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中介症
关于中介症,古人很早就发现它了。徐灵胎《医学源流·病同因别论》指出:“凡人之所苦,谓之病,所以致此病者,谓之因。如同一身热也,有风有寒,有痰有食,有阴虚火生,有郁怒忧劳怯虫病,此谓之因。”徐灵胎的所谓“因”,在他的心目中便是中介症。惜乎袭用了“因”字,使人没法领会到他的精神而只见到他的字眼。
中介症,固然是一个独立名词,但也可以作为“变”阶段的一个“点”。事实上确也如此,它不可能与“变”分裂开来。
所谓中介症,就是机体内部矛盾(内脏功能反应)和外部矛盾(三因)及二者相互作用产生变化后的产物。它一方面禀受机体内外矛盾的激惹、结合、相互作用而形成,另一方面便制造出临床上所见的许多疮疡。同时各种临床症候群——“证”也是中介症在活动过程中留下的行迹记录。明白地说,三因是因,疾病及其结局是果,因、果之间相互变换、相互转化是变,中介症是变的阶段中一个重要环节——“点”,是处于“因”“果”二者之间的媒介、关键、枢纽、桥梁。
在中介症里,有原发性和继发性两种。凡病理过期程中由第一次“三因+内脏功能反应,相互作用”产生的结果为原发性中介症。凡由于原发性的自然发展或受其他影响,而在第一次结果基础上再产生第二次或第二次以上的结果,为继发性中介症。
这些原发性、继发性中介症之中,又可分为“神型”和“形型”两个类型。凡病变仅仅及于“神”而未损及“形”“骸”者,为“神型”。病变进一步发展到损害及“形”者,为“形型”。至于损害及“骸”的,则已非中介症而是“疾病”了。
(一)神型中介症
所谓神型中介症,不论它为原发性或继发性的,都为病变及于“神”的阶段,在“形”或“骸”上还未见到病变痕迹。
神型中介症,有风、寒、暑、湿、燥、火、疫、痨瘵、郁证等。但其中风、寒、暑、湿、燥、火等,已非原始的、宇宙间的、自然界中的、机体以外的风、寒、暑、湿、燥、火,而是机体内的、通过内脏功能反应的内因(哲学上的内因)和外因(哲学上的外因),是原始的、宇宙间的、自然界中的、机体以外的风、寒、暑、湿、燥、火相互作用后的产物,是已经和“人”拧在一起的东西了。
同样一个神型中介症,在原发阶段时,它多少还有些接近于原始致病因素的性质。而一到继发阶段,则已经过衍化迭变,性质已与原始的不同,甚至相反。
(二)形型中介症
所谓形型中介症,是由于原发性、持续性的神型中介症,进一步在“神”的病变基础上,损害及“形”的病变。明白地说,是气、血、津液三者的病变。在气则阻滞,在血则瘀积,在津液则化为痰浊。
原发性的致病因素,消失得较为迅速,故治疗上只要针对中介症即已足够。而继发性的致病因素,绝不可能迅速撤除,相反会相持并存下去。因此,治疗上要各方面兼顾,即一方面处理继发性中介症,而另一方面要消灭制造继发性中介症的原发性中介症。
此外,这四种中介症——原发性神型中介症、原发性形型中介症、继发性神型中介症、继发性形型中介症,有时可以由其中一种而同时引起几种疾病,也有时几种中介症只引起一种疾病。更有一种,在较长的病程中,由几种中介症交替作用。这就像在一个大的事物发展过程中包含着许多矛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