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舞是培养舞蹈人独立思考品质的重要平台

虽然王玫无需在作品问世后再去唠叨什么“创作谈”了，但她觉得要找个由头来发布一些自己的“创作思想”。她想起了自己还在当学生时所上过的一堂编导课——那是许淑媖请吴晓邦先生来上的编导课，于是借这堂课的“联想”写了篇《编舞的价值不只是“编舞”》。这也有点“借题发挥”，不，有点“借梯上房”的意思。王玫写道：“什么是编导课？当时的我们完全不懂。吴晓邦老师的课也基本听不懂，表面上是听不懂他的南方话，实际上是听不懂那些涉及编舞的文化和精神层面上的话题……多年之后才了解，能不能编舞以及舞编得好坏，界线就在编不编舞；编舞的关键又在有没有机会编舞……编舞的机会，不仅指编舞，更指的是编舞的恰当时机，即编舞、让人看到、得到评价。这样的时机上，编舞才有可能发挥自身最重要的价值——编舞最重要的价值并不是言志，而是认识自己。”（《舞蹈》2007年第10期第27页）认识自己？怎么有点像在解答“斯芬克斯之谜”！王玫接着说：“今天想来，以当年的自己，听不懂吴晓邦老师当年上课的内容毫不奇怪；但是，吴晓邦老师提供给自己的编舞机会却结结实实地改变了自己——这个改变包括生活方式，更包括由生活方式而引发的思想方式的改变。自那之后再次学习编舞，就是在广东现代舞团的前身——广东舞蹈学校实验现代舞班三年的学习了。这次学习，并不是专门的编舞学习，而是现代舞学习中自然包容着的编舞学习。现代舞的编舞学习和我们惯常意义上编舞学习的内涵是不一样的——现代舞的编舞学习不只学习编舞，更是通过编舞学习培养个体的独立思考。这就是现代舞为什么从来不单独为编导们所学的原因……这里编舞的过程，先是个体思想的过程，之后才是个体把思想的结果再思想着呈现的过程；编舞由内容到形式的创造性工作性质，为培养舞蹈人独立思考的品质提供着极其重要的平台。”（引文出处同上）

你看，我说王玫谈“吴晓邦的一堂编导课”是“借梯上房”吧！她由“编舞最重要的价值不是‘言志’而是‘认识自己’”，上升到“编舞是培养舞蹈人独立思考品质的重要平台”。如王玫所说：“个体的独立思考不只现代艺术需要，所有的艺术都需要。舞蹈艺术也一样。编舞的实践已经证明，它于舞蹈教育的意义绝不仅仅是学习编舞，而是培养舞蹈人独立思考的重要教育途径。开启人的心智，这个深于学习编舞的用意，正是现代舞自身价值的集中体现……现代舞的真相不是舞，而是思想，其思想的集中地就在编舞。编舞既是‘创造’的教育之地，也是‘思想’的培养之地。通过创造性的‘思想’以及思想着的‘创造’，直到开启人的心智……回想当年，自己这个不是编导专业的学生能够学习编舞，原因就在于吴晓邦老师早早于我们今天而看到了现代舞之于整体舞蹈教育的意义……现在才明白，吴晓邦老师一贯提倡的服务社会、贴近生活、个人编创的艺术方向，实际上就是开启舞蹈人心智的一种最高级别的技术技法。重温吴晓邦老师与自己的这段交情，一些长期困惑自己、也困惑许多舞蹈人的问题渐渐清晰起来：什么是舞蹈教育的真谛？舞蹈教育不等于是跳舞的教育！编舞教育更深的意义在哪里？编舞教育不只是为了教育编舞！！现代舞的真相又是什么？现代舞的真相不是‘舞’而是‘思’！！！”（《舞蹈》2007年第10期第27—28页）由吴晓邦的一堂编导课，联想到现代舞之于整体舞蹈教育的意义，王玫已经不是在“借梯上房”，更是在“借船出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