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区之三:迷信医药

误区之三:迷信医药

人身之与医药,一如企业实体之与银行贷款,它只能起到急救、帮助渡过难关的作用,无法作为你的长期资金的大后台。所以医与药,也仅仅治病救急,绝对没有能力来使你不死长寿。当然他既能治病救急获安,也间接地使你长寿。但得到这份福利的人,是有病有急的而不是你这样无病无急者。想用药物来提高你的智慧,更是玄了、假了,更不要说延年益寿。宋代大文豪苏东坡(1036—1101年)对公认为补精益智的益智仁做过这样的评价,谓:“海南产益智(绍圣中,1094—1097年贬谪在海南)……其为药治气,止水而无益于智。智岂求之于药”(见《东坡手泽》)。谁说的我已记忆不起,“若药有灵,神农至今不死”,你看,卖药的韩康,东汉时在长安街上卖了三十多年的药,连小孩都知道他,可他自己却眼看着药而死掉。吾师钟道生,自己为医而自己不服药,他生前一句格言:“久病成医,久药成鬼。”中国人几千年来,从来也没有找到过“长生不老药”,可外国人倒找到了。谁?英国的萧伯纳(1856—1950年)。他说:“最好的长生不老药,便是在己身未填沟壑之前彻底地用尽自己。老年人要善用自己的力量,而不要低首于无聊的苦恼与疾病”(见《老人应如何使老有所用》)。笔者,非但把它贴在座右,而且也踏踏实实地这样做。

纵然《诗腋》把药捧上了三十三重天,说什么“仙鸟曾携种,骚经旧识名”“海上仙人果,山中玉女梦”,但无论如何,逃不出东方朔(公元前154—前93年)的一句话,“药医不死病,死病没药医”。借助医药来除病去疾,当然是有求必应,如其作为保健养生,则难说了。宋太宗赵匡义(939—997年)虽贵为天子,富拥天下,但脑子十分清醒,在《宋朝事实类苑》里有这样的叙述,谓“太平兴国九年,太宗谓宰相曰:朕……深夜就寝,五鼓而起,盛暑昼日,亦未尝寝,乃至饮食,亦不过度,行之已久,甚觉得力……我命在我,不在于天,全系人之调适尔”。他后面几句,更加言简而意赅。人包括命运在内的精神与机体的好差,都自己可以掌握。在保健养生方面,全赖调适。调适也者,乃调节到最适合的位置上,那就是“任真”的。

谈了药,再谈医。“医家应有割股之心”这句话我们听得熟之又熟。但可惜讲此言者,没有明确指出,医生应割的是自己的股还是患者的股?现在并不个别的医生,为了多拿药价回扣,不问什么病,都是这个药,所以收入也高了,有时回扣大大地超过工资。假定是割患者的股,则完全做对了,好医生。

每次评晋级、评工资、评模范、评先进的填表,在“服务态度”里大多是“为人民服务”“视患者胜亲人”。而我则自问,还远远没有这高尚的境界,实事求是地填“你求健复我求名”。纵然一个要健康一个要成名绝对不是同路人,可是却坐在一条船上了,要治好病。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有一张漫画,至今记忆犹新,画的是两个一丝不挂的人在打架,旁边一人把两人的衣裤鞋拿走了,旁有“律师”两字的画题。同时还另有一张漫画,画题是“医生”。

患者受惠受害,关键全在医生的医德上。不过一般人说:“医德”远远的“今不如昔”。那么昔人的究竟有多少?没有度、量、衡,无法计算。有人说中医自唐代孙思邈(541—682年)的《大医精诚》,之后明代龚廷贤(1557—1619年)的《医家十要》,陈实功(1555—1636年)的《医家五戒十要》、缪希雍(1546—1627年)的《祝医四则》,到清代张路玉(1617—1698年)的《医门十戒》止的1250年中,医学文献中谈论“医德论”,用三位数字计,真是洋洋大哉。这样庞大数字来谈医德,当然古人高极了。可是也有人说“凡‘禁止小便’‘禁倒垃圾’的纸条,多在小便、倒垃圾最多的地方出现”,更奇怪的是纸条的多少和小便、倒垃圾的多少是呈正比的。

有了药,没有医生就不能用,所以“用药”一词,包括医和药。明代顾逢伯《分部本草妙用·自序》“尝闻用药如用兵,药之能力,各效其医”。本来载舟之水,也能是覆舟之水。水尚且如此,更遑论用药了!你想把健康长寿寄望于医药者,最后给你一个回报,是竹篮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