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讲述小说作法

5.讲述小说作法

经过晚清的小说界革命和现代化思潮的冲击,民国时期小说已经完全摆脱了两千多年来以来的地位卑下的传统,一举占据了文坛的中心。知识人不再以谈小说为耻,小说开始走进大学课堂并成为大学的常设课程,各种小说史、小说讲义层出不穷,即是明显的证明。与此同时,在民国时期的文坛,小说家的数量远多于散文家、诗人、剧作家等,每年都有一大批青年想通过小说创作来谋生谋名。因此,传授小说作法,授人以鱼,也就成为小说话的常见内容与写法,如同诗话中大谈诗法,这本来就是小说地位跃升的标志。这类小说话的作者往往是有丰富写作经验的小说家,对小说创作的甘苦大有会心。如李涵秋就有《我之小说观》,是书“实为创作经验短论”[9]。李涵秋在这篇小说话卷首就说:“涵秋学殖荒落,无所建树,惟浸淫于此道者逾二十年,得失心知,甘苦谁谅?旅居无赖,借破岑寂,聊为无统系之谈话。明达之士或不讥诮,即有志于斯者,亦可借此作他山之一助。”[10]虽其中不无谦逊之辞,但大有将其二十余年创作甘苦得失和盘托出以小说初学者取法的意味。《我之小说观》中确归纳出“倒卷水晶帘法”、“腾挪敷佐法”、“加一倍写法”等前人未曾道的小说作法。如果说李涵秋的小说话是个人创作经验的总结的话,黄厚生谈论小说作法时则是另一种角度。他说:“如吾之鲁钝者,亦有鲁钝之管见。兹复杂采东西洋各大文学家之学说,札凑成篇,不过为研究小说者一助焉。”[11]其针对小说荒芜的现状,主张从“取材”、“描写”、“观察”三方面改良小说作法,其意见虽肤廓却不无道理。小说话中全篇讲述小说作法的为数不少,如谢六逸的《小说作法》等都是如此。即使在综论小说文体的小说话中,谈小说作法的部分也占了相当大的篇幅。如胡寄尘的《小说拉杂谈》对短篇小说、长篇小说作法之不同做了专门的区分,藏拙斋主人在《小说闲语》中也归纳出“绘影绘声”等小说写作奥秘。在这些小说话中,传授小说作法虽可能不是其缘起的直接原因,但也是绝不可忽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