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文章式”的戏谑

(三)“游戏文章式”的戏谑

这种形式不算正式的小说家评论,只是利用“游戏”短篇小说或者滑稽文章的形式,来零星地或印象式地记录、描写一种“小说家形象”。“游戏文章”中都是小说家可供发笑的轶事趣闻,而在类似游戏文章的“滑稽短篇”中,“小说家”也没有文人式的潇洒气质,只有被日常生活压迫的狼狈,故这种形式的评介中多是一种猎奇展览的心态,有时还含着讽喻或者自嘲。

其中对某些小说家琐事的介绍,如《红玫瑰》中的《小说家的脾气》《小说家妙判》《小说家的画》,《紫罗兰》杂志中的《小说家的题名趣谈》,《新月》杂志中的《小说家轶事》,《青友》杂志中的《说小家之名》等,这些文章所记载的都是小说家的生活习惯和日常情态。因这些期刊杂志均为“小说家”们主编,故其中的轶事多数其来有据,可以作为“小说家别传”的另类材料。像《说小说家》一文所言:

王钝根这位先生很有些老气横秋,还是一肚皮的不合时宜,真个山膏如豚,厥性好骂,不特把军阀政客骂得个发昏章第十一,有时还照顾照顾大腹贾和汽车馅子。上回又作了篇《嫌疑父》简直给这些假时髦每人一张特别优待挨骂券。……(周瘦鹃)他下笔既如此哀怨幽思,胸中更不知如何百转千回。[16]

虽是游戏文字,倒也把王钝根“厥性好骂”的文章特点说得明白。此文还讲了包天笑、江红蕉的趣事,都是能见出小说家写作特点或风格的小事,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一种非严肃的“小说家批评”,一种近于“小说式”的描写。不过,对小说家完全“小说体”的描写也有,像《红杂志》里的《小说家的妻》[17]就认真地描写小说家赚取稿费的辛苦。

在这几种情况之外,像大胆书生的《小说点将录》则是兼具各体的特点,既有对小说家的介绍,又有对其艺术性的评价,同时还带着比喻及插科打诨的味道。如其文中所论:

智多星吴用陈冷血,赞曰:好写冷语,善运巧思,先是学究(先为学校教师),后作军师(迭任报馆总编辑)。曰智多星,庶几近之。[18]

九纹龙史进毕倚虹,赞曰:翩翩少年,跌宕人间(倚虹著有《人间地狱》小说),卓荦为杰,纡徐为妍。

拼命三郎石秀徐枕亚,赞曰:才大心细意气昂,登山人海两三郎(枕亚别署东海三郎,与梁山好汉之拼命三郎,一山一海,相映成趣)。[19]

而这“点将式”的文笔虽不严肃,但对于当时文坛小说家的总结可算得上比较地全面,对各位小说家的整体评价也比较中肯。

大体而言,此一时期关于小说家的评论、介绍文章以对民国“旧派”小说家的讨论最为集中,评介的文章形式也比较多样,内容上讨论小说理论及特点的情况也有,来自新派小说家的批评声音也有,但更多的是对小说家的介绍、推扬和描述。特别是因为大多数评介者同时也是被评介者,所以导致了他们关于“小说家”的观点和态度的相对一致,不过在某些“辩题”上还是存在一定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