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式”的品评

(二)“议论式”的品评

“议论式”的品评文章不像“传记式”的文章多是推介,这一类型的评论是针对小说家创作或风格的,是具有一定学术价值的理论性文章,文字之中有批评、有商榷、有赞赏,既有“名小说家”内部的互相评价,也有来自新派、“旧派”、传统学者及其他文人对于某位小说家或某篇具体作品的批评。

其中较能反映当时小说评论特点的是对具体作家、作品的评论,如范菊高的《评名家小说集》[10]一文评周瘦鹃、何海鸣、程小青等人的具体作品,又如寂寞徐生在《评近代小说家》一文对李伯元、吴趼人、林琴南三人的推崇:“此三君不幸皆死,使三君至今犹存,目睹今日之世界,不知有何等之现形记以饷吾辈也。窃谓与金圣叹之未批《石头记》同一憾事。”[11]

在诸多评论之中,署名凤兮的《海上小说家漫评》一文对当时的“海上小说家”的点评有许多精彩中肯的断语:

姚鹓雏好效其师林畏庐,闻野鹤、朱鸳雏又从之。姚之所造,短篇为上,若《燕蹴筝弦录》《风飐芙蓉记》,则不敢称矣,惟《春声杂志》中《檐曝余闻录》之作,写乾嘉文士之影,直欲上接吴氏之《儒林外史》,且以文言驰之,化腐为奇处,几同林译迭更司之书矣。……更论为长篇平话之章回体者,如前述孙漱石、张春帆、陆士谔外,有李涵秋、杨尘因、向恺然、程瞻庐、海上说梦人、刘豁公等。李涵秋所作特多,似《广陵潮》中,插科打诨太多,恐非小说原理所许,然甚为一般人所喜。[12]

此文几乎对当时上海文坛的“名小说家”都有评述,虽然对某些小说家的论断只是只言片断,但是大部分小说家的创作特点和代表作已基本点出。

除以上所举例文之外,当时拎出“小说家”为题而对小说进行的理论探讨还有很多,像新派作家就对常常用“所谓的上海小说家”一词来对当时文坛的小说家圈子进行整体批判。不过随着文坛情况的变化,对海上“小说家”的评论范围慢慢地从吴趼人、林纾及通俗小说家扩展到了一些“新小说家”那里。例如马二先生1922年在《我所佩服的小说家》[13]一文中就介绍品评了冰心、落花生(许地山)、叶绍钧三位新文学作家的著作情况。1930年吕碧城在《评凫公小说集》[14]一文中对潘伯鹰小说进行奖掖,同年《妇女杂志》中有《几位当代中国女小说家》[15]一文,该文评论了冰心、凌叔华、冯沅君、丁玲等几位女作家的作品。不过这些已经是新的文学情势和潮流转变过程中的新情况,与晚清民初的小说家评论的内容和特点已有所区别。