等。常用方有六君子汤、异功散及参苓白术散之类。以上三方,首先健脾,脾土一健,坤德厚载,内湿不燥而自除。

——以上为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